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貝萊曼少校有放松警惕,一邊暗示船員繼續穿戴宇航服,一邊盯著屏幕上現的那個奇怪影像。
影子抬起了細長的、像是手臂的肢體,做了一個人類很熟悉的攤手動作︰“這個問題非常復雜,也許我應該從頭說起?”
貝萊曼少校心裡的不祥預感更嚴重。
一個外星人熟練地使用地球的語言,可以解釋侵佔飛船主控系統之後,借用翻譯軟件表達自己的意思,可是這種美利堅人熟悉的語法措辭以及動作,絕對不是幾分鐘內可以學會的。
別說外星人了,就連外移民也很難在短間內融入這種氛圍。
難道外星人一直在觀察人類?
這種觀察持續了多久?
這塊隕石往地球,究竟有什麼目的?
貝萊曼少校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同有一種荒謬的惱怒,作一個願意死在戰場的軍人,他現在竟然法拿起武器搏鬥,不得不像一個傻子一樣留在這裡聽外星人說話?
“我的名字是……”
屏幕上的影子發了一段冗長古怪的音節。
“在人類的語言裡,意思應該是‘後的希望’,後我給自己改了名字‘黑暗流浪者’,現在你們人類給我起了新的名字,我覺得很有意思……所以你們可以用‘耶夢加得’稱呼我。”
“耶夢加得是那塊隕石。”征服者號飛船上的工程師下意識地說。
怪影發一陣笑聲,機械音聽起十分滲人,也法判斷這個聲音是諷刺,是愉悅。
“你們什麼要把飛船偽裝成隕石?”貝萊曼少校沉聲問。
“我們?”
機械音重復著念了三遍這個詞匯,然後發更古怪的雜音,這次連是不是在笑都無法分辨。
幾個船員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貝萊曼少校死死地捏住拳頭,皺眉說︰“你們的文明在哪裡?什麼要地球?你們想要做什麼?”
這次怪影聽了,它停止發噪音,輕聲呢喃︰“我的文明經毀滅了,我的創造者、我的領路人、我的同伴……他們都經死了,只因他們錯誤地選擇了降落在地球……”
“什麼?”
征服者號飛船上的人滿臉驚愕,不道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地球上的某個國家在秘密研究外星人?發現了外星飛船之後把外星人肢解了?
“不是華夏,就是俄羅斯……”
那個工程師又開始念叨,旁邊的人反應很直接,乾脆說這不可能,美利堅都有其他國家怎麼可能有。
貝萊曼少校氣得吼了一聲閉嘴。
這根本不可能,就對展現的科技,地球上所有國家加起也有這種能力。
“難道是空穿越?”說話的是一個科幻電影得太多的機甲『操』作員。
因回到過把敵人殺死這種橋段太經典了,現在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就是人類在未跟外星文明作戰,毀了對,現在人家想辦法報仇了。
這次工程師腦袋比較清楚地反駁︰“不可能!間確實可以壓縮,但是間永遠在!我們可以用一年度過地球的七年,但是絕對不可能回到過。”
“啪啪啪。”
屏幕裡的怪影在鼓掌。
它發令人『毛』骨悚然的噪聲︰“無論誰……都無法回……”
然後它消失了。
***
陸笛著晏龍重新按下了通訊器,選擇接受信號。
又是奇怪的電流聲。
只不過這次屏幕上很快現一個模糊的影子,陸笛覺得它像是一種昆蟲,肢體細長,身體與腦袋呈橢圓形。
“你們了……”
這個ai顯然不適應說中文,語氣生硬,吐字含糊,磕磕絆絆的。
恐怖氣氛瞬間失效。
“對,我們終於接電話了,你高興嗎?”陸笛感覺自己嘴角抽搐。
“高興?這有意。”
“……”
陸笛小聲地對晏龍說︰“我怎麼覺得這ai有點傻?”
“它聽得見。”晏龍回答,他無奈地想,陸笛大概是故意的,明明可以在感裡對話,非要聲。
屏幕上的怪影微微彎曲,像是在審視陸笛。
這次它有扔垃圾數據包,打過一架之後就道這裡根本打不起,這是一架奇怪的飛船,有一個奇怪的ai與精體處於融合狀態。
陸笛不滿地敲了敲屏幕︰“上門做客,至少報個名字吧!”
“耶夢加得。”
這個外星ai的虛擬影像越越大,經能到鮮紅的眼珠與畸形的三角頭顱。
陸笛覺得這東西太醜了,又或者說,外星文明的審美跟地球差得太多。
“也許你不道,耶夢加得是一條蛇,是一種身覆蓋著鱗片有腿的生物。”陸笛完不想稱呼對塵世巨蟒,太給面子了,聯邦科學院應該給隕石起名白蟻螳螂什麼的。
“……餃尾蛇。”
“呃?”
陸笛驚訝,怪影把剛才那個詞說得字正腔圓,仿佛換了一個ai似的。
晏龍示意陸笛讓他問。
“你道耶夢加得的意思。”晏龍的語氣十分肯定,“你在地球待了很久。”
通訊器裡傳一陣噪音,怪影的虛擬成像突然模糊,然後重新變得清晰。
“我從另外一艘飛船的監控畫面與通訊記錄裡發現了有價值的內容,原你們經道了隕石的秘密。”
這個怪影有選擇在征服者號飛船上那樣特意模仿人類形態與說話式,大家都是ai,必要裝。
怪影一板一眼地說︰“你們要尋找地球的遠古精體?你們遲了!”
“嗯?”
陸笛覺得這句話的語氣不對。
什麼叫做遲了?
陸笛正要追問,忽然發現晏龍又掉線了……得,又扔垃圾數據包?
只是這次陸笛感覺到許多聲音伴隨著晏龍的思考同步流入自己腦海中,那是晏龍接受整理後的信息。
地球地質年代四億八千萬年,一個智慧文明探測到了一顆超新星爆發,輻『射』有一百年就要橫掃他們居住的星系,於是他們拚盡了一切,製造了三艘宇宙飛船,裝載著這個文明的後希望開始逃亡。
這個智慧文明遇到的末日,比地球現在的處境更可怕,他們不僅要趕間離開母星,要跑輻『射』橫掃的星系範圍。
一路上他們經歷了無數困難,又發生了內鬥,終只剩下一艘飛船入太陽系。
耶夢加得,是飛船的智能ai。
它永遠記得那一天。
飛船上的智慧種族被那顆蔚藍『色』的行星『迷』『惑』了。
多麼美的星球,多麼富饒的海洋,這是一個生機勃勃的世界。
可惜,這顆星球的空氣與重力都不太適合他們,而且這顆星球也在超新星的爆發軌跡上,末日浩劫即將降臨。
了補充資源,也了記錄這個星系這顆星球曾經存在過的生命,飛船選擇暫降落休整。
然後,噩夢開始了。
“……事情發生在降落的第七天,探索記錄的人,把一個未的東西帶入了飛船之中。”
就像地球科幻電影裡的場景,只是這一次主角是外星人,反派由地球生命擔當。
脫下宇航服的外星人,因擁有身體與大腦,他們注定不是精體的對手,而且精體是無形的,只有儀器能捕捉到能量痕跡,他們法舍棄這艘飛船,只能把“發病”的人關起,然而這種“發狂”的病癥在持續蔓延。
遠古精體在殺死、弄瘋一批外星人之後,慢慢掌握了這裡面的尺度。
遠古精體不是電影裡的異形,他們不需要繁殖,入侵並控制外者的大腦,只是了搞清楚這些家夥究竟是什麼,他們的攻擊是殘忍的,因他們有智慧,有種群,卻有文明。
他們是外星文明無法想象的敵人,強大,殘忍又可怕。
終地球的遠古精體在外星文明的屍骸上完成了蛻變,他們擁有了識,理解了宇宙,道了末日將臨。
“他們發現了我。
“他們覺得我很有趣。
“當然關鍵的是,有我,飛船無法啟動。”
飛船ai受到了威脅,因飛船上有冷凍胚胎,有一些幸存者,如果被留在地球上只有死路一條,終ai決定配合遠古精體,無論如何先逃再說。
“我想不到,這一配合,就是無數年。
“初,我了我的創造者放棄尊嚴,他被控制了。
“後,我了幼小的孩子,所剩不多的幸存者。
“終,我的創造者在死亡之,請求我無論如何也要堅持下,就算那些可怕的敵人殺光了所有同族,只要冷凍胚胎存在,一切就有希望。”
ai扔過的數據包裡,這段講述的聲音是單調平淡的,有任何情緒起伏。
“我試圖打開船艙讓他們死在宇宙輻『射』之下,可是他們都很聰明,從不聚集在一起,在被我殺死幾個之後就學會了躲藏,我找不到他們,只能孤獨的航行。
“我選擇了忍耐。”
這艘宇宙飛船上有活人,只有冷凍胚胎,ai,有精體。
間是漫長可怕的。
穿越星系的巨大耗能,迫使ai再次對敵人低下頭顱。
“……我需要能源,需要升級,需要修補飛船外面破損的地,我法『操』縱機器人做到這些,我法清飛船外面的那一塊區域,我必須跟敵人達成和解,否則我守護的文明會徹底消失,我不再是希望,我是黑暗裡的流浪者。
“但我從有忘記過仇恨!
“我的初始設定裡有情感因素,是死亡與絕望讓我突破了ai的極限。”
陸笛感到背後冒一股寒意,他在那個乏味單調機械音裡“”到了濃鬱恐怖的黑『色』。
也仿佛到那艘在星際裡流浪的飛船,發瘋反而更冷靜的ai,與毫無憐憫情緒的遠古精體,了這段航程可以繼續下達成了共識。
飛船是不能損壞的。
“……我在尋找適合的星球,我暗中計劃,根據清單悄悄升級我的能力,終於我可以做到有幫助的情況下也能挖掘行星礦產提煉資源修補飛船甚至解凍胚胎了。可是我的敵人也掌握了識,他們有了合適的載體,他們可以無視輻『射』,配備了對應的火力。
“不過關系,所有智慧種族都會內鬥,我挑撥我的敵人,他們自殘殺,可是他們並有愚蠢到家。
“他們試圖拆毀我,但是有成功,我們經變成了畸形的關系,都想要對死,可是又做不到。”
遠古精體不敢搗毀這艘修修補補無數遍,其實根本不是原樣子的飛船,因他們可以再造飛船卻發明不了ai。
ai也不能拋棄這艘飛船,因它法悄無聲息的轉移冷凍胚胎。
漫長的爭鬥開始了。
精體數次強行關閉能源,ai力應戰,可是誰都不敢真鬥。
期間雙無數次休眠,又無數次甦醒,甚至被迫一起修飛船。
“……我意識到了真正的絕望,我一直有發現適合胚胎解凍的行星,我付的努力毫無意,我甚至在超新星爆發之後又掠過文明起源的母星,可是那裡一片死寂,再也有生命的跡象。
“地球卻不一樣,地球竟然又復活了。
“我很難受,我的敵人比我更難受,因這顆星球變得無比陌生,這裡根本不是他們的家鄉,他們需要新生的同類,可是地球上只有一個他們當年留下的傻瓜,傻乎乎地帶著一群似的精體繼續過原始生活!”
德爾塔的那些屬下,都是二階。
從寒武紀奧陶紀之後,水母精體雖然有,但是有現過德爾塔這樣的三階,這才是遠古精體真正承認的同族。
而海百合滅亡之後,海洋中也有再誕生過三階精體,三階的食肉蕨是陸地生物。
ai發了刺耳的噪音,它在大笑。
“也許從那個候開始,我開始真正地與我的敵人合作,配合他們毀滅他們的母星!我要到他們後悔,我要他們嘗到我的痛苦,然後我們找到了一顆隕石……很容易,它本就在太陽系裡,只是推了它一把。”
伴隨著轟然巨響,地球迎了一次大滅絕。
然而,他們再次失望了。
遠古精體有等到地球恢復廠值,ai也等到地球徹底毀滅。
因地球又一次不合常理的復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