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闌心髒猛烈一縮,面上溫柔的笑容慢慢凝住,扣著她的腰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甦長樂的膝蓋還很疼,跪沒一會兒就又軟,下了腰,整個人半坐在他腿上
她收回攬著他脖子的雙手,捂著臉,悶聲道:"我落馬後其實沒有失憶,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嫁給沈季青,才會假裝自己什麼都不記得。
沈星闌耳膜"嗡"的一聲響,腦中閃過千百種念頭,最後停在了-個最荒謬,又最不可能的念頭上。
他垂眸看著懷中的小嬌兒,見她害羞的捂著臉,仍像以前那樣,依賴且親.密的縮在他懷中。
眼里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你為什麼不想嫁給沈季青?"沈星闌干淨的聲音里,充滿了不確定。
是因為她和他一樣,都擁有兩世記憶,都想起了前世種種嗎?她前世分明那麼討厭他、抗拒他,為何明明記得一切,剛才還主動親.吻.他?
是因為,她不再討厭他,甚至…喜歡上他了嗎?她記得前世的一切,卻依然喜歡他嗎?沈星闌想起兩人這些時日的點點滴滴。
想起她在他懷中,嬌羞綻放,鶯語婉轉,繾綣纏綿,寸寸嬌甜。想起她說過的那句:"對太子哥哥的喜歡,是獨一無二的喜歡哦!
整個人瞬間陷入一種半夢半醒,似酒醉般的混亂狀態之中。這個想法太荒謬又太美好,讓他欣喜若狂,又讓他恐懼至極。沈星闌頭皮發麻,渾身顫栗,在心如擂鼓的同時,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
他扒下她捂在臉上的小手,雙手捧住她的臉,強迫她與自己對
兩人額頭相踫,四目相對。
沈星闡全身因過度緊繃而輕顫,眼中翻涌著極盡克制卻又洶涌疹人的不明情緒。
甦長樂甚至感覺得到,捧住自己臉蛋的那雙大手,微微的顫抖。
她本來就緊張得要命,現下被沈星闌這樣強迫對視,就又更加地緊張、更加地羞.恥了。
甦長樂慌亂的垂下眼,不止長睫亂顫,就連原本還算平穩的呼吸都跟著亂了起來。
沈星闌卻是稍稍側過頭,雙眸微眯,由下往上對上她欲要逃避的目光。
"囡囡。"他低聲呢喃,沙啞的聲音里,染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听得人耳根發燙,骨軟筋.酥,就連玉趾都要忍不住蜷縮在一塊。
那令人骨.醉.心酥.的呢喃未曾停下,他一聲接著一聲的喚道:"圖….
甦長樂被他用那樣愛,意深沉的目光盯著,感覺臉頻更燙,全身都泛起了維紅,鼻端不禁發出一聲短促.軟綿的鳴咽。
她害羞的捉住他的手腕,說出來的聲音就如同她的人一般,水嫩.甜美,嬌嬌,怯,性法:"我記…
甦長樂閉上眼,一鼓作氣,顫聲道:"我記得前世的事,我全都記得。"
小臉.紅一片。
沈星闌眸色暗沉,呼吸微重,一股無法言喻的幸福滿足感襲上心頭,沖擊得他腦袋發暈。
瘋狂的欣喜過後,卻是手足無措的慌亂。
"孤,不是,我,我前世沒有、沒有他面上全是自責,越想解釋越是笨嘴拙舌。
"前世慶功宴的局不是我設的,真的,當時我讓你不要靠近,但是你沈星闌嘴唇微微顫抖,眼神倉皇,說到一半發現自己說錯話,頓了下,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不是,是孤的錯,是孤不該意志不堅。"
"孤明明可以像這一世一樣,用步搖或任何利器傷害自己保持清醒,卻因為自制力太弱導致一念之差,才會害了你,是孤的錯,跟你沒關系。
甦長樂本來緊張得心髒都要爆炸,听見沈星闌又如兩人大婚那日那般緊張不已,忽然就笑了。
這些話,他前世都說過,也是這般的小心翼翼,也是這樣的緊張卑微。
甦長樂睜開眼,看著沈星闌,心髒越跳越快,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暖充斥在心間。
她終于知道為何慶功宴那日,他要對自己那麼的狠。明明只要做做樣子就好,他卻瘋了一般,拿著步搖,對著自己的雙臂一劃再劃,力道之重,次次見骨
原來他一直在後悔,後悔前世他沒那麼做,他沒能阻止一切發生,這樣的後悔在他心中形成了一股執念,所以他讓慶功宴上的一切重演,結果卻又迥然不同。
時至今日,她才終于明白,他雙臂上那一道道的疤痕,全是他前世說不出口與無法挽回的悔恨。
甦長樂的雙眸被酸澀的心疼,侵蝕得微微,顫動。看著沈星闌,微微笑著,眼淚卻突然流了下來。她報著唇,壓抑著哽咽。
滾燙的淚珠滑過他的手背,將他一顆心都灼燒了。沈星闌渾身一震,指腹抹去她眼中不停落下的淚水,來還不及開口哄道,甦長樂已經張開雙臂,攬住他的脖子,伏在他懷中無聲哭泣。
"我知道,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是我前世太蠢,受沈季青蒙騙,只會怪…她地小聲的說著,難過得像個孩子。
"沈星闌,不要以為你對我好就能彌補你強.佔.我的過錯。""沈星闌別白費力氣了,你對我再好我都不會原諒你。""你以為你不擇手段強娶我為妻,我就會屈服現狀,就會慢慢愛上你? 你作夢!"
"你好煩啊你為什麼這麼煩,你說你喜歡我?你就只是看上了我這張臉而已,就只是因為這張臉,是不是只要我毀了它你就會放過我?
"這些東西我都不喜歡,你滾啊!!!"
她看得出沈星闌對她的好是真,對她的小心翼翼是真,對她的卑微求和是真,對她的喜歡也是真。
但她怎麼能喜歡甚至愛上一個毀掉自己清白,強佔自己身子的人呢?不論他有什麼理由,不論他有任何的苦衷,他不擇手段強搶弟妻便是錯。
她也曾因為他數年不變的示好心軟過,但越心軟越是厭惡自己,她怎麼能喜歡上毀掉自己一輩子的人呢?
是他讓她婚前失貞,是讓他讓她淪為京城笑柄,是他拆散了她一心以為的良人,是他毀了她的所有,讓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是他在她對一切充滿絕望,一心尋死時,求來賜婚聖旨,讓她連想死都不能。
前世沈季青與林皇後的計謀可說毫無破綻,不論沈星闌如何解釋,皆是百口莫辯,他找不到任何證據,更不可能想到從小對他極愛非常的林皇後,對他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思。
不止宣帝誤會了沈星闌,滿朝文武、天下百姓誤會了沈星闌,就連她都一心以為,慶功宴上的一切,都是沈星闌的計謀。只以為他看似無害,實則陰險狡猾,先將她推入絕境,讓她沒得選擇,再接著對她百般干般的好,在她面前深情款款,她最後只能認命的愛上他。
她怎麼能對這樣的衣冠禽獸動心呢?不,她絕對不會!
她總說沈星闌別扭,她其實也不遑多讓。她自幼性子執拗,主意一定,佛菩薩也勸她不轉。越想要她屈服,她越不讓他順心如意。
于是沈星閩越對她好,她越抗拒,越看不起自己,覺得他的好就是在折磨彼此。
于是她開始對他說許多過分的話,做許多過分的事,想阻止他、激怒他,想讓他厭煩,讓他端起太子的架子治她大不敬之罪。最好兩人能和離,最差也能對她冷了心,再不理她。他卻沒有那麼做。
她都不明白為何自己這樣對沈星闌,他卻始終不曾厭棄自己。于是他們一生都在糾.纏不清,互相折磨。直到她被關入天牢,溫楚楚得意的跟她說出一切。說沈星闌從小就喜歡她,沈季青也喜歡她,她不過是一個在邊關長大的野丫頭,憑什麼讓大齊最優秀的兩個皇子都喜歡她。說沈季青一開始就只將她當成一顆棋子,就是因為沈星闌喜歡她,所以她才有那個榮幸成為毀滅沈星闌的那顆棋。
"沈星闌什麼也不知道,你們倆簡直天生一對,蠢得讓人發笑。""就連當年相府被抄家滅族的事,也是我故意讓人將消息捎給你的,為的就是想看你流掉孩子,最好能一尸兩命。"可惜你的命太大,就只有孩子沒了。"溫楚楚說,唇角含著一絲殘忍的笑容
當時溫楚楚就站在天牢的鐵欄桿外,妝容精致,一身尊費。她則坐在天牢角落,一身狼狽,面無表情的听著溫楚楚痛快的說出-切。
當時她才知道,原來她以為的知已好友,早就對她心生嫉恨,不止想看她跌入深淵,更想看她死。
她知道,溫楚楚說這些不過是想激怒她,想逼她在牢中自盡。"不過,知道你這輩子都莆想再懷上孩子,也算是稍稍安撫了我早前些年在你身上受到的屈.辱。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溫楚楚張揚明媚的輕蔑笑臉。她沒如溫楚楚所願那般崩漬,沒有債羞欲死。
在經歷過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在經歷過最重要的家人在眼前一個接一個地死去,在經歷過被從小心儀之人親手陷害,囚于天牢一年多,溫楚楚對她的背叛又算得了什麼。她唯一覺得對不起的人就只有沈星闌。
原來她恨了沈星闌大半輩子全是錯,他跟她一樣什麼都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歡她,他是真的想對她好,真的想和她擁有孩子,想和她執手白頭。
她前世最灰暗、最絕望那幾年,他趕也趕不走,就是想盡辦法要和她賴在一塊,他又對她那麼好,她怎麼可能不動搖。
只是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能喜歡上沈星闌,不能沉醉在他一手創造出來的圖圖之中。
可原來,沈星闌從來沒有欺騙過她。
當時她沒有哭,甚至不曾覺得難過,她的心早已麻木得沒有任何知覺,只沖著溫楚楚漫不在乎地一笑,輕輕的"哦"了一聲,就不再理她。
可如今再想起,她卻哭得不能自己,停不下來。甦長樂捂臉,痛哭起來。
沈星闌見她越哭越凶,皺著眉,捏起她的下顎,拉下她的手。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麼無助,看得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別哭了。"沈星闌一遍又一遍地親吻她的眉心,聲音里揉和了各種情緒,慌張、心疼、溫柔、難過。
甦長樂哭得稀里嘩啦,勉強睜大淚水迷蒙的雙眼,看著沈星閘,用啜泣的聲音小聲地說;"我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記得,只是不知道我前世對你那麼差勁,那麼壞,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听見她問的傻問題,沈星闌原本慌張不安的一顆心,逐漸平靜下來。
她原來也跟他一樣惶惶不安,原來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覺得緊張。原來她是真的在乎他,他們之間不再是只有他一廂情願。沈星闌桃花眼彎成了月牙狀,眼底含著一層笑意,無奈又寵溺:"想知道孤為什麼要對你這麼好,就不許再哭。"
只覺這一刻,仿佛呼吸里都全是幸福。
甦長樂本來陷在回憶之中,傷心難過,痛苦不已,听見沈星闌近乎無.賴的話,瞬間破涕為笑。
沈星闌見她明明笑了,眼淚卻還是好似開了閘一般,百般收不住,眼中無奈更盛。
他由不得失笑道:"你哪里差勁了,嗯?你和孤一樣都是受害者,什麼都不知道,孤在你及世人眼里,的確犯了難以抹滅的滔天大錯,你當然可以選擇不原諒孤。"
"孤記得你初來京城時,孤目中無人,肆意張揚,甚至還曾經欺負弱小。你當時很生氣,抓著孤訓了一頓,孤不以為然,笑著說,這有什麼,且不說孤是太子,就算孤不是太子,到時有人怪罪下來,孤再道歉不就成了。"
當時他被林皇後寵得無法無天,幾乎目無王法,甚至覺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是太子,是將來的天子,他犯的任何錯都能被原諒a。
宣帝雖會撥空問他課業,听見他的胡話時也會斥責,但他到底忙碌,不只要忙著前朝,還要忙著後宮,根本沒空管他。
他所有的觀念及教導全落在林皇後身上,林皇後從小就欲對他捧而殺之,她和宣帝一樣,都對他毫無底線的溺愛,給了他世上最好的,從不責罰他。
他天潢貴冑,尊貴無比,縱使國子監里的夫子對他頗有微詞,卻也因帝後的過分寵溺而無人敢真訓斥。
"孤記得當時你听完孤的話,整個人都氣炸了。沈星闌想起當時小姑娘炸毛的模樣,忍不住低低的笑出聲,"你分明氣得要命,還是極有耐心的告訴孤,你說,有時候,並不是只要承認自己的錯誤,就能得到原諒,有些錯一旦犯下,所造成的傷害就無法抹滅。"
"孤自然不拿你當一回事,孤還記得,當時孤吊兒郎當的聳聳肩,不以為意哼笑了一聲。"
他似是陷入那段回憶之中,面上的笑容越來越溫柔:"可是你大概真的是被孤氣瘋了,之後我們每次見面,你都會特別嚴肅的告訴孤,說孤是大齊的儲君,不能仗著皇上皇後的疼愛,就這樣肆意妄為,糟踐旁人對你的尊敬。"
她那時真的好可愛,天不怕地不怕,他目中無人,驕傲自負,連夫子都懶得訓他,她卻天天不厭其煩的在他耳邊嘮叨。
沈星闌自幼被寵壞,自然也不是一開始就覺得她說得對。但當時林皇後天天召她進宮陪伴,她也進了國子監念書,還是第一個敢明目張膽罵她的人,他自然對她越發關注。
他在不知不覺中斷有轉變,不知不覺中眼里只有這個被人笑稱是野丫頭的小姑娘,不知不覺的在意起她對自己的看法。
他喜歡上了她,喜歡她的直率與開朗,喜歡她和自己斗嘴時神采飛揚的模樣,喜歡她故作夸張地嘲諷:"太子殿下原來也是學得會的嘛。
雖然听得人氣得牙癢癢,甚至听在旁人耳中為大不敬,他卻只覺得她這樣極好,可愛的緊。
沈星闌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沉聲道:"更何況,那時候的你生病了。
"太醫說過,你生的是心病,你身受病痛折磨,日日飽受折騰,孤都知道。
她病了,所以變得不可理喻,排斥他的靠近。沈星闌知道,她的病因他而起。
她曾帶著他從迷途而歸,當時的他也想帶著她回到兩人曾一同走過的那條路。
而且。"沈星闌從懷中掏出干淨帕子,眉眼微垂,輕緩地擦去她面上痕。
"孤就是想對你好。"他慢條斯理地放下帕子,一雙風流深情的眼楮笑得微微彎起,"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的想對你好,不行麼?"
沈星闌俊美精致的面容泛著動人的溫柔笑容,心跳加快的同時,耳根微紅:"如果一定要有個理由,那就是孤喜歡你,所以想對你好。
我喜歡你,想疼你,願意受著你的氣,願意慢慢的陪你治好這個就連你也不明白的心病,費心的哄你,討你歡心。就是這麼簡單的理由,就是這麼的死心眼。
滿目是你,從此再無他人。
沈星闌說完之後,又連忙補了句:"孤當初之所以喜歡上你,絕對不是因為你長得好看。"
長得好看的人宮里多了去,更何況,當時他自戀自負得很,甚至還覺得那個從邊關來的野丫頭長得沒他好看。
甦長樂愣愣的看著他,看著他干淨的眉眼染上羞澀,耳尖微紅的模樣,眼底泛起笑意。
她之前所害怕的,所擔心的那些,都沒發生,沈星闌一點也沒變。
甦長樂心里甜滋滋的,渾身冒起了幸福的小泡泡。她閉上眼,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縴細的腰肢,同一時間被-雙結實的手臂摟住。
沈星闌順勢低下頭,看著她時,黑眸中的笑意燦爛如星辰陽光。他抿住她甜蜜溫軟的唇瓣,溫柔地輾轉允吸,緩慢的勾描,在她甜美的口中攻城略地,與她交換著鼻息與清甜。
兩人摟在一塊,綿綿密密地接.吻。大手輕.柔而愛憐地輕.捏.著她的後頸。
兩人一面吻,一面倒進錦被之中,寢殿外邊陡然響起秦七尖銳的噪音:"太子殿下,皇上來了,您趕緊出來接駕。"
沈星闌松開她,眸色暗沉無比。
甦長樂氣息微亂,沒忘記正事:你,你待會兒見了皇上之後,就說我一直喊頭疼,再叫太醫過來一趟。"
沈星闌以眼神詢問她。
他眼里的疹人念想還來不及散去。
甦長樂臉頰更燙,紅著臉偏過頭,不敢再看他布滿桃花意的絕色面容。
"我,我不想再裝傻了。她低聲道,"我不想宣帝看我慢,就迫不及待的想往你後院里塞人。"
"皇上剛才叫你出去,是不是在和你談納側妃的事?"甦長樂知道他肯定不會答應,但那種自己的夫君被人覬覦的感覺,光是想象就教她不開心。
沈星闌低笑一聲,胸.膛震.顫:"囡囡這是吃醋了?"
甦長樂不說話,只抬手,抗議似地捶了他一下。
沈星闌笑著握住捶在他肩上的小手,親了親手背,見她雙頰浮著紅雲,不再逗她:"好,孤知道你的意思了,孤待會兒就讓太醫過來一趟。
"只是,"沈星闌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囡圖怎麼不再喊孤太子哥哥
甦長樂听見他的調笑,玉趾微微蜷縮,臉就像煮熟的蝦一樣紅。就在沈星闌還想欺負她幾句時,秦七著急的聲音再次響起:"殿下,祖宗,求您了,不止皇上在外頭,就連相爺與甦侍郎都過來了,奴婢知道太子妃出了意外,您又擔心又害怕,但是您不能一直不出來啊,殿下若是不放心太子妃,要不奴婢再去請一趟太醫,不,去請太醫院的院判大人過來,替太子妃瞧一瞧,您說好不好?您趕緊出來吧! r
除夕宮宴留守太醫院的都是剛進太醫院不久的小太醫,醫術的確不如那些老太醫。
秦七這話倒是讓他想起了這一點。
沈星闌略顯粗糲的指腹,掠過少女嬌嫩的唇瓣:"乖乖待在這兒等孤。
"知道啦,你快去,不要讓皇上和阿爹等太久。"甦長樂捂著臉,細聲嗔道。
沈星闌離開寢殿時,喉間逸出愉悅至極的朗笑,秦七看著太子殿下這副如沐春風的模樣,不由得冷汗連連。
太子殿下該不會在這種時候,還跟太子妃、跟太子妃被翻紅秦七打了個哆嗦,覺得自己不該隨意臆測主子,猛地甩了甩頭。就在秦七將那荒謬的念頭拋諸腦後,再抬頭,只見太子殿下面色凝重,眉間的陰郁濃得化不開,哪還有剛才的滿面春風。
秦七:"?"
難不成剛才太子沒有笑,一切都是他的錯覺?秦七看著太子,一時驚疑不定,再不敢細想。太子姍姍來遲,宣帝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
宣帝原想斥責幾句,卻在看到沈星闌面色發白,眼中淨是擔憂之色,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
"朕都听說了,所幸那爆竹雖然有異,卻沒有因此耽誤吉時,就是不知太子妃傷得如何。"
甦玉見到沈星闌臉色異常凝重,這才驚覺自己方才錯怪了太子,也跟著詢問:"殿下,太子妃究竟傷得如何?"
沈星闌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朝宣帝供手,滿臉自責:"太子妃回來之後就一直囔著頭疼,兒臣實在害怕極了,才會姍姍來遲,兒臣不孝,讓父皇久候多時,請父皇降罪。"
宣帝听見太子妃有異,眉頭重重皺了起來:"怎麼回事?朕听說方才太子已經帶著她去過一趟太醫院了不是。"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除夕,太醫院只余幾個剛進太醫院不久的小太醫。
太子話雖說得含蓄,宣帝卻是馬上听出話中之意。甦澤點頭附和:對,對,方才太醫院的陳院判還有章太醫那些老太醫,都在保和殿。"
宣帝立刻讓人去將陳院判請過來。
陳院判原本已經喝得有些醉,一听見皇上召他到東宮為太子妃診脈,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但擔心自已不勝酒力,可能誤診,便又將跟在身邊的岑景 帶了過去。
眾人來到寢殿間,甦澤一見到女兒神色痛苦的抱著頭,躺在榻上輾轉低吟,說頭好疼,心里也跟著揪了起來。陳院判搭了一會兒脈,眼里閃過一抹不確定的疑惑。"回皇上,臣可能醉了,請準許岑太醫為太子妃診脈。"宣帝見陳院判面色有些奇怪,額首應允:"岑太醫,還不快上前為太子妃診脈。"
岑景 上前之後,宣帝問陳院判:""怎麼回事?"陳院判遲疑片刻,道:"太子妃的脈像有點奇怪,尺位沉取有力,脈象滑數,像是喜脈,又像悲脈。"
作者有話要說: 沈星闌:??? 陳院判果然醉了!甦長樂:喜脈?我要有寶寶了嗎?(*^7^)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可愛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可愛:蒲地藍8瓶;桐生戰免的滿瓶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性子執拗,主意一定,佛菩薩也勸她不轉。"引用自《京本通俗小說. 拗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