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一不做二不休。
陳添第一天沒去見那托,第二天也沒去,因為他根本沒有去參加第二天的線下活動。活動一共持續三天,第二天的時候他們一起去看了西西裡特相關的話劇表演,第三天的時候去了s市著名景點遊玩。
那托,作為官方邀請的嘉賓,在波波羅島守了整整三天。
ss每天都能刷到他的朋友圈,第一天他枯了,第二天他說希望世界毀滅,第三天他開悟了,說一切看淡。
但隻要ss任何一個人去找他,他就會回復一個熊貓頭打電話的表情包。
三太子︰【找你爹我有什麼事.jpg】
酷拉斯基︰不是不去找你,場館太大,迷路了。
三太子︰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酷拉斯基︰好吧,所以禍水是真的認出我了?
三太子︰你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不敢來了嗎?
酷拉斯基︰我是那種人嗎?你馬上就會見到我了,到時候嚇你一跳。
三太子︰我不信。
三太子︰你已經失去了我的信任。
三太子︰【我小羊駝聽了都一臉不信.jpg】
對於那托的不信任,陳添隻能扼腕嘆息。
他真不是故意不去的,作為普通觀眾來說,那線下活動去一天就夠了。隊友難得來一次s市,作為東道主當然要盡地主之誼,帶他們四處逛逛,而且這不是還有慶功宴麼?
現在的討論區,說什麼的都有,也有很多玩家在討論ss的去向。他們連續三天沒有出現在遊戲裡,很多人都猜他們就在s市。但目前為止,一切都隻是猜測,這幾天網上的消息太多太雜,大家都看花了眼,暫時沒有流傳出“戴精靈面具的帥哥跟ss有關”的這種話。
禍水雖然是隻老狐狸,但不論是他還是被邀請來的這些玩家,都是極有分寸的人,ss不願意露面的態度非常明確,他們哪怕猜到了,也不會主動戳破。
不過以當代網友,尤其是《遙遠傳說》玩家的火眼金楮來說,掉馬也隻是遲早的事。
在這樣的情形下,第三天晚上的慶功宴,如期來臨。
那托還在想,甜酒販賣說他們很快就會見面,可參加完慶功宴之後,第二天一早他就要離開s市了,他們到哪裡去見面?
夢裡嗎?
是甜酒販賣那個冷漠無情的逆子的夢裡嗎?
懷揣著這樣的不信任,那托決定化悲憤為食欲。可當他坐著遊戲公司的車抵達餐廳時,就收到了甜酒販賣的信息,讓他不要聲張,往街對面看。
街對面有什麼?
那托故意磨蹭著留到最後下車,往街對面張望,就看到那邊某家店的玻璃櫥窗後,似乎有幾個人在朝他招手。
三太子︰???
酷拉斯基︰來點反應啊,跟你招手呢。
三太子︰那是你們?你們在那裡做什麼?
酷拉斯基︰吃晚飯啊。
那托再次抬頭看向那家店的招牌,他沒有看錯,那是一家茶室。
三太子︰你不要驢我。
酷拉斯基︰這是朋友的店,我們在裡頭吃火鍋。你們那慶功宴是包場的,我們也不好過去,明天你和十四他們就都要走了,既然沒法一起吃飯,那就隻能挨得近點打個招呼了。怎麼樣,還是夠意思的吧?
吃火鍋,這是經過ss內部投票後的決定。這大冬天的,朋友聚會,沒有什麼比吃一頓熱辣的火鍋更有意思的事了。
在那托等人來之前,他們剛把食材從餐廳拿到茶室,把門一關,獨立的一方天地堪稱完美。
木老板是個瀟灑人,把場地借給他們之後就走了。陳添問殷綏他幾點回來,要不要給他準備一副碗筷,殷綏就說︰“下個月吧。”
陳添︰“嗯???”
一問才知道,木臻已經把大門鑰匙給了殷綏。以前他也經常這麼乾,他不在的時候,如果有老主顧上門,殷綏或者林瀾就會過來幫他看一下店。
而木臻之所以走得那麼瀟灑,左右不過是被逼相親。他年紀擺在那裡,人人都來催婚,不勝其擾,乾脆出去躲個清靜。
火鍋煮起來了,香味還沒有開始飄散,但街對面的那托已經開始咽口水。他為了今晚的大餐,特意留著肚子,此刻光是聽到“火鍋”這兩個字,就覺得饑腸轆轆。
這大冬天的,吃什麼能有火鍋爽呢?他突然覺得大餐都不香了,想要沖到街對面去一探究竟,可就在這時,一輛騷包的香檳色跑車停在了他的面前。
“那托?你站這兒幹什麼,不進去嗎?”橘子汽水摘下墨鏡,滿頭紅發囂張得像個動漫人物。相比之下,脫去了頭套的那托,看起來是個純良無害的老實孩子,頭發黑得非常正宗。
“馬上進去了。”那托道。
“我說。”橘子汽水抬手擱在車窗的窗框上,循循善誘︰“ss真的沒來嗎?你跟我說,我保證不說出去。”
“禍水沒跟你說嗎?”那托反問。
“禍水?”
“對啊,我這幾天都跟你們在一塊兒呢,什麼都不知道,你不如去問他。就這樣吧,我先進去了,你也快去停車吧,再不開走交警過來貼條了。”
那托一股腦說完,轉身就跑。他雖然很想讓ss懺悔他們的罪行,但他可是堂堂三太子,怎麼會這麼輕易被外人套話。
橘子汽水則思考起了有關於“禍水”的事情,慢吞吞地發動車子去找停車位。
街對面的茶室裡,趴在櫥窗上看戲的觀眾也回到了餐桌旁,一邊涮火鍋一邊吐槽。程錦宏夾著毛肚,道︰“萬萬沒想到,那托竟然是個假tony。”
赫舍爾︰“哪吒本來就不染頭發。”
程錦宏卡住,忽然覺得很有道理。余光瞥見一雙筷子夾走了他放下去的毛肚,正要使用筷子攔截術,就看到殷綏變戲法似地拿出一大碗手打蝦滑。
他站在桌邊,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弄的,用手裡的扁平的竹簽子這麼三兩下一弄,一顆圓滾滾的蝦球就誕生了。
蝦球落入沸騰的紅湯裡,入水無水花,姿勢滿分。“咕嘟咕嘟”的聲音中,蝦球偶爾浮出水面,雖然還沒吃,但光看那品相,就知道入口一定q彈。
吃火鍋這件事情,就是手快有手慢無。
殷綏拿出來招待朋友的東西,都是最好的,就連火鍋底料都是餐廳主廚親自炒的家庭秘方。那主廚是個正宗的重慶人。麻辣辛香刺激味蕾,搭配上好的食材,一口下肚,再來點冰鎮的肥宅快樂水,通體舒暢。
滿桌子不見八卦的聲音,隻剩下不斷響起的——
“蝦滑好了嗎?”
“好了嗎?”
“我的黃喉呢?”
“不要搶我的毛肚!”
……
陳添,還是個一級的勸飯大師。
“秘製牛肉,來點嗎?”
“牛蛙!”
“鵝腸!”
“再來點草頭吧,吃點蔬菜,別的地方好像沒有這個菜,放在火鍋裡特別好吃,這是最嫩的,一定要嘗嘗看……”
“不吃就會後悔。”
“人生不要有遺憾……”
溫暖的室內,因為一頓火鍋,心與心的聯系更緊密了。那種被美食感動的力量,遊走在四肢百骸,為他們驅散著這個冬日的寒冷,直到——
敲門聲響起。
那托來了,是借著上廁所的機會偷溜過來的。
陳添趕緊開門把人放進來,腦袋還探出去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什麼人跟來,才問︰“你怎麼過來了?”
那托滿臉悲憤,“我發了很多條信息。”
可是沒有一個人理。
餐廳裡很熱鬧,不光有他們這些受邀的玩家,還有遊戲公司的人。美味佳肴擺滿了一桌,還有海鮮在源源不斷地端上來。
可是那托的心,一片冰涼。
唯有火鍋可以慰藉。
就這樣,那托舍棄大餐加入火鍋局,整個ss都出於愧疚心為他服務,讓他尾巴差點翹到天上去。而有了這一出,雖然他們算是真正的第一次線下見面,彼此之間也不見生疏。
吃飯,永遠是拉進彼此關系的捷徑。
可那托不知道,有人就跟在他後面,目睹了他跟陳添等人交流的整個過程。而此時此刻,這個人就趴在櫥窗外面,用充滿譴責的眼神看著他們。
陳添剛好回頭掃到他,跟他四目相對。
橘子汽水︰呵呵,抓到你了。
就這樣,加入火鍋局的又再次+1。
陳添再三跟橘子汽水確定,“你是一個人出來的嗎?你確定沒有其他人發現你嗎?”
橘子汽水︰“我幹嘛要告訴其他人?我跟他們關系很好嗎?不說這個,你們竟然還偷偷躲在這裡吃火鍋,我給你發了那麼多條信息你知道嗎!你們還有沒有心!”
他太激動了,一說話那頭紅發就跟著顫。陳添怕他氣得禿頭,趕緊讓他入座。
可沒過幾分鐘,門口又來了第三個人,禍水。
這次開門的是殷綏,陳添留在餐桌旁,問︰“你們是什麼俄羅斯套娃嗎?還是葫蘆娃救爺爺?來了一個,跟著一串?留在那邊吃大餐不好嗎?是菜不合胃口嗎?”
禍水聳聳肩,“我隻是路過,恰好看到了。”
陳添學著殷綏的樣子,冷漠道︰“我不信。”
不信拉倒。
總而言之禍水也留了下來,火鍋局人數再次+1。
陳添祈禱著不會再有人來了,人太多,打起來都打不過了。一轉頭,好家夥,黑殺、無雙和加百列站在外頭。
他們每個人都抱臂站著,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陳添,好像在看他能逃到哪兒去。
人數+3。
陳添這次沒有急著開門,他和程錦宏、十四他們一塊兒站在櫥窗前,跟外面的人大眼瞪小眼,嘴裡還在嘀咕。
“對面不會已經沒人了吧?”
“論餐廳廁所出現黑洞的可能性。”
“也可能是被妖怪抓走了。”
“……”
幾人齊齊看向殷綏,殷綏無奈起身,“我去一趟對面。”
此時的殷綏,又變成了那個不苟言笑的餐廳老板,打開門走出去,偏頭看向黑殺三人,問︰“不進去嗎?”
彬彬有禮,沉穩克制。
加百列遲疑著開口,“silver?”
殷綏︰“嗯。”
語畢,他也沒多停留,微微點頭,便朝著對面的餐廳而去。黑殺則在思考他為什麼要到對面去,正思索著,遭到陳添威脅,“再不進來我關門了。”
黑殺一副雪姨腔調,“你有本事去現場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晃,你有本事別關門啊。”
橘子汽水在屋裡大聲應和,“就是!”
程錦宏把一整杓牛肉放進他的碗裡,“吃還堵不上你的嘴。”
禍水︰“確實。”
橘子汽水這就要站起來跟禍水乾架,被程錦宏跟赫舍爾一左一右按在椅子上,“室內有監控,動手就報警。”
剛進門的黑殺不由得眯起眼,他還沒把ss全員對上號,“你們是……”
程錦宏︰“正義使者。”
赫舍爾︰“文明標兵。”
十四︰“當代好公民。”
geous︰“守、守禮又懂法?”
加百列︰“遊戲公司沒把你們請去說相聲真是屈才了。”
橘子汽水︰“相聲那是兩個人的。”
加百列︰“吃還堵不上你的嘴嗎?”
橘子汽水︰“呵呵,我看你這小平頭是嫉妒我的一頭秀發。你有本事懟禍水和黑殺去啊,黑天鵝的仇報了嗎?沒有吧。”
禍水和黑殺齊齊望過來,加百列便又直直地看過去,三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一路火花帶閃電, 裡啪啦。
程錦宏見狀不妙,給赫舍爾和十四使了個眼色,三人迅速拿起碗筷,不由分說塞進禍水等人的手上,“在那邊吃飽了嗎?沒有的話再吃點吧,來來來,別客氣。沒有什麼是一頓火鍋不能解決的……”
一屋子的人,桌子旁都坐不下了。那托和橘子汽水死死釘在座椅上不起來,後來的人就隻能站著吃了。
黑殺想說他不是來吃火鍋的,可碗到了手裡,不知不覺也就吃上了。
陳添趁機舉起肥宅快樂水,“乾杯!”
與此同時,餐廳裡,越來越多的人察覺到了不對勁。
今天參與慶功的人很多,遊戲玩家和公司高層被安排在包廂裡,剛開始那托不見的時候,無人察覺。可後來,一個接一個,包廂裡越來越空、越來越空,導致服務員去上菜時,面對的隻剩下小貓三兩隻。
人呢?
都去上廁所了。
服務員一頭霧水,自家餐廳的廁所這麼大的嗎?容得下這麼多人嗎?他出於擔心,去廁所一看,連個鬼影都沒有。
這可就出問題了,那些客人不會喝醉了酒亂跑吧?可他記得那個包廂裡似乎沒送幾瓶酒進去?
事情愈發玄乎,而僅剩的遺留在包廂裡的玩家們,琢磨出味道來了。
月桂船長︰“我們現在到底是在遊戲裡,還是在現實裡?我怎麼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其他玩家紛紛點頭。月桂船長福至心靈,立刻給自家徒弟發了信息,很快就收到了回信。他沒有聲張,推門出去,卻踫上了真宙和pinklady。
pinklady︰“去哪兒啊?”
月桂船長︰“你們又是去哪兒啊?”
pinklady笑容漸深,“看來我們好像去的是同一個地方。”
月桂船長便伸出手,示意他們先走。
又是三個人不見了。
遊戲公司的人得到消息,頓覺頭大,正要找人呢,突然有人推門進來。來人正是殷綏,作為餐廳老板,過來跟大主顧打招呼。
順便聊一聊隔壁包廂客人的神秘失蹤事件。
作者有話要說︰ 殷綏︰終究是一人扛下了所有。
之前評論區都在高呼掉馬,但一來,陳添他們本意是不想掉馬,引起太多關注的,二來,他們先是拒絕露面,再被抓包,群眾對他們的好奇就會從1變成2,引起騷動的話,在場館內人員過多的情況下,容易有安全隱患。掉馬還是在網上比較好,下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