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接到電話時， 賴歌已經來到他的辦公室外，奇異的是黑影的目標似乎和他一致，也到了院長辦公室外。

賴歌不確定院長在不在辦公室， 進去之前，他先用龍眼的透視能力看了看。

院長有客人，對方靠在辦公桌上， 正和院長說著什麼。

院長坐在老板椅上，神情認真地聽著那人說話。

賴歌看那名客人的背影很熟悉，就換了個位置， 這次他就能看到客人的正臉了。

客人竟然就是戴劍華！

賴歌想聽院長和戴劍華在說什麼，就拿出一枚獼猴桃咬了一口，獼猴桃可以增加他的身體靈活度，也能大幅度提高他的五感。

自從上場遊戲他吸收了大量的精神力陰之源泉， 他能同時使用的異能水果數量也累加到了四個。也就是說在一小時內，他可以同時擁有四種水果異能， 而不用特意覆蓋掉某一個。

所以他現在身上就累積了空心蒲桃、龍眼、聖女果和雪梨這四種異能水果的能力。吃了獼猴桃，他選擇『性』地聖女果的效果給覆蓋掉。

鼓起的胸部立刻消了下去。

窩在胸前的段小貓感到大胸消失，還用貓爪按了按確認。

賴歌耳朵貼到牆邊，一邊通過龍眼的透視能力觀察裡個， 一邊仔細傾聽裡的聲音。

“……失蹤的那個警衛你不用擔心，醫院就這麼大，我們遲早會找到他們，他們應該是感覺到醫院的不對勁， 躲藏了起來。現在點是必須找到那個失蹤的患者賴歌，他能在醫院被封天的情況下還能進入本院，說不定他就是解開濃霧封鎖的關鍵，甚至我懷疑他和醫院內的異變也有莫大關系。”戴劍華叮囑院長。

院長點頭︰“我知道了， 我會提醒警衛隊。不過他消失的很神奇，監控沒有發現他是怎麼從房裡消失，找他恐怕不容易。就怕他和那些變異者一，也擁有特別能力。”

“不管他有沒有特別能力，我們必須他找出來，你他的照片傳到警衛和所有醫護人員的手機裡，讓大家看到這個人一定小心提防並上報，決不能讓他混入工作者當中。”戴劍華神情嚴肅。

“我知道了，我等下就他的照片傳給大家。”院長從桌上拿起一份報告，遞給戴劍華，神『色』微微激動地說道︰“這是那幾個變異者的身體檢查報告，你說得沒錯，他們只能熬過變異的痛苦，就會進化，雖然這份進化看起來很醜陋很可怕，但單從基因層，這確實就是進化，如果能多一些實驗體，找出進化的規則，想控制進化方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說過，我不會欺騙你。隻我們找到讓物體變化的源頭，我們說不定能掌控下一紀元人類躍進的關鍵。”戴劍華忽然一嘆︰“但現在不止我們在找異變源頭，一些從外潛伏進來的諜也在找它。這東西雖然危險，但價值也極大。”

“你有辦法對付那些諜嗎？”院長滿懷希望地問。

戴劍華『露』出微笑，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剝開糖紙，硬糖丟進嘴裡，含著糖塊，愉快地說道︰“有句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那些諜可不敢『亂』吃東西，尤其是放在身邊、一看就很詭異的食物。”

偷聽偷看的賴歌︰……太狡猾了。但如果他真的相信戴劍華的話，糖果吃下肚，似乎也很愚蠢。

院長『露』出疑『惑』神情︰“你是說這些糖果能幫我們區分諜？”

“對。”戴劍華笑得十分自得︰“隻沒有吃過這種硬糖的人，百分之九十就是諜。過了今晚十二點，不用我們找他們，他們自己就會跳出來。”

“今晚十二點會發什麼事？”

“我很想告訴你，但這件事的內情很危險，我怕你知道對你反而不利。”

“當我沒問。”院長非常識趣地不再追問。

戴劍華直起身體，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在桌子上，“這是你的東西，好好珍惜。”

院長看到那個盒子，呼吸就有點急促。

戴劍華輕笑，告辭。

院長還特地戴劍華送到門口。

辦公室門打開，戴劍華和院長先後走出，那黑影竟然趁著開門之際，從天花板爬進門內。

賴歌看戴劍華和院長的反應，人似乎沒有看到黑影？

雖然黑影的動作很隱秘，但並沒有隱形……等等，該不會是他的龍眼能看到黑影，正常人看不到？

賴歌看看院長，再看戴劍華，選擇誰？

他心裡想跟上戴劍華，趁機解決了他，但院長也是關鍵人物，而且剛還有一道神秘黑影溜進他的辦公室，如果他去解決戴劍華，院長是出事怎麼辦？

“鬼爪兒，小蜥，你們幫我個忙，幫我盯住院長，如果他遇到危險，幫我救救他，再告訴我，我會立刻回來。”賴歌沒有猶豫多長時，當即就請個小夥伴幫忙。

鬼爪藤和小蜥蜴表示小菜一碟，隻一起變成透明『色』鑽入院長辦公室，鬼爪藤是直接攀附到院長身上。

回去辦公室的院長對身上多了一條鬼爪藤一無所知。

賴歌迅速跟上戴劍華。他看到戴劍華沒有乘坐電梯，而是走了樓梯。

賴歌打開安全門，跟著進入樓梯道。

咦？戴劍華人呢？

他耽擱時並不長，雖然他原地猶豫了數秒，但戴劍華是正常速度走向樓梯道，他是跑過來，距離戴劍華打開安全門的時相差絕對不超過三秒。

樓梯道往上還有一層，上去就是天台，天台的門鎖著。往下是十四樓。

賴歌快速往樓下跑。

一連跑了三層沒看到戴劍華的人影，也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哪怕他已經使用獼猴桃的能力，五感放到極致，也沒有聽到戴家歡的腳步聲，倒是十四樓以下能聽到病患的呼叫聲。

難道戴劍華進入了其他樓層的病房？

賴歌想不通對方速度怎麼會這麼快，除非對方也有了很特別的異能或相關特殊道具。

無奈下，賴歌只能回頭去找院長。

段小貓抓了他一。

賴歌低聲問︰“怎麼了？”

段小貓無法發出人聲，撓了他一下。

“你想告訴我什麼？”賴歌按住他，打開安全門。

段小貓安靜了下來。

賴歌搞不懂他的意思，只能作罷。

十五樓通向樓頂的天台門處突然慢慢浮現出一個人。

戴劍華看著剛剛無人自動打開次的安全門，想到他剛剛聽到的那句熟悉的語音，嘴角勾起詭異的笑容。

走出樓梯道，進入走廊，一股涼氣突然直沖腦門。

“阿嚏！”賴歌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噴嚏打完，他竟然覺得頭腦清醒不。

“泡泡，剛戴劍華是不是就在樓梯道裡？”賴歌段小貓抱出來，低聲問他。

段小貓低低地瞄了一聲。

“你抓我是為了提醒我？”

“喵。”

“他現在是不是能影響人的意識？”

“喵。”

“我離開樓梯道，遠離了他，脫離了影響？”

“喵。”

怪不得我的龍眼也沒用。賴歌在心裡嘀咕。不過戴劍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他的雪梨對戴劍華的影響沒有效用，直到遠離他，讓他脫離影響。

這以後他怎麼解決戴劍華？

反倒是戴劍華如果對付他，就會變得極為容易。

“喵，喵嗚。”

賴歌苦笑︰“泡泡，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什麼，但我聽不懂啊。”

段小貓探出爪子指了指院長辦公室。

賴歌振奮精神，“好，我們先去接觸院長，我就不信還解決不了戴劍華了。”

院長看子在處理工作，小蜥蜴不在附近，不知跑哪兒去了，那道黑影也不在。

賴歌走到桌邊，站到院長身後看他正在批改的文件。

那不是文件，而是一份厚厚的病歷，裡夾雜著很多檢查單。

院長正在翻看這些檢查單，偶爾在本子上記錄下一些數據。

賴歌注意到這本病歷的病人名字叫王義，年齡十六歲。

院長記錄完他需的數據後，看著這些數據，臉上『露』出一點點笑容，隨後他拿起放在桌上、像是裝霜的小盒子，起身向室內走去。

賴歌想著如何和院長搭話，段厲說院長被人控制了，這個控制他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戴劍華，如果他貿然出現，只怕這個院長不但不會幫他，反而會他當做敵人看。

麼先他打昏，然後試著解除戴劍華對他下的精神控制？

賴歌心裡盤算著最穩妥的方案，跟著院長進入裡室。

裡室是一自帶衛浴的臥室，但院長並不是來這裡休息，他進入浴室後，打開落地鏡，落地鏡背後竟然是一個房。

賴歌吃驚，這種在電影中能見到的情節沒想到會在現實中上演。

其實仔細想想，想做到這一點也不難，十五樓很大，這裡四分之一的地盤屬於院長。隻浴室截留一部分，或者一個小房並入浴室，不在外留門，一般人很難注意到院長的辦公室和休息室到底有多大。

院長走入那個秘密房，房並不黑暗，有燈亮著。

房布置也不恐怖，大約十平米的房，放著一張精神病人睡的病床，病床四角有綁縛帶，病床邊有床頭櫃，櫃子上放了一些零碎物品。房角落還有一個小型洗臉池和一個馬桶，洗臉池的水管接著一個花灑。

此時，病床上窩著一個人。

那人看起來很瘦，整個人抱著腿低著頭，縮成一團，聳起的肩胛骨病服撐了起來。

賴歌在這裡看到了小蜥蜴。

小蜥蜴感覺到賴歌的精神力，迅速爬過來。

院長走到病床前，打開盒子，從裡取出一粒『色』的『藥』丸。

“過來，張嘴，這顆『藥』吃了。”院長的聲音很冷漠，帶著命令的語調。

縮在床上的人顫抖了一下，抖抖索索地靠近床沿，抬起頭，張開嘴巴。他的頭髮很長，落下來遮住了他半張臉，頭髮也有點油，一縷縷的。

賴歌眼眸收縮，這人的臉就像被人像扭『毛』巾扭過一，整個五官錯了位。他的脖子處還有一個拳頭大的腫瘤，仔細看那腫瘤上竟然長了一隻眼楮和隻鼻孔，沒有嘴和耳朵。

這是一個畸形人，而且一看就是雙造成的畸形。另一個孩子沒有孕育好，某些零部件就長在了自家兄弟身上。

這種雙畸形，有的可以通過手術矯正，但絕大多數就是手術也無法做到完美分離。

院長那粒『藥』丸塞入畸形人口中，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示意畸形人喝水。

畸形人抖著手接過水杯，仰頭水杯裡的水一口喝完，接著就很熟練地張開嘴，吐出舌頭，再舌頭翻上去，讓院長檢查。

院長確定畸形人『藥』丸吃下，臉上神『色』緩和了一些。

“吃了這顆『藥』，從現在開始到明天早上八點，你不能再吃任何東西，也不能喝水，等明天早上我給你抽過血以後，你能吃喝，聽明了嗎？”

畸形人顫抖著點頭。

院長看著畸形人，忽然道︰“你的頭髮太長了，明天我給你剪剪。”

畸形人沒做任何回應，隻慢慢自己縮成一團。

“自己好好洗乾淨，你身上已經有味道了，你聞不出來嗎？”院長不滿道。

畸形人自己縮得小。

院長似乎懶得再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這房。

賴歌沒有走，他看到了畸形人背上有一道黑影，那黑影就趴在那兒。

他在心裡有鬼的遊戲中也曾看到幾個玩家身上出現黑影，但看到這個黑影，他下意識覺得不一。

就好像一方還是孵化中，一方已經孵化成功。

賴歌盯著那個黑影。

忽然，黑影動了，它就像滲透一，慢慢滲入畸形人的身體，逐漸合二為一。

而原本顫抖不止的畸形人停止了顫抖，他還飛速下床，跑到馬桶邊，手指塞入喉嚨催吐。

“嘔！”畸形人吐了好一會兒，但隻吐出一些酸水，其他什麼沒吐出來。

他已經有近一天沒有吃東西，胃裡早就空了。

他很餓，卻什麼不想吃。

畸形人回到床邊坐下，呆呆地看著腳前一片空地。

賴歌的目光落到這人的腳上。

那是一雙很美的腳，雖然很瘦，但形狀非常漂亮，而且皮膚得驚人。

“阿寶，爸爸剛給我吃『藥』了。是那個人給他的『藥』，那個可怕的人。他也是病人，我知道，但他不知怎麼回事就成了醫，爸爸相信了，其他人也相信了。我跟爸爸說，那人是病人，爸爸就說我瘋了，給我吃多的『藥』、打多的針，我沒有瘋，阿寶，我沒有瘋。”畸形人忽然開口說話，是年嗓音，說到後就發出了泣音。

賴歌正在想阿寶是誰，就聽到另一個宛如幼童的尖細嗓音說道︰“我知道你沒有瘋，你很正常，是那個老東西不想你出去，是他故意你關在這裡！別怕，我已經獲得力量，我很快就會帶你逃出去。”

“阿寶，爸爸說那個『藥』能讓我恢復正常，還能讓我進化，可我的身體好痛，身體裡好像火燒的一。阿寶，我好痛，太痛了……”年嗓音哭泣得厲害。

“小義，別哭，你好好睡一覺。”

“我不能睡，睡著了，怪物會跑出來。”年的語調充滿恐懼。

“你放心，我不會讓那個怪物跑出來。睡吧，睡著了就不痛了，交給我，一切交給我。”尖細的童音輕柔地反復說道。

對話結束，坐在床邊的畸形人腦袋一歪，再睜開眼已經換了一個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