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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無鄉》22 實習(十二)
許暮洲也沒想到這種可能,他面色一冷,一時間也顧不上會不會弄出動靜被nc發現,幾步從台階上邁了下來。

嚴岑代替許暮洲成為了隊伍的領頭人,他一隻腳踩在略高的台階上,手中已經摸上了短劍的冰冷的劍柄。他微微側過身,用兩側的余光同時注意著許暮洲和樓梯口的動向。

整點報時聲還在持續,但已經敲過了一半。

許暮洲皺著眉將擋在面前的中年男人隨手撥開,作勢要往樓下走,然而緩步台邊緣像是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所隔開一樣,許暮洲這一腳硬是沒踩下去,上手摸了摸才發現,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們身後已經悄無聲息地擋了一堵透明的空氣牆。

這種感覺相當奇妙——許暮洲明明能看到樓下的任何場景,連隨手丟下去的拉鎖都能毫無障礙的順著樓梯滾落到大堂中,只有他們這些活生生的人被困在了緩步台以上。

“下不去了。”許暮洲面色嚴峻,冷聲說︰“只能往上。”

“剛才是你說要上來的!”中年男人顯然很忌憚二樓的nc,他面頰痙攣著,眼底爬滿了紅血絲,死死地攥著樓梯扶手,整個上半身後仰著,仿佛這樣就能離二樓的腳步聲遠一點似的。

“你是不是想害死大家!”中年男人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著,他的神經似乎已經繃到了極致,忍無可忍地沖著許暮洲低喝道︰“快想辦法!”

許暮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轉身往樓上走去。

整點報時的鐘擺剛剛擺過了最後一圈,報時聲的余韻還縈繞不絕,留下輕柔的尾音。

“大叔。”校服男孩走到他身邊,略微彎了彎身子,湊近他耳邊輕飄飄地說道︰“這裡沒人會管你的死活喲。”

他說完直起腰,故意撞過中年男人的肩膀,走到了靠近牆角的陰影中。中年男人面沉如水地看了他一眼,沉默地扶著樓梯扶手又往上踏了一級台階。

說話的功夫許暮洲已經重新回到了樓梯上,嚴岑這次並沒給他讓路,而是不動聲色地伸手攔住了他,自己往上邁了一步,將許暮洲護在背後和牆中間。

許暮洲遠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冷靜,他在心裡瘋狂地做著心理準備,將匆匆一瞥時見到的那張臉在腦子裡來回播報,試圖讓自己在最短時間內習慣這個。

短時間內大量的回憶機械的記憶畫面會使畫面變得模糊,甚至降低可信度。許暮洲一邊唾棄自己平時的恐怖片儲備量不夠,一邊戰戰兢兢地從腦子裡絞盡腦汁地搜索著記憶裡數得上數的恐怖畫面集錦。

這次回永無鄉,絕對要跟嚴岑打商量申請一個恐怖片教學集錦。許暮洲在心裡漫無目的地想著,不然這工作做久了,恐怕心腦血管都要出問題。

這個全新出爐的蒙古大夫一邊在心裡絮絮叨叨,一邊終於在這窄小的樓梯間上無師自通地學會了脫敏療法,這餿主意好像真有奇效,他滿腦子都是從電視裡和樓梯上爬來爬去的恐怖片主角,一時間想起孫茜的時候,確實不會像最初那麼後背發涼了。

鐘點報時的聲音徹底消散,孫茜的腳步聲停頓了半秒,又重新響起,她所在的地方離樓梯口不遠,那高跟鞋的聲音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就會露出身影來。

杜晴晴雖然嘴上說相信許暮洲,但人也不肯放下戒心,她與林向一同站在靠近緩步台的台階之上,整個人躲在了許暮洲和嚴岑身後。

許暮洲明白他們是等著自己當肉盾,親身去了雷之後再做打算。許暮洲自己倒不介意這個,反正只要那些玩家不給他礙事,許暮洲幾乎可以將他們視作空氣。

許暮洲在抬起手,極快地在嚴岑背後劃了幾筆,寫了幾個字。

嚴岑略微一怔,飛速地回過頭,頗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許暮洲讓他先自保。

孫茜的腳步聲逐漸逼近,嚴岑沒時間細問,只能匆匆轉過頭去,將那柄短劍反手握緊。

幾乎在短劍出鞘的一瞬間,孫茜已經走到了樓梯口,她佝僂著身子,雜亂的黑發長長地垂落到腰際,她的指尖源源不斷地往下滴著血,腳下的高跟鞋已經被血模糊的看不清本來的樣子,每一腳踩下去,都是噗嗤噗嗤的水膩聲。

她在樓梯口停下腳步,搖搖晃晃地扭過身,面向樓梯口站定,再一抬頭時,才恍若剛剛發現這幾位不速之客。

孫茜驟然發出一聲淒楚的怒吼,她像是被激怒了,高跟鞋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嚴岑早有準備,腳步微轉,重心驟然拉低,用短劍架上了她的手掌。

杜晴晴和校服男生當機立斷地轉身就跑,一步跨過了三個台階,幾步的功夫就已經沖過了緩步台,往另一頭的側梯去了。

許暮洲已經無暇他顧,他近在咫尺地面對著這張腐爛流血的臉,咬牙切齒地逼著自己睜開眼楮正視著她。他眼睜睜地看著孫茜發出徒勞怨恨的嘶吼,空洞的眼眶中滾下了兩行腥臭發黑的血。

孫茜腐爛裂口的嘴唇無意識地囁嚅著,昏暗中那兩行液體順著她的下巴滴落下去,像是滾下了兩行眼淚。

許暮洲被自己的第一反應嚇了一跳,還不等他細想,孫茜喉中嘶啞的叫聲已經被尖利的嚎叫所取代,沖著他沖了過來。

孫茜鋒利發黑的指甲在嚴岑的短劍上一劃而過,嚴岑無意過多糾纏,一觸即分,反手撈過了許暮洲的腰,像拎麻袋一樣將他整個人拎了起來。

嚴岑不知道多大的力氣,撈著一個人還能行動自如,許暮洲隻覺得一瞬間天旋地轉,還不等反對,嚴岑已經踩著樓梯扶手接力,硬是從孫茜的左手邊跳上了二樓。

許暮洲一抬頭,只見到林向和中年男人正往另一側的側梯跑去,中年男人的步調略顯凝滯,林向正伸手去拉他的西服袖口。

老舊的木質扶手承受不住兩個成年人的重量,吱嘎一聲斷裂開來,碎木片順著樓梯咕嚕嚕地滾了下去。

“嚴哥……”許暮洲被嚴岑這種不打招呼的操作搞得頭昏腦漲,趴在他肩頭奄奄一息地問︰“你是會飛嗎?”

嚴岑將人放下,百忙之中回了一句︰“不會。”

許暮洲︰“……”

孫茜撲了個空,許暮洲趁此機會轉過頭時才發現,剛才側梯上的人已經盡數登上了二樓。他被嚴岑擋在身後,並不怎麼擔心孫茜會突然發難,許暮洲晃了晃腦袋,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剩下的幾個玩家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找好了容身之地,走廊裡半個人影都看不見。

“怪不得呢。”許暮洲匆匆收回目光,皺眉道︰“合著在打這個主意,nc只有一個,趁咱倆把她引走的功夫,從另一頭上樓,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容身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許暮洲的錯覺,二樓的孫茜比在一樓時的速度快了不少,幾個回合間,嚴岑竟然一點好處都沒吃到。

許暮洲咬了咬牙,沖上去拉了一把嚴岑的胳膊︰“先走,別跟她糾纏!”

嚴岑當機立斷一把扯回許暮洲,按著他的肩膀轉頭就跑。

“不行。”嚴岑腳步急促,神色凝重,低聲道︰“她的武力值和敏捷度都比之前上升了。”

嚴岑不說許暮洲也發現了,孫茜的速度絲毫不亞於嚴岑,要不是剛剛跑路前嚴岑多踹了她一腳拉開距離,恐怕他倆人已經被孫茜按住了。

學校走廊就這麼長,充其量不過幾十步的距離,許暮洲跑得嗓子眼直泛血腥味兒,胸腔跳得幾乎要炸裂開來。

然而令許暮洲驚奇的時,孫茜並沒有不死不休地硬追他們,她在一間房外驟然停住腳步,片刻不曾猶豫地轉身沖進了黑沉沉的教室中。

——二樓果然沒有教室的限制。

下一秒,那間屋中忽然爆發出一聲尖利的慘叫,黑暗中閃過一道亮到發紫的光,校服男生一身是血的出現在門外,他跌跌撞撞地退後幾步,撞在牆上,一道新鮮的血痕從白牆上蜿蜒而下,校服男生的雙腿還在打顫,他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絕望的噩夢,嚇得臉色煞白,齒關咯咯作響。他茫然地環顧一圈,見到許暮洲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不管不顧地往他這邊跑來。

是逃生者的道具救了他,許暮洲想。

“嚴哥。”許暮洲生怕他將孫茜引過來,一時間不敢耽擱,一邊拉著嚴岑往安全屋的方向跑,一邊問︰“那間屋是什麼房間。”

嚴岑的夜視能力極好,他回頭看了一眼門上的標牌,說道︰“教務處。”

許暮洲暫且將這三個字記在心裡,他發現二樓對於孫茜來說仿佛無人之境,孫茜穿梭在不同的房間內,目標盲目且不專一,並不會一門心思地追著誰走,她的攻擊目標更像是隨機的,仿佛只要看到一個人,就要將其視作敵人一般。

但她的動作太快,短短一兩分鐘的時間,黑暗中的慘叫此起彼伏,瞬間彌漫出了刺鼻的血腥氣息,新鮮的血液和她身上腐臭的血混在一起,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原本已經藏身好的玩家不得不被迫開始奔逃,許暮洲有嚴岑護著尚且好說,但走廊就這麼短,六個人在走廊中四散奔逃時,難免總有一個兩個要被孫茜逮個正著。

這簡直像是一場無差別的屠殺。

體力最差的林向背上已經被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血浸透了半件衣服。杜晴晴也沒比她好到哪裡去,左手軟綿綿地垂在身側,看起來像是斷了。

許暮洲有嚴岑護著倒還好說,但人的體力畢竟有限,嚴岑不但要自保,還得分神照看許暮洲,氣息漸漸的也開始有些不穩。

“不能跑了。”許暮洲氣喘籲籲地說︰“得進安全屋。”

許暮洲已經顧不得會被發現身份這碼事了,他剛才跟嚴岑兩次路過那平面圖標注的房間,許暮洲多留了個心眼,踮著腳從玻璃中瞄了兩眼,隻覺得黑沉沉的看不太清,只有靠近門邊的地方擱了張桌子,上頭東倒西歪的幾個茶缸,看起來像是類似茶水間一類的地方。

“那只是一張模稜兩可的平面圖。”嚴岑很冷靜︰“你確定有用嗎。”

“死馬……死馬當活馬醫吧。”許暮洲咬著牙說道︰“實在不行再跑也來得及。”

他說完自己先一步在茶水間門口剎住了腳,回手用胳膊整個攔住面前的杜晴晴,一把擰開茶水間虛掩的門鎖,將杜晴晴整個人囫圇丟進了茶水間裡。

老舊的木門把手在許暮洲手中閃過一條極細的金線,許暮洲猝不及防間被這根鋒利的線劃傷了手心,血珠順著金線一並消失時,許暮洲的腦子裡忽然沒來由地被灌進了一個念頭。

——要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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