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添和殷綏下線睡覺了,但以他們為主角的絕美愛情故事,還在遊戲裡傳頌。黑殺沒想到甜酒販賣竟然會這麼沒骨氣地選擇死遁,顯得他追殺了那麼久,好似一刀捅在棉花上,於是一氣之下,就把加百列的極致美學給他宣揚了出去。
加百列火了,被封cp粉粉頭,一夜間坐擁小弟無數。
看起來比他當賞金同盟的會長有前途得多。
不過這才只是個開始呢,對於有些人來說,美好的夜晚才剛剛拉開序幕。
在雪霧深處的人,大多都上了silver的懸賞名單。他們因為一時好奇跑去了波波羅島,正好被波波羅島的人一網打盡,就連沒頭腦和不高興都在地裡撿了幾個人頭。
雪霧深處和波波羅島埋藏最深的秘密,卻還沒有散播開來。去往雪山的禍水真的見到神了嗎?silver又在萬葬坑下面發現了什麼?
就連拿到了召喚者之笛的陳添,也是直到第二天,才從殷綏嘴裡知道了部分真相。
“萬葬坑下面確實是地獄,不過是空了的地獄,還保存著大戰過後的痕跡。”殷綏道。
今天陳監工又跟著殷綏去了餐廳,兩人坐著一塊兒吃午飯的時候,就說起了遊戲裡的事情。陳添用叉子吃著殷綏給他剝的大蝦,說︰“那這跟波波羅島的傳說有一定的出入啊,島下有通往地獄的入口,這是對得上的,但裡面的惡魔呢?難不成因為沒飯吃,都餓死了?”
說這話時,陳添還塞了一隻蝦在嘴裡,“沒飯吃”這三個字裡隱約透露著同情。
殷綏自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順手又給他打了碗湯。
陳添繼續分析,“其實有夢魘、天譴騎士、地獄犬這樣的存在,那地獄的存在也是合理的,更不用說還有死靈法師和亡靈了。問題是本該被鎮壓在地獄裡的惡魔去哪兒了?”
兩人都猜到了對方心中那個唯一的答案——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消失的惡魔,就是那群墮落的神。
殷綏︰“萬葬坑底下藏著的應該是關於西西裡特這個世界本源的故事,裡面有大量的壁畫、石碑,和各種神魔遺跡,因為太大了,哪怕我們幾個人分頭行動,都只能看到一小部分。這幅新地圖,我猜應該會在路易十四與神靈決戰前,才會向玩家開放。愚公計劃造成的bug已經被修復,這種空子不能再鑽第二次了。”
這也叫另一種意義上的,劇透。
也叫偷題。
“那惡魔又是怎麼偽裝成神的呢?”陳添的眼楮裡閃爍著求知的亮光,可不等殷綏回答,他又伸手示意他不要說話,“你先別說,讓我先猜猜。”
甜酒販賣,熟悉各種套路,最喜歡也最擅長編故事。
“我猜,們其實同出一脈,世界最本源的力量,無所謂正邪。力量就像一把刀,刀只是刀,關鍵在於執刀的。天使墮落了,就會成為墮天使;神墮落了,就會成為魔,於是開始分化出陣營。雙方都想要除掉彼此,神靈要除掉惡魔,於是決戰波波羅島,但是們最後被反殺了?”
“從我們整合出的信息看,確實是這樣。神靈中出現了一個叛徒,於是們落敗了,神格被惡魔吞噬。惡魔重新成為神,但被他們吞噬的神格裡,似乎蘊含著某種禁製?或者說是詛咒?反過來掣肘了們。”
陳添︰“什麼樣的禁製或者說詛咒?”
殷綏︰“時間太緊了,沒能仔細看。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就是這種禁製,讓這些偽神只能龜縮在雪霧深處,沒有辦法以真身行走世間,或者說,不是不能,是必須得付出巨大的代價。神權迅速衰敗,圖察王朝崛起,但仍然逃脫不了被神靈暗中操控的命運。”
聞言,陳添不由得想起了圖察王室血腥祭祀的傳統。圖察能夠在神權衰敗時把握住機會迅速崛起,可見這個家族的人並不傻。
亂世出梟雄,可他們卻盲目地相信將自己的孩子投井就能獲得永生的荒謬理論,如果成功過也就算了,可事實是圖察的王,每個都很短命。幾乎是年輕的新王剛登基,舊的王就死了,因為獻祭的事情,這位新王也很少有兄弟姐妹可以存活。
瑪格麗特、路易十四,哪個不是聰明絕頂,這說明圖察的基因還是可以的,這麼多年來,也不可能只出過這麼兩個聰明人。更多的人,恐怕死得悄無聲息。
如果背後有偽神的手在推,那就合理了。
企圖變革的會死。
不服從管教的會死。
夠貪婪、夠愚蠢,才是圖察的王。
就連路易十四這位精靈王的朋友,都是暴君,一個狂妄的、即將遭到反抗軍反抗、失去民心的王。
“從這裡試著推導路易十四的全盤計劃。第一條,他要掃清一切障礙,登上王位。只有成為王,他才有可能掌握最強大的力量與偽神抗衡;第二條,王這個位置又太扎眼了,天字第一號傀儡,所以他放任了反抗組織的成長,甚至一手主導了南汀格爾的離開,讓自己置於可能被推翻的險境,從而讓神靈不會在他羽翼豐滿前,將他殺死;第三條,當前兩條被滿足,他活了下來並積攢了足夠多的力量,就要跟偽神決一死戰。最好的辦法不是殺上雪山,而是把們騙出來。不是說偽神受到掣肘,如果以真身行走,或許會付出巨大代價嗎?那一天,就會是路易十四拔劍的日子。”
陳添越說,眸光越亮,說完就得意地看著殷綏,好似在求誇獎。
殷綏作為男朋友,當然要滿足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說︰“真厲害。”
陳添︰“那是。”
殷綏莞爾。
陳添又獎勵了自己一隻大蝦,還不計較殷綏摸了自己的頭,正吃得開心呢,便又聽殷綏說︰“還不夠。”
“什麼還不夠?”陳添微愣。
“路易十四手裡的籌碼,想要屠神,還不夠。”殷綏的語氣很隨意,輕飄飄的,看似沒有重量,但話裡的意思卻很篤定,“他很快會有新的動作。”
沒想到幾天后,殷綏的話一語成讖。
此時的陳添還不知道遊戲裡即將迎來什麼,但是很快,隨著禍水等人從雪山歸來,雪山的神秘面紗也在眾人面前被揭下。
一道玉做的階梯通往山頂,但階梯的頂端扎入雲霧,一眼望不到頭,如同天梯。越往上走,霧越濃,階梯兩側出現了需要十人合抱的撐天的石柱。他們好像走入了神殿,整座山就是一個大神殿,神像隱在霧中,每一尊都高達百米,人站在們面前,渺小如螻蟻。
他們看不見神像的臉,但神卻似乎在注視著他們。
各位會長用於交流的聊天頻道裡,陳添和殷綏也混了進去。
甜酒販賣︰所以你們連神靈的面都沒見到?
橘子汽水︰怕不是去了個寂寞。
禍水︰呵呵。
pinklady︰肯定還有什麼好處吧?
加百列︰我問過我們公會的那位了,那是個名為《神之試煉》的闖關副本,闖過的關卡越多,爬得越高,得到的獎勵就越多。我們公會這位才闖過了第一關,大名鼎鼎的禍水,應該不會比他還差吧?
禍水︰這就不牢你大天使費心了。
甜酒販賣︰詛咒又是怎麼回事?
橘子汽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亡靈的詛咒!
雪霧深處的吟遊詩人,視禍水等人為神靈的走狗,人類的叛徒。他並不阻止他們上山,但當他們想離開時,就會遭到他的笛聲攻擊,並得到一個“吟遊詩人的詛咒”的光環。
這個光環類似於一個永久性debuff,平時不會有什麼影響,但是當禍水與吟遊詩人職業的玩家交手時,對方落在他身上的攻擊,會自動得到30%的傷害加成。
吟遊詩人,自此成為禍水的克星。
禍水不是很想叫這幫人知道,但拿到光環的不止他一個,消息根本瞞不住。當然,他此行的收獲肯定要大於損失,《神之試煉》一共十三環,他闖過了兩關,在第三關快要成功時敗北。
只要沒有闖過所有關卡,副本就算通關失敗,但這些關卡的獎勵一個比一個強,屬於真正的強者試煉。這樣看,暫時當一下神靈的走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那些神像高高在上的樣子讓他有些不爽。
通關後就給他砸了。
立馬叛變。
不過很顯然,叛徒的帽子已經扣在他頭上了。
橘子汽水︰你這個人類的叛徒,你為什麼還在這個群裡[email protected]禍水
禍水︰你和加百列不也是王室的走狗?
加百列︰彼此彼此。
各大公會們都有自己的陣營,王室、反抗組織、神靈,互相交織,亦或是中立。越到後期,中立越難,陳添突然覺得自己老吃虧了。
別看這些人最近一段時間都殺瘋了,又掉經驗又掉裝備的,可他們家底豐厚掉得起啊,而且他們大部分人都能接到陣營任務,譬如——刺殺敵方陣營的成員。
大家都是各大公會的會長、骨乾,在各自的陣營裡貢獻度都不低,屬於精英人才,那自然都是在敵對陣營裡掛了號的。
你殺我,我殺你,大家手上都有對方的人頭,還不止一個。掉了經驗和裝備不要緊,拿人頭交任務,薅陣營的羊毛,說不定還能倒賺一筆。
真可惡啊。
大公會的人,心真髒。
難道就只有他們ss虧了嗎?
陳添到現在還記得殷綏花出去的那一大筆懸賞金,聽說黑殺和冷香杠上了,因為冷香當年在黑天鵝裡背刺了黑殺,所以黑殺決定拿冷香去賺silver的錢,氣死甜酒販賣。
一石三鳥。
陳添可不要著急了嗎?殷綏可是答應過他會把錢賺回來的。
不過還不等陳添去問殷綏,錢就到帳了。殷綏把他在萬葬坑下面探索到的情報賣了一個好價錢,參與探索的公會就那幾個,沒參與的卻是多數,還有很多不差錢的solo玩家,完全出得起價。
殷綏又付出了什麼成本呢?
零。
他不過是提出了一個計劃,坑不是他挖的,真宙和月桂船長給他找來了幾百個苦力,島也是系統自動修復的,他不過死了幾次掉了點金幣和不值錢的小裝備,無傷大雅。
“開心嗎?”殷綏特意讓買情報的人把金幣都裝在箱子裡送來,而不是在光屏上直接交易。一箱一箱的金幣堆在陳添面前,那耀眼的光芒,讓陳添感動落淚。
“好多錢啊……”他發出了由衷的贊嘆,雙手摟起一大捧金幣,聽著金幣掉下去時那叮叮當當的聲音,覺得靈魂受到了洗禮。
殷綏在他身後笑著,微微俯身,湊在他耳邊問︰“那客房裡的燈今晚可以修好了嗎?”
陳添︰“!!!”
殷綏︰“沒修好的話……”
陳添趕緊捂住他的嘴,做賊似地四下張望,確定沒什麼人在偷聽過,才又回頭瞪了他一眼,“誰叫你真的不開燈的!”殷綏︰“燈壞了。”
我看是你腦殼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