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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大內總管後懷了攝政王的崽》82、晉江獨家發表
("穿成大內總管後懷了攝政王的崽");

二皇子名叫李旻,

是大渝朝四個皇子中性子最外放的一個。

他自幼便與其他幾個兄弟不同,別人都忙著讀書的時候,他卻熱衷於習武。

只是皇帝不喜自己的兒子整日與那些武人一般舞/刀/弄/槍,

所以並沒有替他找過很好的師父,只讓人偶爾教他們兄弟幾個一些防身的功夫。

幼時孩子總是沒有太多的選擇,只能依著長輩的安排一步一步朝前走。

但隨著年紀漸長,

長輩所謂的約束力,

便會漸漸失去作用。

李旻約莫到了十來歲的時候,

就不太受管束了,經常跑去結交武人。

說是武人,

其實不過是京城那些武將們的孩子。

在皇城的校場內,

每日都會有武將教這些孩子習武,

李旻和他的幾個兄弟,每隔幾日會過來練練最基本的武把式,但李旻顯然不滿足於每隔幾日來一趟,所以後來便經常偷偷溜過來偷師。

太傅紀文承一直都提倡因材施教,

所以從不反對他的學生們有讀書之外的愛好。李旻讀書雖然讀得比不上其他幾個兄弟,

但他性子卻和紀太傅很投緣,兩人亦師亦友,紀太傅甚至會經常給他“通融”,

這才讓他有了更多的機會去校場偷師。

可惜,李旻畢竟是自己偷跑來的,

沒有得到皇帝的正式允許,

所以校場的師父們雖然不敢將他趕走,

卻也沒人會冒著風險主動去教他。

如此一來,李旻雖去得勤快,長進卻一般。

無奈之下,

李旻便開始結交那些習武的孩子,一邊給他們好處,一邊哄著他們和自己過招。一開始那幫人沒人敢真和李旻動手,後來見他沒什麼架子,過招的時候便也少了幾分顧忌。

李旻性子執拗,從不服輸,經常一連輸好幾次。

可以說校場裡這些經過正規訓練的孩子,幾乎個個都比他厲害。

有一日,李旻拉了四五個孩子過招,被人輪流打趴了好幾輪,依舊不願罷休。眾人都怕他真受了傷,他卻不肯停手,鬧到最後孩子們都怕了,便有人忍不住出言諷刺了他兩句。

“二殿下你身嬌肉貴的,實在是不適合習武,就別為難咱們了,回頭出了事情可真沒法交代。”一個與李旻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道:“咱們這裡比你晚來的,剛練沒幾天都比你經打。”

那孩子說完便將李旻送他的東西還了回去,那意思往後別找我過招了,不陪你玩兒了。其他孩子見狀,紛紛效仿,竟是都不打算繼續和李旻玩兒了。

他這找人過招的癮太大了,偏偏資質平平,日子久了實在讓人難以忍受。這幫孩子又不敢真動手打他,可也不願讓著他,所以每次都要小心翼翼地把他打倒,那感覺實在是不太好。

孩子們一哄而散,只剩小李旻坐在校場邊的石凳上,那瘦小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你知道你為什麼打不過他們嗎?”一個少年的聲音突然響起。

李旻回頭一看,便見一個十四五歲地少年正立在不遠處看著自己。

“我技不如人。”李旻開口道。

少年聞言一怔,顯然沒想到小李旻這麼實在,竟沒有嘴硬。

“你要不要跟我試試?”少年開口問道。

“你?”李旻起身朝少年走了幾步,他如今才不到十一歲,身量還沒長起來,站在十四五歲的少年面前,顯得十分瘦弱,“我應該也打不過你。”李旻如實說到。

“你害怕?”少年問道。

李旻搖了搖頭,開口道:“那就來吧。”

他說著將那些孩子們還回來的東西一股腦放在地上,然後朝著少年擺開了架勢。

“你出手打我。”少年朝他開口道,李旻聞言毫不猶豫朝著少年出了招,少年不緊不慢拉住他的手臂一扯一推,便將李旻推到了地上。不過他的動作很輕,甚至在李旻倒下的時候,他還借力扶了一把,並沒讓人摔著。

“我真打不過你。”李旻爬起來開口道。

“記住我方才的動作了嗎?”少年開口道:“現在換我來出手,你用我剛才的方法試試。”

少年說著便學著李旻攻擊的招式出手,李旻稍一愣怔,立馬領悟到了什麼,拉著少年的手腕一扯一推……他力氣小,這一下本奈何不得少年,對方卻為了配合他,很誇張地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李旻哈哈大笑道:“你是在讓著我的吧?”

“你年紀小,自然打不過我,不過我教你幾招,回頭你打那幫小子,應該是夠了。”少年開口道。

李旻聞言精神一震,沒想到自己運氣這麼好,平白撿了個“師父”。

後來他才知道自己這個“便宜師父”名叫周楚,是校場里新來的少年兵士。

周楚很早之前就注意到李旻了,他能看出來,李旻其實並非沒有資質,只不過沒得到過好的指導,再加上年紀小,很多時候都是自己瞎琢磨,所以武藝才一直沒有進步。

但李旻能吃苦,底子又好,周楚覺得他只要得空去指點對方幾句,給對方餵幾次招,李旻的武藝便能精進不少。

“周師父,這些東西他們都不要,我送給你吧。”那日李旻臨走前將孩子們退回來的東西都拿給了周楚。

周楚低頭看了看那堆東西,從裡頭挑了個小小的玉珏,開口道:“別叫周師父,給我叫老了。”

“那我叫你什麼?”李旻開口問道:“周大哥?”

周楚生的眉目俊朗,十四五歲的年紀身量便已經十分挺拔,李旻仰頭看著他,只覺得心中十分崇拜。他覺得教過自己師父,沒一個能比得上周楚的,武藝比不上,長相更是差得太遠了。

“叫我的名字吧。”周楚開口道。

“好的,周楚。”李旻當即便開口道。

周楚聞言只覺得這小孩兒十分可愛,性子直來直去,既沒有小孩子的敏感嬌慣,也沒有讀書人那份迂迴婉轉,簡直是太對他的胃口了。

自那以後,周楚就成了李旻的“師父”。

在周楚的指導下,李旻的武藝精進很快,不出小半年,校場那幫孩子就沒人是他的對手了。

之後的幾年,李旻一邊在宮塾裡讀書,一邊跟著周楚習武。

皇帝起初知道此事的時候還有些不大高興,但後來詢問過紀太傅之後,得知李旻的功課並沒有耽誤,相反比從前還要認真了些。

自那之後,皇帝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再攔著李旻習武了。

幾年的時間,李旻漸漸長成了半大少年。

周楚也從昔日的少年郎,漸漸到了弱冠之年。

“我聽說你又升官了?”這日,李旻帶了只燒雞來找周楚。

兩人坐在校場角落裡一起吃雞,周楚聞言目光不由一怔,下意識看了李旻一眼。

“怎麼了?難道我的消息不准?”李旻一臉茫然地看向他。

“又升了半級,不算高。”周楚開口道。

“好事啊,這幾年你升了好幾次官了,許是前頭升得太猛了,這次才只有半級。”李旻見他面色有些黯然,以為他是嫌官階升的不夠,所以不高興,便出言安慰道。

周楚卻笑了笑,道:“這次不是繼續在皇城里當差了,是去西峰營。”

“西峰營?”李旻想了想,開口道:“那不是京郊的大營嗎?”

“嗯。”周楚點了點頭道:“騎馬到京城,大概得半日的工夫。”

“這麼遠啊……”李旻嘴裡的燒雞頓時便不香了,他開口問道:“不去行不行?”

周楚笑了笑道:“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算了,當兵哪兒能說不去就不去,萬一你的上官追究,這可是要降罪的。”李旻忙道:“還是去吧,西峰營是守衛京城的,你去了那裡,也算是守護……我了吧?”

周楚看向他,開口道:“二殿下是京城之人,守衛京城自然也要守護二殿下。”

“那不就結了嗎?”李旻那傷感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又道:“到時候我打聽一下你們的主帥是誰,回頭看看能不能套個近乎,方便去看你。”

周楚聞言失笑道:“我以為你要打個招呼,讓他看顧我呢。”

“你何須旁人看顧?”李旻認真地道:“你到了西峰營,說不定過個幾年主帥都是你的呢!”

李旻對周楚向來都不吝嗇讚美和欣賞之情,周楚早就習慣了,聽來也不覺得不妥。

“我肯定會想你的。”李旻突然開口道。

周楚避開少年的目光看著遠處,開口道:“我知道。”

“那你會想我嗎?”李旻又問道。

周楚被他問得有些不自在了,苦笑道:“兩個大男人,什麼想不想的,多肉麻?”

李旻聞言便忍不住笑了笑,周楚看著他也笑了起來。

夕陽漸漸落下,李旻坐在周楚身邊,腦袋倚在對方肩膀上,就那麼陪著對方一直待到天黑。

周楚去了西峰營之後,倆人見面的機會就少了許多。

李旻年紀漸漸大了,皇帝開始讓他參與一些朝中的事情。

李旻對別的都不大感興趣,便千方百計讓皇帝給了他一份兵部的差事。

那差事算不上好,卻令他很滿意。

一來,他在朝中沒什麼野心,自認在政事上沒什麼天賦,所以並不想撈什麼太好的差事。二來,領了兵部的差事,便可以得空藉著公事的名義,隔三差五去西峰營看看周楚。

這幾年一晃而過,李旻已經從昔日的半大少年,長成了一個能獨當一面的人。

周楚在西峰營也一路高升,憑著自己的本事,短短幾年便成了將軍。

那一年夏天,李旻以辦公的由頭去了一趟西峰營。

他的公事很快就辦完了,但當日京郊突然下起了大雨,他便被一場雨絆住了腳。

當夜,在周楚的營帳裡,兩人把酒言歡。

李旻說起當年和周楚相識的往事,言語間絲毫不掩飾對周楚的欣賞之意。

周楚難得與他見面,喝了點酒,便不免染上了幾分醉意。

李旻在他面前滔滔不絕,他便眼帶笑意認真看著對方。

沒一會兒,李旻說得累了,便停下來看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那氛圍不知為何,突然就變得有些曖/昧了起來。

“你小時候,是不是挺崇拜我的?”周楚笑道。

“我現在也很崇拜你。”李旻如今已經長大了,說話卻還是像幼時一樣,從來不加掩飾。

周楚聞言目光一滯,替他找補道:“都是個大人了,還口無遮攔。”

“我向來如此,你是知道的。”李旻看著周楚,開口道。

周楚冷不丁從李旻的目光裡,覺出了幾分不大對勁的情愫,他不敢多想,便以喝多了為由,開口道:“明日你還要趕路,早點歇下吧,我送你回你的營帳裡去。”

李旻伸出手給他,周楚便攙著他起身。

李旻卻就勢握住他的手,開口道:“他們給我備的被子太潮了,我睡不慣,能不能在你這裡睡?”

“好,你睡我的被子,我去你那邊睡。”周楚道。

李旻淡淡一笑,開口道:“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你若是想讓我死心,不該避而不談……應該直接告訴我,讓我知道我不該繼續心存妄想。”

周楚聞言心頭猛地一跳,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念頭,便這麼被他輕而易舉地勾了出來。

兩人少年相識,對彼此都很了解。這幾年,隨著李旻年紀漸長,周楚早已覺察到李旻對他的情感中,夾雜了許多讓他不敢深想的東西。

他從前不敢去想,是因為拿不准李旻這情愫到底是少年人的一時衝動,還是別的……

而他畢竟比李旻年長幾歲,在這種事情理應更成熟理智一些,免得一時衝動做出什麼無可挽回的事情。

他很珍惜李旻這個朋友,不想輕易冒險。

至少,在沒有確定少年心意的時候,他不敢有絲毫地踰矩。

但今晚,李旻卻這麼猝不及防地將事情戳破了。

李旻這舉動簡直就是沒給他留餘地,要么拒絕,要么接受,裝傻是行不通了。

“算了,我還是走吧。”李旻見他遲遲不表態,便欲鬆開他的手。

周楚的手卻突然施力,回握住了他。

李旻任由他握著自己,呼吸漸漸變得有些凌亂起來。

周楚看著他,開口問道:“你想清楚了嗎?今晚……你確定想留在我這裡過夜?”

“你願意我留下嗎?”李旻問他。

周楚抬手撫過少年額頭,聲音染上了幾分沙啞,又問道:“你若是現在不走,我可就不放你走了。”

李旻聞言面上一紅,主動摟住周楚的脖頸吻了上去。

周楚幾乎沒給他任何機會,當即反客為主,用更強勢地吻回應了李旻。

……

……

次日一早,兩人酒意都散了。

周楚看著李旻身上被他折騰出來的痕跡,當即有些後悔。

他在軍中待久了,難免沒輕沒重。偏偏李旻在這種事情上也秉持了一貫的直來直去,絲毫不知收斂,便惹得周楚有些失控。

“你是不是後悔了?”李旻瞥見他的神情后,開口問道。

“你應該攔著我一些。”周楚取了傷藥,為李旻擦拭傷口。

李旻聞言以為他說的是兩人的事情,並不知道他說的是所謂的“失控”,所以開口道:“你不必如此,事情是我主動的,也是我勾/引的你,你若是不想認,出了這個門我們便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周楚聞言看向他,失笑道:“你想什麼呢?”

不等李旻反應過來,周楚便將人按著又親了一會兒。

李旻這才回過味兒來。

“你說的是我的傷?”李旻笑道:“我很喜歡你這樣,不願攔著你,你也不必克制。”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周楚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道:“你就不怕我讓你十天半個月都回不了京城?”

李旻聞言開口道:“我也正不捨得走呢,你這帳子裡睡著有趣,我不想回京城。”

周楚原以為李旻多少會有些不好意思,卻沒想到對方比他想像中還口無“遮攔”。

不過他很喜歡李旻這反應,坦然又認真。

彷彿他們做的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絲毫沒有任何值得不好意思的。

“你如今有些傷著了,也不能騎馬,我讓人去傳個話,就說昨夜下雨,你受了涼,要休養幾日再走。”周楚朝李旻道。

李旻聞言頓時有些高興,問道:“你是不是不捨得我走?”

“你說呢?”周楚不像他這麼直接,許多話不大習慣說得太坦白,李旻知道他的性子,見他這神情便覺得十分滿足,又忍不住問道:“那我在這裡休養的時候,是住你的帳子裡,還是回我的帳子?”

周楚被他逗得很想“收拾”人,卻怕讓他傷上加傷,便道:“收斂一點,不然你這幾日就別想下地了。”

李旻聞言哈哈大笑,他實在是太喜歡周楚這副拿他沒轍的樣子了。

此後的數日,李旻果然幾乎都沒怎麼下過地。

周楚“兢兢業業”地伺候了他數日,直到京中都快派人來接了,才讓李旻離開。

那一兩年,李旻得空便會去西峰營,周楚偶爾也會去京城,兩人就這麼來回奔波著掙得短暫相聚……

後來皇帝駕崩,李旻的大哥登基為帝。

新皇年輕,且因為和李旻是同輩,對李旻的約束便不怎麼緊密。

李旻相比從前更自由了些,來往西峰營的次數便更多了。

不久後,周楚成了西峰營的主帥。

兩人來往時便越發無所顧忌……

原以為一切都可以這樣持續下去,直到幾年後李旻的皇兄突然生了急病,且病得很厲害。

年輕的皇帝只坐了幾年龍椅,對這無上的權利尚未滿足,他不甘心就這麼死去。

然而太醫對他的病束手無策,皇帝在一番掙扎之後,終於意識到,自己將不久於人世。於是他便生出了將皇位傳給獨子的念頭,儘管所有人都知道,為了朝廷的穩定和大局,兄終弟及是最好的選擇……

可皇帝卻仍然一意孤行,為此他不惜費盡心力,甚至決定在臨死之前,要為年幼的太子籌謀好一切。這籌謀,一是要為將來的幼帝選一個值得託付的人,二是將所有會威脅到幼帝的人,提前解決掉。

就這樣,李旻成了皇帝心中的一根刺。

他這個弟弟自幼“好勇鬥狠”,且與西峰營主帥來往密切。

西峰營可是守衛京城的主力之一,若有人藉著西峰營欲行大逆之事,後果不堪設想。皇帝病中,滿腦子都是對未來幼帝處境的擔憂,幾乎到了魔怔的地步,於是這無妄之災,便落了李旻和周楚的身上。

甚至,還牽連了為李旻說情的紀太傅。

李旻被軟禁在府裡,對外頭的事情一無所知。

直到有一天,周楚的舊部冒險來告訴李旻,周楚和紀太傅被判了斬刑。

“皇兄不可能這麼昏聵,那信件上根本就不是我的字跡,旁人更不可能偷用我的私印,皇兄只要一看便知,怎麼會如此決斷?”李旻被困了許久,心中一直存了希冀,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結局,“你想辦法帶我去見皇兄,我要找他說清楚!”

“二殿下,一切已成定局,您節哀吧。”那人道。

李旻一怔,問道:“節哀,節什麼哀?”

那人雙目通紅,更咽道:“昨日之前您府裡的護衛太多,我進不來,直到昨日午後行了刑,陛下才撤去了您府裡的護衛……今日統領和太傅的屍首,早已被拋到了亂葬崗,一切都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李旻聞言目光頓時有些茫然,彷彿一時沒聽明白這話裡再直白不過的意思。

“二殿下,您保重身子啊!”那人見李旻神色不對,忙扶住他道:“若是您有個閃失,統領泉下有知也不會安心的。”

李旻看向那人,深吸了口氣,啞聲問道:“屍首……可收斂了?”

“沒人敢去收斂,陛下下了旨,若有人收屍便同罪論處。”那人開口道。

李旻聞言甩開那人的手,轉身朝府門的方向走了兩步。

然後他一個踉蹌,驟然嗆了一大口血出來。

“二殿下!”那人忙上前攙住李旻。

卻見李旻神色絕望,張了張嘴一句話也沒說出來,便昏了過去。

李旻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後拖著病驅便被送到了皇陵。

他在皇陵裡整日鬱結,眼看病得一日比一日厲害。

周楚那下屬十分忠心,知道周楚臨走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李旻,所以他費盡心思,最後找了件周楚穿過的輕甲,偷偷送給了李旻,想著對方說不定能有個念想。

好在這法子似乎有了些作用,李旻在皇陵後頭的林子裡,給周楚立了個衣冠塚。

後來他的病見好了些,只不過一直也沒大好,勉強算是活了下來。

李旻沒告訴過別人,他之所以沒死,是因為有一日病得太厲害,好像已經**,迷迷糊糊中他到了奈何橋邊,見到周楚站在那裡。

李旻愧疚不已,他一直將周楚和紀太傅的死都歸咎於自己,自覺沒臉面對周楚,所以那日之後,他的病便好了些。從前他一心求死,那日之後他反倒有些怕**,他怕到了奈何橋邊,果真見到周楚,到了那時,他該如何自處?

可他活著,那折磨於他而言,卻比**更難受。

直到有一日,西峰營的案子真相大白。

那一刻,李旻心裡鬱結了近一年的那口氣,才終於鬆了……

李旻終於不怕去見周楚了。

一劑**,李旻死在了周楚的衣冠塚前。

他的魂魄悠悠蕩盪到了地府,果真在奈何橋邊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周楚那樣子幾乎沒變,與他記憶中分毫不差……

“你怎麼來得這麼早?”周楚見到他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他,就好像周楚一直在那裡等著李旻似的。

不等李旻開口,周楚又道:“我還以為,得再等上五六十年,才能等到你呢。”

周楚那語氣中,半是喜悅半是唏噓,還帶著些許對李旻“英年早逝”的心疼。

“你不怪我嗎?”李旻問他。

“我怪你來得太早了,沒好好給我活下去?”周楚問道:“還是怪你來得太晚,讓我等了這麼久?”

李旻鼻子一酸,上前一把抱住了周楚。

兩人在奈何橋畔相擁,身側無數魂魄化為光點,投入了下一個輪迴。

“咱們下一世還會認識嗎?”李旻問道。

“若是不能認識,咱們就不入輪迴了。”周楚道:“我與地府的人早已混熟了,求他們行個方便。”

李旻聞言不由失笑,卻知道他這話是在開玩笑。

但他心中卻有一絲篤定,彷彿於這奈何橋畔飛散的無數光點中,窺見了某刻他與周楚的未來。

他知道,下一世,他們一定還會再見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他倆明天還有一章甜甜甜的來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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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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