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黑色球入袋。

許殿回身問道︰“怎麼樣？”

沙發處， 只有一盞台燈， 淡淡的橘色落在桌面上還有沙發少許的位置，周揚安靜地坐在那塊陰影處，一聲不吭。

江鬱靠坐在桌子旁，把玩著球桿跟許殿對視一眼，許殿笑了下，說︰“情況不太好？”

估計是甦好的回答不行。

否則周揚不會這樣，李易推門進來， 看氣氛這般，拿下煙，搖晃了下手機，說︰“柳煙跟我說了。”

“周揚，你換個女人， 絕對能百分百愛你，死心塌地。”李易語氣閑散，李繡最近鬧得厲害，既為了鎖骨那個紋身， 又因為周揚全然變了，更多還是有不甘心，她是怎麼折騰都不想放棄的樣子。

這邊周揚卻在這兒因為甦好的一點心思而自虐， 李易心裡好笑， 這才故意這樣說。

“是啊， 你又不是沒女人要。”許殿想起之前周揚勸他的， 這會兒把話原封不動送回給他。

江鬱倒是什麼話都沒說。

周揚掀起眼眸， 淡淡地看他們幾眼，俯身，拿了桌子上的煙，叼在嘴裡，點燃，慢條斯理地抽著。

孟瑩手機開了通話，那邊說的他都能聽到，甦好沒再吭聲，她們在聊別的了。

她剛剛說什麼？

還會嫁給別人？

還會...

沒那麼愛他也就算了，還會...所以沒有他的癡纏，唐銳指不定就成功了。

還有沈赫，可能回個身，這個女人就答應了。

想到這兒，周揚狠狠地踹了一下茶幾。

咯吱一聲。

現場另外三個男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何苦呢？

有時糊塗一點不好嗎？

*

看完電影聊完心事，才真的唱起歌，雲綠拿話筒繼續點她的歌，其余三個人靠在沙發上，聽著雲綠唱歌。

大多數都是情歌，或多或少能從裡面聽到一點屬於自己的情緒，安靜使得歌曲更牽動心靈。

孟瑩收起手機，按了幾下。

甦好掃一眼孟瑩的手機，伸手拿了杯子，抿著果汁。

後來孟瑩也唱了一首，特別好聽。

她把話筒遞到甦好的面前，甦好笑著搖頭，孟瑩坐在她身邊，溫柔地唱著，這首歌是最近剛出的。

歌曲名叫【愛是什麼】

“愛是奢侈品，我放棄了它也不過是可塵封的物品。”

“愛是消遣品，我不要了它還不如一件隨機的贈品。”

歌曲很溫柔，但是歌詞很殺。

難怪最近那麼火。

柳煙好像也會，指尖在桌子上點了點，打著節拍。甦好在黎城學到了太多，她起初愛周揚，恨不得把心掏給他，後來經歷家庭，婚姻，她想明白了，周揚是天上月，摸不著的，如若不是心境改變，她今時今日不會選擇跟周揚一起。

這個男人好也好，不好也不好。

不穩定太多。

好在現在，她想明白很多。

幾首歌唱完，天色也晚了，雲綠放下話筒，走過來端起果汁，舉到中間，說︰“祝我們友誼長存。”

噗——

柳煙笑了起來，端起酒杯，“好，友誼長存。”

孟瑩含笑︰“友誼長存。”

甦好︰“嗯，友誼長存。”

四個高腳杯相踫，發出清脆的聲音，幾個人對視一眼，仰頭喝光了杯中物，今晚全是果汁，甦好放下杯子，轉身拿起外套穿上，又拿了手機，柳煙拉著甦好的領口看一眼，“Rose的冬季系列？”

甦好扭頭去看，沒看到標簽，說︰“好像是，我隻掃了一眼。”

“周揚買的吧？”柳煙放好領口，笑道︰“我剛下單，他就訂走了，嘖嘖。”

甦好嗯了一聲，“那你後來還有沒有訂到？”

“我訂了另外一個系列的，爵色，你不了解這些品牌吧？”

甦好搖頭，“不了解。”

“沒事，周揚比你了解。”柳煙拉著她的手，出門。四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在電梯裡，柳煙跟雲綠聊起最近的新品，甦好跟孟瑩聊著剛剛的電影，電梯門在一樓停下，四個人走出來，甦好一眼看到周揚從另外一台電梯下來，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對視，不知為何，甦好有點兒僵硬。

她很少剝開自己的內心話，剛剛孟瑩看了幾次手機，周揚此時臉色不是很好，有點兒陰沉，結合一下。

說出的話或許周揚知道了。

甦好抿了下唇，腳步遲疑，對面的男人將指尖還沒點的煙按在了電梯旁的煙灰缸，接著理了理領口，走了過來，牽住她的手，一牽愣了下，“怎麼那麼涼？”

甦好看著他道，“是有點冷。”

周揚挑眉，繼而改摟住她的腰，“回家。”

說著，他跟其余的人點頭示意。其余的人一個個地接了自己的老婆，柳煙跟李易則談工作的事情。

甦好跟孟瑩她們揮手，被周揚帶出去，大廳裡還沒什麼感覺，但外面是真冷，甦好縮著肩膀，周揚拉開副駕駛，把她送上車，扣好安全帶，隨後湊在她唇邊，親了一下，沒深吻。甦好抿唇，他指尖揉了下，帶著一點兒煙草味。

甦好握住他的手，摩擦，“你指尖也有點冷。”

“被你傳染的。”他嗤笑一聲。

甦好也笑，隨後她勾住他脖子，主動吻了過去。周揚沒急著回應，手撐在她兩旁，眼眸深深，等甦好要吻不吻的時候，他才含住她舌尖，往裡探入。甦好躲閃不及，隻得一個勁地縮著，他越吻越靠近。

兩個人抵在了椅背上，周揚退開了一些，說︰“有駕照嗎？”

甦好本來想說有，後來想起自己最後一次開車，差點跟死神擦肩而過，於是她搖頭︰“沒有。”

她不想踫車。

周揚眯眼，松開她。

黑色轎車啟動，甦好的手機也響起來，是成玲打來的，甦好回復快到了。成玲才放心，車子很快抵達華暉小區。開了車門下車，外面的溫度真的很冷，甦好手插進口袋裡，周揚摟著她的腰，說︰“我去樓上喝杯水。”

甦好有個毛病，被冷風吹過以後，太陽穴會隱隱作痛，她此時就有點痛，嗯了一聲便直接答應了。

到了家門口，甦好掙出周揚的懷抱，拿鑰匙開門。

屋裡一片光亮，成玲坐在沙發上等著，聽見動靜，立即轉頭，“外面好冷，你今天還穿....”話沒說完，就看到身後高大俊朗的周揚，她話頭卡住了。

周揚含笑︰“成姨，晚上好。”

“晚上好，你送甦好回家的？”

“是啊。”周揚看一眼那在脫外套的女人，“送她回來。”

“辛苦啦。”成玲趕緊招呼周揚坐，周揚也不客氣，落座在沙發上，他隻穿了襯衫跟長褲，像是不冷一樣。

甦好倒了一杯比較熱的水，放在茶幾上，說︰“有點燙。”

周揚伸手，拿了過來，“沒事。”

成玲在一旁想了下，說︰“周揚，要不要吃點宵夜？這天氣，吃點熱的比較好。”

甦好下意識地看了眼手機，時間挺晚了。

她看向周揚。

周揚接觸到她的目光，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眼眸裡卻冷了一下，她至今還沒有要讓成玲知道兩個人的交往。

他在她心裡，位置到底有多低。

唐銳還能登堂入室地明確表示自己追求甦好。

而他呢。

當了男朋友卻還只能是個地下情夫？

他心裡冷笑了下，含笑著對成玲說︰“那就麻煩成姨了，確實是餓了。”

成玲哎了一聲，立即起身去廚房，開冰箱對甦好說︰“甦好，你也吃點。”

甦好應了一聲。

倒沒真很抗拒，她低聲對周揚說︰“你在這兒坐，我去幫我媽，太晚了，她一個人搞不過來。”

周揚點頭︰“好。”

甦好轉身進廚房。

這麼晚也只能做點面條吃，好在家裡有手工面，成玲煮水，甦好在一旁切瘦肉，青菜放在洗碗池裡正在過水。

成玲一個勁地喊冷︰“這邊似乎要比回江冷啊。”

“是，這邊確實要冷些。”

“周揚跟你們一塊去的？”

“不是，在同一家俱樂部，踫上了。”

“嗯嗯，今晚，人挺多的吧？”

“不多，都是女的。”

成玲有些失望。

這時廚房的門被敲響，母女倆轉頭看去，周揚抱著手臂靠在門上，眼眸掃過甦好，後看向成玲，“成姨，你覺得我怎麼樣？”

他這話一出。

甦好臉色刷地一變，她立即使了下眼色。

成玲愣住了，呆呆地看著門外的高大的男人，他人實在是高，一下子就擋住了一大半的光線，她腦海裡閃過不少的畫面，之前李姑姑她們說的話，深深地固定在她腦海裡，她下意識地看向甦好。

甦好還看著周揚。

周揚唇角勾了下，既壞又帶著狠，他探頭說︰“成姨，我跟甦....”

　——

甦好的刀踫到粘板。

發出了些許的聲音，周揚目光落那兒，接著跟甦好的對上，甦好眼眸沒什麼情緒，就那麼看著他，眼裡有著警告。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周揚脖頸有些發涼。

一秒後。

他狠力地推了下廚房門，聲音不大，接著，他笑著對成玲說︰“我跟甦好相處過一段時間，我發現她是個很好的女人，不愁嫁不出去。”

他又慫了。

他媽的。

操。

心裡恨極了。

成玲聽到這個話，大松了一口氣，笑道︰“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現在啊，還是太難了。”

“是嗎？不難。”周揚微笑。

“難啊，周揚，你不知道...哎。”成玲大嘆一口氣，這時水滾了，甦好默不作聲地放下面，攪著。

成玲也趕緊洗了青菜。

這個話題就這麼截然而止。

周揚的電話也響了，他看著甦好的背影一眼，拿出手機，走到陽台那邊去接，電話是陸起打過來的。

三更半夜，一般都是有重要的事情，果不其然，陸起說︰“已經按照您的要求，重新調了一批貨，不過秦老爺子那邊，走另外一條路，預計三天后能到，趕得上聶帥給的時間。”

周揚揉揉眉心，嗯了一聲，“很好，這不，獨木橋就過了。”

陸起也是松一口氣，“是啊，本以為灕江那條路不好走，沒想到只要證件齊全就很容易通過。”

周揚︰“現在上頭還壓著人，等明年四月份過了，一切都好辦了，Z客就是這樣，派系太多。”

“嗯。”陸起道，“還是周總你想得周到。”

周揚笑了聲，目光落在了廚房裡那縴細的身影，恨不得將她嚼進嘴裡，吞進肚子裡。

甦好端著碗出來，看著周揚，周揚握著手機，也看著她，兩個人對視著，還在為剛剛的事情較量著。

幾秒後，周揚先認輸，他拉開陽台門，走了進來，來到甦好的面前，垂眸看她，甦好輕聲道︰“面好了。”

“來吃。”她把面放在桌面上。

周揚拉開椅子，落座，甦好拿筷子給他，他接過來吃了一口，味道很好。

甦好繞過去對面坐，成玲端了另外一碗給甦好，隻做了兩碗，她自己不吃。周揚笑問︰“成姨不吃嗎？”

“你們吃就好，我不怎麼吃宵夜。”成玲坐在一旁，笑著回。

甦好看她︰“媽，你困就先去睡。”

“沒事。”

甦好也不再勸，低頭吃，周揚挑著眉眼，看著她，熱氣暈染在她秀眉處，脖頸也暈紅了似。

他拿起手機，編輯。

甦好的手機滴滴響起來，她咬著一根青菜，一看。

周揚︰想咬你。

甦好看一眼成玲，成玲正一邊看著電視，沒有注意這邊。甦好編輯。

甦好︰快吃。

周揚︰下次綁著你的手來如何？

甦好︰.....

甦好放下手機，不理，低頭吃。

吃完後，已經快一點了。成玲確實困得一個勁地打瞌睡，但是她還在強撐，甦好送周揚出門，周揚理了下領口，偏頭看她，幾秒後，接著一點兒門擋著，低聲道︰“我走了。”

甦好︰“嗯。”

“親一口。”他指尖點著唇角。

甦好遲疑了下，湊過去，很輕地踫了一下。隨後，後退兩步，關上門。成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好好。”

“媽，睡覺了。”她走過去，扶起成玲，帶去臥室。

出來後，她洗碗，洗澡，差不多一點半躺在床上，微信滴滴響起，甦好看一眼，周揚發了一條語音過來。

甦好點開。

周揚︰“你會開車，為什麼撒謊？”

甦好一愣。

他嗓音很低，不知是不是通過金屬的緣故，顯得又低又冷。在這一瞬間，甦好可以肯定這個男人應該是聽到了她跟孟瑩的對話，這一聲只是藏在那件事情背後的質問。她遲疑了下，按住發了語音。

甦好︰“我差點出過車禍，不想開車。”

周揚︰“嗯。”

周揚︰“什麼時候的事情？那你不該撒謊呀。”

他嗓音軟了很多。

甦好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的矛盾，他可能在意著她這個五分的情感，卻又放不下兩個人的感情。其實，他若是笨些就好。

情商太高，慧極必傷。

甦好︰“斷了你的念想，我知道你想買車給我。”

周揚︰“是麼，甦好，你也很聰明，什麼事情都知道，今晚的事情也知道了吧？”

甦好︰“.....嗯。”

她發過去後，男人沒回。

將近十分鐘後。

周揚︰“晚安。”

甦好︰“晚安。”

沒有加老婆，甦好看著天花板，有些愣怔。或許每一個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對自己是滿分的愛，不允許她們有半分別的心思，站在周揚這個高度，是有資格要求這些的。感情當中，男女之間的博弈。

總喜歡分你愛我多少，我愛你多少。

甦好翻個身，睡熟過去。

這一晚，做夢了。

夢裡她對周揚說︰“你可以找李繡這種，對你百分百愛的女人。”

這句話在耳邊匆匆而過，第二天早上醒來，甦好洗漱完成，拿起手機準備給甦茜發微信，就看到了昨晚睡下後收到的信息。

周揚補了一條回來。

周揚︰老婆，晚安。

甦好看了好幾眼，才退出了這個聊天框，找到甦茜的微信號，編輯。

甦好︰茜姨，晚上約一下？

沒想到信息很快就回。

甦茜︰不用約，我準備吃完早餐去找你媽媽逛街。

甦好︰好的，我還有事要你幫忙呢。

甦茜︰什麼事兒啊？

甦好︰你下午逛完街了，帶我媽到我公司可以嗎？

甦茜︰哇，很好啊，我很樂意。

甦好︰好的，辛苦了。

甦茜︰嗯嗯，麼麼噠。

甦好︰麼麼噠。

*

早上很忙，年底最後一次搞活動，後台一路刷新，一直出單，在九點多的時候，沸節的談判團又來了，一共兩個人，除了上次的楊律師，這次還有齊臨，甦好看到齊臨愣了幾秒，齊臨扶了下眼鏡，微笑︰“好久不見，甦好。”

“好久不見，齊總。”

齊臨笑著打量美通。

一百八十平的套房，但人太多了，顯得有點擁擠。齊臨比劃了一下，“我今天是找你還有張琪琪談的。”

甦好︰“就我們兩個？”

“是，就你們倆。”他看向張琪琪。

琪琪看著他那麼帥，一時都有點走不動路，她有點慫︰“談什麼？”

齊臨︰“收購的事情。”

他語氣很自然。

琪琪有些抗拒。

今天嚴崇出去談事情了。齊臨態度又文質彬彬的，最後，再不情願，四個人還是坐在了小會議室裡。

齊臨坐在首位。

楊律師打開筆記本，推給齊臨，齊臨點了點，隨後轉過筆記本，面向她們。

是VC影像。

齊臨指尖滑動。

一個超級大的辦公區域就出現在了她們兩個人的面前，辦公區域，洗手間，會議室，財務室，茶水間，食堂。

一一展現出來，環境比現在的要好十倍不止。

他兩手交握說︰“聯沃乘風已經入駐這裡了，現在就等著你們了。”

琪琪翻著白眼︰“然後呢？”

齊臨一笑說︰“不要緊張，其實收購不等於什麼都沒有，投資也會有翻船的時候，當你們的股份不足以抵抗別人的融資，那麼，你們最後丟失的不單是經營權的問題。”

“我知道你們想要夢想，但是，沸節也沒有說要剝奪你們的夢想，平台大了才能一展劍術，沒有平台，你們只能揮小刀，沒有任何殺傷力。”

“我們承諾，只要美通點頭，經營權還是落在你們的身上，現有的一切不變，再來...我們的老板娘在此，誰敢剝奪你們的經營權？我們老板都不敢。”

琪琪刷地視線掃向甦好。

甦好正聽得認真，愣了下，接著，她無奈地看著齊臨。

齊臨一笑，看向張琪琪︰“回去跟嚴總說一聲，謝謝，老板娘，也幫幫老板吧？”

最後一句話，齊臨看著甦好問的，甦好︰“.....周揚厲害著，暫時不需要我幫。”

齊臨笑了。

不一會兒，他們留下了資料，就離開了。

琪琪關上門，嘆一口氣︰“我的天，你老公身邊的人都那麼帥嗎？”

甦好回到辦公桌︰“他們是都長得還行。”

確實不能否認。

琪琪︰“我都有點心動了，他說的話。”

甦好笑笑，齊臨走到今天的位置，靠的就是這一手收購能力，他估計還會再來。

午飯甦好沒回家吃，成玲跟甦茜逛街了嘛，甦好跟琪琪她們叫了外賣。吃過午飯，一群人休息。

大約兩點多都上班了。

甦茜帶著成玲出現在公司，甦好接起電話，趕緊去迎接。成玲一看這公司，就覺得舒服，“哇，還蠻大的。”

甦好挽著成玲的手臂進門，說︰“是啊，公司剛起步都是這樣的。”

“很不錯了。”成玲第一次到這種地方，接近甦好的工作，有點兒小心翼翼也有點不好意思，進門後。

小七，琪琪他們都過來招呼成玲，成玲被帶過去那邊坐著，甦茜還聽到新來的人喊甦好甦經理，愣了下，牽著甦好的手道︰“你現在是經理啦？”

這一問，成玲也反應過來了，她愣愣地看著甦好，眼裡有著驕傲。接著，另外一個新來的又喊了一聲甦經理，這單怎麼弄。

甦好急忙起身去處理。

成玲跟甦茜看著甦好忙碌的身影，都覺得她變了，不再是那個只會照顧家人的女人。她身上有了職業女性的光芒。琪琪掩嘴笑著誇︰“好好很厲害的，一個人的銷售業績頂七八個人呢。”

“是嗎？”成玲滿眼的笑意，“我記得她英文一直挺好的。”

“好？那是肯定的，她不單好呢，還很牛逼，我們都比不過她。”琪琪使勁地誇。

甦茜也是一臉驕傲︰“我就說嘛，好好以後肯定越來越厲害，說不定開公司當老板呢，只要好好有意願，我就投資。”

“甦茜....”成玲很感動，眼眶都紅了。

這時，甦好回來了。

她坐下來，拿了隻果，削皮，還是那般體貼溫柔。成玲心情更是激動，甦茜攬著她的肩膀，笑著看著甦好。

兩個老母親滿臉的光輝。

甦好切好隻果，遞給她們，隨後看著成玲說︰“媽，你也看到了，我努力努力還是可以的，起步是比別人晚了點，但是大器晚成也是成啊。”

成玲點點頭︰“是。”

甦好又笑道︰“所以，婚姻啊愛情啊，其實也沒那麼重要，如果我能賺錢生活得好，為什麼要急著結婚呢？”

成玲的動作一頓，看著甦好。

眼前的女兒，不知道是不是在這裡多了一個甦經理的職稱，渾身上下都在發光，像是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跟過去那個無法選擇只能隨波逐流的女兒完全不一樣了。甦好看著成玲眼眸的疑惑還有她表情少許的動容，繼續加大力道說︰“如果不急著結婚，其實很多人適合戀愛，我有自己的工作，生活穩定，那麼，我可以嘗試去喜歡一個我曾經想擁有的人，媽，你支持嗎？”

成玲腦海裡一個勁地轉著，似乎閃過了什麼人，可是不清晰，但是女兒的話，還是要回復的，她點頭︰“我支持，你做什麼我都支持，最重要的是，你要能過得好。”

這些話，成玲一直沒說過，她心思重，很多時候希望自己能嘮嘮叨叨讓甦好知道婚姻很重要，可是除開這些，其實說白了，她更想要的還是甦好能過得好，以前在回江，沒得選擇，那邊的人一張嘴就是婚姻，他們或許不知道，大城市的人還有別的活法，成玲覺得，她是想要甦好過得好的，只要她有信心。

“謝謝媽。”

甦茜在一旁聽了半天，終於悟出來甦好這話裡的意思了，一秒後，她憤而低頭，拿起手機編輯。

甦茜︰周揚，你上輩子踩到狗屎了？這輩子才這麼好運？？

*

周揚收到這條微信，正在開會，他拿起來掃了一眼，擰了下眉，又放下了手機，狹長的眼眸繼續看著台上的數據師。

這時，門突然被拉開，陸起拿著手機，額頭全是汗，眼底有著慌亂，“周總。”

數據師的聲音停了。

會議室鴉雀無聲。

周揚眯眼︰“什麼事？”

“材料出事了，秦老帶著人去檢驗，查出了不合格品，現在被扣押在了灕江。”

會議室頓時嘩然。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著周揚。

今天聶就要抵達黎城了。

周揚眼眸犀利，看著他的手機︰“手機那頭是誰？”

陸起咽了下口水，走上前，將手機遞給周揚，“您自己聽。”

周揚修長的手指摸上手機，拿了過來，放在耳邊，“我是周揚。”

那頭，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

“周揚哥，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是沈赫。

“托你的福，很好。”周揚面不改色，“沈總有何貴乾？”

“是嗎？我也覺得你應該很好的，貴乾不敢當，就給你兩個小小的選擇。”沈赫聲音滿是笑意，但有些陰冷。

周揚︰“請說。”

“要麼放棄甦好，要麼放棄你的軍工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