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軍部特別顧時斯伯,因為當年長子戰沙場而重接管了冰刃軍團的大權,不知不覺間過了數年。
這幾年間,冰刃軍團始終積極響應著帝國的號召,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上不知有多少的勢力在暗中窺視著,想看下一任的繼承權到底會落在誰的裡。畢竟時斯伯的長子時南曾經是全帝國最被看,唯一有希望追上葉縉腳步的強大哨兵,在這樣強大的光芒籠罩之下,次子時承運雖然也建立了不少功勛,依舊免不了黯然失『色』。
由此可見,時南的戰亡確實時家帶來了不小的打擊,要不是時斯伯當機立斷地把權柄重握回了自己的上,很可能在各大勢力的壓迫之下,冰刃軍團在早幾年間就經分崩離析了。
但是時斯伯畢竟年歲大,就算想要支持住碩大的家族,也不可避免地會有些力不從,為了讓下一位繼承人能夠安穩地坐這個位置,在這些年來他也沒有少花思。其中一個非常明顯的舉措,就是曾經無數次地對葉縉示過。
葉縉名下的藍縉軍團畢竟是“四大軍團”之首,對冰刃軍團這種有明顯衰弱趨向的牌軍閥來說,能夠成為同盟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只可惜葉縉這個人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時斯伯幾次三番表示出了交的態度都踫了一鼻子的灰,正苦無處著,忽然間收到了這份以葉縉名義發出的邀請函,自然不遠萬裡地從屬的爾維亞星系趕了過來。
會面的地定在帝都達勒菲城的會議中。
為了表達自己的重視,除了自己的次子時承運之外,時斯伯還額外叫上了此時也同樣在帝星的時嘉白和祁洲兩人。畢竟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既然不準備讓時承運接管大權,這兩人作為表現突出的孫輩一代,提前接觸一下葉縉這樣的高層軍官總歸不是什壞事。
戚閻站在落地窗旁,垂眸看去,從這個角度恰可以看到陸續從型私人空間車裡走出來的幾人。
就算不願意在他們面前費偽裝,時嘉白在時斯伯跟前的做派依舊乖巧得不成樣子。
厲莊的聲音從旁邊慢悠悠地飄了過來︰“真是不知道葉元帥這大費周章地要做什,照我的意思,就應該直接找個日子時嘉白那貨套個麻袋,拖到角落裡狠狠地揍上一頓。”
戚閻回頭看去︰“你是小學嗎?”
厲莊不以為然︰“小學的做法雖然簡單粗暴,但是有效。”
說到這裡,他咧嘴笑了笑︰“你難道就不想把這家夥的教訓一頓?”
戚閻停頓了一下,實話實說︰“想。”
而且一頓還不夠。
厲莊施施然地『摸』出了微型終端︰“來讓我看看這附近有什地方可以買到麻袋。”
這幅煞有其事的樣子,就連戚閻都差信了,到底沒忍住地打斷了他︰“別鬧。”
厲莊挑了挑眉,余光瞥過戚閻嘴角微微勾起的那抹弧度,也跟著笑了起來︰“我不鬧,你也別怕。”
戚閻︰“我怕什?”
厲莊比劃了兩下︰“還我?也不知道是誰,從剛才開始就表情嚴肅地像是隨時要殺人的可怕表情。”
戚閻顯然也沒留意到自己剛才一直處在什狀態,微微愣了一下,輕聲說︰“我不是怕。”
不是怕,只是沒想到從這個家離開之後,會以今天這樣的方式重見面。
只是晃神的功夫,經被突然間抓在了掌。
厲莊的指尖在光滑的背上輕輕地撫了撫,語調一如既往散散的,落在耳中是莫名地讓人安︰“反正也別想那多了,這不還有我一直陪著你嗎,可別搞得連我也變得緊張兮兮的。”
戚閻唇角微微一動。
不等說什,只聽厲莊又繼續說道︰“當然你也不需要太感動,我都懂,如果實在想要表達情緒,我是不介意把之前的精神結合重進行一次,畢竟只有你一個人爽了總歸多少有……嘶——!”
戚閻沒有理會對方深抽的那口冷氣,神態無波地收回了剛才毫不客氣踩下的那隻腳,掃了眼時間︰“差不多該過去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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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客廳裡,時斯伯經跟葉縉見面了,客套地寒暄過後,招呼時嘉白跟祁洲兩人來了跟前。
面對後輩端正的軍禮,葉縉只是看起來興致缺缺地了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時也不用著急介紹了,你們家的這兩位小公子,我之前就經見過了。”
時斯伯有些驚訝地投來了詢的視線︰“見過?”
葉縉回道︰“之前不是剛剛啟動電蛇行動小組的招募計劃嗎,他們都有報名參加。”
祁洲這兩天的精神看起來不太,眼眶也跟著深陷了幾分,聞言有些神態微妙地看了葉縉一眼。
比起來旁邊的時嘉白倒是氣『色』不錯,因為深知自家爺爺對葉縉的重視,這時候也跟著笑了起來,看起來乖乖巧巧的︰“報名的人數那多,元帥還能記得我們,真是榮幸。”
“那也是你們表現。”葉縉笑了笑,“要是沒有這突出的表現,也未必能讓我一眼難忘。”
幾人之前總共就參加了一項考核,而且在沒有結束之前就提前棄權退出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又能有什樣的突出表現?
時嘉白第一反應隻當是葉縉看在時斯伯的面子上有意客套,剛想應上一句,一抬頭時是恰對上了這位帝國元帥投來的視線。
似笑非笑,又像是銳利無比地直接從他的上穿過,一眼看透一般。
毫無預兆地一股涼意從頭頂滲下,時嘉白臉上的笑容終有些保持不住地微微一僵,隱約間有了一絲不太的預感。
而此時,葉縉像是什事都沒發般移開了視線,笑眯眯地看向了時斯伯︰“時,我們也經有很久沒有見面了,上次見面,像還是在冰刃軍團的集體葬禮上。當時您剛經歷喪子之痛,我也不多什,可實際上軍部的大家都很關注,過了這些年,不知道你們冰刃軍團的下一任繼承人可有人選了?”
話落的同時,時嘉白也下意識地回頭看了過去。
時斯伯素來知道葉縉不按常理出牌,可也沒想到居然能夠得這直球。
也不著急回答,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余光從旁邊的兩位孫輩上掠過。
實際上自從時家的那位長孫放棄繼承權離家出走之後,這份家業的傳承歸屬看起來就經沒有了任何懸念。在時家的年輕一輩中,也就只有時嘉白跟時祁洲兩人較為突出,而其中,時祁洲畢竟只是時承運領養的養子,這樣一來正經的繼承權會落在誰的上,基本上經是照不宣的事情。
只不過沒有人知道時斯伯到底在想些什,自從重接管冰刃軍團之後就再也沒有提過繼承權的事,更別說是在這樣的公開場合了。他如今年事高,那些有的人倒是也願意等,最多也就三四年的時間,該宣布的事情終究是要宣布。
而此時,一些諱莫如深的話題倒是叫葉縉直接撈了出來。
時斯伯眼眸微垂,依舊笑得有些模稜兩可︰“還沒正式決定,倒是有那一些想法了。”
“有想法就。”葉縉頭,“剛,我最近也看中了兩位年輕人,想試著培育看看能否在日後堪當大任。”
這樣的話頓時引起了時斯伯的興趣︰“居然能被葉元帥看上,想必一定天賦異稟。”
“天賦異稟那是肯定的。”葉縉倒是半也不謙虛,定定地看著時斯伯,微微一笑,“以,要不要比比看呢?”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時斯伯愣了一下︰“比什?”
葉縉︰“既然我們兩邊都有了繼承人的想法,當然是讓這些後輩比劃比劃了。四大軍團可不是什人都可以隨隨便便接管的,時難道就不奇在現階段當中,我們看中的人到底哪邊更強一些嗎?”
還真沒有興趣。
時斯伯在中嘀咕著,也不掃了葉縉的興致,另一方面倒是或多或少有些奇,想知道到底是什樣的少年才俊能夠讓葉縉這種角『色』都大加贊賞︰“聽元帥這說,倒的確很有意思的樣子。正,嘉白跟祁洲兩人今天也都跟我一起來了,不知道葉元帥青睞的那兩位後輩在哪,一起切磋一下確實是個不錯的助興項目。”
隻言片語間出了姓名,某方面來說,算是第一次從側面默認了人選意向。
時嘉白頭微微一跳,臉上看起來像是恭敬又惶恐︰“爺爺,我跟祁洲會表現的。”
旁邊的祁洲沒有吭聲,神態依舊冷淡一片。
葉縉對這種門閥內部的權勢關系沒有任何興趣,敏銳的聽覺讓他捕捉到了走廊裡傳來的腳步聲,緩緩地抬了抬眼︰“我的人來了。”
隨著有人的視線投去,時嘉白也轉看向了門口。
當看清楚推門而入的人是誰時,他臉上那純粹無瑕的表情上終也出現了一絲裂縫︰“怎……是你?”
時承運一直恭敬地守在時斯伯的邊,此時也忍不住地開了口︰“戚閻?”
進來的一瞬間,四面八方聚攏過來的視線情緒不一。
戚閻神態平靜地忽視了時家眾人,朝著葉縉示意地了頭,才重將視線轉移了回去,看向時家的兩位長輩︰“爺爺,二叔。”
明明是親人間的久別重逢,但是過分冷靜的語調裡幾乎沒有半情緒,就像是在面對從來沒有過任何交集的陌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