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的一路上,陸笛都很沉默。
這次沒單獨座位放一個行李包的待遇了,朱祝帶著他與晏龍,選擇搭乘了一架民航飛機。
因為“安平號”貨輪根據航程,一個多月才繞過極圈,回到華夏東海,是袁仲夏選擇了分隊返回。
朱祝實也不是單獨一人,這架飛機屬華夏航空,航班上的空中安全員接到了“保護命令”,會特別關注與保護朱祝跟他的“行李”。
所謂空中安全員,就是在飛機上保護乘客與航班安全,防止劫機等暴力突發事件的“空中警察”。
他們看起來就像乘客一樣,時候由航空公司人員兼職。
不過在華夏,持槍的安全員都是特種部隊員。
用袁仲夏的話說,這些人熟悉飛機,業務也熟練,根本沒必要另外叫人喬裝乘客來接應。
這架航班直飛華夏首都,然後直接在機場搭乘商都基地的專用軍機。
——安排得這樣周密,是因為朱祝攜帶的“晏龍”,處在一個非常尷尬的狀態。
晏龍現在就是一個隻說話,隻偵察,他功統統報廢的照相機。
更正,連拍照都不行,因為鏡頭碎了。
雖然這不是晏龍的主體,晏龍實也沒麼事,但現在載體受損程度太高,已經不進行載體轉移與戰行動了,按照規定必須上“特級保護”,盡快安排回。
陸笛就跟著蹭了一把保護與加急待遇。
上飛機的時候陸笛注意觀察了一圈,沒花麼力氣就找到了那個空中安全員。
並非安全員的偽裝不行,而是他們的精氣神明顯跟普通人不一樣,他們又對朱祝格外“注意”,雖然這個注意是不引人察覺的行為,但是腦電波與精神力,是瞞不過陸笛的。
沒錯,陸笛發現自己的“視力”升級了。
從前他也分辨這些,特別是那些腦電波異常,及對自己存強烈惡意的存在。那就像腦袋上『插』了閃光燈一樣,陸笛想不注意到都很難。
不過陸笛眼中的世界太過雜『亂』,全部過濾一遍就算是他也會頭痛的,所一般情況下,陸笛選擇『性』的屏蔽掉了那些對自己害的、看起來很普通的生命體。
甚至時候,這些在陸笛眼裡就像是虛化的背景,與路邊的花草樹木沒區別。
現在這些虛化的部分了改變,當陸笛注意看的時候,它就會變得格外清晰,既不需要耗費精力,也不用仔細分辨。一眼過,活躍的腦電波在人體中,像標記過一樣好分類。
就連正在打盹睡覺的乘客,也通過他們的腦電波,看出他們是處在深度睡眠,是在做夢的狀態裡。
擅長體力與擅長腦力的人,看起來顏『色』都不一樣。
陸笛覺得很新奇。
仿佛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
實昨天沒這麼誇張的。
陸笛低頭,隱隱意識到這種逐漸增強的“力量”,是前天林北堂死亡之後帶來的影響。
——說不在意林北堂身上那個古怪黑影,肯定是假的,但是陸笛忍著沒問。
不止晏龍在思考,陸笛也在思索那究竟是個麼東西。
論是感覺,是後來流散的那些量粒子,都與幽靈相似。
但是……
“我覺得那玩意不像是人。”
在發動機的轟鳴聲裡,藏身在行李包裡的金屬球終對身邊的照相機說話了。
“嗯?”晏龍的反應點慢。
陸笛詫異地問︰“你是在睡覺嗎?”
生ai睡覺?
哦,好像的,陸笛想起了休眠狀態的盆栽季厘。
“……不是,我在思考問題。”晏龍慢吞吞地回答,“除非回到主體之中,否則我是不會休眠的。”
陸笛又想到了季厘的珊瑚狀主體,他真的很好奇晏龍的主體是麼模樣,是忍不住問了起來。
“很大嗎?”
“這個,不好講。”
麼叫不好講,陸笛腹誹,難道是伸縮狀態,可大可小嗎?
晏龍解釋道︰“初始狀態跟季厘差不多,球狀吧,不過比他大一圈,如果要進行運輸,主體需要存放在特殊的抗震器皿裡。”
“結束休眠的時候,外殼自動打開,展開主體形態?”陸笛回憶著季厘那時的情況。
“實季厘很好運輸,我比它更早,技術上一個缺陷,減震力比他差很多,根本沒法離開抗震器皿,他的主體在地上滾兩圈都沒事。”
晏龍的話裡透著一股孩子糙好養活的奇怪意味。
陸笛想笑。
“季厘主體也很堅固,我不行,如果離開抗震器皿,隨便一個人用手就折下來一截。”
陸笛︰“……”
一截是個麼形容?
想了想季厘那個棒槌狀的硬珊瑚外觀,陸笛咂舌道︰“所家在造二號的時候,充分吸取了你的經驗教訓,想造出一個骨骼更硬、更抗揍的二號,結果卻一言難盡?”
談到季厘,晏龍是些不適應,他避重就輕地說︰“除抗震力差,我也沒季厘那樣可任意切換形態的力,我的初始形態並不大,但是現在已經不太方便挪動了。在我調到商都基地之後,主體差不多擴充了將近十倍,不是隨便一個箱子就提著走了,可需要一輛特殊改裝過的卡車。”
晏龍認真地想了想,給了陸笛一個形容︰“即使在休眠狀態下,也要佔據整整一面牆。”
好家夥,陸笛想,你是爬牆虎嗎?
不過,仿生神經元完體,從這個名字看,可真的是模擬生形態?
證據就是珊瑚季厘?
珊瑚實不是植,是一種動,那種枝丫向面八方擴張增長的模式,好像真的跟爬牆虎點類似?
陸笛不禁浮想聯翩,晏龍的真身是龍形狀的藤蔓嗎?
“你在想麼?”
“在想你是不是藤蔓。”陸笛沒好意思說是爬牆虎。
“不是。”晏龍給了一個陸笛意料之外的答案,“我聽夏教授說,藤蔓形態是三號項目的選擇,因為二號不太功,之前不確定是哪裡出了問題,連累珊瑚形態也被暫時淘汰了,而我這種形態不抗震,不方便移動。”
“……”
所你到底是個麼?
陸笛的好奇快要爆炸了。
“這次回到商都,你就見到了。”晏龍平靜地說。
陸笛忽然感覺點不對,迅速回過神,他被轉移話題了!
在不不覺之間,晏龍轉移了話題,他差點就被『迷』『惑』了!!
“夏教授、袁隊長他們道你這麼狡猾嗎?”陸笛發現自己是小看晏龍了,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晏龍拋出了一個陸笛覺得感興趣的話題,深入誘導,留懸念讓自己思考。
這一整套手法比嫻熟,合情合理。
陸笛氣得笑了,又覺得很服氣,晏龍仿佛『摸』透了自己的『性』情。
不行!輸人不輸陣,態度是要擺出來!
“必要嗎?不想談林北堂的事,你可直接說。”
林北堂身上的東西,陸笛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我為你想跟我理一理這裡面的關竅,發現一些問題的。”陸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生氣。
晏龍沉默半分鐘之後說︰“實我跟袁隊長聊過,袁隊長覺得這事太傷腦子,在沒足夠的線索之前,他不建議盲猜。我們目前不清楚林北堂在‘天啟’組織裡的地位,如果他是個舉足輕重的角『色』,接下來可要發生意外,這些都是我們需要面臨的考驗。”
陸笛倒是沒想到這個,他想的是——
“林北堂身上到那個奇怪精神體,是純粹的個例嗎?”
如果不是,多少人像林北堂一樣?
這東西又是怎麼來的?
陸笛越想,就越感到沉重。
“我覺得袁隊長說得對,這是一團『迷』霧,盲目探索是不可取的,擔也沒用,不如等待進一步的線索。”晏龍忽然語氣一變,認真地問,“再說比起這件事,我們一個更直接的麻煩要面對。”
“啊?”
陸笛茫然,不明所。
晏龍一本正經地說︰“個小時就要回華夏了,鑒我們昨天在小朱這裡‘體驗’,難道你對回這件事沒壓力嗎?”
陸笛︰“……”
說起昨天,主要是袁仲夏與朱祝兩路人馬正式匯合。
袁隊長手裡拿著報廢的照相機,乾笑著望向朱祝徹底黑掉的臉。
順說陸笛的那隻手套從廢墟挖出來,也被確認了損壞,法使用。
這個戰損,讓朱祝痛得厲害。
“手套就算了,這個照相機沒備份的啊!出門之前,夏教授帶著整個小組熬了三天才拿出來的新果啊!”
朱祝光禿禿的腦袋閃爍著科研人員光芒,再搭配他痛疾首的表情,在他面前——淪為廢品的照相機與坑坑窪窪金屬球挨在一起,不敢吭聲。
袁仲夏乾笑兩聲,找個借口溜之大吉。
陸笛隻繼續跟晏龍難兄難弟——從金屬球裡冒頭出來顯現身形逃跑?那不是直面“沖擊”嗎?是蹲著吧!
反正跑也跑不了(載體現在沒腿,不移動),隻好真切地感受了一把戰人員在科研人員面前的弱勢與氣短。
昨天足足聽了二十分鐘的“哀嚎”,才算解脫。
現在被晏龍一提醒,想到回之後可要再來一輪,陸笛也跟著裡發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