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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無鄉》13 實習(三)
半空中紛紛揚揚的“柳絮”越落越多,許暮洲袖子上都被柳絮腐蝕出了幾個,甚至還有逐漸擴大的趨勢。

操場是徹底待不住了,這像是一種變相的硬性主線推進,非要把這幾個人往教學樓裡趕。

老式教學樓的大門前有一個大概一米寬的防雨台,前方是台階,左右兩側是延展出去的坡道。杜晴晴在登上台階的同時就關閉了手電筒,看起來她對這東西十分寶貝,一秒鐘也舍不得浪費。

頂棚上那盞小風燈堅挺地散發著微弱的光,將防雨台下的幾人納入其中,林向忍不住低頭又撓了撓自己沾染柳絮的腳背,上頭血淋淋的指甲痕觸目驚心。林向發出忍痛的嘶聲,一臉厭惡地將指甲縫裡的肉絲剃了出去。

穿著校服的男生根本沒有聽指揮,早在柳絮落下的時候便拔腿先一步跑到了防雨台下。除了他之外,由於中年男人身上用西裝裹得嚴嚴實實,也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只有臉上的半片紅疹看起來有些滲人。

許暮洲將外套上沾染的柳絮抖掉,不發一言地站在人群後方,他回過頭往開門的學校大廳裡看了看,隻覺得裡頭黑沉沉的,他的眼楮習慣了光亮,乍一看黑暗,眼前晃滿了信號狀的斑駁色塊。

“恐怕咱們確實要進去。”林向一邊抖落著身上的柳絮一邊說︰“這明顯是遊戲機制,要把遊戲場地限制在學校裡面。”

中年男人這次沒有說話,在場也沒有人反對。

“沒時間猶豫了。”中年男人粗聲粗氣地說︰“要麼在外頭等著被這些玩意吃了,要麼進去完成任務。”

許暮洲也覺得說的有理,畢竟任務目標就掛在半空中,總不能視而不見。他剛想轉身往大廳裡走,卻忽然被身後的嚴岑不著痕跡地握住了手腕,止住了他轉身的動作。

“可是你們不覺得不對嗎?”出乎許暮洲的預料,杜晴晴依然還是不肯挪步,她站在大門前,據理力爭道︰“逃生遊戲哪一次這麼著急,從天黑到天亮,也就八個小時……最多十個小時,你們玩過的遊戲裡,有時間限制這麼短的嗎?”

“這次人也格外少。”杜晴晴接著說︰“以前哪一次不是十幾二十個人,這次就我們幾個,要是遇到什麼遊戲陷阱,連死都不夠死的。”

許暮洲一愣,他忽然明白嚴岑為什麼要攔住他——他跟在場的所有人的思維模式已經不同了,這些人都是經歷過遊戲的老玩家,每個人活到現在都有自己的能耐。許暮洲哪怕細微的一舉一動,說不準都會被人收入眼中。

而正如杜晴晴所說,遊戲出現了一定的特殊性,這完全是因為他跟嚴岑也要在同環境中完成任務,在確定兩方任務是否沖突之前,他絕不能暴露出自己與其他人不一樣。

許暮洲垂下眼,不動聲色地挪動了下方才半轉的腳尖,好像他只是站累了,要稍微休息一下。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身穿校服的男生從喉嚨裡擠出一聲不屑的冷笑,那笑聲聽起來十分含糊,顯得有些陰陽怪氣︰“你們這些漂亮女人我見多了,哄著騙著沒腦子的男人替你們雷。怎麼,現在要自己,怕了啊?”

杜晴晴氣急︰“你——!”

防雨台三面漏風,只是比站在露天的操場上好那麼一星半點。外頭的柳絮越飄越大,已經有不少開始順著風向往防雨台上飄。林向生怕再沾上一星半點,整個人已經退到了最後,半隻腳幾乎已經踏進了大堂。

“還是得進去。”許暮洲忽然開口︰“雖說從概率上來講,早一刻晚一刻都一樣,但起碼早一刻進去,能獲取的信息就越多。”

杜晴晴看了他一眼。

在高鐵副本上她就對這個男人的冷靜和細致有所了解,何況不管是有意還是別有用心,許暮洲確實曾經救過她一命,她也願意稍微給他一點面子。

見杜晴晴不說話,大家也明白了她這個態度等同於默認。

杜晴晴的手電筒被她收了起來,中年男人進門前想了想,探身從頂棚上摘下了那盞小風燈拎在了手裡。

走進來才發現,學校一樓大堂並沒有許暮洲想像的那麼大,只有一小塊地方。目之所及的牆壁都用綠色的油漆刷出了一米來高的防護牆。白牆上偶爾沾染了腳印和鉛筆畫出的印跡,靠近門邊的傳達室窗戶緊閉,上頭遮著一張藍布窗簾,將裡頭的情況擋得嚴嚴實實。許暮洲進門時趁人不注意輕輕擰了擰傳達室的把手,發現這間屋子是鎖著的,無法打開。

右手邊的牆上掛著一張巨大的黑板,上頭畫著表格,寫著值周班級和流動紅旗什麼的。天色太暗,加上粉筆跡被抹的亂七八糟,許暮洲看不出更多的信息。

大廳的面積並不大,許暮洲在心中盤算了一下,大概按照班級人數來說,也就能將將容納一個小班。左右兩邊是延伸出去的過道,與許暮洲看到的平面圖很相似。

許暮洲借著微弱的風燈光亮左右看了看,雖然看不清走廊深處的情形,但按照走廊附近的兩個房間之間的間隔來看,大概確實有足夠的房間數。

許暮洲還惦記著那所謂的安全屋,他站在大堂靠左的走廊旁邊,刻意回憶了一下那張平面圖,卻想起那張平面圖並沒有標注出大堂,所以畫的應該不是一樓。

正對大門的是一條約兩米寬的樓梯,坡度大約在兩層樓中間,緩步台上放著一隻老式的立式掛鐘,掛鐘外的玻璃殼不知被誰打碎了一塊,鐘擺正在玻璃罩子裡頭緩慢地左右擺動著。

緩步台左右兩側又分為兩個窄樓梯向上到達二樓,許暮洲側頭往上看了看,粗略估計上頭的布局應該跟一樓差不多。

每間房間上都釘著一個小小的金屬牌,由於那盞風燈的照明範圍並不大,許暮洲眯著眼楮努力了許久,才辨認出來他頭上的房間標簽內容。

一年一班。

是教室啊,許暮洲想。

進入了學校範圍之後,外頭飄散的柳絮似乎也在逐漸減弱,並趨向於停止。

杜晴晴謹慎地在大堂中站了一會兒,才刻意壓低了聲音,說︰“既然現在——”

她話還沒說完,緩步台上的立式掛鐘忽然發出一聲沉悶的鐘聲。許暮洲神經本來就極為緊繃,差點被這一聲鐘響嚇出一身冷汗。

鐘聲響完之後卻沒有停下,而是一聲接著一聲——是整點報時聲。

許暮洲定下心來細數了一下,才發現鐘聲響了八下。中年男人似乎也發現了這個,他舉著風燈往前走了幾步,抬高了燈照向那座鐘。

借著昏暗的燈光,許暮洲發現,那座鐘居然是一直在走動的,且現在正好指在了八點整。

還不等在場的人有所反應,整所學校忽然響起急促的鈴聲,許暮洲聽著覺得十分耳熟,像是小時候在孤兒院聽到的開飯鈴聲。

他站的位置似乎就在警鈴底下,鈴聲尖利且刺耳,許暮洲隻覺得耳膜生疼,不得已抬手捂住了耳朵。

參加過遊戲的老玩家顯然比許暮洲更明白這代表這什麼,林向的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與所有人拉開了距離。

“上課鈴。”中年男人率先反應過來︰“上什麼課?”

他的年齡大概支撐了他必要的人生閱歷,他對這種環境的熟悉遠遠大於其他年齡尚輕的人。

然而對於許暮洲而言,無論是逃生遊戲也好,還是邏輯推理遊戲也罷,只要是人為設置的、有最終目標和發展路徑的遊戲,那麼其中出現的任何信息都是通關的關鍵線索。

還不等許暮洲琢磨這個上課鈴究竟是讓他們進入教室還是別的,頭上的二樓忽然響起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噠、噠、噠……”

就像是高跟鞋敲擊著地面,頻率適中,節奏緩慢,光憑這個聲音,許暮洲幾乎都可以想象到對方是一個怎樣優雅的女性。

但這種情況放在現實世界是養眼,放在這個陰森森的廢舊教學樓就顯得十分令人毛骨悚然了。

高跟鞋敲擊地磚的聲音由遠到近,逐漸走到了許暮洲頭上,停了下來。對方似乎隻停頓了一秒鐘,高跟鞋的聲音便突然急促起來,許暮洲聽著那動靜,對方好像是要從樓上下來了!

這麼會兒功夫,許暮洲已經退到了大廳邊緣,他身後就是漆黑一片的走廊,高跟鞋的聲音一直不聽,許暮洲隻覺得眼前忽然閃過一個黑影,隨即就是中年男人的一聲尖叫。

小風燈掉落在地碎成了一片,整座學校裡唯一的光源徹底熄滅,只剩下如影隨形的腳步聲頓時四面八方地纏繞了上來。

在光熄滅的前一秒鐘,許暮洲只看見一個身著黑色短裙的女人一閃而過,女人的半張臉都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刀痕,另外半張臉內腐爛出了孔洞,看著猙獰而又恐怖。她的兩個眼眶漆黑一片,嘴咧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看著像是一個近乎惡毒的笑容。

女人的頭髮長長地披散下來,她身上源源不斷灑出的血滴到風燈的玻璃外殼上,濺出了一朵張揚四射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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