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沒事乾, 謝風行對小愛說︰“先讓我看看第三個任務吧。”
小愛說︰“第三個任務,小說名《縱火》,小說男主沈河是一名剛參加工作不久的消防員, 他熱血, 正直,善良, 是萬千可敬可愛的消防員戰士之一。今年22歲,母胎單身, 在一次任務救援中, 他從大火裡拯救出一個四十二歲的老男人, 卻不曾想,這個老男人卻因此愛上了他, 為了得到他,他想盡辦法讓沈河失去了工作, 然後蓄意接近他,最後將他囚禁,開始了他變態扭曲的洗腦控制, 最終沈河擺脫了他的魔掌,將他送入大牢, 才知道這個老男人原來是個慣犯,有著變態的心理問題, 在之前他就囚禁和殺害過兩名受害者。雖然在這個故事裡, 原著作者最後守住了良心, 讓沈河逃脫了魔掌, 可他的人生卻全都毀了。你的任務, 就是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然後想辦法將這個人渣提前送入大牢!”
“不需要讓他愛上我麼?”
小愛說︰“不需要。”
那簡單很多, 是他最擅長的。
怎麼到了第三個任務,反倒變簡單了。
“不簡單,這是個犯罪分子,你會有生命危險。”
謝風行冷冷地說︰“這不正是我喜歡的。”
他就喜歡和這種人渣面對面地硬杠。
“他叫什麼?”
“霍守禮。”
謝風行一哂。
這名字還真是諷刺。
“開乾吧,”小愛說,“繼續加油!如果運氣好的話,可能在《縱火》時間線到來之前,你就能抓住他的犯罪證據,將他繩之以法。”
“把小說傳給我吧。”謝風行說。
小愛就把《縱火》這本書傳給了他。
這小說不長,從寫作手法上來看,作者追求似乎高了不少,不只是拘泥於啪啪啪那些渣男慘受的事了,有點犯罪小說的驚悚味道。
沈河和霍守禮第一次見,是在這一年的冬末,快要過春節的時候。
他們倆的第一次見面,作者寫的很細,驚悚的引人入勝。
霍守禮家裡失火,沈河和他的同事破門而入,大火撲滅以後,只剩下一室的漆黑狼藉,他們在搜索房主的時候,“沈河忽然聽見了一聲微弱的悶哼聲,是從一堆燒焦了大半的被子底下傳過來的,他將被子掀開,就看見一個渾身黑灰的男人,只有一雙眼楮是亮的。”
如果不是被劇透,一開始真的完全看不出這是個人渣的故事,寫作風格也一改前面兩本的重口鹹濕,走平淡又散文式的路線。
最後結果也不再是BE路線了,保持了人渣必有天譴的正能量。
一般這種犯罪驚悚類小說,罪犯的身份都具有迷惑性,越是變態陰暗的人,越是有著光鮮亮麗亦或者很特別的身份,這個霍守禮也是,他當過雇傭兵,反偵察能力很強,身體強壯,反應敏捷,作案不留痕跡,心思極為縝密,是個很難對付的罪犯。
“需要我當消防員麼?”他問小愛。
他現在身兼兩職,時間和身份上可能都顧不過來,雖然有系統幫忙,但大面上的邏輯也得過得去才行。
“需要,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阻斷沈河和他的見面,把沈河面臨的威脅轉接到自己身上來。但沈河每年都參與上百次援救行動,我們並不知道具體會是哪一次,所以需要你隨時待命。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給你創造了一個當消防員的機會。”
小愛話音剛落,謝風行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他收到了他們班級群發的一條信息。
“大家看一下這個信息哈,有意願的現在就可以報名,等到國慶假期結束截止。”
謝風行點開班長發的鏈接,原來航大和北城消防二中隊聯合搞了個“大學生寒假消防體驗活動”,為期半個月,和消防官兵同吃同住,“零距離感受消防員的生活。”
你別說,系統還挺會安排。他之前就看到航大搞了個“大學生進警營”的活動。
航大和一般大學不同,帶了點軍事化色彩,每年都會搞很多類似這種體驗活動。
謝風行毫不遲疑就報了名。
其實即便不是為了做任務,他如果遇到這種機會,如果有時間的話,他也會報名。
他喜歡冒險,也喜歡體驗不同的職業,消防員和特種兵一樣,都是他很敬仰的一群人。如果可以,他希望這輩子可以活到老學到老,把他能夠勝任的職業都乾一遍。
“你現在越來越有活力了。”小愛說。
“我原來也是這個想法。”謝風行說。
“那不一樣,你以前只是像個機器人一樣麻木地從事一個又一個職業,現在有了自己的渴望。”
謝風行說︰“這些都很有意義。”
“其實我們做的事,一直都是有意義的,我們救過很多人,就像你之前培訓的時候穿的那些世界,做的那些任務,在他們那個維度裡,何嘗又不是真實的世界呢?謝風行,你救過很多個趙晚,也救過很多個陳曦,他們現在都過的很好。”
謝風行聽了這話,沉默了一會,說︰“只可惜我一個人的力量有限。”
這世上好人很多,人渣也很多,有人騙錢,有人騙感情,有人恩將仇報,有人單純地就是壞,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懲罰。在前面坐著的苟小川忽然轉過身來說︰“糟了,這個白森森……”
謝風行睜開眼楮看向他。
苟小川說︰“白森森居然要跳樓。”
謝風行愣了一下,問︰“要?”
苟小川說︰“說及時被同學發現,攔下來了。”
謝風行把手機接了過來看了一眼,原來白森森在辦公樓頂樓要跳樓,“恰好被同學看到”,給攔了下來。
謝風行冷笑一聲。
這戲碼也是夠拙劣。
不過他這麼乾還是有用的,起碼航大一時半會不會開除他了。
估計也不敢有人再說他了。
怕他想不開。
猴精。
“他這是跟同學串通好的吧,怎麼那麼巧,正好被人攔下來了。”苟小川說,“不過他還好沒死,不然你就洗不清了,肯定會有人拿這個黑你。”
他都不知道謝風行哪來的黑粉。
他這人真沒什麼黑點,成績還很亮眼,能火靠的都是實力。
“他確實不能死,”陸馳說,“但一直這樣蹦Q,也確實讓人討厭。”他沉思了一會,說︰“這事我找人處理。”
“上次宋玉就是你處理的吧?”苟小川問,“我很好奇,你怎麼讓他老實的。”
陸馳說︰“這你不用管。”
苟小川笑著說︰“哎呦,好吊的語氣。”
這是故意要在謝風行面前充大佬啊。
謝風行在車上休息了兩個小時,到了北城,他就在團隊的陪同下前往北城電視台去了。
他今天有個訪談節目要錄製。
陸馳將他送到電視台以後,對司機說︰“去航大。”
一小時後,白森森和周律都出現了同一間教室。
因為是假期,這間教室一個人也沒有。白森森看了一眼周律,周律胡子拉碴,很憔悴,眼楮都是紅血絲,白森森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他未施粉黛,比周律看起來還要憔悴,眼角嘴角都是淤青。
他家裡人如今就在北城,已經打算告周律蓄意傷人了。
再加上學校的處分,周律這一回也算是和他陪葬了。
周律似乎已經完全認命了,整個人都蔫了,看了他一眼,就進教室裡去了。
兩人進去以後,就看到了陸馳在窗邊站著。
謝風行參加完節目錄製,回到基地已經是深夜了。
他在車上直接就睡著了,被叫醒的時候,就看見陸馳從車門處探身進來,正看著他。
他回過神來,從車上下來,陸馳說︰“累壞了吧?”
謝風行“嗯”了一聲,隨著陸馳進了院子。
陸馳說︰“白森森和周律的事都解決了。”
謝風行問︰“你怎麼嚇唬他們的?”
陸馳笑著說︰“他們倆都沒到無路可走的那一步,害怕僅有的一點東西也失去唄。“
謝風行扭頭看了陸馳一眼,問︰“我要怎麼謝你。”
陸馳愣了一下,說︰“不用謝。”
“滿足你一個願望吧。”謝風行說著就進裡頭去了。
陸馳一個人在外頭站了一會,感覺謝風行似乎在撩他。
但謝風行說話語氣一向平淡,人又不愛笑,他不確定這是不是在撩他。
他便追上去,問說︰“這願望有限制麼?”
“沒有。”謝風行說,“好好想,別浪費了機會。”
謝風行去洗澡去了,留下陸馳一個人被撩的心神蕩漾的。
沒有限制,什麼都能提?
過了一會,謝風行洗完澡出來,問︰“想好了麼?”
陸馳說︰“你這搞得,沒限制,我不敢胡說。”
謝風行唇角就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來,他剛洗完澡,皮膚像是濕潤的剝了皮的雞蛋,乾淨的仿佛有香氣一樣。陸馳見他笑,自己也跟著笑,往床上一坐,大喇喇地坐著,腳尖著地,晃了兩下腿。
痞痞的,又有點不大敢的樣子。
有色,心,沒色,膽。
他越是這樣,謝風行越是想虐一下他。
就像上次狠狠捏他那一下一樣。
謝風行喝了一口水︰“說說看。”
陸馳說︰“你是不是對我有點感覺了?”
“還有呢?”
“我想想試試你是不是對我有感覺了,治療一下我心裡的陰影。”陸馳舌頭頂著腮,痞痞澀澀的目光粘,稠起來。
謝風行又喝了一口水,耷著眼看向陸馳。
陸馳似乎有點緊張,但又按捺不住自己的本性,眉眼間都是躁,動的熱氣,盯著他看,那眼神其實很克制了,但還是能吃人。
涼水下肚,人反而很容易出汗。
陸馳就站了起來,朝他走了過來。
最後走到他身後站定。
從他的角度看,正好能看到謝風行白皙的耳朵。耳朵根卻是有些紅的。
這個冷美人,似乎開始融化了。
“你當初不是跟我說,你不是不想跟我談戀愛,而是身體沒辦法談戀愛麼?我不是試你心裡的感覺,不用有太多心理負擔。”陸馳說,“只是試試你身體,看它是不是開始正常了。你不想知道麼?”
陸馳微微低頭,似乎要親到他的頭髮,謝風行站在那裡一動沒有動。
他執行過很多任務,見過很多大場面,生死離別,槍林彈雨。剛開始開著星際戰艦參加星際戰爭的時候,他也會怕,心跳很快。
他此刻的心跳,並沒有那時候的快,但卻比那時候更難以承受。
試試就試試,他是不怕的,他主要怕控制不住陸馳。
因為他感覺陸馳龍精虎猛,一放出籠子就不受控。
紅色的胎記隨著喉結滑動,新世界打開了,他早晚要進去。
他說︰“你得聽我的。”
陸馳聲音更低︰“聽你的。”
他朝他靠近,親了一下他的臉頰,見謝風行果然沒有拒絕,就像是那憋了很久的煙花,倏地一聲躥上天去,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