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神歸走神,提起和原氏聯姻,兩人的態度十分一致,只要原桃知儀守禮,王子淮不提,稷夫人也會善待她。不出意外地話,她將來的日子絕不會難熬。
在稷夫人的手腕下,王子淮的後宅十分安穩。不管是何出身,進府的女人全都老老實實,沒有一個敢帶頭挑事。
肆意張揚不將規矩看在眼裡,必會受到訓斥懲戒。
膽敢暗害她人,查不出來且罷,一旦查出來,稷夫人絕不會輕饒。
原本府內有七名妾夫人,如今只剩下四人,其余三人皆是犯錯被遣回家中。證據甩出去,她們想鬧也沒有立場,只能乖乖受罰,灰溜溜被送回家。
事情傳出後,沒人指責稷夫人,反而對王子淮能娶到她分外羨慕。氏族女理應如此,這是正室夫人的尊嚴和權力,無人能夠置喙。
夫妻倆說著話,忽有侍人稟報,宮中來人,言王后賞賜稷夫人。
人王屢次對原氏施以恩典,即使稷夫人不在意,外界也難免議論紛紛。有心人的推波助瀾,更將流言四起。王后賞賜恰逢其時,正好斷絕流言,讓世人明白,無論對原氏有多少恩寵,稷夫人的地位絕不會動搖。
稷夫人笑著起身,和王子淮一同去見來人。
送賞賜的隊伍來時大張旗鼓,消息迅速傳開,剛剛起頭的流言迅速被壓下,很快變得無聲無息。
眾人再提起王子淮都是滿滿的羨慕。
享齊人之福不說,正夫人側夫人都得王宮看重,僅憑這一點,別的兄弟就拍馬不及,連太子都要退一射之地。
由此也能看出人王對原氏和稷氏的看重。
尤其是年輕的西原侯,人王的維護和信任太過明顯,許多人都開始重新估量這位國君。不提關於他的種種傳聞,單是人王的態度就值得眾人深思,今後同他打交道必然要慎重再慎重。
事情傳出中都城,隨著商隊擴散各國,引起國君和卿大夫關注。
據小道消息,郅玄送給妹妹的嫁妝被截,動手的疑似大諸侯。他沒有直接尋仇,而是遞送國書向人王告狀,這才有了王子淮親迎原氏女的旨意。
聽起來太不可思議,認真想一想又合乎常理。
氏族們老謀深算,不是腦袋進水都能看出其中的彎彎繞。
策劃襲擊的人算計好一切,恐怕連中都城都算計在內,卻沒想到郅玄不按牌理出牌,舍下臉面直接告狀,還告得理直氣壯。
國書中聲聲泣血,字字染淚,年輕的國君在外被人輕視算計,在內壓不住氏族,何等的弱小可憐無助,又是何等的委屈。
換成任何一個國君都不會這麽做。
打落牙齒和血吞,他們也不會舍棄臉面。何況他們不是郅玄,就算舍棄臉面也未必有同樣的效果。
滿臉虯髯的漢子抱著人王的大腿哭:臣委屈啊!
想想畫面就驚悚。
國君集體表示太難為人了,打死也做不到!
更讓各國氏族瞠目的是,郅玄告狀哭訴被欺負,將委屈和無助表現得淋漓盡致。西原國氏族可沒閑著,羊皓大舉出兵,打著報仇的名號,揮拳頭揮得理直氣壯,揍人揍得破馬張飛。
一內一外,君臣配合默契。
不知道的還以為郅玄真的壓不住國內氏族,深諳政治的人則會發現其中貓膩,西原國君臣擺明是在演戲!
郅玄提前將自己摘乾淨,甭管羊皓收拾誰都牽扯不到他身上。萬一羊皓撞上鐵板,對方討要說法卻必須經過他本人。
這就是所謂的君臣勾結,官官相護,咳,情況基本無解。
事情大范圍傳開後,各國國君和氏族湊到一起商量,萬一哪天不小心惹到西原國,自家該如何應對。
商量來商量去,最後得出結論:後生可畏,年輕人不講武德,不想被坑,最好別惹那位。
不經意之間,郅玄的大名又一次傳遍各國。
和之前不同,這一次無關神異,而是氏族們互相提醒,年輕的西原侯不好惹,以後大家都注意點,真碰到他手裡,被坑恐怕沒法撈,只能自求多福。
身在草原的郅玄尚未體會到傳言的威力。
此時此刻,他正站在土窯前,看著堆在一起的鐵塊雙眼放光。
經過對窯爐不斷改進,耗費大量原料,他手下的匠人們終於煉出了第一爐生鐵!
第一百三十一章
生鐵的出現讓郅玄精神大振。
有了生鐵,熟鐵還會遠嗎?
繼續展望一下,他是不是還能期待鋼材?
掌握冶鐵煉鋼的工藝,無異於握住時代的財富密碼。
冶煉出合適的材料,鋼刀鐵甲不再是夢。
以新甲武裝的軍隊,單是防護能力就高出別的軍隊一截。再配備削鐵如泥的鋼刀,在諸國面前橫著走也不是不可能。
鐵的出現還會改進農耕和生活。
冶鐵工藝完善,鐵器大批量出現,武器之外,農具會實現跨越性的發展。例如犁具、鐵鍬、鐵鋸、鐵鏟等,都會對開荒耕種產生極大影響。
材料充裕的話,還可以製作鐵鍋一類的器具。
氏族習慣用青銅器,民間使用的器具則是五花八門,陶器、石器不一而足,甚至還有骨器。
廚手藝再精湛,限於烹飪條件,翻來覆去都是烤燉煮,絕頂食材也會吃膩。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句話實在是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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