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尾巴， 終於了某站年度up頒獎直播的一天。

距離直播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某些不讓人省心的up水友群已經炸開鍋了

-倆一天沒出現了，底逃出沒？

-別的up都微博打卡了， 只有這倆杳無音信

-不是說豆媽請假順利嗎？

-噓。豆子班主任好像很凶

-主還是因為和謝瀾高三吧

-眾所周知， 高三下學期已經開學了

-今晚不會真鴿了吧， 吐煙圈

-如果鴿了， 豆子今生再無緣百大

-滄桑.jpg

-報！！了！！豆子發了微博定位！

-！！！

……

s市， 某大型會展中心場館外。

“別看手機了。”謝瀾抓著竇晟一隻手，“快一。”

“了！”竇晟迅速提了步追身邊， 人跑場館側門， 戴著小電視頭飾的工作人員迎登記，引著們進場步入觀眾席。

觀眾席籠罩在一片雅致的幽暗之中， 商業香繚繞， 直播尚未開始。

座椅貼著名簽，第一排給各位老總， 第二排開始是年度百大up。謝瀾和竇晟id開頭字母一個x， 一個r，們默契地往後排走，但繞著後面找了半天也沒找位置， 直西裝革履的阿澤站起往前面一指︰“你倆在前邊！”

竟然不是根據英文字母排的。

謝瀾回頭看了一眼，頭，第二排終於找確位置坐下了。

下飛機進場館， 除了在車之外，和竇晟一路狂奔。

——本趙文瑛幫們請了天假， 昨天下午飛彩排，今天直播，明天早回去， 計劃很完美。但胡秀傑一開始為是家裡有事，昨天才發現是參加視頻平台的活動，當場反悔。謝瀾保送生無所謂，但竇晟自主招生在即，她愣是把竇晟扣了最後一秒。

於是倆隻好改搭今天的飛機，起飛前小時才學校跑出，什麼都不及收拾。

直播間已經開啟，幾個機位在主宣傳板、觀眾席回切換。大屏幕同步投影，謝瀾抬頭一瞥，只見密密麻麻的彈幕飄過去，字體尺寸很小，遠處看去像滾過一片芝麻，一個字都看不清。

-豆砸！

-瀾崽了！

-恭喜二位逃出生天

-在哪在哪？？

-二排左數！

-dmem排面dmem排面dmem排面

謝瀾費勁地嘗試看清那些小字，竇晟伸手拉了一下的領帶，“歪的。”

“還歪？”謝瀾蹙眉低頭，視角卡著，看不見領帶結，只能傾身讓竇晟幫拽。

太匆忙了，黑『色』牛仔褲勉強當西褲穿，白襯衫穿的是平時的，下飛機後在機場裡精品男裝店隨便抓了條領帶馬虎系。

謝瀾扭頭瞟了眼竇晟的領帶，“你的也不太好，本黑牛仔褲不算違和，但配領帶很奇怪了。”

竇晟拉著的領帶，手腕停頓，“不……不系了？”

“別系了，平台也沒強製求穿成這樣。”謝瀾嘆氣，抬手扯開了竇晟的領帶，頭拽下。

竇晟便也解開的，把條領帶『揉』吧『揉』吧往身後一塞。

-你倆在幹什麼？？？

-老哥，我醉了，鏡頭看著呢

-崽兒們，這是在外面，不是自家直播間

-大庭廣眾互相解衣？？

-怎麼不解了？繼續啊！不停

謝瀾重獲領口自由，長舒一口氣，又瞟了眼屏幕貌似很激動很有排面的小字。

“彈幕說什麼呢。”嘀咕著問道。

竇晟翻開流程冊，“無聊網友『亂』水吧。可能是官雇的暖場水軍，所不敢把字放大。”

-倆說什麼？有唇語大師破譯嗎？

-謝瀾︰彈幕說什麼呢

-豆子︰你管們幹什麼。可能是偷偷檸檬的單身狗，所不敢大聲說

-草，口型還有一像

-我遲早被你們這群沙雕給笑

距離直播式開始還有十分鐘，運營人員將頒獎流程通知發了每一個up的手機。

往年百大up按照id首字母分四批領獎，今年則是隨機抽簽。

竇晟湊過，“你多少？”

“第一組第二個。”謝瀾說，“你呢？”

竇晟愣了愣，把手機伸過，“隨機抽？這離譜。”

【人間絕帥竇_dm︰1組#1，請於五分鐘內後台準備。】

觀眾席鏡頭剛好切第二排特寫，鏡頭裡謝瀾怔了片刻，隨即一下子笑了起，少年人的笑溫柔隨『性』，“絕對是故意的，不過也好。我們走麼？”

“走。”竇晟起身，等待謝瀾身邊走過，後自然跟。

在們背後，彈幕滾過一片波瀾起伏的愛心。

-瀾崽笑得好甜

-我把我一生的硬幣壓在這了，倆連號！

-家人們下注！

-連號加一！

-冒昧問下彈幕在說哪個up？

-同問

-人間絕帥竇、謝瀾

-剛剛鑽進後台那倆男高中生！

彈幕愉快地聊著天，直全場燈光驟然熄滅，緊接著，主機位切換舞台，高光亮起，主持人手握筒台下升起。

“各位觀眾，晚好，歡迎bilibili年度power up頒獎晚會直播。”

-開始了！

-開開開！

-激動！！

-了嗎？

主持人簡潔地致辭，後請開幕節目，由幾十位b站唱見和舞蹈區up聯合獻大型舞樂。屏幕開始瘋狂刷屏認領各個up，節目開始結束，各種up梗鋪天蓋地。

率先頒發的獎項是年度優秀新人up和傑出直播，等過一輪獲獎感言，終於進入百大環節。

bgm忽然變得隆重，主持人的聲音響起，“有請——bilibili power up獲獎up主，人間絕帥竇dm。”

直播鏡頭瞬間切換舞台一側，身著白襯衫的隨『性』少年沖鏡頭明朗微笑，小電視npc沖向張開雙臂，迎前去佯裝抱，卻隻抬手用『揉』了小電視的頭，後笑著走開。

少年的身材瘦削，但架不住肩寬腿長，朝著領獎台小跑，腳下如同踏著風般瀟灑輕盈。

主持人在筒裡抑揚頓挫地朗誦頒獎詞——

“過去一年，是豆子加入b站的第三年，五湖四海的語言融匯，少年仗步量三峽。反轉人設挑戰，堅持自我風格、超越自我風格的產出。的視頻跨越生活、遊戲、美食、動漫等多個領域，選題隨『性』灑脫，但產出竭盡赤誠，勢如破竹般踏破粉絲壁壘，獲得全網好評。在新的一年，豆子即將步入大學，讓我們期待這位踏風少年帶給我們更多驚喜。”

頒獎詞結束，竇晟剛好領獎台前，雕塑矗立著一百座璀璨的金『色』小電視人，其中一座單獨立於最前的玻璃展台，底座鐫刻著行字——

【power up 100】

【人間絕帥竇_dm】

鏡頭追蹤給了一個近景特寫，鎂光燈下，金『色』的獎杯周身散發著利落的光芒，璀璨純淨。小電視人神態可愛傲嬌，但又透著幾分沉甸甸的敬畏感。

竇晟目光落在那座獎杯，仍舊和平時每一次出鏡那樣淡淡地笑著，伸手把獎杯拿了起。

少年黑眸中的意氣含蓄內斂，瞳心一簇堅定的光。

拿著獎杯轉過身，沖著鏡頭輕輕揮了揮，大步走舞台另一側站立等候。

-我哭了我真的哭了

-我也，我沒想會看哭

-明明只是跑去拿個獎杯，還沒講

-終於這一天

-人間絕帥竇值得人間絕帥竇值得人間絕帥竇值得

-想起去年的失望，真的眼淚汪汪

-好快樂！！！

-豆子媽媽愛你！！

-女友粉也愛你！可和謝瀾一起愛你！

彈幕畫風相當割裂，粉絲們集體淚人，路人們則開始幸災樂禍。

-歡迎百大鴿子罰站節目

-喜聞樂見23333

-這位up好慘，第一個台站最後

-還好今年分組了，那年第一個真的站哭

-發展竟然還樂呵呵，是不是第一年參加

-顯然沒接受過罰站毒打，還往舞台另一邊張望呢

鏡頭裡，竇晟拿著的獎杯站在等候區，明明是很隨『性』的氣質，但拿著獎杯的動作又很莊重，一手拿著，另一手托著，按照求挨個看向面前的攝像機位，但卻又屢次下意識地往左邊瞟去。

某個鏡頭剛好和轉頭偷瞥的眼神對了節奏，於是觀眾們順著的視線看向了舞台的另一邊。

——另一邊，和幾乎穿著相同的謝瀾安靜等待，身形比竇晟稍小了一小圈，但同樣挺韌。

-在偷看

-嗚嗚嗚as always

-拿獎肩立了個崽！

“有請，bilibili power up獲獎up主，謝瀾em。”

謝瀾在聽自己的id時淡淡微笑 ，轉身和小電視人抱了一下，小電視人心滿意足地捂臉左右搖晃，後快步穿越那條長長的領獎路，半途和竇晟視線相遇，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謝瀾是一個創作經驗豐富的up主，去年在b站零出發，大膽挑戰多種類型產出。小提琴演奏，音樂改編，數學競賽題分享……憑滿腔熱愛讓小眾動漫懷著驚喜擁抱更大市場，也將源源不斷的創作活帶給其up。謝瀾和豆子，位少年相伴同行，雖然粉絲們口嗨為樂趣，但只看過們的視頻，也自然會理解粉絲們口中的吶喊︰　　　埂　鋝渙鎩　　罰　br /

鏡頭裡，謝瀾伸向獎杯的手驀然一頓，『迷』茫了一會，才遲疑著伸手拿起獎杯。

直播頑皮地將機位切給等候區的竇晟，竇晟也在主持人慷慨飽滿地讀出那四個字母后瞬間麻木。

彈幕當場爆炸。

-嗑我了！！

-嗑我了！！

-kswl！！

-kswl！！

-笑，官太會玩了

-不愧是你，小電視

謝瀾拿著獎杯轉過身，一眾鏡頭追過，僵硬地挨個和鏡頭對視，臉寫滿懷疑人生，默默向等候區走去。

-笑，瀾崽心裡已經開罵了

-哇，崽走近竇晟的那幾步小跑了起

-5555真的，豆子笑得還能更開心嗎！

-一秒的我︰平台有病。下一秒的我︰平台你是對的！

鏡頭裡，謝瀾隨手將獎杯遞給竇晟替拿著，試圖用左手系右邊袖口不小心散開的扣子，試了幾下沒成功，竇晟低聲對說了句什麼，後將個獎杯移交給，伸雙手仔仔細細地替弄好了袖子。

第三位up登場時，彈幕還在回味剛才那一剎那的美好。

-你愛，看身一顆扣眼裡都有光！

-克、艾斯、達不溜、艾歐！！

-救命真的好甜，我沒見豆子笑得這麼甜過，眼楮裡都是光

-瀾崽也是555，對粉絲沒怎麼笑過（突然哽咽）

隨著主持人朗誦出一串串頒獎詞，領過獎站在等候區的up逐漸排起長隊。鏡頭偶然掃過，在那一眾裝禮服中，位黑牛仔褲白襯衫的少年格外扎眼，畫風與身邊人有些許不同，但又那樣璀璨。

其up禮貌地相互微笑問候，們一直挨著彼此，肩膀偶爾相踫，說時一總會不經意地靠近，眉眼間盡是笑意。

謝瀾站得有累，尤其身邊還有個詭異的家夥。

——阿澤。

按理說和阿澤現在算不當朋友，也該算友好相處。但隻一挨這人渾身難受，尤其對那雙飽含愛意的眼楮，讓忍不住開始懷念阿澤最初陰陽怪氣的樣子。

阿澤逮著一個和竇晟不說的間歇，把自己的小電視人在謝瀾面前晃了晃，“偶像，我能跟你一起得這個獎，真的哽咽了。”

謝瀾努說服自己保持禮貌和對視了秒，“哦。忍著。”

阿澤對的冷漠無動於衷，繼續深情發問，“你知道這對我言有多麼重大的意義嗎？”

謝瀾看一眼，“多麼重大？”

阿澤伸手在獎杯啪地一抽，“彪炳日月，重若丘山！”

“……”謝瀾剛攢起的友好度直接耗空了。面無表情收回視線，“聽不懂，一個字都聽不懂。”

竇晟忍不住好心提醒阿澤，“快轉過去吧，你粉絲又發彈幕罵你『舔』了。”

“們懂什麼是偶像？”阿澤嘀咕了一句，觀察謝瀾神『色』片刻，終還是默默閉了嘴。

鏡頭對著，謝瀾只能在心裡無奈嘆氣。

第一批up頒獎完畢，主持人cue一部分獲獎up發表感言，順序和剛才領獎剛好顛倒。

謝瀾這會兒才真是體會罰站腿麻是什麼滋味，表情逐漸冷漠。

輪阿澤，阿澤理了理西裝外套，走前清了清嗓子。

“這是我第一年拿百大，也是我本為自己和百大最無緣的一年。半年我的偶像空降音樂區，這令我開心又失落……”

呵呵。謝瀾差沒忍住冷笑出聲，你管那叫開心又失落。

時間有限，阿澤飛快盤了自己年度滿意作品，展望了未，後總結道︰“偶像的給了我壓，但也給了我更多前進的動。未我會帶著這份追星的拚勁，做出更好的視頻！”

鏡頭很應景地給謝瀾，謝瀾和直播間幾百萬觀眾對視了一眼，後毫無感情地努微笑。

-笑

-在吃東西差笑噴

-瀾崽這個營業假笑，我真的笑拉了

-阿澤『舔』狗『舔』極致都恨不起了

-阿澤粉氣憤抱走不爭氣的up，我們up只是間歇『性』抽風！！

主持人笑道︰“接下，謝瀾、豆子，二位誰發表感言？”

謝瀾扭頭朝竇晟看去，竇晟接過那份獎杯，笑道︰“我吧。”

於萬眾矚目下，拿著個人的獎杯走筒前，看著台下數不清的面孔——熟悉的，陌生的，有一起做視頻的up，也有嚴肅的老板和記者，鏡頭外還有幾百千萬觀眾。

竇晟照顧筒高度，微微彎了彎腰，笑道︰“大家好，我是豆子。前是人間絕帥竇，去年id加了個小尾巴，dm。”

“去年這一年我漲了很多粉，第一批新粉應該是言視頻進的，然後是相反人設視頻，草地音樂會，長江三峽，貧窮挑戰，假裝我有男朋友。”竇晟停下笑了笑，“哦對，還有年底的動漫男主萬花筒。”

“平台寫給我的頒獎詞是，選題隨『性』灑脫。其實也不盡然。我選言主題，起因是身邊有口音遭受校園欺凌的朋友。選相反人設，是希望讓一個因為生活變故墮入低谷的兄弟振奮。草地音樂會和長江三峽是希望剛剛回國的謝瀾小朋友找自己、找快樂、找世界……”

“做這些視頻的原因很簡單，我希望我的視頻能帶給人快樂，或者即便沒有快樂，能有一絲小小的寬慰夠了。”

“去年是我做視頻的第三年，如果不算謝瀾中間停更的年，也是做視頻的第三年。在更久之前，在我還是個觀眾時，我看謝瀾的視頻獲得了快樂，也獲得了這份做視頻的初心，謝瀾是人間絕帥竇這個id的創造者，希望我能帶著這個id，帶著這份初心，和一起把視頻做得更好。”

竇晟後退一步，真誠地對著鏡頭鞠躬，“謝謝我的觀眾朋友們。”

短暫鞠躬後，直起腰板走回謝瀾身邊。謝瀾眸光波動，接過自己的獎杯，竇晟笑著在肩輕輕捏了下。

人一切盡在不言中，但眼神交匯相視笑的那一瞬，卻被鏡頭捕捉，被無數人定格，珍藏。

……

直播整整進行了四個小時，最終徹底散場時已經是夜裡一多。

所有參會人員和工作人員都走了，只剩下個保潔開始逐排清場。

空『蕩』『蕩』的會場，謝瀾坐在座位裡，竇晟站在對面，屈起一條腿蹬在後面的欄桿，笑道︰“今晚怎麼說？”

“找個酒店住吧。”謝瀾看了眼旁邊凳子的個金電視小人，嘆氣，“連裝獎杯的書包都沒帶，太匆忙了。”

邊說著邊晃了晃手腕，“這個獎杯還挺沉。”

“手酸了？”竇晟聞言站直身，拉著的手掌和手臂，輕輕幫活動手腕。

“你別用，別繃著，完全跟我的動作走。”一邊叮囑一邊專注地盯著謝瀾的手腕。

“豆子。”謝瀾忍不住叫。

“嗯？”

“沒什麼，是突然想叫你一聲。”謝瀾笑了笑，把手抽回，戳開手機找酒店。

竇晟站在面前，將舞台向觀眾席『射』的那盞燈遮住了，淡淡的光暈周身散開，笑得很柔和。

“挑好了嗎？”問。

謝瀾嗯了聲，抬頭給看，卻見竇晟緊接著笑道︰“你想不想一個快閃百大頒獎？”

謝瀾一愣，“快閃是什麼？”

“flash mob。”竇晟笑著掏出手機，“明早六有飛回去的航班，現在過去機場，吃個早飯能直接登機，走嗎？”

“現在？”謝瀾震驚，“這回去了？晚不睡覺了？”

“嗯，不睡了。”竇晟嘖了一聲，“當今天是取個跨省獎杯快遞，取完回去課，明天……哦不，等會還有語文周考呢。”

太瘋了。

謝瀾簡直難置信自己的耳朵，更難置信在二十四小時內跨越大半個中國，往返，參加一場衣香鬢影的百大頒獎直播，幾個小時後又淡定地出現在班級裡繼續考試。

考的還媽是語文。

……讓人哭笑不得。

竇晟不等回答，已經一把拉起的手腕往外跑，“走吧！說行動行動！”

“哎哎！”謝瀾服了，立刻追，“你的獎杯拿穩，別摔了。”

“掉不了！”竇晟說。

們跑出會場，安靜的馬路。璀璨喧鬧的都市在凌晨時刻萬籟俱寂，夜幕漆黑，只有幾盞路燈和遠處高樓的led為深夜的人保留著些許光亮。夜晚拉活的出租車司機很溫柔，謝瀾聽不懂的口音，只知道特意為自己和竇晟開了空調。

汽車安靜地駛過大街小巷和環江立交，這是謝瀾在國內的第四個城市，第四個，還是和竇晟在一起。

們身什麼都沒有，只有個快沒電的手機，還有個沉甸甸的小電視人。

路謝瀾昏昏欲睡，因為紅燈剎車醒過幾次，每次都見竇晟右手抱著獎杯，左手拉著的手，扭頭看向外面的街景，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身卻有種很踏實的氣息。

們趕機場，辦好手續，在一家價格離譜的早餐店吃了一咬會出汁的鮮甜的煎包，然後趕在飛機檢票開放時率先登了飛機。

直重新嗅機艙內獨特的循環空氣，坐進有些狹窄的座椅，謝瀾還很恍惚。

“這回去了？”仍然難置信。

竇晟替拉安全帶，“嗯。畢業後還，下次是玩。”

“好啊。”謝瀾頭答應，頓了頓，把手放在男朋友的腿，搓了搓。

“豆子。”

“嗯？”

“今天很開心吧？”

“嗯。”竇晟頭，靠在飛機椅背，輕輕勾了勾嘴角，“我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和silentwaves一起拿b站的百大……”

“但你知道麼。”朝謝瀾湊過，在謝瀾臉頰旁低聲道︰“我已經很久沒想起silentwaves這個名字了，是很奇妙的一種感覺，時光裡前的那個你在消失。現在身邊的，還有幾年前拉琴陪我失眠的，都是你，但不是silentwaves了。”

“呃……”謝瀾一下子沒反應過，“……可說具體嗎？”

“是覺得像一場美夢。”竇晟說著用胳膊環著獎杯，輕輕朝的向傾過頭，合眼欲睡，“那天去接機開始，此刻，仿佛一場盛大的美夢。”

“甚至有怕自己不小心睡醒了。”

音剛落，一個柔軟的掌心輕輕覆蓋在頭。

“不會醒的。”

竇晟閉著眼楮笑問，“你幹什麼？”

謝瀾小聲說，“給你放一個昏睡魔咒。”

放咒者陪同入夢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