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遠阪家那老頭今天把妻子和女兒送走了。】
這天早上,喬溫正坐在客廳裡邊吃著早餐邊看電視,從腦海之中,忽然傳來了世界意識略帶點興奮的聲音。
【看來我的估計沒錯,儀式正式開始,也就在最近這幾天了!】
喬溫夾菜的動作頓了頓。
他保持著安靜不語的狀態,長長、長長地舒了口氣。
【終於到了這個時候嗎……】
他回應世界意識的語氣充滿唏噓。
無他,只是因為在兩年前,在世界意識的預估下,本應最多不過一兩月就會從他們家門口撤去的那隻被言峰綺禮送來進行盯控的使魔,自從到來的那天起,就再沒有被收回過。
世界意識後來曾經在遠阪時臣的書房裡聽到了一段這師徒二人之間的談話,這才知道原來早在那次意外事件的兩個月後,遠阪時臣就讓言峰綺禮解除了對喬溫和那幾個小孩的後續盯控,只不過孩子們那邊言峰綺禮確實按照遠阪時臣的吩咐去做了,可是喬溫這邊的使魔,卻沒有被他召回。
【他好像是覺得你很有意思,想要繼續觀察下去,就好像“人間觀察”那樣?】
世界意識說這話的時候自己也帶著很大的懷疑和不確定。
【雖然小喬你確實很有趣,也確實讓人很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因為和你待在一起的話,真的無論怎麽樣也不會感覺無聊。】
可這些是只有在熟悉的人,或者說值得喬溫坦誠以待的人面前才會展露出來的東西。
言峰綺禮透過使魔的眼睛,一直只能看到喬溫外放出的“異國來的旅行作家”這個單調的表象,對喬溫本人更是連接觸都沒深入接觸過,這談得上什麽理解?
他能明白喬溫的什麽?
世界意識氣呼呼地:【他懂小喬你的什麽啊!怎麽想都很奇怪,他不會是在打什麽壞主意吧!】
說著,祂突然想起了一件之前被自己忽略掉、以為並不重要的事情來。
【……對了!我想起來了!那隻使魔後來一直往小喬你的手工室裡飛,還曾經趁我們出門采買的時候,肆無忌憚地在你的每一件作品前面都停留了好一段時間,我那時候也沒怎麽在意,隻以為那家夥可能也是被小喬你做出的東西迷住了,在欣賞你的作品而已。】
可現在看來,或許事實並不像祂猜想的那樣。
喬溫倒是猜出了點什麽。
像言峰綺禮那樣的家夥,說不定是覺得喬溫辛苦做出的這些凝結著所有他付出在其中的時間、精力、心血……等等的手工作品,如果有朝一日被人當著他的面毀掉,一定能讓他非常難過、露出那種言峰綺禮最期待看到的表情來吧?
那家夥說不定是壓抑本性壓抑得狠了,又契機未至,並不能下定決心將之釋放,於是就把喬溫的作品庫當成了某種可以暫且排解這種壓抑和憋悶的工具,想象一下將那些作品盡數破壞後的場景,以此來勉強讓自己保持平靜?
雖然但是。
好像這麽想的話,還真能說得過去?
盡管是自己的猜測,喬溫卻有至少七成的把握,事實的真相或許的確如此。
他當時隻覺得一陣無fu.ck可說。
這到底什麽運氣?他怎麽就撞上了言峰綺禮這麽一號麻煩人物,還因為自己的興趣愛好,不小心勾起了對方的興趣愛好(?),讓自己無端要多忍受近兩年之久的日夜盯控。
幸虧某位神父在完全“覺醒”之前,身為一名聖職者(無論真假),還稍微有那麽點道德感,沒真的讓那隻使魔一天24小時,時時刻刻關注喬溫的一舉一動,否則喬溫就是拚著暴露自身存在,也要將這麻煩給解決掉!
只是辛苦了巴衛,時常得在身上貼上隱身符不說,和喬溫之間的互動,也須得保證不被使魔發現才行,如果不是妖狐現在是迷你人偶形態,和喬溫兩個人就算整天膩在一起,也做不成太過親密的事來,估計巴衛早就炸了,哪裡還會忍耐到今天?
喬溫不帶一絲異狀,吃完早飯收拾好碗筷,轉身進了浴室。
浴室之中,早已提前貼好了之前從鬼燈那裡得到的某種遮掩氣息的陣符。
喬溫手段眾多,鬼燈給他準備符籙大禮包的時候,裡面塞的最多的就是隱身符,至於其他的,喬溫的庫洛牌大多都能達成類似的效果,所以符籙種類雖然齊全,數量上卻遠不及隱身符,這種遮掩氣息的符籙本是白澤畫來隱匿自身氣息、躲避某些存在(中:你可以直接報我的身份證號→_→)用的,被放進給喬溫準備的大禮包裡,只不過是鬼燈當時繳獲了白澤的所有存貨,順手塞了進去而已,沒想到現在,卻成了喬溫的救急手段。
只有在這間貼滿了這種斂息符的浴室裡,喬溫才能在屋外使魔的監控下,光明正大地使用自己的力量。
他定了定神,先是召喚出鏡之牌,讓她變成了自己的模樣。
接著,喬溫塞給鏡之牌一把符籙,其中就有數張斂息符——這東西不僅可以消除自身的氣息,也可以消除某些特殊的力量反應。
鏡之牌雖然能夠做到完美複刻喬溫的身形樣貌,可她畢竟本體是庫洛牌,行動之間就像曾經在咒回世界被五條悟借此勘破破綻時所說的那樣,會有微弱的魔力氣息不自覺地向外散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