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如何, 本體又如何?”
鴻遲仙君覺得不能再任由簾沉這樣肆無忌憚下去了。
好歹他也是對方的師尊。
想到這裡,被抱著的人便將精神力外泄了幾分,試圖將簾沉震開。
然而這一次又失敗了。
鴻遲仙君不僅沒有震開簾沉, 反而還叫那人抱得更牢了一些。
兩人之間僅剩的距離都沒有了。
他們的身體緊緊相貼。
“若是元神, 徒兒只能乖乖摟著師尊睡覺, 若是本體……”
簾沉的話並沒有說完, 可他卻用實際行動代替了。
如果是本體的話,那就……雙修。
仙君何等高貴,哪裡經由他人這般褻玩過。
可此時此刻, 他卻是完完全全的不由自主, 就連頭上的玉簪,也都被簾沉取了下來。
長及腰間的黑發瞬時披散開來。
鴻遲仙君試圖掙脫, 但無論如何,也無法掙開簾沉的懷抱。
這一次他很快就發現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小徒弟真的有古怪了。
“你……”
你為什麼能夠控住我?
這句話根本就沒能問出來。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隨著簾沉的細微動作而遊走,一下子在耳朵上,一下子在脖子上, 一下子又在腰側。
他簡直渾身上下都是敏感點。
“師尊, 我們來雙修吧。”
簾沉的嘴唇一張一合, 每一次都會輕輕踫到鴻遲仙君已然紅得滴血的耳廓。
鋪天蓋地的酸麻連同這聲音一起鑽進對方的耳朵裡。
被壓製的人搖了搖頭。
可這哪裡管用。
小徒弟帶有幾分惡劣的聲音再次響起。
“從後面好不好?”
……
鴻遲仙君不明白簾沉是怎麼做到的。
對方僅以元嬰的實力就克制住了他渡劫期修為。
他被完全壓製住,任由對方為所欲為。
兩人的衣衫完整,但他的意識卻越來越迷蒙。
“不……行。”
鴻遲仙君試圖轉了轉被高高按在牆上的雙手,可沒有任何作用,他緊咬牙根道︰“修仙之人元陽萬分重要, 你切不可……”
切不可隨意丟失。
但這話講得太晚了。
因為下一刻,鴻遲仙君就感受雙修的功法開始運行。
他、他竟然吞了簾沉的……
不僅如此,就連自己也……
鴻遲仙君的膝蓋一軟。
若不是身後之人牢牢摟著他, 可能此刻他都已經跪在地上了。
“師尊說的太晚了。”
簾沉的聲音仿佛是在提醒他剛才發生的事情。
對方松開了他的手,從後面輕輕掐住了他的脖子。
動作帶有一分強迫意味。
鴻遲仙君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臉面再去看小徒弟了。
羞恥感令他閉著眼楮,眼淚也一顆一顆的往下掉。
叫人分不清這到底是被刺激得狠了,還是因為小徒弟以下犯上,讓兩人雙雙破戒而有所難過。
簾沉瞧著對方這副模樣,輕輕吻了吻他的臉頰。
不管外在表現出來的是怎樣的冰冷孤高,但內裡似乎永遠都是這樣軟綿綿的。
他的聲音帶著哄意︰“倘若師尊道心穩固,即便肉身元陽失去,心境元陽也仍在。”
鴻遲仙君睜開了眼楮,在以一種被脅迫的姿勢中回過頭。
他的眼皮周圍都是大片大片的紅。
他看著簾沉,想,可他道心也破了啊。
“師尊,我們繼續吧。”
簾沉加速了兩人體內的雙修功法,他帶著鴻遲仙君到了對方剛剛鋪好的床上。
“我想聽你的聲音,可以嗎?”
方才鴻遲仙君一直壓抑著自己的真實情緒,即便反應大得厲害,可也不曾任由喉嚨裡再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
簾沉是正面看著對方的。
他漆黑的眼眸此刻隻裝著身下的人,仿佛心腔內所有的愛意都給了他。
一直克制非常的仙君指尖微動。
而後緊抿的薄唇輕啟。
-
又跟上一次一樣,明明昨天還說自己要留在簾沉身邊好好教導他,誰知一大清早鴻遲仙君的人影就不見了。
九音峰上,清冷尊貴的仙君在回來後就給自己設置了一個又一個結界,將自己牢牢關在最中央。
因為修仙之人體力強悍,所以昨晚兩人根本就沒有睡覺。
他是趁著簾沉不注意的時候跑掉的。
大概這輩子的狼狽都用在今天早上了。
鴻遲仙君隻略微垂眸,便又看到自己手上留下的痕跡。
他可以施法去除的。
但是他沒有。
小徒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雙修之法,竟叫他也一同溺於其中。
鴻遲仙君回想起了昨晚的情形。
“師尊,那日我靠在牆上,您在九音峰上是何等情形?”
簾沉說的是他元神出竅去看對方的時候。
鴻遲仙君這才知道,原來從頭到尾,簾沉竟然都看得見自己。
不僅如此,他還有意戲弄自己。
“並……無。”
只是兩個字,還是艱難無比才順利說出來的。
鴻遲仙君如何肯承認,自己在九音峰上會是那副眼波流蕩的模樣。
他咬死了牙關,卻又被簾沉掰開。
“師尊既不肯說,那不如今晚我親自看一看。”
簾沉說完,就與鴻遲仙君額頭貼著額頭。
下一刻,一股龐大的,厚重無比的精神力就沿著兩人相觸的地方蔓延進了鴻遲仙君的識海。
這股精神力在對方的識海中四處穿梭,繞著他的元神打轉。
最後,趁著這元神不備,瞬間沖了上去。
鴻遲仙君的手瞬間陷進了床單中。
他再次慶幸自己來的時候順手布置了一道結界。
因為同一時刻,他身上的氣息就全部控制不住的往外傾瀉,籠罩住了所有的山頭。
一時間,原本還有幾分荒蕪的土地改頭換面,嫩芽從泥土裡鑽出,極快的抽條成長,各色奇花異果競爭開放,仙氣繚繞,生機勃勃。
府邸內,鴻遲仙君緩緩攤開緊握的手。
掌心中正是那座荒山上開出的第一朵花。
天色將明的時候,簾沉終於放開了他。
可他竟然還無意識的跟著對方往前湊了一下。
想到這裡,掌心的那朵花瞬間又被收了起來。
-
鴻遲仙君這一躲又是小半個月。
不過簾沉每次打坐睜開眼楮後都能看到自己的房間裡多出一些心法口訣的書籍,偶爾還附贈一朵花——這要看對方的心情。
半個月後,豐沛城秘境已開。
簾沉走出府邸,施法將其收回衣袖。
整座山頭早已與來時見到的大相庭徑。
在落地的建築收起來後,殘留其間的氣息依舊使得這塊空地飛速長出了各種植物。
“師尊,我要去秘境歷練了,等我出來後就回九音峰陪你。”
簾沉對著空無一人的山頭說道,他知道對方能夠聽見自己這話。
鴻遲仙君一直用水鏡偷偷看著自己的小徒弟,在聽到他的話後,不禁想起依舊還留在豐沛城裡的另外兩個人。
陵淳和花蝕宴也是要去秘境的。
那朵被他帶回來的花如今正好好養在盆中,此時就像是感應到了他的心情一樣。
有些糾結的卷了卷花瓣。
好像有這樣一個定理,越是擔心什麼,就越會來什麼。
鴻遲仙君才剛剛想到那兩個人,簾沉進了城後就踫上了他們。
半個月不見,他們看上去似乎憔悴了不少。
但在見到簾沉的時候,原本還有些沒精打采的兩人立即就跑了過來。
陵淳︰“簾沉,你回來了。”
花蝕宴︰“這段時間你去哪裡了?那日鴻遲仙君將你帶走,我們立刻就追了上去,可惜根本無法探尋你二人的蹤跡。”
鴻遲仙君連一點氣息都沒有留下,他們幾乎才出了客棧,就不知道往哪裡去找了。
這半個月來,他們留在豐沛城中一方面是在等秘境的開啟,一方面也仍舊沒有放棄尋找簾沉。
“師尊說此次秘境有些危險,所以特意教了我些新法術。”
簾沉沒有說出自己這些天去了哪裡,僅僅回了這麼一句。
孰輕孰重,已是明了。
陵淳和花蝕宴兩人不約而同的神色一黯。
“你進城晚,沒看到這一次有多少人來豐沛城。”
花蝕宴主動揭過了這個話題,他原本是想打趣這一次來秘境歷練的人多,然而臉上的笑意怎麼看怎麼勉強。
“是有什麼異寶現世嗎?”
“是,大概兩天前,秘境上空突現霞光,只是很快就消散了。如果不是這樣,如今恐怕整個修仙界的後輩都要過來了。”
陵淳點了點頭,向簾沉細細說明了一下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他們三個人你來我往,九音峰上那株打卷的花朵似是惱怒般舒展開了自己的軀體。
而原本應該在它不遠處的仙君卻已不見蹤影。
秘境開啟的時間要到下午,因此三人在匯合以後簡單吃了頓飯就趕過去了。
不過在兩人提出結伴同行的時候,簾沉卻拒絕了。
他們說的結伴同行指的是進入秘境以後一起行事。
來探索秘境的人大多都是四人一組,人與人,人與妖,都是極為平常的。
這個世界人仙魔妖共存,只要你不修邪道,四個不同的種族都可以和平共處。
不存在什麼人魔、人妖兩立。
“那好吧,不過這個你拿著,如果遇到什麼意外,我和花蝕宴會立刻趕過來。”
陵淳並沒有過多挽留對方,而是給了簾沉一枚符篆。
這是他們門派所有之物。
持有者一旦發生任何意外,即可通過這枚符篆告知其他人。
“多謝。”
簾沉收下了這枚符篆,不過目光卻似無意般瞥了一眼對方身旁的位置。
那裡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簾沉現在的時間線中,原主還尚未與陵淳和花蝕宴之間進一步發生什麼。
他們最重要的情感推動點就是上一次幾人一起歷練,原主受了傷那裡。
如果簾沉沒有過來的話,那麼陵淳和花蝕宴就會在照顧對方的過程中進一步將自己對原主的感情升溫。
這一次的秘境中,三人本來也是一起行動的。
但是簾沉掐斷了中間一環。
不過真要算起來的話,說是鴻遲仙君掐斷了最為重要的一環也不為過。
簾沉想著,目光又瞥了一眼那空空蕩蕩的位置。
唇角邊勾起微微弧度。
他們站在外面沒等一會,秘境就已經開了。
因為只有一刻鐘的開啟時間,所以每個人都嚴陣以待。
等進去後,眼前的世界立即換了一個樣子。
不同的人所到的地方也不同,有的人進去是冰天雪地,有的人進去是一片炎炎荒漠。
簾沉睜開眼楮,看到的卻是鬱鬱蔥蔥的森林。
周圍甚至還有小鹿在蹦來蹦去,蝴蝶繞著鹿角翩翩起舞,流水潺潺,頗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意味。
好像在這片領域一點危機都沒有。
但越是這樣,就越要提起注意力才對。
鴻遲仙君在自己的小徒弟抵達秘境之前就一直施著隱形術跟在對方身邊。
為了能夠進入這秘境,他還強行將自己的修為壓低了好幾個等級。
眼看著簾沉好像完全沒有什麼危機意識,眉頭都已經不知道皺成什麼樣子了。
他亦步亦趨的跟在對方身後,不動聲色地把小徒弟納入自己的保護範圍之內,防止有任何突如其來的危險。
可偏偏簾沉無法理解他的苦心,不僅自由散漫,偶爾還會時不時逗弄一下這裡的動物。
鴻遲仙君面無表情的瞪著那隻妄圖想要舔簾沉手指的麋鹿。
“髒。”
他終於忍不住又現了形,將簾沉的手握住。
然而對方像是早就料到他會出現一般,被握著的手反客為主,就勢插進了他的手掌中。
與他十指相扣。
“我以為師尊還要一直這樣偷偷看著我。”
語氣沉穩,遊刃有余,根本不像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小徒弟該有的表現。
鴻遲仙君沒掙開對方牽著自己的手。
“你能看見我?”
“嗯,上一次忘了告訴師尊,我不僅能夠看到金仙期以下所有人的修為,他們施展什麼術法,我也都一清二楚。”
所有這些人,在簾沉面前都是無所遁形的。
鴻遲仙君之前只知道小徒弟能看到自己的元神,哪裡知道對方竟然連自己的隱身術都能識破。
他好像又做了一件蠢事。
仙君沉默了半晌,也不出聲。
“師尊?”簾沉晃了晃兩人握著的手,“其實今天之前我只知道自己能夠看到你的元神,其他的都不清楚。”
“不生我氣了好不好?”
語氣就跟哄小孩一樣。
鴻遲仙君原本也只是羞惱自己罷了,哪裡是生簾沉的氣。
聽到對方這話,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饒是如此,也依舊被簾沉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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