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追不追?”一名甲士請示道。
猛虎身負重傷,不用太多人手,帶上一火人追上去,耗盡它的體力,百分百能夠拿下。
“不追。”
郅玄對甲士搖頭,命眾人收起棕熊的屍體。至於死去的幼崽,不必帶回營中,全都留在原地。
“諾!”
雖有幾份遺憾,可公子玄下令,甲士必須遵守。
隨行的奴隸快速走上前,熟練地用繩子捆綁棕熊。同時就地取材,用斷裂的樹乾和樹枝製作成爬犁,將棕熊的屍體抬到上面。
爬犁十分簡陋,仿佛隨時都會散架。好在繩索足夠結實,將棕熊拖回營地綽綽有余。
“再捆兩圈。”
為防止棕熊中途掉落,奴隸們將繩子連接起來,將棕熊和爬犁捆到一起,打成活結。
過程中,有卒伍在不遠處發現一片松林。大片松塔掉落在地,絕大多數空空如也,少部分仍有松子,砸開之後,藏著乾癟的松仁,味道發苦,根本無從下口。
眾人依舊很高興。
松仁不能吃不要緊,松塔是極好的點火材料。某些松樹的樹皮、針葉和松油還能入藥,可謂全身都是寶。
可惜的是眾人來前沒準備伐木,攜帶工具不足。加上此地松木樹大根深,樹乾粗到需兩人合抱,砍伐之後很難帶走。到最後,眾人只能望樹興歎,搜集十幾袋松塔了事。
在眾人忙碌時,林外又起冷風,打著旋卷入林中。
經驗老道的甲士判斷,很快又會有雪,看樣子不會小。
“公子,雪將至,需速離。”
郅玄采納意見,命甲士、卒伍和奴隸快速集合,散落的全都叫回來,馬上離開森林返回營地。
隊伍迅速集結,人員清點完畢。
郅玄一聲令下,駕車者揮動韁繩,甲士策馬,卒伍和奴隸拖拽棕熊,背起裝滿松塔的口袋,快速向林外走去。
行進過程中,散開的狼群陸續歸來。
狼群獵到不少兔子,還有兩隻狐狸和三隻野雞。兩匹野狼更了不得,竟然合力抓到一頭野豬。
野狼回到隊伍時,野豬的身體已經僵硬,死亡時間不算長,純粹是被凍僵。
野豬被送到郅玄車前,狼群抓到的野兔、野雞和狐狸也被送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眾人的表情頓生變化,看向郅玄的目光更加火熱。即使背對眾人,郅玄也能感受到那股驚人的熱度。
看向蹲坐在車前求表揚的野狼,再看明顯心不甘情不願卻被迫服從的狼群,郅玄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莫非他馴養出的不是單純的大黃,而是升級版?
也不是沒可能。
上輩子就有實例,在本土看家護院的大黃,被帶到某個大洲,不過數年就恢復野性,成了連袋鼠都能抓的強悍種群。
何況自己養的還不是大黃,是狼,純種的野狼。出現這種情況,完全不值得奇怪。
唯一出人預料的是,它們將捕到的獵物送給自己。
郅玄站在車上,陷入深深思考,莫不是在對方的認知中,自己成了狼王?聽上去就很酷炫狂霸拽,他可以!
狼群歸來後,隊伍繼續出發。
走出森林,眾人速度不斷加快,穿過冷風呼嘯的湖面,冒著落下的飛雪,返回昨夜駐扎的營地。
在郅玄等人離開後,林中出現一陣響動,受傷的猛虎去而複返。
和離開時不同,它身邊多出一隻幼崽,和倒在地上的兩頭體型相似,明顯是一胎所生。
猛虎小心觀察,確定周圍沒有獵食者,才帶著幼虎上前,嗅了嗅死去的虎崽,然後將熊崽撕開,和幼虎一同大快朵頤。
熊崽並不大,不能讓母子倆吃飽。
母虎咬碎最後一塊骨頭,舔舐乾淨幼虎,決定帶著孩子離開這裡。十分意外地,它選擇和郅玄相同的方向,踏著車轍和狼群的腳印,向森林外走去。
突如其來的大雪並沒有阻擋隊伍開拔。
郅玄回到大營後,眾人開始拆除帳篷,將系在一起的大車解開,重新蓋上蒙布,準備冒雪出發。
堵住的道路已經清理,負責開路的甲士返回稟報,道路暫時通暢,需要盡速通過,以免再被雪堵住。
事不宜遲,沒時間處理帶回來的獵物,唯有全部裝車,先啟程再說。
“出發!”
帶有神鳥紋的黑旗陸續立起,被狂風撕扯,獵獵作響。
金雕展開雙翼,如利劍劃過長空。
狼群代替探路的甲士,先一步衝出去,走在隊伍前方,為郅玄探明道路。
從上空俯瞰,隊伍仿佛一條黑色巨龍,橫跨皚皚白雪,頂著狂風朝東北方向行進。
郅玄離開不久,母虎帶著幼虎穿過冰湖。
幼虎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發現立在湖面的冰棱,好奇跑過去,用爪子扒拉兩下。母虎吼了一聲,叼起幼虎後頸,小家夥才老老實實蜷縮起四肢,不再四處調皮。
大雪連下兩日,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
遠處的山丘,腳下的大地,零星的村莊,茂密的森林,封凍的河流,一切的一切均被雪覆蓋,再看不出第二種顏色。
因準備充分,郅玄麾下未出現凍傷減員,連奴隸都沒有傷病。
這樣的事情,在句氏眾人眼中簡直不可思議。
句炎曾是西原侯心腹,也曾騎牆密氏,自然不缺少隨軍出戰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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