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剛誕生不久的智慧生命， 哪怕是生物ai，也是缺乏常識的。

——比如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發了秘密又該怎麼說等等。

是情商不夠也不會說謊的歲閏把撕碎了窗戶紙， 陸笛徹底懵了，啥玩？他跟晏龍之間窗戶紙？什麼時候的事？所以那個在他心裡看不見『摸』不著的玩， 確實是某種念頭？

鹹魚的社會『性』死亡場！

陸笛嘴角抽搐，試圖說點什麼蒙混過去，以緩解自己尷尬到快要冒煙的臉。

忽然他個激靈，扭頭瞪視晏龍。

粉兔機器人歲閏剛才說的是， “彼此求偶的識”？

這個彼此， 是互相的思嗎？

“認真的？”

陸笛不敢置信，晏龍這個表， 竟然是那方思的？！

約會地點升級考試難度，用種菜技術邀約下次見的學習內容？難道這是學霸的追求方式？

陸笛臉木然地轉頭望向粉兔機器人︰“我想， 你能搞錯了。”

粉兔機器人眨了眨眼，然後進入思考階段。

晏龍知道不好，生物ai想不明白個難題， 是會根據自己的信任度求助的， 歲閏很能轉身去塗教授了。

“歲閏。”

晏龍及時聲，讓粉兔機器人的目光移向自己。

“在你的資料庫裡，生物波求偶特『性』的人類， 會采取什麼樣的行動？”

晏龍本來的思是引導歲閏，讓自己這個同類理解這種事屬個人隱私，不適合對外宣揚，結果歲閏眼楮閃爍了陣，若所思地說︰“你需要跟誰競爭嗎？按照生物學分析， 求偶是群體競爭的過程，即使沒競爭者，也要充分地展自己優秀的，這是價值選擇，讓對方識到自己是最適合的對象……”

陸笛眼皮跳，他忍不住︰“你沒感覺情況不對嗎？”

“什麼情況？”

歲閏想了想，不能理解，謙虛地請教。

“比如……我跟晏龍，心理『性』別都是男『性』。”陸笛吞吞吐吐地說。

“這題嗎？”

粉兔機器人似乎在查詢資料庫，過了分鐘，她發了恍然大悟的聲音，“哦，華夏目前沒合法的同『性』婚姻，但我們不是在說求偶嗎？”

“求偶與婚姻的差別是？”

“婚姻是人類社會的文明產物，並非自然形成，法律作為約束。但是求偶是原始的、自發的行為，它包括婚姻但是婚姻不等求偶，求偶般分為終身製，年製，季度製，單次撫育共同後製等多種情況。科學數據表明，大多數生物包括人類在內，即使『性』取向為異『性』，仍然更習慣與同『性』聚集在玩樂與生活，因為激素與腦部思維的差異，異『性』之間是無法互相理解的。”

粉兔機器人關閉搜索引擎，還自言自語地加上句話，“我在點感覺到了，比如我不明白你們想說什麼，在否認什麼，又在顧忌什麼。”

陸笛張口結舌，他急忙環顧四周，發其他人都在握手寒暄，沒關注到這邊的談話，頓時松了口氣。

“歲閏，許多事情不像公式那麼簡單，”晏龍表奇耐心，他低聲說，“你能看到答案，不等時機合適，像修建座水渠，要按照圖紙挖掘渠道，修築堤壩，最後才能引水。”

“你的思是，‘水到渠成’？”

粉兔機器人微仰脖子，然後重重點頭，“我明白了，‘條件還不具備’，沒達到質變的程度。我會糾正自己的錯誤，修改系統記錄，因為還沒發生的事，不能作為定論而記錄，所以你們只是朋友關系。”

陸笛滿臉僵硬，已經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來對了。

他後背發涼，好險！差點，人皆盡知了！

——他對晏龍想法，連他自己都才知道的好嗎？

陸笛靈機動，打個哈哈，隨口說︰“能量粒子的交互反應，也不定是那什麼嘛……沒準是量子糾纏呢？”

兩個生物ai齊齊轉頭，無聲地凝視陸笛。

“呃，不對嗎？”

書到用時方恨少的學渣陸笛心虛地。

“沒錯，畢竟‘遇事不決，量子力學’，量子糾纏以解說切不合理的事情。”歲閏垂頭，好像又在記錄的樣子。

陸笛耍　　裁此耆蚧嶂　郎車褳綣０。空饈搶鞀嗇母齬魅嗽痹謁耆蚯白炱傲耍br /

剛滿月的，還在學習中的ai果然怕。

還是躲躲吧！

朱祝回來之後發氣氛不對。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察覺到了，因為陸笛好像在躲著晏龍走，也躲著歲閏。

“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點復雜。”

陸笛在短短五分鐘之內經歷了“什麼我真的對晏龍想法”→“什麼，晏龍對我也想法”→“我拿你當相聲搭子，你卻悄悄挖了水渠”→“如果今天沒遇到歲閏，我豈不是傻傻栽進了坑裡”等系列復雜的過程。

說實話，陸笛腦子點『亂』，還在整理之中。

至躲著晏龍走，當然是避免“量子糾纏”……啊呸，避免能量粒子交互反應了。

之前不知道算了，此刻在粉兔機器人的目光下，陸笛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那什麼……你非要的話，是我不敢介入兩個生物ai的對話，我怕‘教壞’了歲閏。”陸笛給自己找了個正言順的理由。

沒想到朱祝十分認同︰“那是，你跟晏龍在說話沒個邊際的，『插』科打諢不正經，歲閏當真不好了。”

陸笛差點跳了來︰“你瞎說啥？怎麼‘不正經’了？”

朱祝頭霧水，不明白陸笛為何這麼大的反應。

“你們講相聲，明褒暗貶的，季厘多憐啊，隔差五被拿來說嘴……這，你自己心裡沒個數？”

陸笛啞然。

***

陸笛的糾結並不重要。

又或者說，並沒時間讓他慢慢糾結。

夏教授的科研團隊抵達昆侖基地，行李還沒放好，準備開工了。

晏龍還需要個防震器皿來保護主體，號歲閏根本用不著，眾人進入主控制室之後，能看到頭頂上交錯“生”的藤蔓，層層鋪疊，只是沒葉子。

單從外表，完全無法辨別這些藤蔓與真實藤蔓之間的區別。

粉兔機器人邁著小短腿走向個『操』作台。

“歲閏正在脫離。”

“能量供給準備。”

“儀器運行正常。”

隨著道道指令，整個控制室開始產生變，那些藤蔓“亮”了來。

晏龍像是漆黑深海發光的管水母，季厘像是盆紅『色』珊瑚，歲閏在數秒鐘之內，把整個主控室變成了個巨大的溫室花園，還是夢幻般的紫藤花。

那紫『色』遠看猶如團團雲霧，串串垂落著，向下延伸。

“這是——”

夏教授小心翼翼地伸手，倒披的“紫藤莢果”幾乎踫到了他的手指。

“是保護層的元件。”

原本藏在藤蔓內部，在歲閏回歸主體之後，依次。

塗教授帶著人把這些“花朵”連上儀器，屏幕上不斷地刷著圖像與數據。

“歲閏最多以同時連接百台終端，這樣她將具備堪比量子計算機的處理速度，她的主體也很方便移動，而且不會佔據昆侖號飛船的寶貴空間。”

藤蔓上流動的美麗“綠『色』”光芒，是大量復雜的數據流。

這片綠盎然的紫藤花園，上半截跟下半截的畫風截然不同。

下方的台台儀器，藤蔓還會主動“移動”，配合儀器的位置。

“除了些固定的儀器，歲閏以根據需要來配置所需的設備，她像張網，個數據交換處理中心，以最快地把信息從宇宙飛船的前艙傳達到尾艙。她的終端連接口，隨時以『插』.入並控制飛船上的機器人與閘門，對故障的地方維修。這樣飛船上的工作人員不用冒著風險，前往事被封閉的船艙了。”

塗教授輕輕撫『摸』著手裡那串紫藤花，臉上的每根皺紋都舒展開了，“歲閏是昆侖號的血脈與筋骨，不僅以傳輸能量與通訊信號，還能支撐整艘飛船。”

夏教授抬頭估算了下這些藤蔓的大小。

“按照單根算，要鋪滿整艘飛船恐怕不夠。”

“是啊，元件太貴了，材料也不多。”

塗教授無奈地說，“原本我寫了申請，但是燕京方說，材料要給四號五號仿生物經元完成體的研發小組，畢竟除了飛船，國內些大型地下避難所也很需要生物ai。”

夏教授尷尬地說︰“晏龍了新的形態，除了更新替換，他已經不需要增加新的元件了，雖然歲閏的外殼材料跟晏龍的不同，但是核心元件樣嘛。我跟上說說，把晏龍的那份材料轉讓給昆侖基地。”

塗教授激動地把抓住了夏教授的手，連聲道謝。

陸笛不由自主地飄到了晏龍身邊。

晏龍抬頭看他︰“想說什麼？”

“你說，歲閏的主體……能捆個人嗎？”

“以，輕輕松松。”

旁邊朱祝看著腕式電腦，表情復雜地指給陸笛看，“號完成體歲閏防禦模式，她不會主動攻擊，這些藤蔓狀的軀體放電的功能，耐摔彎，柔韌度很強。如果飛船的主控室遇到火險情，歲閏會在第時間‘裹住’重要儀器，把它們拉到比較安全的地方。”

儀器這東西，從十斤到百斤不等。

陸笛︰“……”

所以歲閏不是因為喜歡“幫助人”才使用機械外骨骼的，她是本來力氣大。

脫離主體之後，發載體連個箱子都扛不動，這能習慣？

“我錯怪了塗教授，我以為昆侖基地想要展下號的強大載體呢！”

陸笛扶額，其他人也表情微妙。

“我以為是展優秀的審美。”

“我以為是炫富，機械外骨骼不便宜。”

掃地機器人是什麼價，機械外骨骼又是什麼價？

“太強了，晏龍太脆……”

陸笛還沒說完，被晏龍直接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