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黎雖然回家後就被簾沉拉著折騰了好半天,但在睡過去之前,他可是沒忘記今天蔣瑯做的事。
想要對付蔣瑯,其實根本就不用他親自出手。
這個圈子一向都是捧高踩低的。
只要他稍微向外界流露出一點意思,多得是人想給他賣好,畢竟湖黎想要教訓的不是蔣大公子,而是一個稍微有點繼承權的人罷了。
恐怕到時候就連蔣大公子都會在背地裡推波助瀾。
畢竟只要除掉一個人,他最終的贏面也會更大。
但是,想到那個人竟然敢明目張膽地威脅簾沉,讓簾沉做他的情人,湖黎就好氣。
他想連我都還是讓簾沉做男朋友的呢,你算哪根蔥,竟敢說出這樣的話。
所以隔天湖黎就親自向助理交代了一下。
想要教訓一個人,最擊他痛點的地方,就是不管對方想要什麼,你都把它踩碎。
湖黎對敢覬覦自己東西的人是沒有什麼同理心的。
蔣瑯既然想要爭奪蔣家繼承權,那就讓他一輩子只能看卻不能得到。
他想要在圈子裡立足,獲得別人的敬仰,那就讓他永遠平庸的活著,任何人都能踩上一腳。
他想要覬覦簾沉,那就讓他看著對方是怎麼跟自己幸福的在一起。
做完這些事情後,湖黎又讓助理訂了兩套西裝。
過不久就到爺爺的生日了,他要帶簾沉一起回老宅。
相較於上一次的船宴,這一次來的人會更多,各界社會名流都會出席。
他要把簾沉光明正大地帶到所有人的面前,讓每個人都知道簾沉是自己的男朋友。
“簾沉,幫我看看我的領帶有沒有系歪,衣服穿得也還行吧?”
湖固生日這天,湖黎一大早就拉著簾沉起來了。
因為今天要去生日宴會的緣故,所以昨晚他明令禁止男人做那些禽獸的事情。
一大早精神好得不得了。
“明明是我應該要緊張一點,怎麼你反倒比我更緊張?”
簾沉在湖黎催促的目光中打量了一下他全身,然後搖搖頭,“沒系歪,衣服也穿得很帥。”
他身上穿的是跟對方同款的西裝。
氣質不同的兩個人穿出了兩種感覺。
但無論怎麼看,都異常的登對。
“那就好。”
湖黎松了一口氣,又對著鏡子整理了一遍。
“我第一次帶你回老宅,所以心裡有點緊張啊。”
一大早就精神振奮的總裁說話的語氣卻格外的軟。
他從鏡子裡看著簾沉,目光滿是純然。
明明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該有所擔心的是簾沉才對。
可湖黎卻站在了他的角度,為他接過了這份心情。
簾沉捏了捏他的耳垂。
“爺爺既然都松口讓我去參加生日宴會,說明心裡已經接受我們的關系了,阿黎不用太過擔心。”
從湖黎那天在電話裡跟爺爺說他堅持要跟簾沉在一起後,老爺子一連好幾天都沒理他。
後來他打電話說要帶著簾沉一起出席生日宴會,湖固更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不過除此之外,爺爺也確實沒有做什麼。
以湖黎對自己爺爺的了解,如果不是像簾沉說的,對方心裡已經接受了他們之間的關系,是絕對不會就這樣的。
於是總裁心裡又松了一口氣。
在這個世界上,簾沉和爺爺是他最親近的兩個人。
他希望自己的戀情能夠得到爺爺的祝福,希望兩個人可以和平共處。
如果爺爺反對他和簾沉在一起。
湖黎心裡非常清楚,即使是這樣,他也絕不會妥協的。
但這代表了他可能會和爺爺發生爭執。
假如可以的話,湖黎並不想要做選擇題。
“嘖,看來以後不能再讓阿黎休息得這麼好了。”
正當湖黎還在想七想八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下巴被抬了起來,臉也被迫轉了過去。
還有男人近在咫尺的話。
“免得一大早就這樣胡思亂想。”
說完這句話,簾沉就吻了上來。
於是湖黎的腦子裡就只剩下了對方,再也想不起來其他。
到最後他整個人都被簾沉親得暈暈的。
然後任由對方給他擦了擦嘴,乖乖的被牽著走下樓。
直到車子開到老宅,他又被簾沉牽下車,才有點真實的情緒。
“你是不是故意的?”
湖黎反應了過來,剛才一路上簾沉都對他親密的不得了,讓他根本分不出多余的心神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嗯。”
簾沉一點也沒有掩飾的意思,他湊近了湖黎,聲音低低的。
“作為阿黎的男朋友,其實我也很緊張。”
他整個人都是淡的,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仿佛路上的那些行為不光是為了幫湖黎化解緊張,也是在幫自己。
這讓湖黎覺得他男朋友簡直可愛死了。
於是他踮起腳,主動親了一口簾沉。
“爺爺平時最疼我了,他一定不會為難你,我們兩個都不要緊張。”
“好,我們都不緊張。”
簾沉看著湖黎,唇角不明顯的翹了翹。
跟湖黎預期的一樣,今天來的人格外多。
幾乎是在他剛牽著簾沉的手進入大廳,這些人的目光就匯聚到了他們身上。
帶著試探和好奇的注視。
似乎是在猜想身邊這個人跟他有什麼關系。
宋谷沿也來了。
自從湖黎發下話,讓宋家以後不要跟湖家再來往,宋家的境遇就一落千丈。
他們今天是來求老爺子看在兩家人之前的交情上,高抬貴手。
也因此,宋家幾乎是傾巢出動。
不僅是宋谷沿,連他父母,還有他爺爺也來了。
然而在這種重要的場合,宋谷沿看到湖黎竟然把簾沉也帶來了。
他盯著人群中矚目的兩個人,眼楮紅得幾乎要滴出血。
為什麼?為什麼呢?
是他先和湖黎認識的。
是他從小和湖黎一塊長大的。
他了解湖黎的每一個喜好,了解他生長過程中所有的經歷。
這個世界上,唯有他才是最了解湖黎的那個人。
他癡戀了他這麼多年,到頭來湖黎卻愛上了別人。
甚至因為這個人要跟宋家斬斷關系。
憑什麼?
憑什麼啊?
憤怒和嫉妒使得宋谷沿拋棄了所有的理智。
尤其是那連成為他對手都不配的人,如今卻因為湖黎的關系,被眾星拱月著。
這一切原本都應該是他的。
是簾沉搶走了這些。
屬於他的人,屬於他的注視。
通通都是他的才對。
宋谷沿瘋了。
他不管不顧的闖到了湖黎面前,眼神悲憤又淒愴。
“你為什麼要把他帶來?”
一個上不了台面的東西,你為什麼要把他帶來?
為什麼要在這麼重要的場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堂而皇之的把他帶來?
湖黎並不知道宋谷沿也在這裡。
他在看到對方的時候眉頭就皺了一下,等聽完對方的話,神情更是倏而冷了下來。
“他是我男朋友,我為什麼不把他帶來。”
是毫不客氣的反擊。
湖黎剛剛才開始露面的時候,湖固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此時老爺子正和助手一起站在樓上看著下面猶如鬧劇的動靜。
他沒想到湖黎真的死性不改,帶著簾沉過來了。
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氣簾沉是個有手段的,還是該氣自家孫子不爭氣,簡直就跟他爸一個德行。
老爺子雙手背在後面,看著湖黎維護簾沉那副樣子,隻覺得心裡一口氣堵得慌。
當年湖黎的爸爸也是一個癡情種子,只知道在一棵樹上吊死。
人年輕的時候都做過許多錯事。
湖固一生當中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沒有同意湖黎的爸爸跟他喜歡的人在一起,以至於對方帶著那個女孩子從湖家就此遠走,最後客死異鄉。
他甚至都沒有見到兒子最後一面。
也因此,在湖黎說自己喜歡簾沉後,老爺子才沒有阻止兩個人在一起。
已經鑄成大錯的事情,他不想再重蹈覆轍。
可簾沉跟那個女孩子不同。
在老爺子眼裡,湖黎他媽確實是個有稟性的,但簾沉卻不是。
他是真看不上對方。
所以他的不阻止,只是為了徐徐圖之。
“跟他爸一樣是個癡情種子,結果這眼光還沒他爸一半好。”
湖固瞪著眼楮嘲諷了一句,目光卻沒有從自家孫子身上移開。
郝助手站在旁邊,只是無奈的笑著搖搖頭。
老爺子永遠這樣心口不一。
明明是在擔心湖黎,嘴上卻還是訓斥一二。
樓下的鬧劇並沒有因為湖黎的那句回答而結束。
宋谷沿像是被刺激得更厲害了一點。
他幾乎高喊出了聲。
“男朋友?難道你還沒看清他的真面目嗎?他就是個渣滓,是看準了你有錢才扒上你的,之前他跟你分手,轉頭不就又看上了別人嗎?”
“怎麼,是扒不上別人,看湖黎好騙,所以又回來纏著湖黎了是嗎?”
宋谷沿說著說著,就把炮火轉向了簾沉。
他根本沒有要讓對方開口解釋的意思,又朝著湖黎厲聲質問“為什麼?我樣樣都比他好,你為什麼不肯接受我?我哪裡配不上你?”
“他有什麼,不就是有一張臉嗎?”
原本來參加宴會的人看到湖黎帶著簾沉一起過來,雖然會有些好奇兩人之間的關系,但也並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八卦的關注他們。
而在宋谷沿鬧了這麼一出後,整個大廳的人都看了過來。
他們的視線朝著簾沉隱晦的打量,似乎是在審視對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畢竟他們認識宋谷沿,卻不認識簾沉。
宋家在圈子裡是有些名氣的,宋谷沿一向又是風度翩翩的模樣,很少會這樣失態。
“要不要我下去……”
樓上,助手在聽到宋谷沿的話後朝湖固偏了偏頭。
“不用,先看著。”
老爺子搖了搖頭。
他想看看自家孫子能為簾沉做到哪一步。
至於那個宋谷沿,哼,敢這麼欺辱他孫子,簡直活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