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號”飛船內，氛十分僵硬。

負責這次任務的船長是一個高大的黑人，他的頭髮已經花了，額頭上除了皺紋還有淺淺的傷痕。

另外三個人也是體格強健的模樣，因為這不僅是一艘飛船，還可以區部變形為機甲，需要他們分別去『操』縱。

當然“征服者號”並沒有科幻電影裡那樣神奇，因為機甲最重要的紐帶部位，目前的科技還不支持在空靈活作戰，這個謂的空機甲就像是某品牌手機的plus版，看起來功很先進，其實本質上並沒有更新換代的科技。

畢竟建造的時候假想敵是一塊隕石。

這塊隕石在抵達地球之前，它就是星空中一個不起眼的小天體，既不會反抗，也不會掉頭逃跑，這還要什麼難度？

未來這種空機甲應該定位為宇宙飛船的護航艦，負責在漫長的星際航裡處理一突發事件，排除航路上的隱患等等。比起戰士它的定位可更像是機械工程兵。

盡管如此，這也是頭鷹拿得出手的最高科技了。

以征服者號的船員一上來就覺得自己佔據了主導地位，因為他們的飛船更大，而華夏那艘謂的量子飛器看大小就知道很寒酸，儀器+維生系統+宇航員的活動區域扣除，估計沒有任何多余的空間了。

來之前又聽聞對方執的偵察任務，心裡更是看輕。

其實這個想法很正常，在海上，分屬兩個不同大國的艦船踫到了，就算不起沖突，火力強的一方始終覺得自己腰桿子更硬。

——帶一枚核子彈頭，心不大才怪。

然而這股心在短短的十幾分鐘內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船長看三個臉『色』難看的同伴，剛才他們發生了一場爭吵，爭吵當然沒有任何結果，現在除了憤怒更多的是難以接受事實。

“貝萊曼少校，我們不可聽華夏人的……”

“那你的想法呢？”

黑人船長斷了這個年輕的工程師發言。

“我，我是他們不可是什麼ai。”

話的人很緊張，眼神卻很堅定，“我懷疑這是一種遠程連接，華夏的生物ai一直在國際上被非議，很多人不承認這種人工智，懷疑他們用某種全息技術讓人的思想短暫地被轉移到機器裡，也有人覺得這是一種永久不可逆的狀態。”

“你到底想什麼？”

黑人船長貝萊曼少校冷厲地盯他。

顯然他不想聽華夏究竟有沒有違背倫理用活人作實驗，那不是他關心的內容。

那個年輕人臉上出現了難堪的表情，然後勉強︰“少校，他們確實不是ai，可是他們也沒有體，根本不害怕危險。現在情況不明，如果我們輕易信了他們，很有可……”

“被利用？去送死？”

貝萊曼少校第一個詞的時候，大家還點頭，聽到第二個詞就覺得不對勁了。

這不是他們剛才爭吵的內容嗎？

“少校，這不一樣……”

年輕人語沒那麼堅定了，還透幾分虛弱無力。

被國家派來，給被其他國家利用，確實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可這也不掩蓋令人沮喪的現實。

貝萊曼少校指他問:“這裡距離火星多遠？與火星的通訊時差有多少？與地球、華夏宇宙飛船的通訊時差又有多少？你覺得他們剛才話的間隔頻率，像是什麼該死的遠程連接嗎？就算他們是沒有體的試驗品，現在是不是在那架蝙蝠一樣的飛器上？那麼你認為一個有思想、會諷刺、吵架……或者像你想到那樣，會想要利用我們的東西，會不在乎生死嗎？”

年輕人無話可。

他的話確實前後矛盾，可是要承認自己搞錯了，他又不甘心。

“也許隕石內部是一種對我們有危險，對他們沒有威脅的東西。”

這個猜測可以很接近事實了。

貝萊曼少校並不清楚，但他知道另外一個事實。

“你得很有道理，那麼我們拋開他們單獨動，你覺得會怎麼樣？這該死的有差別嗎？”

“……”

船艙裡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年輕人張口結舌，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我猜得對，但我毫無辦法”的狀況，不管隕石裡面有什麼，不信華夏人，他們沒有防禦的辦法。

貝萊曼少校用生硬冰冷的腔調︰“第一個目標是任務，第二個目標是活，要達成……不管我們做了什麼，那幫該死的政客可以編造過程，以我建議大家不用費這個精力跟華夏人吵架，我們也該死的不用幫政客掙面子，給他們的工作減低難度！任務成了我們死了，我們的家人得到英雄待遇，任務成了我們沒死，那就是上帝保佑，如果什麼不成，後面的事情就更不用想，我得這麼清楚還有誰不明？”

征服者號飛船上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終沒有再提出異議。

***

陸笛看虛擬屏幕上那個跟在後面的頭鷹飛船光點，有不放心地問︰“他們願意配合嗎？”

“可心裡不願意。”晏龍隨口回答。

但是誰在在乎呢？

還想聯絡什麼戰場情義，搞友好鄰邦活動嗎？

陸笛明這個道理，不過他還是很糾結，主要是有這麼個家夥跟在後面很別扭。

“鬼知道他們會不會給我們來一炮，或者拖後腿什麼的。”陸笛嘀咕。

晏龍認地︰“根據剛才的通訊，我認為那位船長的腦袋不是用來增高的，以在這點上你可以放心。即再憤怒，那位船長很快就冷靜來了，他是個優秀的指揮官，基本上不會乾傻事。”

陸笛啞然。

原來你在線懟人帶有目的？

“現在我們又提供給了他一個安全的方法，讓他們遠遠地跟，不主動接觸危險，這樣在心理上會更容易接受。接來要我們一直正確，他們想要活回去見親人，就會主動配合我們。”

晏龍耐心地給陸笛上課。

不上來就要核子彈頭。

先要求其他火力，征服者號飛船不可帶了核子彈頭，肯定還有別的，炸開隕石的外殼再。

“核子彈頭的最大威力，肯定要扎入隕石內部才有效，這個不否認吧？”

“那要是外殼炸不開呢？”

“多炸幾次。”晏龍淡定地，“如果隕石內核藏有精神體，他們肯定會做出反應，省得我們去試探了。”

陸笛心想，對啊，他們的目標不是炸隕石，是搞清楚隕石的構造。

“呃，的會有精神體在裡面嗎？”陸笛猶豫地問。

“百分之五十吧，雖然我也覺得隕石不可有飛船坐舒服，但是這遠古精神體很難揣測……”

晏龍慢慢思索，然後，“總之做好戰鬥準備，即精神體藏在隕石裡，確保隨時可以調整路線什麼的，它們也絕對不會跟隨隕石一起落在地球上。”

那就不是給地球降災難，而是自己送死了。

以這精神體肯定有離開隕石的方法，比如小飛船之類。

這塊隕石直徑10公裡，之前的探測發現了它表面與淺層成分，看不到內核，知道它的密度很大，重量也超出預估。

“看到它了。”

晏龍忽然。

陸笛眼楮不眨地看屏幕，帶紅『色』標記的光點終於闖入了視野。

在火星科考站的電腦屏幕星圖上，它小得幾乎看不見。

此刻，它卻像是一個龐然大物，一個從深海裡浮現的魔鬼。

征服者號飛船長120米寬50米，量子飛器長35米寬8米，它們在這塊隕石面前顯得格外渺小。

“……耶夢加得。”

暗褐『色』的隕石外殼鐵鎳混合，凹凸不平，還摻雜了其他金屬。

隕石中間一塊最明顯，有一條很明顯的長長的豎菱形花紋，如果硬要這個像蛇，抽象地想象一勉強可。

耶夢加得是傳中的塵世巨蟒，長度可以環繞星球一圈，它會在末日時甦醒，但是在此之前會一直沉睡。

地球聯邦為這塊可怕的隕石命名時傷透了腦筋，起初他們願意喊編號，駁斥了許多象征不祥的名字，又不敢給它添上一個有幸運意味的名字，萬一被臉呢？於是拖來拖去，最後用了神話裡的怪物。

怪物是可以被殺死的。

耶夢加得象征末日，耶夢加得也可繼續沉睡。

在飛器裡，“聆聽窗口”已經開。

陸笛全神貫注地聽有聲音，同時眼楮看屏幕上越來越近的龐大隕石。

當耶夢加得進入偵察範圍的瞬間，陸笛捕捉到了回音。

那是宇宙『射』線粒子與陽風擊在隕石外殼上的聲音。

很普通，很正常，就像是陸笛聽過的其他小天體……

“等等。”

陸笛忽然感覺到了一個雜音。

“有信號在發送！”

這次不用陸笛提醒，晏龍也捕捉到了這個不尋常的動靜。

隕石竟然在對外發送信號？

這怎麼可？

“它在……請求通訊？”

陸笛目瞪口呆，這一刻，他確定隕石也“看”到了他們。

兼任雷達的晏龍發現，這個信號是無差別的，不止發給了自己這邊，也發給了征服者號飛船。

更離譜的是，征服者號飛船不知道為什麼已經“接通”了消息。

“他們瘋了？”

陸笛震驚，完全不怕飛船系統被控制嗎？

“情況不對，信號在變化。”

是短短的幾秒鐘時間，隕石發出的信號就變得像人類的通訊波了。

甚至通訊器開始響了，來電還是征服者號飛船。

“這……”

陸笛心想這是什麼征服者，淪陷者吧，完蛋得這麼快？。

萬萬沒想到，隕石一發炮彈不挨，也不躲藏，見面直接開大啊！

“接受信號。”

晏龍果斷地。

他們這艘飛船關掉主控（輔助）系統就是空殼，才是的不怕被控。

隨通訊接通，一個奇怪的機械音響起。

“你好，地球人……不，你們是精神體，不……”

陸笛眼神放空，頭鷹完了啊？要命，那艘船上還有核子彈頭啊！

“嗯？”

機械音忽然停頓，隨後緩慢地︰“你很奇怪。”

陸笛不知道應該怎麼吐槽，他光顧震驚了。

奇怪？難道他比隕石裡的不明生物更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