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這裡都是假的, 不如說這裡就像是一個大型的全息遊戲。”
支撐起這個全息遊戲的除了數據以外,就是玩家的精神力。
不管在哪個世界,玩家的精神力都能發揮作用。
只要他意識到這一點。
簾沉的話音落下, 系統仿佛卡頓了一般,久久沒有出聲。
但這恰恰證明了他的猜測。
簾沉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和整個系統都產生著某種聯動。
哪怕到了現在,金盆洗手系統也是親和的。
它無疑是有著一定程度的智力。
要不然之前也不會主動跟他說話, 甚至主動剖析他的行為目的。
是屬於他原本那個時代的產物。
假設這是一場全息遊戲, 那麼系統就是遊戲本身。
它無所不在。
覺得金盆洗手系統只在你的腦海裡,不過是經由數據讓大腦產生的一種錯覺。
簾沉既可以直接開口跟系統對話, 也可以在心裡跟對方交流,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下個世界吧。”
這次並不是詢問什麼時候離開這個世界, 而是直接下了命令。
“宿主, 你不再看湖黎一眼嗎?”
湖黎剛才去澆花了,現在紅珊寶樹又挪了一個窩,和那盆花放在一起養了。
“不用。”
得到的是否定的回答。
在某些方面, 簾沉永遠有著這樣近似冷酷的理智。
他分得清什麼是現實, 什麼是虛幻。
金盆洗手系統看了一下簾沉前面幾個世界得到的滿分,有些欲言又止。
然而在“叮”的一聲過後, 它還是帶著簾沉去了下個世界。
-
簾沉已經注意到那位新來的同事很長時間了。
湖黎是前兩天才被招聘進研究所的。
是所長親自錄取。
他今年只有二十二歲, 剛剛從大學畢業。
然而他在人工智能上卻已經有著不遜色於研究所這些老前輩的研究。
還在上學期間, 湖黎就在不少國際刊物上發表過自己的論文,甚至在國際型的比賽中拿到了金獎。
在業內, 他的名聲十分響亮。
作為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國外國內都想將湖黎爭取到自己這邊。
所長也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和代價才順利招攬到的對方。
湖黎有著一顆非常聰明的大腦。
可比他那顆大腦更令人趨之若鶩的,是他那張漂亮的,沒有一絲瑕疵的臉。
尤其當他穿上研究所的那身白衣大褂時,更是將他襯托得異常禁欲孤冷。
是手伸碧空, 不可摘星辰的高高在上。
然而這個青年,這個看上去不苟言笑,甚至有些高不可攀的天才研究員,卻總是會在背地裡偷偷觀察著簾沉。
他們並不在一個工作室工作,可又會經常在各種場合偶遇。
簾沉已經注意到對方很長時間了。
他知道這些看似巧合的偶遇,其實都是湖黎精心的安排。
對方宛如癡漢一樣,經常偷偷凝視著他,卻又在他會發現的時候,迅速移開自己的目光,維持面上的鎮定。
今天是簾沉第五次抓到對方如此行徑了。
探究所的工作人員都在食堂中吃飯。
他和湖黎之間相隔了五個座位。
是面對面的方位呈現。
簾沉抬頭望向對方。
那原本注視在自己身上的火熱視線很快就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在簾沉寡淡的神色當中,湖黎沒有露出一絲破綻。
他淡然的夾起了一塊食物放進自己的嘴裡,然後咀嚼了一口。
下一秒,那雙茶色的眼眸裡就浮現出了水光。
偏偏湖黎還意識到簾沉正看著自己。
不行。
不能讓他看到我這副樣子。
實在太醜了。
湖黎努力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
他甚至試圖又咀嚼了一下,想將嘴裡的東西咽下去。
可是……
好酸……
實在太酸了……
湖黎才來研究所沒多久,並不知道自己在大學裡經常吃的這道菜在研究所竟然會放醋。
他不能吃酸的,就連挨都不能挨。
放在腿上的那隻手因為忍耐的關系而握得緊緊的。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嘴裡,還有簾沉。
簾沉……
湖黎抬頭,習慣性的看向對方經常坐著的位置。
那裡空無一人。
“在找我?”
聲音是突然在耳邊響起的。
是熟悉的,可對湖黎來說,又有些陌生。
他聽過簾沉的聲音,卻沒有跟對方對話過。
耳邊的溫熱氣息和簾沉的突然出現,讓湖黎在轉過頭的時候終於控制不住掉下了眼淚。
於是那張白皙的,漂亮到不可思議的臉上終於染上了別的顏色。
從臉頰開始,到耳朵,到脖子,通通變成了紅色。
好丟人。
我竟然在他面前哭了。
他會不會以為我是一個神經病?
湖黎望著簾沉,眼淚卻因為這樣的想法掉得更厲害了。
“東西吐出來。”
簾沉拿過一張餐巾紙靠得更近了一些。
屬於他的強烈的氣息一瞬間侵佔了湖黎的領域。
他的態度熟稔,一點也不像在跟第一次認識的人說話。
湖黎的腦子早就在簾沉的靠近中變得暈暈乎乎,只能依照本能去做。
可緊接著,他的腦子更加眩暈了。
因為簾沉抬起了手。
他的那隻修長而略有些乾燥的手撫過了湖黎的眼角,宛如情人間的廝磨,替對方擦幹了流下的眼淚。
男人身上的荷爾蒙氣息和他的曖昧舉動將湖黎鎖在了原地。
他幾乎任由對方為所欲為,肆無忌憚的侵佔著自己的領地。
“三號窗口的食物經常會加醋,下次不要再點了。”
簾沉俯下身在湖黎的耳邊說道,然後又像他來的時候一樣突然,收回了自己的手,轉身離開了。
並沒有多余的話留下。
可青年的一顆心已然砰跳不已。
在進入這家研究所的第一天,他就看到了對方。
猶如命中注定般。
湖黎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這樣變態。
他好像得了簾沉饑渴癥一樣,總是想要看見對方。
他們的工作沒有任何交集。
湖黎幾乎想盡了一切辦法,才製造出那些能和對方偶遇的機會。
每一次的擦肩而過,每一次被對方抓住自己在偷偷看著他而產生的零點零一秒的視線接觸,都叫他忍不住渾身顫栗。
好想。
好想和簾沉在一起。
湖黎並不知道簾沉的性取向。
所以他遲遲不敢有所行動。
但是對方剛才的舉動代表了什麼意思?
他知道我一直在看著他嗎?
他知道我喜歡他了嗎?
湖黎的臉上熱烘烘的,仿佛簾沉的手還停留在上面。
他想得到這隻手更多的撫摸。
-
“宿主,既然你都已經想出破解的方法了,為什麼還要接下任務?”
簾沉從第一個世界開始就已經想著要破解系統,金盆洗手系統想不明白,那對方為什麼還要在這個世界接下任務。
“因為我對你的任務目標很感興趣。”
一開始發現自己不在原本的世界中,即使聽到系統說的那些任務,簾沉也沒有什麼興趣。
直到他看見了湖黎。
在所有如出一轍的數據當中,他像是最閃耀的光點。
這顆光點在不斷吸引著簾沉的注意力,讓他想要得到對方。
如果系統的任務對象並不是湖黎的話,那麼簾沉是不會接下這個任務的。
他會答應,純粹是順便而為。
這與他是不是已經掌握了破解系統的方法無關。
他們抵達這個世界的時候,故事還沒有展開。
簾沉也只不過比湖黎來到研究所更早兩天才來到這個世界。
在金盆洗手系統給出的劇情當中,原主作為研究所裡資歷比較久的前輩,對於初出茅廬便擁有比自己調動更多資源權限的湖黎十分不滿。
原主今年已經三十歲了,可卻始終沒有做出什麼亮眼的成就。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新招聘進來的青年似乎對自己有著非同尋常的心思。
那個表面上清冷禁欲的人,竟然喜歡自己。
原主不是同性戀。
他在知道這件事情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覺得惡心。
但同時,他又想出一條惡毒的計劃。
原主假意對湖黎釋放出好感,引誘對方主動向自己表白。
然後一步一步的,讓對方為了自己淪陷更深。
他利用兩個人之間的情侶關系,將湖黎的論文和研究成果全部據為己有。
在被對方發現後,不但不肯承認,反而還反咬一口,汙蔑湖黎抄襲自己。
原主幾乎是步步為營,根本就沒有留下一點證據。
他最後還在網上將湖黎是同性戀的消息公布了出去,令對方飽受各方面的網絡暴力。
這並不是擊垮湖黎的最後一根稻草。
原主名利雙收後,竟然又和別人結婚了。
結婚的對象是一個女人。
湖黎這才知道自己從頭到尾都是被對方騙了。
這個世界任務對象的性格好像本身就有些不正常。
所以在被刺激到了後,湖黎先是跑去質問了原主,最後開著對方的車子拉著原主一起同歸於盡了。
“性格不正常嗎?”
簾沉撚了撚自己的指尖,對方剛才那副被酸到吐也不敢吐,自己靠近的時候更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眼尾紅紅,渾身的羞怯都要要溢出來的樣子,似乎跟以往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在晚上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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