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你們家小厭？

有點意思？

夏枝野先是對前一個短句感到不滿， 然後才意識後一句話的信息量。

他問︰“有點意思是什麼意思？”

沈嘉言神神秘秘︰“就是個意思的意思。”

“哪個意思的意思？”

“就是你想的個意思的意思。”

“真的是我想的個意思的意思？”

“對，就是你想的個意思的意思的意思。”

兩人對著了段繞口令後。

夏枝野沉默三秒︰“你怎麼這麼問？”

沈嘉言氣得叉腰︰“這還用問？！”

夏枝野︰“......”

“明明是我們仨一塊兒逛街吃飯，你倆當我存在嗎？你眼楮就跟長他身上似的， 一直看著他笑。而且你遊戲還雙標，對人家妹子就愛答不，換成宋厭直接閃現擋大， 這能是普普通通直男間的友誼？！”

沈嘉言質問得直氣壯，有有據，似乎答案顯而易見。

然而夏枝野自己卻也不能篤正確答案是什麼， 只能沉默思考。

沈嘉言見他沒反駁， 眯著眼鬼鬼祟祟補了句︰“而且我覺得小厭對你好像也有麼點意思。”

夏枝野眉梢微抬︰“此話怎講？”

沈嘉言再次氣得叉腰︰“這還要講？”

夏枝野︰“......”

沈嘉言覺得他沒救了， 掰著指頭一個一個和他數︰“你看啊，小厭上次問我要學習資料是不是給你的？”

夏枝野︰“......是。”

“昨你和女生一起在外面吃飯發了朋友圈， 他是不是電話凶你了？”

“......是。”

“今晚上他是不是主要和你戴情侶鏈？”

“......是。”

“你看。”沈嘉言雙一攤，一切的默認似乎都匯成了一個答案，“你們肯是雙向暗戀。”

“......”

還沒完全確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宋厭的夏枝野聽沈嘉言分析了這麼一通， 竟然覺得好像有點道。

他開始回想起認識宋厭以來發生的這些事情。

宋厭子冷， 但是特地幫他印學習資料。

宋厭不與人親近，但第一次一起吃午飯的時候就給他夾了一片他最喜歡吃的豬肝。

宋厭平時不愛搭人，但是經常買什麼東西都給他帶一份，同款的筆， 同款的本子，同款的『奶』茶， 今甚至還買了情侶鏈。

最無解釋的就是宋厭看見自己和堂姐的合照後什麼離些來路不明的女生遠點。

雖然自己了是姐姐， 但宋厭的態度還是有些奇怪，當時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現在想想， 竟然有些像在吃醋撒嬌。

所以宋厭或許難道真的......暗戀他？

沈嘉言看著他一副陷入沉思卻不確答案的樣子，恨鐵不成鋼︰“算了，我還是直接去問小厭吧。”

擰開門把的一刻，夏枝野偏頭看向他，冷靜提醒︰“你覺得你直接拿著這個問題去問宋厭是什麼結果？”

沈嘉言微頓，然後智回答︰“明年此時，墳頭青草高兩米。”

“所以你還要去問嗎？”

“不了，謝謝，擾了。”

沈嘉言松開門把，默默往後退了一步，畏懼死亡的一分鐘沉默後，抬頭看向夏枝野︰“現在怎麼辦？”

“不怎麼辦。”夏枝野似乎心裡有數，“反正你先別和宋厭什麼，順其自然就。”

他不覺得男人喜歡男人有什麼問題，反正他從小大就是個混不吝的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喜歡什麼就喜歡什麼，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看。

但他在意宋厭。

如果宋厭壓根兒不能接受男人喜歡男人或者壓根兒不喜歡他，然後因為這事兒連朋友都當不成了怎麼辦？

而如果宋厭真的喜歡他......

夏枝野眸底泛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淺淡笑意。

看得一旁的沈嘉言莫名其妙︰“你突然笑什麼？”

夏枝野微一挑眉︰“我笑了？”

“......”

笑了。

不僅笑了還笑得春風『蕩』漾。

沈嘉言看著夏枝野一臉懷/春笑意卻不自知的樣子，就知道好好一個大帥比沒救了，無奈地嘆了口氣後，拿自己的洗漱用品︰“了，我先去洗澡了，你自己再琢磨兒吧。”

“嗯，。”

浴室門關上，室內恢復安靜。

夏枝野走到陽台，想吹吹風，冷靜冷靜，一偏頭，就看見隔壁陽台上淡黃『色』的燈光傾泄而，淌了一地。

原來宋厭一個人睡覺的時候都是不關燈的。

也不知道沒自己陪著他不害怕。

正想著，隔壁突然傳來巨大的“砰”的一聲聲響，似重物墜地，還夾雜著嘩啦啦的水聲，夏枝野一瞬間什麼都沒想，就直接轉身朝隔壁房間跑去。

門沒鎖，徑直開，然後一把推開浴室門︰“宋厭，你沒......事吧。”

宋厭沒事。

上身赤『裸』著，下/身穿了條黑『色』綢緞的睡褲，裡拎著一瓶大重的沐浴『露』，看樣子是剛從地上撿起來。

旁邊花灑已經開，熱水汩汩流，在暖黃的燈光下蒸騰繚繞的水汽，浸濕了宋厭的額發和肌膚。

顯得本身就白皙光潔的肌膚像起了霧的白瓷，氳著細膩的肌肉紋，收著窄細縴韌的腰。

很細，卻不讓人覺得於柔軟，而是一種韌勁，就覺得很想試一試這把細腰是不是怎麼折都折不斷。

甚至隱隱還能看見從黑『色』布料裡『露』來的兩個小巧的腰窩，而腰窩再往下就是......

“想死？”

冷冷一聲，斷了夏枝野繼續往下看的意圖。

夏枝野才一下從美『色』中回神來，意識到自己剛才齷齪的想，心虛避開視線，強做鎮，乾咳了聲︰“什麼，我就是聽見有聲音，以為你摔了，就來看看。”

“現在看完了可以圓潤地離開了嗎？”

宋厭本來想直接把夏枝野揍去，但聽到這話，還是克制住脾氣，趕人趕得十分禮貌。

夏枝野也不敢再看他︰“嗯，沒事就，我先去了，有事叫我。”

嗓音努力維持平靜，然而完後就飛快帶上門，兩步跨房間，帶著倉皇逃竄的意味。

正好撞上沈嘉言洗完澡來，看見他的樣子，『迷』茫地眨了眨眼︰“你耳朵怎麼這麼紅？”

“哦，沒什麼，就是空調溫度太高，熱的，洗個澡就好了。”夏枝野面不改『色』心不跳，完就走進另一個浴室，鎖上了門。

剩下沈嘉言一個人在客廳皺起眉，空調溫度高嗎？可能夏枝野怕熱吧，於是順把中央空調的溫度調到了最低。

而浴室裡夏枝野正撐著洗台的邊沿，低頭深深吐納著灼氣，試圖努力平復著某處驟然血流洶湧的沖。

然而平復半，滿腦子還是剛才看到的畫面，除了雪白的肌膚和縴韌的腰，還有腰窩以下的緊致曲線和筆挺修長的雙腿，想著就覺得喉頭乾緊得厲害。

夏枝野覺得自己大概是完了。

如果對同一個人第一次有感覺是意外，第二次有感覺是巧合，第三次有感覺還不認帳的話，就實在有點不去了。

偏偏這個人還是自己室友。

夏枝野想著一個月前自己信誓旦旦自己筆直的場景，覺得臉有點疼。

但能怎麼辦呢。

他一個正值青春期生心都很正常的男人也不能控制就控制。

只能認命般地擰開水龍頭，沖了個澡，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等一切終於歸於平靜，才換上酒店的睡衣走浴室。

沈嘉言也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身旁留了很大一塊空地和一整床被子，看樣子是留給他的。

但夏枝野覺得第一次見面就睡一張床少有點別扭，而且他現在十有八九是彎了，再和男生睡一張床有些不太好。

索從櫃子裡拿條空調被，徑直去了客廳。

剛剛躺上沙發，“吱呀”一聲，單人間的房門就開了。

臥室的燈光從門框裡傾泄而，在黑暗的客廳裡切割一個扭曲的幾何光塊，恰好把沙發上的夏枝野籠罩其中。

宋厭站在光影的分界處，蹙起眉︰“你睡客廳幹嘛？”

夏枝野瞎話連眼都不帶眨︰“沈嘉言呼得太響了，我睡不著。”

宋厭︰“？”

沈嘉言呼嗎？

他怎麼不記得了。

看著宋厭將信將疑的樣子，夏枝野裝模樣地緊了緊身上的被子︰“沒事，睡客廳也挺好......阿嚏！”

話沒完，夏枝野就側頭，擋著臉，輕輕了個假噴嚏。

宋厭這才發現客廳空調溫度很低，而夏枝野身上只有一床很薄的空調被。

而且沙發窄不窄，寬也不寬，夏枝野畢竟一米八七的個子，躺在沙發上完全伸展不開，只能曲著兩條大長腿，看上去憋屈得慌。

別人好心好意來當免費導遊，沒道晚上連個舒服覺都撈不著。

宋厭認為自己不是在心疼夏枝野，而只是在盡最基本的賓主儀而已，冷淡道︰“你要覺得客廳冷，就進來睡。”

完轉身進了屋，卻並沒有帶上房門。

從夏枝野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見屋內只有一張不算寬的床。

於是夏枝野裝模樣地咳了兩聲，佯裝不得已地了句“唉，沒辦，外面真的太冷了”，然後就抱著他的被子帶著藏不住的笑意慢悠悠地跟在宋厭身後晃進了他的房間。

看，宋厭心疼他。

正常男生這麼心疼另一個男生嗎？

不。

所以合利用室友的嘴硬心軟是當代單身男高中生必備的優秀技能。

畢竟喜歡不喜歡的，不努力試試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