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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生》第153章 萍水相逢你看,天空會晴朗,生活有冀……
被吵醒的樓明終於睜開了眼楮, 『迷』糊著聽了兩句,他起身倒水。

對面男生像察覺了這方動靜, 不顧電話裡的女聲還在溫言細語,漠然的扣下手機直接丟到了一邊。

樓明又一次對上了他的目光,窈黑的周圍隻一點亮,是樓下未睡的人家中漏來的昏暗燈『色』,沒照到室內,卻像全映到了對面男生的眸裡,腫脹的眼皮下, 微窄的一條縫中,滿是幽邃的深冷,頹敗,陰沉,毫無活氣。

白日裡,他以為那男生是身體不適受了重傷才這樣萎靡不振, 這一刻樓明忽然發現他好像在難過, 才使得整個人陷入了某種停擺的悵惘裡, 連對生活都失卻了興趣。

樓明雖自小體弱,父母早亡, 可活了十七年,因為家人朋友的照顧疼愛, 每天每天都被各種溫善暖煦的關懷包圍,這愛給予他陽光與勇敢,即便十歲那年因星形細胞瘤不得不將他最愛的音樂擱置下來暫時選擇接受治療,可七年裡,樓明也沒有半分退縮和彷徨。

所以,這是他人生第一次直面到另一個人真切的悲傷和絕望。

為什麼呢?他是遇到什麼事了嗎?他的世界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呢?

活在黃金塔裡的小王子對人間殘酷百態悲涼依然懵懂。

不過男生沒給樓明探究他的機會, 很快又別開眼,癱回了床榻上,仿佛再次死去。

喝了水,樓明也繼續睡了,但補了些體力的身體沒了剛才的疲乏,終於後知後覺到身處環境的簡陋與貧乏。

枕頭太高,床板太硬,被褥又悶又不透氣,房間裡還到處飄散著絲絲縷縷的霉腥氣,讓他再難入睡。

白天覺得這裡哪都有趣,可現在,樓明想家,也想哥哥。

意識到自己似有後悔的情緒,樓明立刻冷酷的將其阻斷反省,出來時就做好打算的,不能因為這點困難就放棄,他好容易才能像正常人一樣活著,他答應過自己要多看看這個不同的世界,體悟不一樣的生活。

胡思『亂』想間好容易要睡去,卻又被 噠一響拉回了思。

什麼聲音?

就在房裡!

樓明一下睜大眼,緊張的環視屋內,撈過手機四處一照,發現剛喝完水好好擺在桌上的紙水杯,竟然倒了?

是、是自己放歪了嗎?還是……有老鼠?

樓明忽覺脊寒,竟生出一種被人就近盯視著的感覺,好像漆黑的房內不止他一個。

他連忙去看對窗,就見那男生還好好的躺於原地,像睡了過去。樓明又覺是自己多,再瞧瞧那水杯,把手放於未關嚴實的窗邊,果真有涼意徐徐,看來剛才是風把杯子吹倒的?

樓明放了點心,重又倒下去,但還是忍不住拿被子將自己裹緊,再悶都不敢透氣了。

這來到m城的頭一晚過得著實煎熬,晨起時,樓明容『色』困頓,雙目通紅,前來給他送早餐的丁平一看就知他是睡不安分。

難免又是一番好言相勸,自然被樓明推拒了。

“丁哥,”樓明說,“我要想住好房子吃好東西,我為什麼還出門?”顯然少年人都健忘,一下就把夜半思鄉拋到了腦後。

怕是丁平心裡也在腹誹他到底為什麼出來,不過對方不再言語,樓明也就不同他相爭了。

丁平的早飯帶的倒是好,牛肉腸粉水晶餃,是他特意從茶樓裡打包的,純粹的當地味道,因為清淡不油膩,樓明很喜歡,也很好的給睡眠不足的他補充了體力。

吃的時候聽丁平打聽他打算去哪裡走走看看,樓明問︰“m城有什麼好玩的?”

丁平說︰“我們這裡荒僻,除了看點海,幾乎沒有發展景區。不過下周起要過年例,那個很熱鬧。”

樓明沒聽過︰“現在已經快三月了,怎麼還過年?”

丁平︰“是我們這的習俗,比過年更忙,一個村一個村的『操』辦過去,場面很大。就是不知道樂不樂意去看。”

樓明點頭︰“我當然樂意。”

丁平給他說了些當地風俗習『性』,見樓明眼皮耷拉,便知道他是累了,於是貼的告辭讓他再休息休息。

樓明卻沒睡,反而取過了擺於牆邊的吉他。

這次旅程,他本一件樂器未帶,候機時卻發現機場有間極小的樂器店,沒忍住進去逛了圈,其他都一般,隻吉他不錯,電子的、謠的都好,雖然樓明對此技術普普,可到底手癢,還是買了把上路,是古典吉他,很普通的款式,但有它陪伴,樓明覺得這旅程才完整。

事實證明,他的世界少不了音樂,手指觸上琴弦,就瞬間掃落他一身疲憊。

輕彈一曲後才想起對面還有個病患,擔這個脾氣似不太好的男生會嫌煩,樓明朝那裡看了看,竟發現那人沒什麼反應,對他的琴聲並不反感。

樓明這才放心,放手彈了起來。六根弦交織在他靈活的指下,沒具體起始結束,彈到哪兒算哪兒,卻每一個音符都是自由,堅持,期待,未來,悠遠清晰的奏出一曲曲熱愛。

彈到一半,對上那男生不知何時看來的眼眸,死寂的瞳孔裡似泛出隱約的波瀾,像疑『惑』,也像茫然。

樓明沒停,抱著吉他,坐在那裡,淺淺的勾起了嘴角,千載難逢的對一個陌生人『露』出了示好的微笑。

仿佛在說,看,天空會晴朗,生活有冀望,沒有什麼比活著,更了不起了……

樓明彈了一下午琴,對面人也躺了一下午,不過傍晚他洗完澡出門時,驚喜的發現那男生也起來了,半靠在牆邊拿著個陳舊的掌機像在打遊戲,雖然沒下地,但至少這人沒半死不活了。

萍水相逢,樓明見此,還挺高興。

只不過那人對他那從下午就又開始鬧起來的手機仍是充耳不聞,不接也不掛,由它響著,像故意吊著電話那邊的人。

那邊的人竟也好耐,被這麼漠視依然鍥而不舍。

這時,拍門聲再起,但隻砸了一下沒得反應就止了,取而代之的是鑰匙開鎖的動靜。下一刻,樓明就見又一個男人到了對面。

雖然也高也壯,卻不是那一看就飽經風霜的吳工頭的模樣可比。

男人穿著一身工裝,身板筆挺,劍眉星目,氣勢別說和m城的人不一樣,就是在u市都出類拔萃,不是貴氣,而是凶戾。

男人大步門,第一件事就是去扳床上人的腦袋看。得到反抗也不罷手,反而開始罵人。

“小子能耐了,是真覺得自己頭鐵,開了個瓢的腦子都能自愈是吧,還是打算訛你外公老爺的巨額賠償金好等著下半輩子吃穿不愁?趁早收了念頭,跟老子去醫院,別他媽死外面還要老子替你扛屍回去!”

他口氣特別惡劣,哪裡像探病人,簡直是捉犯人。然床上那個也不是好惹的,得到男人的暴力對待,他便以同等方式反擊,於是,拿了本書打算靜謐安穩的度過自己第二個美好夜晚的樓明就看見對面兩個人竟然……打了起來?!

他本以為受了重傷只剩一口氣的男生力氣竟出奇的大,拳腳摔打,身手無比靈活。而那男人本事也不小,撲抱拖扭,同他戰得不分上下。一時間,屋內本就貧瘠的家具越發遭殃,如台風過境,滿地狼藉。

巨大動靜自然惹來鄰居抗議︰“吵喧巴閉!不睡覺啦!”話剛落,卻又被樓下鋪天蓋地的麻將聲和電視聲蓋了下去。

猛然回的樓明又受到了沖擊,猶豫著自己要不要打電話,如果要打是打120還是110?

幸好下一時那男人像終於反應過來和自己交手的還是個傷員。他當先松了氣力,躺在地上破口大罵︰“%&……你他媽跟老子來真的,想敲死親舅是吧?!”

又跟川劇變臉似的一下翻了個無奈的大白眼︰“行了行了,我知道前兩天那個很邪門的白『毛』小子特意來找過了,要有個三長兩短,他不可能就那麼回去。現在領教了這力氣,壯得還跟頭牛一樣,更知道死不了。”

男生隔了一天一夜,總算說了第二句話,聲音依然滿是陰沉躁鬱,和眼前的男人如出一轍︰“可以滾了。”

“滾滾滾,立刻滾,他媽當老子稀罕來看,那麼多工程還等著我忙呢。”那個做舅舅的仍然罵罵咧咧。

只不過當聽見不依不饒的電話再起時,本拍著一身落灰打算離開的男人又頓了腳步,眼明手快的先男生一步撈起了電話。

一看來電,剛還只是不忿的表情瞬間帶上了凶狠,那是真正的氣怒。

他沒不,反而接了電話,還開得免提。

“喂。”昨夜那道好聽的女聲再度響起,“小涼嗎,我是媽媽啊。今天家裡派人去接了,工程現場的人卻說的頭受傷所以請假了?”

“唉,媽媽早就告訴過在外面應該好好上課,好好學習,別老和舅舅那群大老粗擠一起,還總是在工地『亂』跑,現在你看,萬一破相了,以後怎麼辦,連爺爺都知道了。”

話說一半又被個男人接了過去,他的口氣就沒女人溫柔了,顯得有些疏遠冷漠。

“喂,小涼,現在在哪裡?我的人已經到m城了,怎麼不見他們,不想回來嗎?”

他的這通問題像把電話這頭的男人問笑了,而這鄙夷輕蔑的動靜也讓手機那邊止了聲音。

對面問︰“是誰?”

男人冷笑︰“我是你爺爺!”

對面似很熟悉他這張狂的語氣︰“白、白淥?”

白淥無比疑『惑』︰“們家是不是都是吃自己屎長大的?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吧,他媽的當年單憑一句算命的話,說小涼十八歲前會克們全家,們就把他丟那麼遠,連帶著我妹妹嫁過去都被這窩囊廢洗得腦子不清了,現在說回去就回去?真當自己是什麼靈山寶地?我們白家人是做打手發家,一家粗人沒什麼化,但再怎麼也比們這群人面狗的東西好!誰他媽稀罕們家裡那點垃圾!回去告訴們家那老不死,他怎麼東山再起的,為什麼虛?為什麼『迷』信?為什麼這麼怕小涼?我們可一清二楚。祖上闊過真就當們豪門望族?不一樣是上不了台面的東西!我草們姓燕的十八代祖宗!”

白淥罵完像尤不解氣,又把電話遞到外甥嘴邊,用眼示意他有什麼話要和親愛的父母講。

那男生緩緩的瞟了過去,不同於他舅的怨憤,他表現出的是完全的無悲無喜,似連眼神都懶得給電話那邊的人。

半晌,他才又說了句︰“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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