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地球聯邦加急修造的地監獄裡， 陸笛感到了無數仇視的目光。

他壓根沒放在心。

陸笛信這些犯人根本沒有認出他，只不過因為他穿的重型機甲外面有華夏的標志。

這座監獄裡面有一半犯人是從商都培訓班畢業的地球聯邦精神小隊成員抓回來的，還有一半是跟陸笛一起出國的鄭熙等人抓回來的。

什麼？陸笛本人抓的？

哦， 只有一個死亡之翼， 其他都沒了。

搞得現在“業內”盛傳魔王手沒有活口，但凡看到魔王的人都死了。

陸笛特別翻白眼， 他是不配獲得霸氣的代號嗎？

還魔王……

各國神話故事裡的魔王怕不是打來計算數量的，其一些勉強有台面，有的根本不行好嗎？比如天鵝湖裡的黑天鵝她爸爸！魔生愛好是把主變成天鵝！

別問陸笛為什麼會到天鵝湖舞劇，這是古典音樂課程裡跑不掉的經典曲目。

因為這裡是監獄， 有很多針對精神的限制， 所以陸笛借用了同僚的一套機甲載。

——絕對不是為了排面。

陸笛悄悄跟自己同伴吐槽，地球聯邦特勤局的人過於太驚小怪， 瞪視的眼神仿佛恨不得自己長出犄角，拔高一米， 達到兩米七的標準，渾烏黑的肌肉，才符合大魔王的稱號。

鄭熙告訴陸笛， 這是港漫的反派形象。

楊璐反駁鄭熙， 說港漫的主角也這樣。

陸笛︰“……”

原來在我樂團裡，港漫這麼流行嗎？兩個大副都看過？

鄭熙說你又是樂團，又是船職位的， 能不能統一一？

然後陸笛驚恐地發現地球聯邦給他生造了一個新的部門，名字叫“人類蛻變粒子態生命與人類安全保障局”，還有一個局長的餃，如果他穿個風衣戴個眼罩，畫風可能馬要轉為美漫了。

“你這是榮譽餃， 不管事的……你不在地球的時候，華夏會派人來做這個代理局長的，當然工資也是別人代領！”

陸笛聽完很給晏龍發消息︰國家找人去地球聯邦幫我代班，這是我聽過最強的代班跟代班理由。

啥，什麼理由？

因為局長去征服星辰大海了，不能打卡班。

陸笛忍不住深思，他是怎麼混到今天這個地步的？鹹魚根本沒有理的！

當然，歸，消息還是不能發的。

地球與火星的聯絡通訊比較寶貴，不能器私用，且發了消息所有人都能看見，影響不好。

陸笛暗暗計算，今天是他回到地球的第二十天，剛把在歐洲鬧事的精神清理乾淨，這還沒算那些聽到風聲跑路或躲藏的精神，接來恐怕要去美洲。

重型機甲邁步的時候，紐帶與金屬關節會發出聲音。

天生音感的陸笛，直接把它調整成了有節奏的響動。

這導致在所有人眼裡，即使華夏精神全都穿著機甲載在他面前行動，陸笛也是裡面最與眾不同的那個——走路都走出個讓人印象深刻的節奏，你說呢？

鄭熙欲言又止。

鄭熙跟其他精神認出陸笛意識找的這個節奏吧，是重金屬搖滾，是太陽主唱的招牌之一。

所以其他人看到陸笛時候，感覺陸笛走路、抬、甚至轉個都有讓人莫名戰栗的氣勢，不是膽小。

——是某位恆星大佬，對領地勢力範圍的天然威懾。

陸笛還不知道自己繼抱地球大腿之後，又來了一套“笛假陽威”的窒息『操』作。

是發現，周圍仇視的目光少了，畏懼躲避的眼神多了。

這條走廊到了盡，陸笛赫然看到了一個熟人。

聯邦特勤局的一線傑出指揮官泰特。

泰特是看過蜘蛛機甲集出動，手撕四個德爾塔的手，抓回人類叛徒馬爾斯的人，又知曉地球遠古精神的“輝煌歷史”，所以面對陸笛的時候，泰特比邊的人鎮定多了。

除非陸笛說，他也搞沒了一個外星文明。

當然了，這事不是完全不可能，不過那至少是幾十年以後的事，跟泰特沒什麼關系，泰特覺得自己到時候沒死也該退休了。

“泰特指揮官，你好，聽說你要帶隊去美洲？”陸笛主動握手。

“是的，希望合作愉快。”

泰特哈哈笑著，很自然地握了重型機甲的手掌，還打量手臂外側的紅『色』徽章。

重型機甲三米高，肩背攜帶重火力反坦克彈，還有兩管輕型機槍。

泰特顯然是對機甲十分眼饞，巴不得自己麾的突擊隊員也能配置這套裝備。

然現實比較殘酷，這類密封重型機甲在實戰受限於靈活度，顯得格外笨重，還不如外骨骼好使，所以一直不被看好。被改為精神載之後，缺被全部忽略了，只要力量夠強能驅動機甲做出各動作，精神也不需要機甲自帶的維生系統，更不在乎使用武器之後的機甲過熱問題。

“我應該稱呼你為陸局長了。”

“不，這個局長我做不了幾天，還是直接喊名字。”陸笛拒絕道。

泰特痛快地說︰“陸，我先解決‘死亡之翼’的問題。”

一行人繼續往監獄深處走去。

監獄這邊的負責人也終於得到了介紹情況的機會。

死亡之翼是非常特殊的一個精神，他也製造殺戮，但他似乎更熱衷去找那些精神的麻煩，這次會撞到陸笛面前，顯然也是這個習慣導致的。

“……我經過檢查，發現死亡之翼沒有吞噬過精神，這讓我非常意外，這與他的一貫表現不符。”

“聯邦現在有什麼法？”

陸笛表現得很平淡，他沒當場殺掉死亡之翼，除了這個三階精神的力量比較抗揍之外，也是因為這家夥的能量粒子對穩定，沒有那同類互食的瘋狗特質。

不過死亡之翼終究是造成了許多人無辜喪生，陸笛看過記錄，感謝這些外國精神的張揚格與霸氣外號，所以陸笛記得每個名字面的連串血案。

“……呃，我希望，能收服他。”

“不可能。”

陸笛毫不猶豫地說。

對面的人一滯，隨即神情變得尷尬，甚至帶著幾分惱怒。

陸笛不用知道這些人腦子裡面轉著什麼念——不管自己力量多麼強大，但是自己是可以溝通的對象，在涉及到自利益的時候，會被這些一輩子積極乾派系鬥爭的人自動扔到敵對名單裡。

這好像是人類的天，跟這個人是不是能辦事，甚至是好是壞都毫無關系。

——因為久處那個環境，思維方式都跟著同化了，看什麼都是派系鬥爭與政治立場，專門把簡單的問題復雜化。

所以陸笛直接了當地回答︰“死亡之翼不會同意。”

“這……”

這也太絕對了，說華夏精神不是排除異己，確立自己在‘人類蛻變粒子態生命與人類安全保障局’的權威都沒人信。

陸笛根本不按照外交套路走（陸笛︰呵，沒學過），一不給面子地捅破窗戶紙︰“這個局長我總共當四十五天，你要收服誰，以後吃誰的虧都跟我沒關系，還有這葷素不忌從敵人那邊招新的習慣，我以為只有電影裡是這樣，原來現實也不例外？如果是這樣，趁早讓我甩掉局長的餃吧，沒人做‘蛇盾局’局長。”

俗話說得好，只要拳大，不管你說什麼，別人再氣也不能當場發作。

眼看面前好幾個人臉『色』發青，差鼓成青蛙了，鄭熙扶額，充當助理的她開始發愁重型機甲自帶語言翻譯系統的事，否則如果經過專職的外事翻譯轉話，怎麼著也不至於難堪成這樣。

那邊陸笛還在持續輸出。

“你辦事總是居高臨，一廂情願，然死亡之翼在什麼你根本不知道。你鐵了心給自己找個實力強大的打手，所以看了死亡之翼……但遺憾的是，對方始終不給你任何答復，所以你感覺是缺少威懾，才把我搬過來。”

不能繼續跑任務，要到這裡“勸說”死亡之翼的陸笛很不高興。

這一刻的他仿佛偷了林瑟的技能包，話語裡滿是嘲諷。

“閣了解死亡之翼？”對面的人幾乎是咬著牙，才勉強維持住風度。

“打過十分鐘的架。”

陸笛微微抬，節奏音與氣勢再次壓得全場無聲。

他沒好氣地說︰“精神戰鬥狀態會感受到對方的強烈意念，除非對方前不是人類，否則腦電波是共通的，無法說謊。死亡之翼非常痛恨地球聯邦，痛恨各國『政府』。你難道沒有調查過死亡之翼的前經歷嗎？”

“……”

看到眾人忽然僵硬的臉『色』，陸笛知道自己沒有罵錯。

是的一廂情願。

死亡之翼被火焰巨人打懵的時候，陸笛短暫地看到了一些畫面，像人類死前會有走馬燈一般的記憶回放，精神腦電波也有類似現象，所以陸笛進入戰鬥狀態，一邊打一邊能接受到對應消息。

都不用審問！

死亡之翼的前是一個流浪漢，他失業破產是因為被同事陷害，損失了司財產然後被司告法庭，他只能拋棄份與妻子女兒，進入“社會死亡”階段，這樣才能避免親人背負重額債務。

他本來是個很有前途的設計師，遭遇這些變故，又被疾病折磨。

末世來臨之後他掙扎求生回到親人邊，看到的卻是妻子與女兒的屍骸，他崩潰爆發了。精神蛻變誕生的那一刻，死亡之翼仇恨著整個世界。

他殺黑人，因為其一些人殘忍殺害了他的親人；他殺那些逃到了避難所的人，認為他奪走了自己親人的生存機會；還喜歡殺『政府』官員，因為他腐敗無能。

甚至地球聯邦的救援飛機也幾次遭殃，原因是死亡之翼記得前快要餓死的時候，聯邦飛機掠過頂根本沒有停留。

但死亡之翼不是完全喪失了良心，他隱隱意識到這樣的屠殺行為是可憎的，所以他轉為攻擊其他精神。

陸笛沒當場殺死他，還提交了一份“看見”的報告，當然是交給華夏那邊，也不知道間出了什麼岔子，聯邦這邊的某個派系堅持認為要培養自己的精神戰力，擺脫華夏的影響。

辛薩科議長沒表態，八成是政治受到了“自己人”的干擾與牽製。

“……死亡之翼沒有殺死你，純粹是他住在這裡被限制了力量，否則聽到你那套勸說詞，會動手了。”陸笛看在聯邦能乾事的人不多的份，勉強給了一份良心建議，“指望招收外援，不如培養自己人轉換的精神好好學習。”

學習不香嗎？

學無止境，宇宙的奧秘無窮無盡，困在一個小小星球的精神能有什麼出息？再強也是水母德爾塔的水平。

商都精神培訓班已經做好了接受晏龍發回的內容，隨時更新課程，以維持地球這邊人類與精神共存的秩序。

“越強大的精神，意味著前的崩潰情緒越深，除非運氣好遇到特例……”

比如苔城的那個男孩，智力殘障或喪失了記憶。

“死亡之翼因為格問題，懶得跟你虛與委蛇，如果換成那些狡猾的精神，完全可以答應了你之後出來再翻臉。如果你很去見帝，繼續這勸說招收計劃吧！”

泰特指揮官開始打圓場︰“哈哈，不知道陸那時是什麼情況？”

陸笛無聲地看著他。

全場死寂。

泰特之前在特勤局不被重視是有原因的，他有一句話把話題聊死（把人得罪死）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