若還不滿足,簡直是不知惜福!
抓到的河魚足夠多,奴隸們也有幸分到半碗,全都吃得頭也不抬,連碗底都舔得乾乾淨淨,看上去都不用洗。
隊伍中的奴隸五花八門,有中原和草原的野人,也有抓到的戎奴狄奴,部分氏族手中還有少量長毛野人。
長毛野人是偶然發現,各個身材高大不通人語,仿佛巨猿,同野獸沒多大區別。他們的好處的力氣極大,甚至能代替牛馬拉車。馴服之後,一個能頂四五個普通奴隸,相當好用。
郅玄手中有五個長毛奴,都是氏族進獻,能聽懂簡單的指令。
這些長毛奴體格健壯,力量大,飯量也是大得驚人。如果不讓他們吃飽,再馴服也會造反,掀翻大車都是輕而易舉。
認真考慮之後,氏族們放棄大量抓捕長毛奴,不是養不起,而是嫌麻煩。
飽餐一頓魚肉後,隊伍繼續啟程。
由於冰雪融化,河水水位上漲,無法像冬日一般穿過冰面,隊伍過河需要架橋,耗費不少時間。
臨時搭設的橋梁承載力有限,僅容單車通過。浩浩蕩蕩的大部隊只能排成長龍分批過橋。
郅玄的車駕行出數裡,後方的車輛仍在等待過橋。
安全起見,隊伍不能拉得過長,行進速度自然減慢。從午後到傍晚,整支隊伍方才跨過大河,繼續向西行進。
天黑得很快。
日頭西沉,一彎明月高掛。
月朗星稀,微涼的夜風穿過行進的隊伍,卷過卒伍手中的火把,撕扯橘紅色的火光。
探路的甲士打馬奔回,在前方五裡處尋到合適的地點,請示是否扎營。
“前方五裡?”郅玄推開車門,借火光向前望去。夜色朦朧,遠處似有山巒起伏。結合甲士的描述,的確是不錯的扎營地點。
一番考慮之後,郅玄做出決定,由甲士在前帶路,全體加速行進,今夜在該處扎營。
“君上命,速行!”
隊伍很長,傳令的甲士卒伍背插三角旗,在隊伍兩側策馬奔跑。
聽到郅玄的命令,氏族隊伍迅速做出調整,車輛人員盡量緊湊,開始加速行進。
五裡的距離不算長,眾人快馬加鞭很快抵達。
到了之後才發現,郅玄以為的山巒不過是高大的丘陵。丘陵附近長滿野草和矮樹,丘陵上卻寸草不生,顯得很是奇怪。
各家氏族派出甲士,分區域進行搜索,沒有發現異常,陸續卸下帳篷開始扎營。
依照慣例,郅玄的大帳位於最中央,氏族們自組營盤,各營盤錯落有序,共同拱衛大帳。
這樣的扎營方式十分獨特,營盤如同軍陣,有敢夜襲者,闖不進來則罷,一旦闖進來,會發現四面八方都是刀劍,定是有來無回。
營盤外圍設有柵欄,柵欄高過兩米,頂端是削成尖錐形的木刺。木刺兩兩交叉,一根筆直朝上,另一根斜指向外,成排連在一起,看起來就令人膽寒。
柵欄外圍挖有陷坑,坑底倒插木刺。
這樣的陷坑脫胎於獵人的陷阱,對付戰馬和野獸極為有效。
此處距離西原國不是太遠,營盤遭到襲擊的可能性很小。可習慣使然,也是謹慎起見,郅玄和卿大夫們依舊在扎營時一絲不苟,不允許任何疏忽。
天空聚集大團烏雲,明月繁星均被遮擋,昭示夜雨將來。
好在營盤已經扎好,數名甲長親自檢查,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才關閉營門,留下守夜人員,其余抓緊回帳休息。
“一個時辰輪換。”
“諾!”
為讓甲士卒伍都能休息,甲長做主縮短了輪換時間。
守夜人員自然欣喜萬分,全都打起精神,不敢有半點馬虎。僅僅一個時辰,若還有疏忽大意,委實是說不過去。
夜風越來越冷,天空盡被烏雲遮擋,一場冷雨如約而至。
營地被雨水籠罩,連此起彼伏的鼾聲都聽不真切。
守夜人站在靠近柵欄的木棚下,一邊借火光觀察四周,一邊跺腳保持體溫。說是棚子,其實是四根木杆撐起一塊木板,僅做避雨之用,擋不住冷風侵襲。
俄爾雨水增大,狂風大作,呼嘯著卷過營地,差點將幾人頭頂的木板掀飛。幾人被雨水澆得透心涼,接連打著噴嚏,注意力難免不集中。
營地外,數道黑影冒雨潛近,悄無聲息靠近營地。
發現營外的陷坑,帶頭人立即示意,眾人匆忙停下,趴低身體,絲毫不在意沾染上泥漿。
“今夜大雨,營內必疏於防范。稍後,三人從西,三人在東,我與三人自北入營,小心陷坑,殺死守夜人,切記小心!”
“諾!”
“西原侯的大帳在營地中心,闖入用毒箭,在帳內放火!”帶頭的男人目露凶光,掃視眾人,“我等懷死志前來,事成或不成,絕不可被抓!”
雨聲模糊了男人的聲音,卻掩不去他話中的凶狠。
死士們都是心中一凜,用力點頭。
他們本是刑徒,尋機殺死押送的卒伍,搶奪兵器逃出。其後聚眾為匪,嘯聚山林。
在劫掠過程中,他們屠村不留活口,更將兩個封地位於邊境的小氏族滅族。事情爆發,令該國國君和氏族怒不可遏,聯合數個國家發下海捕文書。
連續幾次遭到圍捕,匪徒據點不複存在,數百人的隊伍被打散剿滅,僅有十幾奪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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