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 神傳說裡的巍峨仙山。

昆侖在華夏是一條延綿極長的山脈，橫跨範圍極廣，細數起來總面積有十萬公裡。

陸笛搞不清這座基地究竟在山脈的什位置， 飛機廣播也不報告這事。

據說飛接近五個小時。

算算時間， 還有一個小時就了，乘務人員來送水和『藥』。

『藥』是防止高原反應的。

夏教授的團隊在昨天接任務時， 大家天晚上就吃了一顆，今天也是按照三餐吃『藥』。

“……比以前好了，聽說以前想上高原，還提前一星期甚至半個月吃『藥』， 身體能適應來。”朱祝一仰脖， 咕嚕嚕地把水喝完，他剛剛在飛機上睡了一覺， 臉頰上還有椅背壓出來的痕跡。

“睡醒了？”陸笛回頭問。

“是啊，還是回國睡得好， 可惜不是在宿舍。”

朱祝嘀咕了兩句，『揉』著臉做出哭喪的樣，“瞧我又上天又下海的， 就差去外空了。”

說完他就感氣氛不對， 抬頭髮現前排的晏龍與陸笛，只是一個往左轉頭，一個往右轉頭， 表情乎一致地看著自己，仿佛想說什，但是礙朋友的面沒說出來。

“你們幹嘛？”

朱祝有點黑線，又有點慌。

朱祝是單獨一人坐著的，旁邊沒人， 旅途中這種關系比較好的朋友在一起聊天，轉頭後望也是常事。

可就是正常了，朱祝很擔心陸笛一個不小心，“穿”了座椅，飄自己面前。

而且現在又了一個晏龍。

如果你前排的朋友隨時都能穿座椅跟你“聊天”，難免有點壓力。

雖然朱祝對晏龍有信心，知道他不嚇自己，但是這種情形吧，很像一個表情包。就是那張西遊記團隊的俯視圖“你醒啦”。朱祝嚇得趕緊坐直身體，拔高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甩掉所有睡意，警惕地問︰“你們想說什？”

“你的身體素質，距離宇航員還差點。”晏龍含蓄地說。

陸笛就沒那客氣了，他講真︰“你剛睡著打呼嚕的時候，我發現你肚上了一小圈贅肉，之前都沒有的。”

朱祝︰“……”

下意識地『摸』肚，尋思這段時間是不是真的清閑了。

“呃，為你們把情報送回去了嘛，我又知道以後不再出國執行這種任務了，加上杜莎號沉船的事調查，大家都不能隨便走動，我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又不像你們能量粒態，我能不胖嗎？”

朱祝帶著分心虛，偷偷『摸』『摸』地說，“你們離開得早不知道，軍艦每周末供應的豬肉酸菜燉粉條可好吃了，特別入味。”

根本吃不了的陸笛︰“……”

陸笛看了一眼身邊的晏龍，還是對食沒有追求的朋友比較好。

“你口水流下來了。”陸笛面無表情地說。

朱祝完全不上︰“胡扯，我這點控制力都沒有？”

“真的，是睡覺留下的。”晏龍認真地提醒。

朱祝一驚，下意識地去『摸』，沒『摸』著。

然後發現不對啊，他剛吃『藥』喝水了，就算有也沒了。

“你夥同陸笛騙我？”朱祝不敢置信地看晏龍。

晏龍轉頭，做沒看見。

陸笛樂不可支，主是朱祝眼神裡那種震驚以及“你帶壞了晏龍”的控訴，實在搞笑了。

“我覺得你們對晏龍有誤解。”

陸笛哼笑，你們家生ai特別狡猾。

陸笛說起了初跟晏龍踫面，晏龍騙他說有能擊潰幽靈的高科技彈。

“……晏龍騙起人來連眼楮都不眨，你不知道？”

“不是。”朱祝有點凌『亂』地說，“那是策略，是戰術！有必的時候這做！是分析判斷，得出的結論。”

換句說，又沒有好處，晏龍為什說謊？

ai說謊也很貴的，沒利益不乾。

“看朋友吃癟，開心不就是好處。”陸笛振振有詞。

人有情感，有情感就做看起來沒有意義的事。

“朋……”

朱祝有點發愣，雖然他也覺得大家更像是朋友，但是沒有往深裡想，可能是為任務一個接著一個，困難一重接著一重，總是在嚴肅的場合做嚴肅的事，大家就莫名其妙的特別正經。

而且晏龍跟一般人又不同，沒人跟晏龍開玩笑。

雖然夏教授總是讓大家平常心，但是一遇任務，大家緊張都來不及，還有平常心？

究竟從什時候開始，氣氛變得越來越輕松的？

朱祝的目光愣愣地落在陸笛身上。

“什朋友？那是損友吧，能丟嗎？”朱祝本能地接。

陸笛想了想，誠懇地說︰“呃，國家財產，丟不掉？”

朱祝的臉逐漸皺成了一團。

“你們狼狽為『奸』，看我笑。”朱祝狀似痛苦地說。

陸笛笑容一滯。

他發現華夏的語言……怎說呢，隻心裡存在有『色』廢料，就無處不塗。

朱祝哀嚎了兩聲發現陸笛沒反應，奇怪地想陸笛為什不“乘勝追擊”，害得他後面想好的根本接不上去，原來相聲搭看著簡單，其實配合起來這難的嗎？

朱祝又看晏龍，發現後者盯著陸笛，一副若有所思的樣。

“……”

看不懂，不曉得這兩個在幹嘛。

算了，陸笛這個相聲搭還是留給晏龍吧。

朱祝無力地抹了一把臉，低頭說︰“好了，我這些天也不是吃了睡睡了吃，我有動腦的。晏龍，你對杜莎遇襲事件怎看？”

“想不明白。”晏龍直白地說。

陸笛有些吃驚。

盡管這些天晏龍一直避而不談，可是陸笛以為涉及機密，所以晏龍也不知道？

“猜想有很，但都不現實，而且『操』作難度很大。”晏龍看看四周，也很配合這個小團體悄悄的氛圍，壓低聲音說，“至少讓我來做，我做不。”

“然了，你又不是那種控制數據流的ai。”朱祝擺手。

陸笛好奇地問︰“那你說的ai可以做嗎？”

“也不能，中間環節了，就拿地球聯邦伊甸號飛船的加百列來說，有少眼楮盯著它的『操』作日志？人工智能自己也有一定判斷，知道這種事意味著什，不一個人拿著授權來它們就傻乎乎聽從的……然，特別傻的ai除外，可是那種ai就更沒有這種本事了啊！”

朱祝表示這是個死循環的無用推測。

“你能回來，說明真相查出來了啊！”陸笛實事求是地分析，“地球聯邦各國『政府』都沒有動靜嗎？”

朱祝最先搖頭，然後是晏龍。

“或者有，但是我們不知道。”晏龍也在思索，慢吞吞地說，“畢竟我們的軍艦沒出事。”

朱祝繼續提供線索︰“那些沒出事的艦船，由各國『政府』自查，什天晚上的所有雷達聲吶記錄啊，系統的『操』作日志啊，還有值班員的在崗觀察記錄……統統查了，反正華夏的軍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

“跟杜莎號的通訊記錄呢？”

“也查了，還有各國軍艦之間的例行通訊，就是那種沒有任何意義的打招呼內容都翻了三遍。”朱祝聳了聳肩，後怕地說，“聽說那些軍艦武器系統被入侵的個國家就查得更嚴了，事件調查組直接把時在軍艦上服役的人分開隔離，再反復問。我是被困在別國軍艦上就麻煩了，時我高調了，哎呀！”

陸笛也為朱祝捏一把汗，不由得說︰“你被英國人救起來的？”

“是啊，聽說時俄羅斯與白頭鷹差點動手，還有一些國家救起來別國的特工，就想問出點東西。”朱祝『摸』著腦門上的冷汗，慶幸地說，“幸虧我運氣好，如果被白頭鷹的船救了，少不得吃點苦頭。”

“以時的混『亂』情況，沒有死，都算是運氣好了。”陸笛沉重地說。

他不忘記船沉下的旋渦之後，無數掙扎的靈光閃現，在漆黑的深海猶如滿天繁星，又依次熄滅的畫面。

晏龍沉聲說︰“艦船的指揮系統防衛嚴密，是獨.立『操』作的系統，使用獨.立的軍事衛星通訊，可以說是一個國家最核心的機密之一，畢竟有些武器發『射』系統是可以攜帶核.彈頭的。即使在沒有核武的國家，艦船的遠程發『射』也能打擊近岸目標……”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黑客不可能入侵這樣的系統，如果有這樣的黑客，就得有領先這個時代超五的網絡技術。

世界上有這樣的人嗎？

“入侵系統只是第一步，還有該國的國防部、艦長、副艦長或者負責人的授權與密碼，通授權需瞳孔、指紋、聲紋三重解鎖。”

晏龍表示就算戴了傳說中的□□，也不可能通這樣詳細的核查。

發『射』導.彈從來不是某個人摁下一個按鈕那簡單，世界上很國家都鬧政.變，大國為什從來沒有軍事政變？是大國的政客與軍人的關系非常好嗎？是大國的制度嚴密完善！

“就算是那些……嗯，你覺得不靠譜的國家，同樣有這套程序，不掉鏈。”

晏龍看著陸笛，陸笛恍然。

是啊，地球上197個國家，能參加打撈隕石這項工作還派出軍艦做後勤的，統統排名在前列啊！

總而言之，掉鏈也得遵守基本法，沒有這掉的！

“……所以如果他們這樣扶不上牆，就意味著政權分分鐘可能被推翻？嘖！果然是不可能存在的漏洞！”

陸笛精準地從晏龍的裡提煉出了重點，然後他也陷入了『迷』『惑』︰“說實，我最早懷疑的是天啟。畢竟他們什都敢，在鬧市區用了次聲波武器，早就把那些國家與地球聯邦得罪死了，人蠢頭鐵啥都不怕。你這一說，他們沒有這種本事？”

“沒有！”晏龍斬釘截鐵地說。

除非這些國家的首腦、國防部長、艦長、副艦長都是天啟的成員。

但這不可能，這些人也沒必加入天啟。

“那，他們不受了精神控制？”陸笛敢想敢猜。

“……”

不可能的，那船，那軍官都受精神控制？

如果能做，攻擊杜莎號科考船幹啥？

集體打白頭鷹的軍艦不好嗎？

白頭鷹是一點虧都不肯吃的『性』，就算知道這次不是那些國家的責任，也一定討回來的！

“是啊，地球『亂』不『亂』，白頭鷹說了算，最強攪屎棍了解一下？”陸笛自言自語，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可是他的思考方向，又跟晏龍完全重合上了。

晏龍︰“……”

理是這個理，就是語句粗俗了一點。

陸笛忽然回神，看著他笑︰“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們在腦補所有軍艦齊『射』白頭鷹的畫面。”

晏龍與朱祝︰“……”

就是忍不住想了一下。

朱祝咧嘴，勉強擺出公允的姿態︰“雖然好笑但是陸笛說得對，不管幕後黑手是誰，他不這乾，主可能是做不的。”

晏龍突然抬頭，他覺得自己捕捉了一點靈感。

“只能做這？”

如果鎖定近岸目標，鎖定其他國家軍艦，都造成系統警報的，需國防部與該國元首再次下令……襲擊者是做不的。

杜莎雖然屬地球聯邦，但它是科考船，嚴格意義上不有人把它列為假想敵對目標，鎖定它估計在那些國家的系統裡不觸發警報。

晏龍抓住了這個靈感，快速地說︰“入侵者給了軍艦指揮系統‘受攻擊’的欺騙信號，在情急情況下軍艦可以開啟反擊程序，可以最快速度入武器發『射』狀態，然後入侵者劫持了……衛星信號？”

晏龍驀然抬頭，望向天空。

“應該是那些國家的軍事衛星出了問題。”

陸笛還有點搞不清狀況，那邊恍然的朱祝連忙解釋。

軍艦系統接了虛假的命令，又通了虛假的授權，入侵者利用了艦長等人以前的記錄。

“……我敢保證，華夏絕對每天都重新清理這些無用的緩存，即使是軍官也不偷懶，一次門就刷一次臉，有的國家就說不準了。更致命的是，某些國家的軍艦以及武器系統甚至都是買來的，不存在獨.立研發的門檻，就連軍事衛星也是他國幫忙發『射』的。

“入侵者有很高的技術，很高的設備，還有足夠的人脈或者潛伏得足夠久，得了相關方面的情報，比如後門之類的。”

朱祝不相信某些國家賣出去的東西沒有後門，不防著別人一手。

自己家用的正品可能不存在後門，但是商品吧，就很難說。

涉及這些隱秘，朱祝不再說下去了，畢竟他沒有情報。

“咱們『亂』猜的不算啊。”朱祝做勢捂住嘴。

晏龍繼續說︰“只有衛星出問題，地球聯邦很快發現，又不能馬上暴『露』問題，只能繼續查……”

“那這件事是誰乾的呢？”陸笛問出了關鍵。

各國『政府』？

顯然不是，除非他們覺得日清閑，隕石危機還不夠大。

晏龍不說，朱祝也攤開手，表示自己毫無頭緒。

“飛機好像準備降落了。”

陸笛向窗外張望。

昆侖，天上雲與山間雪的界線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