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來了！”

“什？”

朱祝忽然飄出來的陸笛嚇了一跳。

陸笛是膚『色』很白，近乎蒼白的種，加上一張看起來像高中生的臉，走路腳不沾地，還突然從櫃子後穿過來。

朱祝手忙腳『亂』地去抓掉到地上的文件袋，沒好氣地說︰“你知道自己有嚇人嗎？我聽說袁隊長以前深夜開車的時候你站在路邊的樣子嚇到過，可是袁仲夏！我還能跟狙擊手的大心臟相比嗎？”

陸笛翻了個白眼，毫無形象地說︰“你應該看看我最近的時間表安排，我已經『逼』得穿牆、穿地板節省時間了，你看看啊我——”

朱祝一臉茫然。

眉清目秀，男生女相的小青，沒題啊？

而且好像了一層濾鏡還是啥，臉更好看了

“你沒發現我糊了嗎？”陸笛氣道。

“對哦！”

朱祝這次沒理解錯意思，就是字意思的“糊”，模糊的糊。

陸笛滿臉苦澀，朱祝小心翼翼地︰“你這是……累著了？”

陸笛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哼，算是默認。

“好事啊！”朱祝眼珠一轉，另闢蹊徑地吹道，“你們精神體的外表不會發生變化，這是一個很大的缺點。你看我，因瘦了幾斤，不管誰看到我都覺得我非常賣力，不管是工資漲幅還是功績都是名列前茅，這叫肉眼可見的功勛章，懂嗎？”

陸笛心想我信了你的邪，

太累除了會瘦，也會發胖的。

陸笛現在是基地醫院的體檢人員，能看檔案，知道朱祝分明是因末斷了碳酸飲料才沒有過勞肥的！

殊不知朱祝也在心裡嘀咕，整個培訓班沒日沒夜學習的精神體成把抓，學到昏昏沉沉忘記自己名字的有，學到不會正常講的有，可是會糊掉的真沒有！所以陸笛這個“糊”肯定有文章，有空去查查！

兩人臉上正經，心裡呵呵。

“本周的量子傳輸模擬試驗結果交上去，到你這裡已經26小時沒動靜了，也不往上報，你再不來我就要上門找你了。”陸笛抱著手臂說。

他說的上門，是真的“上門”，就算朱祝在廁所裡他都能穿過隔間門虎視眈眈的種。

朱祝抱著頭說︰“我不是在忙培訓班新機甲載體的事嗎？你再等四個小時，我今晚肯定召集小組成員看完這份試驗結果報告，沒題的肯定在明天早上前交給慶院士，你們的課程就能進入下個階段了。”

這條走廊上空『蕩』『蕩』的，連個路過聽八卦的人都沒有。

因這一個月以來，商都基地研究所幾乎滿負荷運轉，所有人都像陸笛朱祝這樣忙碌。

陸笛可能還知道今天星期幾，外的天氣怎樣等等，大部分人是吃住在工作崗位上，蓬頭垢，胡子拉碴得快要認不出誰對誰了。

看東西眼神是呆滯的，因腦子還停留在工作與復雜的算式裡。

即使陸笛當著他們的飄過去，穿牆出，他們都不會有任何反應，這也導致了陸笛對自己現在這種節省時間的走路式毫無自覺——順說陸笛試了哪些牆能穿，哪些不好穿，還分了等級交給培訓班的學員們，然後晏龍禁止了，因這在無意間泄『露』了到底哪些區域的保密『性』高。

陸笛這段時間腦子也昏，昏到忘記了朱祝的權限。

當朱祝打聽到陸笛於長期處於跟晏龍融合、或者是量子傳輸的環境，粒子一直在做高能運動所以在視覺上是“發糊”的，其實更嚴重的應該是發光。

朱祝馬上想到今的商都“極光秀”，雖然自己時焦頭爛額，但是一想到陸笛可能走到哪裡自帶發光效果，就像當初夏教授給晏龍整的個七彩霓虹燈掃地機器人似的，他立刻把一大段“哈哈哈”發到了群裡。

精神體最大的作用是什，是發光！

生物ai跟精神體的組合最大的優勢是什，自動轉換能量，自行發光啊哈哈！

陸笛︰“……”

晏龍︰“……”

陸笛一臉驚恐，因這個群是培訓班學員群，有林瑟在的。

都不用想，林瑟肯定會把這件事“分享”給陸雲。

“別擔心，陸雲不懂量子物理。”

晏龍及時安慰。

陸笛心剛放下秒，馬上又懸了起來。

朱祝不做人，又把哈哈哈發到了夏教授的實驗小組群，這也是僅有的可以隨便發精神體消息不擔心泄密的群，朱祝是一個都沒放過。

晏龍微微皺眉，陸笛覺得他肯定也緊張起來了。

“粒子的高能運動會導致發光？聽起來很有意思，不知道具體數值跟條件是什。”

率先回復的個人說得比較委婉，畢竟不能把晏龍陸笛拉去做實驗，研究理論知識。

“撤回，撤回，別讓夏教授看見了。”大家慌得跟什似的。

手頭已經有好幾個項目了，現在沒空啊！

一個研究員與朱祝的私聊通訊瞬間爆炸，朱祝罵成了狗，大家都知道夏教授從以前就沉『迷』七彩霓虹『色』（胡扯，我是在研究情緒的表達式），你還搞這套，你是傻嗎？

一陣兵荒馬『亂』後，該撤回的全部撤回了，群裡好像什事都沒發生過。

陸笛默默祈禱夏教授太忙，沒及時查看消息。

但是運氣這次並不站在他這邊，夏教授恰好在用電腦終端處理工作，順手點開消息看到了。

夏教授覺得這件事很值得研究，順手給量子實驗組發了一條需要日常試驗數據的信件。

然後晏龍就知道了。

“事情的走向不太妙。”晏龍對陸笛說。

陸笛一陣窒息，戰戰兢兢地他們的關系還有久曝光。

陸笛很憋屈，果他真要跟晏龍做了什，還能說自己精蟲上腦……好吧，幻蟲上腦沒了智商，活該倒霉！

可他沒有啊！

他沒說假，就是太忙才會這樣的。

他跟晏龍的融合狀態要到階段才會出現極光，前……一階段就是很正常地大家穿一件衣服，擠在同一個戰壕裡，呼吸近在咫尺大家不分彼此，可是沒有歪心思啊！

真！這上除了狗血小說跟腦缺人士，誰的生活裡只有xx00檔子事啊！就算想，也要有環境有情調的，一個007社畜配嗎？能有空閑跟對象說幾句相聲換換腦子，已經很難得了。

果對象不是可以同時開好幾個工作進程，有n個處理器的生物ai，還能有聊天的空閑？做夢呢！

“果夏教授仔細研究，就會發現再怎壓榨……不是，我再怎社畜工作也只會發白光，沒有交互……”

陸笛迫再次換詞，窘迫地繼續說，“沒有某種條件，極光是不會出現的，不管他在虛擬實驗室裡怎模擬都沒用，夏教授會深究下去嗎？”

“這個說不好，主要是他們的思維會不會往想，一般來說，是不會的。”

晏龍的用詞很慎重，其實本來也是，好好的研究誰會往日常生活上想啊！

現在南雲山基地的精神體數量雖然，但是沒有一個跟晏龍搭檔過。

倒不是陸笛晏龍這對搭檔綁定了，而是光從數據分析，普通二階精神體就扛不住生物ai的能量粒子態，只會造成1+1＜2的不利效果。

而且陸笛不出任務的時候，只是培訓班半吊子教師、體檢醫生、古生物學術組助手，外加一個打靶場鎮場子的特級選手！可是晏龍不出任務的時候，他可以做的事了去了，生物ai+量子計算機的工作組合不香嗎？效率不高嗎？

所以完全沒必要讓晏龍“空”出來，試別的搭檔。

說實，其他精神體還不算培訓班畢業呢！

即使此，陸笛還是坐立不安。

“我覺得我忽略了什。”

“……”

晏龍也這覺得，不過他沒有加劇陸笛的驚慌，選擇把人哄回去繼續工作。

等到陸笛走後，晏龍忽然想到了答案。

——夏教授對自己非常了解，他手裡是一套情緒轉換的顏『色』與波紋數據，單看可能『摸』不著頭腦，果樣本充分，肯定會發現不對的地。

極光的事，真的瞞不了久了。

晏龍立刻開始查看各項目各小組的進程，發現火星探查任務，順利的應該在天后就能出發了。

這很好，利用一些小小的謀略，把夏教授的注意力轉移開，然後……

然後他就跟陸笛去火星了。

夏教授就算懷疑，都找不到人。

這種事也不太好說，至於做心理建設這碼子事，晏龍相信夏教授一旦想明白了自己就能走出來，順帶還能把朱祝他們的心理建設搞好。

晏龍陷入沉思，接下來就是留言了，不用加密，就普通信件。

***

夏教授在聯邦科學院與華夏研究小組的共同歡呼聲，感覺到手腕的電腦終端震動了一下。

這是晏龍的習慣，每次“出遠門”都會發一封定時的郵件。

最早是夏教授要求的，因生物ai沒有親人，不像其他戰士樣出任務還要寫一封家甚至遺收好，也不會有人專門他送別，其實“家中”有人記掛是奔赴戰場的最重要理一。

保家衛國的責任很大，可是作“人”，應該去理解責任，而不是當成死板的教條。

——只有背上補給負重，才能走得更遠。

夏教授打開郵件，神情逐漸變得古怪。

同一時間，看著萬花筒一般千變萬化的量子空間，晏龍的心情分平靜。

“生命真是奇妙，思想也是。

“以前每次路過基地食堂，都在常思考，喜歡這種情緒究竟是肉.體的感覺決定的，還是精神產生的，因人難免有偏好，好像喜歡了什食物，就再也吃不膩，總會惦記著它。

“我出任務的時候，跟隨他們試過很食物，也試過很東西，籃球、乒乓球、桌球……然而似乎都差一點，我的思維告訴我，身體的興奮會讓大腦分泌對應的激素，然後愉悅就誕生了。

“也就是說，是人類自己選擇了自己的愛好，然後身體養成這個習慣，又欺騙了大腦分泌激素，告訴自己就是這樣。

“所以失去喜歡的東西，戒掉嗜好、離開故鄉，都會讓人感到痛苦。”

晏龍感受著與自己處在融合狀態裡的陸笛，回憶著自己在信裡寫下的段。

“……奇怪的題來了，我沒有身體，精密元件組成的本體也不會產生任何影響情緒的激素，什在‘離開’或‘看不見’某人的時候，也會出現精神不振的戒斷反應呢？

“大約無論是人、動物、還是精神體，終究還是這間最基本的粒子構成，粒子在宇宙法則下交纏，有時也會出於自身的意願。”

夏教授關上電腦終端，抓過旁邊的朱祝，用後者感到滿頭霧水的表情說︰“把晏龍與陸笛每次量子傳輸的數據給我看……模擬試驗的也要。”

“啊？”

“快去！”

夏教授現在隻想把數據整理出來，然後……量子糾纏竟然會受到主體感情影響，這是什跨時的玄學大課題？

不對，他還要確認感情對晏龍主要是正影響，才能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