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添滿以為,silver說的成年人的話題,就是少兒不宜的話題。看到那幾個字的時候心裡不由緊了一下,又羞恥又忍不住有一絲小小的期待,結果silver上來就是一句——
yin︰哥哥是在上大學嗎?
酷拉斯基︰哥是個成熟穩重的大人了,已經從學校畢業了,懂?
酷拉斯基︰【滄桑點煙.jpg】
看到這個熟悉的表情包,殷綏笑了笑,繼續問。
yin︰可我看你很空?
酷拉斯基︰實不相瞞,其實我不光從學校畢業,而且已經從社會這座大學畢業了。退休時光總是那麼的快樂而悠閑。
酷拉斯基︰【快樂點煙.jpg】
陳添覺得自己說的一點毛病沒有,他主動辭職了,而且以後多半也不需要再回去職場,那不是從社會大學畢業算什麼?
可落在殷綏這個不知道內情的人眼裡,他的腦海中第一時間就浮現出一個退休老大爺的形象,而後還有網上流傳很廣的那句話——
你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不過他也當然知道這是假的。殷綏估摸著,甜酒販賣應該確實大學畢業了,否則不會這麼有空,職業應該很自由,但年齡不會很大。
群裡聊天的時候,驚鴻透露過自己是醫學生,醫學生的在校時間本來就比其他專業長,一般需要五年,如果本碩連讀會更長。陳添如果跟驚鴻年紀差不多,那也就是個從學校畢業沒多久的小屁孩罷了。
叫他兩聲哥哥,就能讓他飄到天上去。
yin︰那哥哥有女朋友了嗎?
酷拉斯基︰我如果有女朋友,還在這跟你聊天?
酷拉斯基︰【你很牛嗎.jpg】
陳添倒是不會為了所謂的男人的面子,瞎謅什麼豐富的情史出來,談過就是談過,沒談過就是沒談過,不丟人。
只是大學畢業後才會有點遺憾,怎麼在校的時候,最青春年少的時候沒來一場純純的戀愛,多可惜。
yin︰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酷拉斯基︰腿長的。
酷拉斯基︰長得好看的。
酷拉斯基︰成熟有氣質,不能太幼稚的。
殷綏覺得這最後一句是在內涵他,但他沒有證據。總而言之他問了,陳添也答了,至於雙方指的到底是不是“女朋友”,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也不容他再繼續探究。
因為某人說完就跑。
酷拉斯基︰好了,十塊錢已經用完了,洗洗睡吧!
yin︰這麼快?
酷拉斯基︰哥哥可是很貴的。
你就花十塊錢你還想聊多久?
陳添撩完就跑真刺激,其實還是沒經驗的鍋。他也只是懷疑silver不太直,萬一人家根本就沒那意思呢?
他怕翻車。
於是打發了silver,他又看程錦宏給的攻略去了,誓要讓自己成為一個理論派,不落下風。
而另一邊的殷綏,看著手機屏幕上映出的自己的臉,開始思考一個問題。這個思考一直延續到了第二天早上,林瀾照舊來樓上蹭早飯,也照舊關心一下發小的戀情。
殷綏便問︰“你覺得……我長得好看嗎?”
“咳、咳……”林瀾被嗆到了,爆發出一陣驚天咳嗽,差點沒把嘴裡的早餐給噴到殷綏臉上。殷綏嫌棄地丟過去一個紙巾盒。
林瀾可顧不上擦,他譴責道︰“你說的是人話嗎?”
瞧瞧這位大哥,好整以暇地靠坐在高腳椅上,雙手抱臂,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姿態,卻在問別人“我長得好看嗎”這種話。
他是在嘲諷我呢?還是在嘲諷我呢?
林瀾自個兒的五官並不出眾,但勝在濃眉大眼的,稍微拾掇一下就是個精神小夥,也挺耐看。可他上學時喜歡過的女生,無一例外,都喜歡殷綏。
就這,他還能跟殷綏做那麼多年的朋友,不得不說,他有時覺得自己對他綏哥才是真愛。
可殷綏顯然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上學時的那些事他大多已經忘記了,再想起來也隻覺得吵鬧,也根本不在乎誰喜歡他誰不喜歡他。林瀾有時很羨慕他,看著萬事不在意,但其實心裡很清楚自己要什麼。
及至後來殷綏退學,杳無音訊,林瀾也會坐在教室裡想,他在遠方做什麼,還會不會回來,會不會記得這裡還有一個朋友。
思緒扯遠,今天的林瀾有些多愁善感。他覺得自己應該對殷綏多包容一些,又轉念一想,想到了網戀的事情,幸災樂禍地問︰“不會是有人嫌棄你長得不好看吧?或者說喜歡的不是你這一掛的?”
那就太好玩了,哈哈哈。
“嘖。”殷綏覺得自己這每天的早餐是喂了豬,“吃完就快走。”
“不是,你好看行了吧?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我讓你少說話多發照片,你是不是都沒發?你從黑名單出來了嗎?”林瀾追問。
“你以為他是真心想拉黑我嗎?”
“是是是,是我不懂,所以你要發照片嗎?”
三個小時後,睡得迷迷瞪瞪的陳添一覺醒來,看了眼手機,發現一張來自yin的照片。照片上是一杯咖啡,但陳添的注意力都在那隻端著咖啡的手上。
那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縴細但很有力量感。看著像是彈鋼琴的手,但卻有繭子,端著白瓷杯的食指上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皮膚下的青筋微微凸起,充滿了男性荷爾蒙。
陳添下意識地放大圖片去看,看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趕緊把手機倒扣,跟做賊似的。良久,他洗漱完,終於清醒了,這才算帳去。
酷拉斯基︰你一大早發我照片幹嘛!
殷綏隔了一會兒才回復。
yin︰你那天不是說要鍛煉?我以為你起了。
陳添已經完全忘了要鍛煉減肥的事情,對於運動這件事,他連五分鐘熱度都沒有,三分鐘最多了。可這也不是silver一大早發照片的借口。
酷拉斯基︰成年人有自己的規劃,你不要搗亂。
yin︰哦。
酷拉斯基︰那是你自己的手嗎?
yin︰是啊,我只是個區區十八歲外地打工仔,只能一個人租房子住。
酷拉斯基︰……
陳添狐疑地打開了某寶,使用照片檢索。他看著這咖啡杯就覺得價值不菲,搜出來一看,果然上千塊。
這個大騙子,嘴裡就沒一句實話。
yin︰吃飯了嗎?
酷拉斯基︰要你寡。
yin︰【美食圖片1】【2】【3】
yin︰想吃嗎?
酷拉斯基︰你自己做的?
酷拉斯基︰【用疑惑且不信任的小眼神注視你.jpg】
yin︰嗯。
酷拉斯基︰看起來好好吃哦。
yin︰那就多看一眼。
yin︰少吃泡麵,不健康【微笑.jpg】
好氣哦。
陳添要氣死了,恨不得立刻跑過去跟他真人pk,再把他的菜通通吃掉。於是他一氣之下,穿好外套,拿起鑰匙,沖出門去——下館子。
原本陳添是沒有吃飯拍照的習慣的,但他為了氣殷綏,給每一盤菜都拍了九宮格,再精挑細選發過去。
酷拉斯基︰還是在外面吃方便,還不用洗碗。
yin︰哥哥真棒。
咦。
陳添又把他拉黑了。
兩人再說上話,已經是在遊戲裡。
今天周三,魔鬼的周三,不論是上班族還是學生都很忙,於是整個波波羅島只剩下小貓三兩隻。連島主那托都不在。
這小貓三兩隻裡,就包括了陳添,和還在森林裡打獵的silver。陳添現在不想看見silver,又發現自己的田已經開墾完了,便乾脆往silver的反方向去,獨自在島上逛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他在路上撿到了geous。
“你在這裡幹什麼?”陳添蹲在陷阱旁,問。
“顯而易見,我中了獵人的陷阱。”geous不愧是公認的“王子殿下”,雖然這只是玩家們的調侃,但他能在掉進陷阱之後還保持優雅,風度翩翩,也實屬難得。
現在島上不能使用魔法,但獵人的陷阱屬於物理陷阱,所以不受限制。陳添又好奇地問︰“你掉進去多久了?”
geous這才露出點不好意思來,“昨晚掉進來的。”
那你這遊戲玩得不是一般的菜啊,這都一晚上了,還沒出來呢。
陳添︰“要我救你嗎?”
geous︰“那太好了,我會支付酬勞的。”
陳添覺得他非常上道,於是慷慨地伸出了援手。好不容易把人救上來了,也拿了十金幣的報酬,陳添就想走人。因為他好像認出來了,這個陷阱是silver挖的。每個賞金獵人的陷阱看起來都大同小異,但系統還是給它們做了一些簡單的標記,用以識別。
他怕geous把那十金幣要回去。
不過菜雞geous顯然沒認出來,並且打定主意要跟著陳添,“不好意思,我好像迷路了,你能帶我出去嗎?”
不是,你到底能菜到什麼地步,連地圖都不會看嗎?
陳添問︰“你師父月桂船長呢?”
geous︰“他還沒上線。”
陳添︰“那好吧,我也不收你錢了,你就跟著我,出了林子就自己走,知道嗎?”
geous︰“好的。”
十分鐘後,“ 噠”一聲,geous的腳又被獵人的金屬夾子夾住了。陳添假模假樣地蹲下來一看,金屬夾子上有一個不起眼的薔薇圖案。
好家夥,又是你,silver。
陳添忍不住給silver發去一條信息。
甜酒販賣︰你跟geous有仇嗎?
silver︰?
甜酒販賣︰他踩中你的陷阱兩次了。
silver︰你跟他在一起?
這重點是不是抓的有點不太對?陳添一邊腹誹,一邊激情打字。
甜酒販賣︰要是讓他知道是你的陷阱,那我多尷尬。身為sweetshadow的隊長,你知道我承擔了多大的壓力嗎?
silver︰你可以不管他。
甜酒販賣︰好歹人長得帥啊,這麼帥氣可愛的男孩子,萬一在樹林裡被大灰狼抓走了怎麼辦?你有沒有一點紳士風度?
殷綏挑眉。
作者有話要說︰ 陳甜甜目前已集齊的照片︰【大腿照】【手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