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謝朝？”言楚問了一句。

那軍官橫他一眼， 冷冷開口︰“什麼謝朝？執行官的名諱是梵不渡！”

言楚面前的畫面上又出現了一個人，不同於這裡其他軍人的穿著，他是一身黑『色』軍裝， 一雙墨『色』的眼楮，容貌出奇地俊美， 薄唇淺抿著， 透著無。

正是謝朝， 但和言楚認識的謝朝又有很大的區別。

這個謝朝周身的氣場很詭異，雙眸微垂著， 似乎對什麼也不在意，甚至帶著一種散漫厭世，對任何事也提不起興趣來的那種感覺。他雖然是軍人扮，但其站姿氣場沒有軍人的樣子。

畫面中言楚看到了頗為詭異的畫面，很機甲戰士在科學家的安排中和他‘配對’， 然謝朝的精體太強悍了，誰和他剛一對接， 誰像是被颶風吹過似的， 直接散架！

精體被他沖擊得七零八落。不要說和他合體， 連在他跟前保持完整也不能夠。

試一個沖一個， 無一例外。到最後誰也不敢再和他試了！

“我自己試試。”謝朝獨自走上那台救世者機甲時， 說了這樣一句話， 然後他鑽了進去——

當各種接頭接駁在他身上時， 他痛苦的渾身發抖， 顯然一個人接受這種精體沖擊極難受，他幾次試驗，想『操』縱那台機甲，都沒成功。也不知這麼試驗了少次， 失敗了少次。但在大家都失望，紛紛勸他下來，別再做此無用功時，他的精體忽然發生了裂變，分成了兩個……

一位黑發黑眼楮，唇角似有笑意，帶著抹懶散和漫不經心，俊美優雅，奪人眼球。像言楚認識的謝朝風度。

一位紅發紅眼楮，帶著沖的死寂氣息，妖異中透著殘酷。像怪異郵輪上吸人精體的小孩子。

兩個謝朝！

一個成年，一個幼年，卻是實實在在的一個人。

言楚屏住呼吸，他知有的人有雙重人格，但分裂出兩個人……不，兩個精體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再接著他看到兩個謝朝合體『操』縱那台救世者大殺四方，一番激戰後，終於將那巨型陰龍殺成渣渣四散。

下面的百姓在歡呼，紛紛呼喊梵不渡的名字，梵不渡成了救世英雄，一舉成名下聞。

言楚微擰了眉頭，這樣合體的謝朝像一台沒有任何感的大殺器，揮舞起那巨大鐮刀時雖然終於殺散巨型陰龍，但被無辜卷進來的其他機甲也被鐮刀掃中過，成了炮灰……

好幾次他明明能放過那幾台機甲同類的，但為了殺傷最大，他壓根沒有猶豫……

當這大殺器在空中征戰時，周身和那陰龍一樣，也繚繞了黑氣，只不過它身上的黑氣要淡一些。

誰也沒想到的是，那巨型陰龍是能再生的，二十年後它再次出現，破壞『性』比先前更重。

依舊是梵不渡用救世者將它散，結果，十九年後它又出現……

總之，那巨型陰龍雖然每次都能被梵不渡消滅，但它總能一次次重生，且一次比一次厲害，隔的年限也一次比一次縮短……

直到現在，經發展到兩年來一次。

如果說謝朝第一次使用救世者很輕松將這巨型陰龍消滅，後面他再除掉它一次比一次艱難。

第一次他和它戰鬥了一，最後這次他和它則激戰了六六夜……

仙架，百姓遭殃。

每一次的激戰都是一場崩地裂，地上的建築基本都會毀壞殆盡。也因為這個，人們對重修地上的建築只求結實，不求美觀了。

這也是地上的建築都是灰撲撲圓墳似的由來。這種材料最結實，這種材料也最適合修成這個模樣。

那軍官帶著言楚在城裡飛了一圈，也基本將這世界的事大體說了一遍，其中還伴隨了好幾次立體小視頻。言楚很少說話，基本都是聽著看著，聽到最後他瞥了那軍官一眼，問了一句︰“我很同貴界面的遭遇，但這和我有什麼關系？為什麼要說我惹下了大禍？”

“因為破壞了我們的整個計劃！”

那軍官臉『色』鐵青，氣憤異常，聲音忍不住提高︰“因為無法徹底除掉巨型陰龍，還讓它越來越強大，所以大家都很焦急，怕早晚有一再鎮不住它，幸好有一位先知出現。他說這巨型陰龍之所以越來越強大，是因為我們的執行官梵不渡兩個精體相和時陰氣怨氣太重，陰氣怨氣相當於巨型陰龍的食料，所以它越來越強。要想解決這事，必須有一個來自地獄星另一個界面的選之子和他合作，那樣他不必一個分裂成兩個，放出最邪惡的靈魂了。”

言楚微眯了眼楮︰“所以們去了我們那個界面，創造出那款要人命遊戲？隻為讓謝朝……不，梵無渡尋找到選之子？們為了救自己的界面，不顧我們那邊人的死活了？”

那軍官一噎︰“這……也不能那麼說，那遊戲在運行過程中雖然死了不少人，但也是有前提的。那是許願參與，自願進入。既然想有所得，自然要有付出。我們說話也是算話的，只要完成積分我們能幫其實現願望。願望的難易和積分寡掛鉤，願望簡單的話，相應要求的積分也少。其實還是有很人實現願望的，只不過這分用戶達成願望後會被洗去相關記憶，再記不得這遊戲。遊戲運行十五年來，真死在遊戲中的人不足五萬，比全球的車禍死亡人數還要少……”

那也不少！

死的可都是地球人！

不過，現在再爭這些也沒什麼意思，言楚懶得跟他扯皮，問了一句︰“那他找到沒有？”

那軍官又恨恨瞪他一眼︰“自然沒有，要真找到我們地獄星早敲鑼鼓來慶賀了！”

“都怨，不知給我們執行官大人灌了什麼米湯，他居然會為了次破例，還為受了重傷……以至於無法自由回來，這次陰龍進攻迫在眉睫，他如不能及時回來，這世界又要被毀一次，不知少人會喪生。”

“我們元帥也是沒有辦法，才設置了那個招魂船，以那百人為祭，修復他受傷精體，讓他能及時回歸。卻沒想到又被給破壞了！救下的只是區區百人生命，可是卻讓我們這邊數百萬人陪葬！少人的家園又要毀於一旦！呵呵，關鍵是救下的這百人現在也在這邊，到時候災難來臨，大家自顧尚且不暇，自然顧不上他們，他們照樣活不了。現在，明白自己到底惹了大禍了吧！”

那軍官總算所有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到最後更是給言楚直氣壯扣了一口大鍋。

他銳利的眼楮一直盯著言楚，期待從他臉上看出懊悔之意。

言楚……言楚臉上沒看出懊悔，是忽然上前一步，一扯住那軍官衣領子，沉聲問了一句︰“說還留在我們地球上？還在那遊戲裡？”

“這……誰知啊！”那軍官雖然極淡定，但聲音裡經掩不住絕望︰“反正他在這邊沒醒來！那邊的遊戲也經徹底毀掉了，他的精體雖然足夠強大，但他畢竟還虛弱著，一旦脫離了這個位面通，他說不定落入外面，被宇宙『射』線徹底消解。元帥他們用遍了法子，都無法找到他的精體……這個世界要毀了！毀了！是地獄星的罪人，千古罪人……”

他原話是什麼言楚不清楚，但他耳朵上這個翻譯器給他翻譯的是這些，還挺接地氣，聽上去不像是雷厲風行的軍官能說出來的。

言楚心沉如鐵，手腳隱隱發涼，顧不得會他的怒斥，隻想抓重點︰“他在這邊有身體？”

“當然有！去那遊戲中冒險的人都是精體，本體是在這邊休養生息的。”

……

大概是想讓言楚死個明明白白，言楚又被帶到地底深處一處極高大極有品位的房子內，終於見到了謝朝的本體。

謝朝的本體和言楚在遊戲中所見是大體一樣的，只是下巴更削薄些，身上穿的那套言楚看習慣的死袍，他的手邊放著那柄死鐮刀。微閉著眼楮，動也不動，如同睡著。

在這裡護衛森嚴，房裡房外都有軍官模樣的人守。

言楚是被兩名軍官押進來的，自然沒受到阻攔。

當然，他進來後被嚴密看管，手腕上還戴了一副不知是什麼材質的銬子，他的動作只要稍稍大一點，那銬子會自動向裡收緊，能讓他瞬間疼得沒氣。

這銬子是進門前銬上的，由是怕他『亂』動。

當時言楚急著看人，懶得在意這些，讓戴戴上了，但走著走著無意中扶了一下門框，那銬子發動了，他腕脈處像被電擊，如不是身邊的小軍官眼疾手快扶住他，他得當場坐地上。

這屋裡還有名大夫模樣的人圍著謝朝忙忙碌碌，不時用不同的儀器在謝朝身上使用，很明顯是在試圖他喚醒，但都是無用功。謝朝依舊沒動靜。

言楚明顯是不受歡迎的，所以他一進來收獲了無數冰冷的目光掃視，如不是元帥有囑咐，他們在看到言楚的那一刻只怕沖過來暴揍他一頓了。

在這裡言楚也看到了曾經接過謝朝的兩名下屬，圓臉和字臉。

這兩人曾經冒充警察謝朝帶走過，言楚後來在山崖下也看到了他們的真面目，腦海裡大體有點印象。

這兩人守在門口，一臉渴切地盯著大夫的一舉一動。

看到言楚時，他們的眼楮都紅了！

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到最後字臉冷冷蹦出一句話︰“言楚，對不起他！”

言楚面上雖然依舊沒什麼表，但身上是一陣陣發冷，胸口那裡像是窩了一塊玄冰，又冰又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