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當然可以說他是因為咒術協會偷奸耍滑,不盡心盡力履行約定而發火,可這樣一來,就也傳遞出了一個信號。”
——一個喬溫對兩面宿儺的手指絕不是像他之前說的那樣,只是好奇而已,而是非常看重,看重到即便尚不清楚他的這份看重的理由,卻也足夠令人察覺這其中或許“有機可乘”的,危險的信號。
夏油傑厭煩地皺了下眉。
“那些家夥到底在想什麽……這‘束縛’最初是為什麽才訂立的,他們心裡就沒點數嗎?”
還不是你們都中了人家的術式,試過了無數法子實在無法可解,為了保住一條狗命,才不得不對人家低頭,同意了這個交換條件?
現在人家術式也解了,束縛雖然訂立了下來,卻因為沒有真正的咒術約束,就讓你們覺得又有空子可以鑽了?
什麽東西!
“他們是不是以為,這一次只要自己小心行事,不再被小喬那隻眼睛的術式逮住,就不會再中那個睡眠術式了?”
蠢不蠢!
喬溫又不是只有那一個催眠術式可用!
咒高裡現身的那五條蒼龍,前些天才剛走出病房的某倒霉蛋咒術師,還有那個因為丟了天大的面子,據說最近都沒出過禪院家大門的禪院直哉……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咒術協會的老家夥們是都忘了嗎?
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稍有機會就開始在作死邊緣大鵬展翅……
五條悟像是看穿了夏油傑內心的瘋狂吐槽。
他嘿嘿一笑:“也別把他們想得那麽蠢——雖然蠢也是真的蠢,但他們有過那一次教訓,絕對不敢再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沒見麽?喬溫這邊都還沒明確表示不滿,只是被五條悟拉著出來泡了幾天溫泉而已,那邊不就主動把兩根宿儺手指給拿出來了?
“這不只是逼急了以此做借口將我和你叫回咒高而已,也是變相在對小喬服軟。”
——就好像是在說,別生氣啊這位大人,我們之前雖然找了各種理由搪塞您,可其實暗地裡我們還是有在努力履行約定的,只不過還有那麽點不滿的小情緒作祟,不願意那麽輕易就讓你達成目的罷了,可我們也就只是小打小鬧,給你稍微添點麻煩而已,更過分的事情卻是沒打算做的!這不,你這邊一表達不滿,我們立刻就把手指奉上了!
“……賤不賤啊?!”夏油傑都驚了。
他相信咒術協會的態度和五條悟說的差不多,但絕對沒有他“翻譯”的這麽賤!
畢竟老人家們還是要臉的,就算“寧死不屈”的強硬派們被保命要緊的溫和派們壓著,沒在術式解開後選擇和喬溫繼續硬碰硬,但也不至於像五條悟說的,為了苟命這麽……諂媚吧?
還是說他離開咒術界太久,這圈中的風氣,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變了?
對好友的震驚,五條悟表示理解。
畢竟——
“傑你後來雖說也成了特級,但一直都在東奔西跑忙著完成任務,和高層的接觸反倒不多……”
沒有直接接觸,夏油傑就也不會知道,某些老家夥不要臉起來,可以到什麽程度。
五條悟此前的用辭,的確有刻意醜化他們的嫌疑,但拋開他的藝術加工,本質而言,卻也是大差不差——
“只要能達成目的,他們不介意手段。”
反正丟人的又不是他們自己。
“走吧。”
五條悟有些興致缺缺。
“泡過那家藥湯池以後,我們恐怕就要回東京去了。”
最後的一點假日時光,就別再提那些掃興的人和事了。
不然玩都玩得沒那麽盡興。
夏油傑:…………
行吧。
你高興就好。
兩個人勾肩搭背,跟肩膀上坐著戀人的喬溫一起,三人一狐完全無視了某條消息裡恨不得加大加粗的“速歸”兩個字,優哉遊哉按預定計劃,走去吃晚飯了。
……
……
喬溫一行人風塵仆仆回到東京的時候,是在五條悟收到那條信息後的第二天下午。
按照原定計劃泡了家入硝子惦念了很久的那家藥湯,還在店門前拍了好幾張合影發送給了家入硝子,完全沒被那條消息攪亂遊玩計劃的一行人還在當地吃了最後一餐溫泉料理,之後才乘坐下午的新乾線,從群馬縣返回了東京。
開車去車站接人的是個戴眼鏡的瘦弱男子,喬溫之前見過幾次,名叫伊地知潔高,據五條悟介紹,是他和夏油傑的學弟。
喬溫當時就忍不住多看了伊地知幾眼,實在無法想象這位一臉疲憊的中年男性,竟比五條悟和夏油傑還要年少。
伊地知潔高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驚詫視線。
“我的確從小就比同齡人顯得要年長……”
他笑呵呵地,也沒敢說出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五條悟也比同齡人更顯面嫩,雖然不是標準的娃娃臉,可那張美青年臉也非常能打,不搞奇奇怪怪的繃帶或者眼罩造型,隻戴副墨鏡走在街上的話,說他只有二十歲出頭大多數人都會相信。
“夜蛾校長很生氣哦。”
開車返回東京咒高的路上,伊地知潔高好心提醒某位不靠譜的前輩。
“五條先生招呼也不打一聲,直接拉了喬溫先生和夏油先生跑去群馬,原本指名給您的任務都不得不緊急被分配給附近的其他咒術師,光是人員調度就讓學校裡的輔助監督差點連續加班三個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