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鋒利起來,遠勝刀劍。
在刺激人這件事上,梅花鹿的專業程度堪比小狐狸演技。
謝思芒最後一絲理性坍塌,背鰭在空氣中劇烈擺動,口中發出震耳欲聾的低吼,已經完全不顧及會不會傳到醫學樓之外。
路祈等的就是這一刻,出其不意向前躍起。
不再被動防禦,而是主動攻擊。
情緒失控的鯨鯊果然反應速度下降,待意識到不對抬起頭,梅花鹿已騰空到他正上方,一腳下來毫不留情踹向他眼楮。
以為這樣就行了?
謝思芒張開鯨鯊巨大的嘴,幾乎把整張臉變成看不見底的鯊口,寒光獠牙裡,低吼變成嘲諷的狂笑,只等鹿腿自投羅網,再由他一口咬斷。
失去腿的滋味,梅花鹿也即將品嘗。
然而出乎謝思芒預料,路祈襲來的腳卻踹在他的鯊口上緣,且遠沒有他想象中的、孤注一擲的力道,完全隻將這裡當個借力點,輕盈一踏,身體由此完成了不可思議的空中扭轉,竟落騎在他的後背。
“你上當了。”
路祈俯身貼近鯨鯊腦後,聲音輕如呢喃,兩手卻沿著鯨鯊脖頸兩側裂開的魚鰓縫隙,狠狠探入!
謝思芒健碩的身軀隨之一僵,終於明白過來剛才的攻擊只是障眼法,路祈原本的目的就不是眼楮,而是他的腮。
但已經晚了。
路祈雙手一進去就摸到了腮片,他勾住腮弓,毫不猶豫將腮片狠狠扯出,哪怕鰓弓上遍布的尖銳腮耙將手心割得鮮血直流。
鯨鯊發出恐怖吼叫,身體劇烈甩動,猶如一頭瘋牛。
路祈被摔到地上,兩塊被扯爛的帶血腮片脫手,掉到一旁,已經是沒有用的死肉。
吼叫結束,鯨鯊惡狠狠盯住路祈,喘著粗氣︰“你是不是以為你終於找到我的弱點了?啊?”
路祈望著鯨鯊脖頸兩側淌血的腮縫,冷然道︰“我知道你的腮不止一對,我也知道你有自愈能力,但信不信,我能趕在那之前把你的腮都毀掉?”
鯨鯊怒極反笑︰“那你信不信,我現在根本不用腮呼吸,你就是把我所有的腮都摳掉也沒用。”
路祈怔住,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中的篤定正在一點點動搖。
鯨鯊笑得更大聲︰“腮只在水裡才有用,我現在可是呼吸著空氣!”
路祈不想相信,可此刻才發現,鯨鯊那幾對腮從獸人化到現在,真的從來沒有翕動過。
“這就是獸人化的真諦,”謝思芒眼中又放出那種近乎癲狂的光芒,“不是單一維度的野性之力變強,而是完全顛覆科屬體系!飛鳥擁有力量,魚類用肺呼吸,我們不必再苦苦等待建立什麼人類海洋社會,海洋科屬將得到徹底釋放,走上陸地,擁抱嶄新的未來。”
語畢,他轉身走向霧氣存儲罐,走向那個早提取完卻一直沒來得及卸下的“藥瓶”。
“你休想——”不知哪裡竄過來的小狐狸,再次牢牢抱住鯨鯊雙腿,故技重施地給路祈爭取時間。
鯨鯊剛有些許降溫的情緒,再次爆裂開來,踫觸雙腿遠比任何語言刺激更讓他難以忍受,卷土重來的憤怒比先前更甚。
就是這雙手扯破了他的秘密,就是這個家夥讓他最難堪的一面暴露!
謝思芒猛地俯身抓住胡靈予的腦袋,僅憑一隻手,就將小狐狸的頭牢牢抓住,然後用力一提,竟抓著胡靈予的腦袋將他整個人提到半空。
胡靈予隻覺得天旋地轉,頭痛欲裂。
下個瞬間,聽見一句冷酷至極的——
“死吧。”
血肉之軀被人像垃圾一樣丟向鋼筋混凝土的牆壁,力量之大,撞出骨頭碎裂般的恐怖悶響。
胡靈予連疼都叫不出了,身體軟綿綿落地,悄無聲息。
路祈心臟幾乎驟停,不顧一切沖過去︰“胡靈予——”
小狐狸被撞破了頭,血流出來,隨著身體滑落在牆壁上蹭出一道長長血痕。
只剩一絲飄忽意識,胡靈予隱約聽見路祈在喊,好像是叫他的名字,喊得很難聽,連聲音都變了調。
可眼皮太沉了,他睜不開。
“胡靈予,你不能睡,千萬別睡——”
又不是自己想睡!
胡靈予比誰都要更著急,他想叫路祈別吵,卻發不出聲音,終於用僅存的力氣將眼皮撐開一條縫。
先是看見路祈的臉,有些發白,也不知急的還是嚇得。
猝不及防,梅花鹿倏地在胡靈予視野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獸控局大樓,雖然模模糊糊,劇烈搖晃,仿佛隨時可能傾倒,但熟悉的感覺還是一下子將他包圍。
難道是受傷太重,虛弱到接近假死狀態的生命體征,被動觸發了“假死空間”?
這胡靈予自己搞的命名,用來跟“假死”區分,因為假死不一定會來到這個空間,但來到這個空間的前提,必定是進入假死狀態。
問題是想來的時候怎麼假死都來不了,這個時候來這裡有什麼用,檔案室的卷宗能幫著逮捕鯨鯊嗎?當務之急必須是趕緊回去幫路祈啊!
無視眼前的獸控局大樓,胡靈予努力集中精神……
哎?
一個念頭忽然閃過,在小狐狸腦中,伴隨著謝思芒自負猖狂的宣言——
【涅已經成功,只需要十年,不,也許十年都不用,獸人化就會成為弱勢科屬們繼獸化與半獸化後的‘第三態’,全人類都將見識到這種形態的偉大……】
也許十年都不用。
那麼五年可不可以?
每次的假死空間,時間點都在他墜海之前,有時往前推的時間長一點,有時短一點,但與此刻現實中的時間相比,假死空間裡的一切都是幾年後的“未來”。
在這個時間點上,涅這一非法藥劑早已開始在黑市流通,那就不可避免會有新的“獸人”出現,謝思芒希望獸人化成為一種常態化,很可能還會在暗中推波助瀾,綜合各方因素,獸控局沒理由對“獸人化”毫無察覺。
可胡靈予上輩子的記憶裡,對此真的沒聽到過任何風聲。
還是說,獸控局其實掌握了,只是“獸人化”這件事太嚴重,對社會的影響太大,於是不僅對外保密,對內也三緘其口?
如果這樣,就算謝思芒沒暴露,檔案室裡會不會有其他獸人化者的資料?說不定可以了解到這種形態的更多信息甚至是……弱點。
“胡靈予!”
梅花鹿的聲音猶如從天而降的驚雷,將胡靈予眼前搖晃錯位的獸控局大樓劈成碎片。
碎落盡頭,幽暗微光。
胡靈予終於對上路祈的眼,也看見了瞳孔中,自己染血的影。
另一邊,鯨鯊已經將裝滿q物質的“藥瓶”輕松取下。
可路祈已經顧不得了,手忙腳亂的他,滿心滿眼都是胡靈予︰“你堅持住,我……”
“是你要堅持住。”胡靈予用同樣的話打斷他,吃力地抓住梅花鹿的手,“我還要再回去一次……你幫我爭取時間……”
路祈︰“再回去?”
小狐狸明顯話裡有話,路祈想起剛剛胡靈予幾乎探不出的脈搏與鼻息,再看向此刻自己面前這雙虛弱卻分明重燃希望的狗狗眼……
難道重傷反而讓胡靈予再次進入那個神奇的假死空間?
上次在那裡找到了足以端掉整個涅的資料線索,這次要找什麼?
“在你們兩個身上耽誤的時間太多了,”不遠處的鯨鯊收好“藥瓶”,準備送兩個小朋友最後一程,“到此為止吧。”
不管是什麼,梅花鹿都相信他的小狐狸。
“你盡管去,這裡交給我,”路祈輕輕幫胡靈予擦了擦臉,眼眉溫柔,“但是別睡太久。”
胡靈予感覺到體內的野性之力正在迅速流失,可還是扯出一個讓梅花鹿放心的笑。
鯨鯊已經逼近,即使閉上眼,也能感覺到居高臨下的陰影,遮住了微弱照明僅剩的一絲光。
胡靈予極力忽視所有感知,全身心調動僅剩的野性之力,好不容易有些許復甦的心跳、脈搏、呼吸等等,在刻意壓製下,重新變得緩慢而微弱。
“砰——”
身體踫撞聲,就在耳邊,鯨鯊與梅花鹿激烈對抗帶起的氣流像刀子一樣刮過小狐狸的臉。
胡靈予聽見了,他對感知的屏蔽並不成功,就連被磕破的腦袋,此刻依然讓他頭疼欲裂。然而另一方面,他的意識又在假死的努力下變得迷離而混亂。
輕飄的意識與真實的五感成為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通往假死空間的路上將胡靈予反復拉扯。
“唔!”
是路祈的聲音,盡管他極力克制。
屋內的血腥氣更濃了,胡靈予不敢去想那是誰。
激烈的情緒波動終於讓小狐狸掙脫拉扯,向迷霧般的意識盡頭極力狂奔。
終於,他再次看見了那幢熟悉的大樓。
觸目所及比上次更加變形扭曲,樓宇歪歪斜斜,地面高低起伏,整個空間都在劇烈震動,仿佛隨時可能坍塌。
胡靈予不管不顧,看準位置加速俯沖,一頭扎進樓內檔案室!
密密麻麻的檔案架瞬間填滿視野。
胡靈予卻頓住,因為上次尋找涅資料,他基本把這裡近五年的卷宗都過了一遍,並沒有任何關於獸人化的記錄。
假設真有這樣的東西,卻又不在檔案室,那麼還會放在哪裡?
腳下的震動從未停止,檔案架在顛簸中搖晃,天花板不斷有土塊碎渣往下落。
胡靈予不知道這個空間的搖搖欲墜是否跟自己撐不住的身體有關,只知道再不快點想,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局長辦公室!
對,獸人化這種絕對不能擴散的機密文件,如果獸控局裡真有,去那裡一定找得到線索。
“轟隆——”
不知哪一層的樓板被震塌了,整個檔案室都在巨響中風雨飄搖。
沒時間了。
胡靈予仔細回憶局長辦公室的位置,雖然只在入職報到那一天去過,但他一直記得。
檔案室牆壁出現裂縫,極短時間內蛛網般爬滿天花板。
剎那間,檔案室天花板轟然碎裂。
胡靈予迎著落下的混凝土,直沖而上。
越過層層樓板,“局長辦公室”的牌子終於出現,胡靈予大喜過望,加速穿過緊閉的門板。
一門之內。
世界天翻地覆。
沒有辦公室,只有一片海浪拍打的礁石岸。陰霾天際,擋著月亮的烏雲層變得稀薄,終於顯出月影,卻僅是一塊淺淺印記,慘淡的白。
烏雲之下,海浪一波波上岸,沖向兩個濕透的人。
年輕的鹿科行動隊長一下又一下按壓著溺水同事的胸口,一切的場景都是那樣熟悉。
胡靈予飄在半空,有種重回夢境的恍惚。
但又有細微不同——路隊長不再沙啞著說,胡靈予,醒過來好不好。
年輕的行動隊長眼裡已經沒有了光,只剩下一遍又一遍機械性重復的心肺復甦和無盡沉默。他的焦灼,他的希望,他所有熱烈的東西都在時間漫長流逝裡湮滅殆盡。
一片旭日永不初升的礁石灘。
一個永遠不會再醒來的人。
胡靈予不想再看,他想回去,回到假死空間,回到醫學樓戰場,回到哪裡都好。
“咳咳……”
躺在下面的狐狸科員突然咳出一大口海水。
半空中的小狐狸不可置信瞪大眼楮,明明沒有實體,卻清晰感覺到心臟狂跳,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無法判定這心跳究竟來自哪個自己。
潮水洶湧上岸,沖得比之前每一次都猛。
胡靈予還沒來得及看清路隊長表情,就在海浪聲中剎那回神。
辦公桌,文件櫃,會客座……
置身局長辦公室的小狐狸,鼻間還殘留著海風鹹澀的味道。
局長不在。
大樓還在地動山搖。
震耳欲聾的轟塌聲中,甚至還夾雜著鯨鯊的吼叫。
胡靈予已經徹底混亂了,無暇再去思索礁石岸上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幻覺,集中注意力凝視文件櫃,爭分奪秒去瀏覽裡面的東西。
沒有……
沒有……
還是沒有!
別說獸人化檔案,就是普通的案件卷宗也沒有,除了一些書籍,就只有非保密性的公開文件。
難不成真的是他猜錯了?或許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變故,所以獸人化沒有按照謝思芒設想那樣,在不久的將來浮出水面?
胡靈予被巨大的沮喪包圍,這就好像你千辛萬苦翻山越嶺,以為會尋到寶藏,最終卻只有一片荒漠。
視線無力垂下,卻不經意掃到辦公桌下面。
一個抽屜櫃安靜放在那裡,乍看就是普通的桌下櫃,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材質分明是保險櫃才用得到的堅固金屬,每個抽屜上也沒有鎖孔,而是獨立的指紋、密碼雙重保險鎖。
胡靈予雙眼放光,有種強烈預感,就是它了!
全神貫注,集中所有的野性之力……
抽屜櫃裡的情景逐漸清晰。
東西並沒有很多,絕大部分是一些文件,有檔案袋的,也有檔案盒。
胡靈予從上往下,依次查閱——
人事調令(絕密)……
xx臥底行動人員清單……
2.09特大獸化殺人案……
放在平時,這些文件裡隨便拿出一個都夠胡靈予津津有味看半天的,但眼下時間緊迫,只要看兩行發現不是自己想找的,他便直接略過繼續去找下一個。
半獸化偵查演習(機密)……
獸人化特殊案例匯總……
胡靈予驀地停住,緊盯那三個久久苦尋的字。
終於,他緩過神來,飛快向下瀏覽,一頁頁的內容悉數呈現——
案例一
姓名︰劉xx
性別︰男
科屬︰麻雀
詳情︰發現時已死亡,鳥頭,人身,背有雙翅,皮膚有少量羽毛,詳見照片。經屍檢,死於藥物中毒,懷疑獸人化與該藥物有關。
其他︰死者骨骼重量明顯高於飛鳥科屬平均水平,與大型犬科骨骼重量接近,有悖於鳥科特征。輕型骨骼是鳥科獸化者飛翔的重要基礎,無法判斷死者獸人化狀態能否飛翔。
案例二
姓名︰蔣x
性別︰男
科屬︰刺蝟
詳情︰11.04重大搶劫傷人案嫌疑人,作案時獸人化形態,有清晰監控記錄。背刺較相同科屬半獸化者更為密集、鋒利,行動速度、對抗力量與大型貓科相當……
案例三
姓名︰……
厚厚的檔案盒裡,匯總的案例竟有幾十個,科屬遍布飛禽走獸。除了極少數發現時已死亡,絕大多數犯案在逃。
胡靈予一口氣看到最後一個案例,心越來越沉,也越來越涼。他想找克制獸人化的方法,這些案例卻只是將獸人化的恐怖與凶殘更直觀、更全面地呈現在他面前。
案例匯總的撰寫者似乎也無能為力,報告平實的字裡行間,透著冷靜克制的無奈。
案例三十四
姓名︰竇xx
性別︰男
科屬︰麝鼠
詳情︰偷竊,作案時獸人化形態,當天在xx濕地保護區抓捕歸案。鼠頭,較相同科屬半獸化者強壯數倍,行動速度、對抗力量與中型犬科相當。跳躍能力尤其強,有悖於麝鼠特征。
其他︰嫌疑人落網時正在沼澤裡休息,逮捕中速度、力量均下降至鼠科半獸化者正常水平,游泳能力優秀,符合麝鼠特征。
這是最後一個案例,也是唯一一個抓捕成功的案例。
胡靈予直覺這裡應該藏著某些他能用到的信息,畢竟抓捕成功了不是嗎,可撰寫者的用詞實在簡潔到毫無波瀾和細節,不給人留一絲深想空間。
全部案例結束,匯總報告卻還有最後一頁。
應該是總結陳詞什麼的吧,胡靈予隨意想著,不抱任何希望地將目光移向那裡——
由此可見,每一個獸人化者都展現出了與自身科屬並不相符或者極度不匹配的力量,有些甚至與原本科屬能力相斥,如鳥科骨骼變重,彌補力量不足但必然影響飛行,諸如此類不再列舉。
結合法醫對案例一、九、十四的屍檢結果,三名死者被不明藥物強行激活新的覺醒細胞,新覺醒細胞完全受藥物控制,極不穩定,也不能與舊覺醒細胞融合,但其覺醒程度更高,覺醒顯性更強,故在獸人化者身上,新覺醒細胞的特征更為明顯。
以上,案例匯總完畢。
以下,全是個人意見,僅供參考︰
既然獸人化者原有覺醒細胞並沒有被融合,只是暫時“隱性”,而受藥物激發的新覺醒細胞又並不穩定,是否存在這樣一種可能,即特定情況下,獸人化者原本的覺醒細胞會重新佔據上風,而新覺醒細胞暫時“休眠”,甚至“萎縮”?
比如第三十四號案例中的麝鼠竇xx,犯案時被當場發現,在我方人員趕到的情況下仍強行逃脫,當晚在沼澤中被捕時處於獸人化狀態,野性之力卻遠低於白天水平,看不出跟普通麝鼠獸化者有任何區別,被捕後對於自己變弱的野性之力也無法解釋,並因此情緒失控,但在審訊過程中,野性之力又逐漸恢復到獸人化水平。
這一過程中,變化的只有“環境”。濕地保護區是麝鼠最喜歡的沼澤,有沒有可能是沼澤喚起了麝鼠的科屬本能,使其天生的舊覺醒細胞重新煥發活力,暫時壓倒新覺醒細胞?
以上推測沒有任何科學依據,但我始終認為,獸化者的科屬本能刻在基因裡,任何後天乾預手段都無法真正戰勝,這是覺醒的奧妙,也是生命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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