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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域萬人迷》第22章 狂野生長“誰來搭把手啊。”莫棲虛弱……
事態已經很明朗了, 沒有白手套無踫觸許願盒,他們必須從向琬思中搶過白手套。

可是向琬思看起來已經不像是個柔弱的校花了, 整個世界異化的力量集中在她身上,要從她那裡得到白手套談何容易。

莫棲向後退了一步︰“我保護許願盒,你對付她。”

項卓︰“別鬧,你看她那個樣子是我一個人對付得了的嗎?你的ssr級技能拿出來用啊!”

莫棲搖搖頭︰“我的技能可能會起到反效果。”

“我就剩下一條胳膊,還中了毒,我怎麼打!”項卓滿臉絕望。

向琬思一步步向兩人走來,對莫棲伸出手︰“把許願盒給我。”

然不能給,項卓咬牙,拖著只有一條手臂的身軀沖了上去, 向琬思身後緊隨的黑暗中伸出一條荊棘, 狠狠地抽打在項卓身上, 項卓重重飛出去, 撞在牆壁上吐了口血。

他的能力偏控制和輔助,並不強, 在向琬思面前走不過一招。

倒是還有一個辦, 就是放出小草, 可是小草一出場殺傷力太大,且每次都是無差別攻擊, 以項卓的力量根本控制不了。

項卓倒在地上爬不起來,向琬思走向莫棲, 對他伸出手︰“把許願盒交給我吧,你留著也沒什麼用不是嗎?”

莫棲見狀戴上墨鏡, 對項卓說︰“還不放小草!”

項卓知道此刻再無他,隻得甩出一張卡片,丟出後努力往反方向逃, 離小草越遠越好。

卡片在空中化為一個骨灰壇子,壇口打開,無數道藤條飛了出來。

們第一時間纏住莫棲,卻小心地避開了許願盒,只是用藤條將盒子圍住,卻不敢踫觸,像是知道這東西有多危險。

莫棲被藤條緊緊勒住脖子,而他等的就是項卓放出小草這一刻!

戴上墨鏡的他親近值提升20%,“凝視”威力也有了顯著的提升,他牢牢地盯著藤條的根源處,專注地想著“沒想到這根草變得這麼強”等誇贊的詞語,漸漸地莫棲眼中出現了一幕幕畫面,“凝視”之後,小草在想要殺死莫棲的同時與他產生了“共鳴”。

一根普通的小草能有什麼記憶呢?的精神世界簡單又充實,從破土而出那一刻,就隻想向著陽光生長,待在原地,努力地從大樹樹葉縫隙中,吸收著斑駁的陽光和許雨『露』。

沒有太多情,但照『射』到陽光會快樂,吸收到水分會滿足,被人踩踏會倒,得到養分又會慢慢成長。

直到那一個晚上,莫棲不經意地凝視了這棵無足輕重的小草,所有的情全部濃縮到莫棲身上,喜歡的、討厭的、快樂的、悲傷的、好的、不好的,從向著陽光生長,轉為向著莫棲生長。

為了不斷地靠近莫棲,瘋狂地發展著根系,所在的草坪、花壇、附近的草坪一直延伸到湖邊,莫棲有兩條腿,太能跑了,不把根系遍布整個校園,小草跟不上他。

終於在湖邊等到莫棲,小草伸出稚嫩的葉子想要踫踫莫棲的腳踝,卻沒想到葉子化為利刃,傷到莫棲。

鮮血流淌在嫩葉上,小草不懂得什麼是殺意,也不懂得什麼是愛意。所擁有的情只有一個,向著莫棲生長,他化為養分『揉』碎,永遠地融入骨血中。

隨後它又吸收了項卓的花,那朵花想殺項卓,小草並不喜歡這種情,吞了這朵花,蟄伏在骨灰壇子中等待著被放出來的那一刻。

小草沒有時間觀念,也不知在黑暗中待了多久,見到一絲光亮,沖了出來,在微弱的光芒看到莫棲,張開猙獰的藤蔓,牢牢地擁抱住莫棲。

並不排斥和莫棲“共鳴”,這樣簡單又純粹的情湧入莫棲腦海中,霎時間莫棲險些分不清自己是人還是一棵草。

“好小草,”莫棲抬手『摸』『摸』纏住自己的藤蔓,“幫幫我。”

藤蔓上生出五片葉子,穿透莫棲的五指,錐心般的疼痛傳來,倒是讓莫棲清醒了一點。

與此同時,這種疼痛通過“共鳴”也傳達到小草精神內,藤蔓痛苦地在畫室中扭動著,重重地打在向琬思身上。

向琬思身後飛出無數隻蜜蜂,攔住藤蔓的攻擊。蜜蜂在藤蔓中間靈巧地飛著,來到莫棲面前,對著莫棲『露』出尾部尖銳的蜂針。

莫棲閉上眼楮,專心與小草溝通,“共鳴”連接越緊密,他越分不清自己是草還是人。

他明明閉著眼楮,還是可以“看”到蜜蜂飛來,還是能夠受到藤蔓因為速度原因無攻擊到蜜蜂時的憤怒。

這麼多蜜蜂圍在莫棲身邊,要是同時刺中他,他大概就會像施文軒一樣死去。這樣的想法也傳遞給了小草,小草想要莫棲成為它的養分,卻不希望莫棲因其他原因死亡。

“可以……開花。”莫棲艱難地開口。

霎時間,藤蔓上生出無數暗紫『色』花朵,蜜蜂一口吞了進去!

“真神奇啊,”向琬思看著面前的一幕幕,眼中閃過一絲害怕,卻還是強撐著說,“莫棲,我沒想過學校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麼可怕的力量。”

莫棲沒有回答,他正在努力通過“共鳴”控制小草。

這期間更多的葉子穿透莫棲的身體,痛苦讓莫棲清醒,卻讓小草痛不欲生。

身為草的時候,也沒品嘗過這麼痛的滋味。

反觀莫棲,越是痛楚,越是冷靜,莫棲終於在兩個思維中找到一個平衡點,他試著抬了抬手指,一根藤條猛地騰空而起,狠狠地襲向向琬思,向琬思一揮手,身後又飛出蚊子大軍,可這一次被莫棲『操』縱的藤條上生出無數鋒利的葉子,蚊子全部釘死在藤條上。

“關……門……”莫棲緩緩地說。

一根藤條貼著滿頭是汗的項卓蜿蜒而過,試圖關上大門。

門外是向琬思帶進來的黑暗,黑暗中不知藏著多少異化生物,僅靠一根藤條的力量是做不到的。

不過沒關系,小草是最堅韌的,藤條貼著門板不斷生根,像爬山虎一樣在門上生長著,慢慢地布滿整扇門,用力地將門推上。

黑暗中伸出無數雙手想要扯斷藤條,均被藤條上生長的草葉刺傷,漸漸地,門一點點合上了。

向琬思明顯焦急起來,她迫不及待地想繞過莫棲拿到許願盒,可莫棲此時已經不像一個人了。

他身上無數部位被草葉刺穿,草葉上又生長出一根根藤條,向琬思但凡敢靠近一步,莫棲身上的藤條就會攻擊她。

莫棲甚至不需要睜眼就能感知到向琬思的動向,他安靜地站在許願盒前一動不動,唯有強悍的精神鎮壓著小草的精神。

向琬思本身沒有太強的力量,而是她能夠控制世界異化的力量。但顯然這種控制也是有代價且有時限的,隨著大門的合上,圍繞著她的力量也漸漸減弱。

眼看許願盒就在面前卻無得,向琬思把心一橫,竟是向後退了一步,整個身軀沒入黑暗中。

她本來還保持著理智,此刻與黑暗融為一體,再走出來時,腳動作僵硬,卻變得力大無窮。

她用力一扯,竟是將那無比堅韌的藤條扯斷,一步步艱難地向許願盒走去。

被異化後,向琬思的容貌不再柔美,面部一條條青筋暴起,臂皮膚綻開,『露』出血管和肌肉,像那些異化的蚊子蜜蜂一般,肌肉無限制地增生,頭髮也飛快變長,與藤條糾纏在一起,互不相讓。

莫棲緩緩睜開眼,他的瞳孔已經變成翠綠『色』豎瞳,像兩片草葉。

他艱難地抬起已經纏滿藤蔓的,指向繪畫室中那面鏡子,對向琬思說︰“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為了一個願望,值得嗎?”

向琬思總歸是個愛美的女孩,她順著莫棲的看去,透過微弱的燈光,在鏡子裡看到一張人不人鬼不鬼的臉。

“啊!!!”尖銳的叫聲刺痛了人的耳膜,她的聲音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悅耳。

“你為了一個願望,害死六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你的好朋友,現在又變成這樣,究竟是什麼願望讓你甘願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莫棲不解地問,他的眼中滿是不解,不太像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個對世界毫無所知的非人類的眼神。

此時的莫棲,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與小草相融,他不太清楚自己是否還能保持理智,便索『性』舍棄理智和人『性』,隻留一個戰勝向琬思奪取手套的信念,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向琬思對著鏡子『摸』著自己的臉,忽然流眼淚,她的聲音像含了砂礫一樣嘶啞難聽︰“我就是希望他們不要再傷害我了,這個願望有錯嗎?”

她從小就漂亮,也擅長交際,一直以來都是好學生,不管在哪裡都受人歡迎,她也認為自己是被人喜歡的。可是從去年被人『藥』的事件開始,向琬思才知道,她並不像自己想象那樣被人喜歡。

在她調查究竟是誰害她時,找到了學校內的一個匿名論壇,裡面充斥著對她的汙言穢語和曲解謾罵,無數骯髒的詞語像利刃般刺進她心中,每個夜晚都讓她難以入眠。

她開始不敢相信身邊的人,她懷疑每個上一秒對她笑著的人,一秒就有可能轉過頭來說她的壞話,甚至有人試圖對她施暴。

這時候許願盒出現在她面前,她想,要是不用再面對那麼多惡意就好了,這樣她就會變得像以前一樣開心,不用再防備著其他人,也不用再因為一話整夜難以入眠。

她最初也沒相信這個盒子是真的,只是試探地讓溫淼發現了許願盒。誰知柯小曦真的離奇死去了,害怕的同時心底也生出報復的快感,從第一個願望許下開始,向琬思就沒辦再回頭了。

“為了這個願望死那麼多人,連詩華都死了,事到如今,我必須得到這個許願盒,你休想阻止我!”向琬思的臂忽然伸長,一拳擊碎了鏡子,無數碎片落在地上,映照出她扭曲破碎的面容。

莫棲抬起臂,一根藤條自他臂彎處生長出來,纏住向琬思的腰,並順著腰際攀爬上她的臂,纏住她的雙。

向琬思拚命掙扎,卻聽到莫棲靜靜地說了一句︰“還可以回頭。”

她的身體頓住,似在問莫棲又是在問自己︰“事到如今,怎麼回頭。”

莫棲的眼楮眨了眨,瞳孔在人類和翠『色』豎瞳中切換一,他說︰“你之所以這麼執著,是因為沉沒成本太高,你為這個願望已經付出遠超其價值的代價,不得到許願盒,你所做的一切就沒了意義。”

“交給我吧,我會許下一個讓一切圓滿的願望。”莫棲說。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繪畫室的門終於被不屈不撓的藤蔓合上,繪畫室中布滿藤蔓,既是保護也是控制。

失去門外能量的支撐,向琬思的力氣越來越小,她身後藏著的異化怪物也全部被藤蔓吞噬,遍地生滿暗紫『色』的花朵。

項卓貼在僅存的牆角中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呼吸過重引來攻擊。

這個房間內的藤蔓之所以沒有攻擊他,全靠莫棲的精神鎮壓著,莫棲稍一松懈,這裡所有人都會死。

藤蔓纏住向琬思的脖頸,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被擊潰,她再也無力反抗,雙重重垂。

莫棲心念一動,控制藤蔓拉近他和向琬思的距離,艱難又緩慢地取下那雙白『色』的套。

他抬起腳,腳底卻早已生出無數根系刺入鋼筋水泥鑄成的地面中,每扯斷一條根系就要承受抽筋扒皮之苦。

“項卓,收。”莫棲對項卓說。

現在必須讓項卓用骨灰壇子小草收回去,否則他生滿枝條的根本無戴上白手套。

“你看我像是能踫到壇子的樣子嗎?”項卓欲哭無淚,他離骨灰壇子足有幾米,這屋子遍地藤蔓,他寸步難行,“而且你現在和小草共生,我要是收回小草,你必死無疑啊!”

莫棲這是什麼能力啊,看著挺厲害的,但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啊!

項卓猛烈地咳嗽兩聲,別說莫棲了,他連續被弄掉一條手臂,中了蜂毒,還被向琬思打傷,他也快不行了,意識正在逐漸模糊。

莫棲微微嘆氣,他為了壓製小草堅韌的精神已經耗費全部心力,這還是在小草對向琬思生出敵意的前提做到的,現在向琬思束就擒,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把莫棲作為養分,融為一體。

許願盒就在身後,白手套也唾手可得,遊戲勝利近在咫尺,偏偏兩人均是寸步難行。

“誰來搭把啊。”莫棲虛弱地對著空氣說。

這時一個繪畫板動了,藤蔓們飛快地遠離這個畫板,好像遇到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畫板自動立了起來,莫棲勉強抬眼看去,見上面竟是一張線稿,畫得正是展廳上的那幅畫。

是了,這裡是繪畫室,學生們會把自己的作品放在畫室中。閔詩華畫了那麼大一幅畫,不可能一筆畫成,必然有草稿圖。

盡管只是一個線稿,但構圖與最終成品毫無二致,線稿中的人伸出手,一隻黑白鉛筆繪製出的抓住了一條藤蔓。

藤蔓被握住的時候,莫棲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抓住胳膊一般,他與小草精神“共鳴”,受到這棵草害怕地顫抖著。

借著這股畏懼的情緒,莫棲的精神佔了上風,壓製住小草的力量,在他雙臂上扎根的藤條終於一點點剝離來。

疼是怪疼的,好在雙手解放了。

莫棲試著活動了指,傷得太重動作幅度不能太大,不過還可以動。

他拿起藤蔓上的白手套,緩慢地戴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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