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黎不止是心理上想要再和簾沉親近一點, 身體上也是如此。
他的身上明明是冷的,但是剛才被簾沉踫過的地方,好像又變得熱熱的。
這只是一種感覺上的體驗, 並不是他的身體真的就變成熱的了。
講這話的時候, 湖黎的眼楮直直看著簾沉,“我、我想……”
“想什麼?”
“我不知道。”
好像有一件事,它就擺在你的面前, 但你偏偏不知道要怎麼去做。
湖黎好看的眉毛皺成一團,他乾脆什麼話也不說下去了, 隻拉過簾沉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你再踫踫我。”
只是單純的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紓解自己不清楚的欲望。
可僅僅靠著撫摸,根本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
湖黎隻感覺自己的不滿足更甚,他有些著急。
“簾沉。”
是第一次喊簾沉的名字, 還帶著點鼻音。
“人和人之間的親近有很多種方法。”
簾沉又親了親對方發紅的眼尾處,然後同對方十指緊扣, “剛才那樣的是一種,現在這樣的也是一種。”
剛才兩人相互踫著彼此, 是一種親近的方式。
現在他們十指緊扣,也是一種親近的方式。
“除此以外, 還有一種。”
“是什麼?”
湖黎看了看被簾沉壓在肩側的手, 然後又望向對方。
“是這樣。”
簾沉微微俯身, 輕輕踫了踫對方的嘴唇。
“這個我會的。”湖黎說話的語氣透著幾分活潑,這個之前他學過,換衣服的時候簾沉就教過他了, “還要閉上眼楮對不對?”
“是,要閉上眼楮。”
簾沉也不告訴對方,這吻和之前的吻有什麼區別,而是在湖黎閉上眼楮的時候, 又重新親了上去。
依舊是冷與熱的相互結合,但是這一回跟之前那一回大不相同。
湖黎摟著簾沉脖子的手一瞬間收緊了許多。
他又有些明白,原來人的身體還會有比換衣服的時候更怪的感覺。但是這種由簾沉帶來的感覺依舊是舒服的,他好喜歡。
閉著的眼楮睜了開來,簾沉已經沒有在親吻湖黎了︰“這樣,懂了嗎?”
是全天下最最親近的方式。
他們兩個人仿佛從不同的個體化成了一個整體。
“懂……”
說出的一個字恰好趕在某個關節上,以至於聲音碎成了一片。
湖黎整個人是白的,可又被簾沉變成了紅的。在冰雪之地這麼多年,他從來都沒有過像此刻這樣的感受,仿佛手不是自己的手,腳不是自己的腳,大腦不是自己的大腦,意識也不是自己的意識。
但它們通通都在渴望著簾沉。
想和對方永遠這樣在一處,想永遠這樣貼著他。
湖黎嗚咽著將簾沉抱得更緊了一點。
他像一隻剛出生的小鳥一樣,連眼楮都睜不開,只知道去追尋著溫暖的地方,不斷把頭往簾沉的脖子那裡蹭著。蹭了好半天,他才肯稍微松開對方一點。
“我現在好喜歡你,我想親親你。”
還是之前簾沉跟他說的話——喜歡誰就可以親誰,那樣的話,應該是你親我。
所以湖黎主動抬了抬頭,然後往對方的唇上湊去。
簾沉接下了這個親吻,他將一隻手放在了對方腦後,好叫湖黎可以更輕松一點。
兩人在最大狀態下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親密。
……
雖然湖黎的身體特殊,並不會產生任何不舒服的感覺,但簾沉在事後還是給他擦了藥。
臨睡之前,湖黎窩在簾沉的懷裡,學著對方剛才的樣子,將兩個人的手扣得緊緊的。
他想要和簾沉這樣時時刻刻都處於親近的狀態。
“我們明天也可以這樣嗎?”
湖黎其實已經有一點困意了,但他還是強打著精神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可以。”
“明天我還是想要先踫踫你,然後你再踫踫我,之後我們再像剛才那樣,好不好?”
那樣你踫踫我,我踫踫你,雖然比不上後面的親近方式直接,但兩者讓湖黎感受到的是不同的滿足。
“好,還要親親嗎?”
“也要的。”
踫踫要,親親也要,只要是和簾沉一起親近的事情,湖黎全都想要。尤其是剛才的事情叫他明白了,原來自己身體的那種奇怪感覺只會因為簾沉而產生,同時也會因為對方而消失。
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後,湖黎終於在簾沉的懷裡慢慢睡了過去。
-
家裡多了一個人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尤其是對於大祭司府裡的那些僕從來說。
因為他們很快就發現,湖黎極好相處。對方平時並不太會需要他們的伺候,也不會跟他們擺什麼架子。
前者是因為湖黎整天都跟簾沉黏在一起,只要有簾沉的地方,三步之內一定能找得到湖黎。而後者是因為湖黎的眼中只看得到簾沉一個人,其他的人都是沒有意義的,他看不見別人,更遑論擺架子。
在湖黎住進大祭司府不久,有關他的消息在外面就更多了一點。
甚至坊間還有人寫起了他跟簾沉兩個人的小話本,其中哀怨纏綿,曲折離奇,吸引了一大批購買的人。
如今整個慶康國的人都已經知道,他們的大祭司就是湖黎的命定之人,並且兩個人的關系十分好。據說就連大祭司平時處理事務的時候,也要將湖黎帶在身邊。
這些風言風語都間接性的通過簾沉身邊的一個小廝傳達到了兩個人的耳朵裡。
“他們都寫了什麼話本?”
簾沉並不怎麼感興趣,倒是湖黎聽到坊間有人以他們兩個人為主角寫話本的事情有些好奇。
這是他第一次跟除簾沉以外的人說話,小廝頓時有些受寵若驚。
對方的第一反應是朝大祭司看了一眼,生怕簾沉有所不高興。
等見大祭司面色依舊,小廝這才放了心,然後向湖黎回答道︰“寫了不少話本,不過因為顧忌著大祭司的身份,所以人物上或多或少都做了一些改動。”
比如大祭司的身份變成富家公子,又或者是王孫貴冑,更或者是販夫走卒,但故事的另一個主角永遠都是住在大陸盡頭,一頭銀發。
一看就知道是寫湖黎和簾沉兩個人。
更有一些文人從中得了靈感,乾脆就拋下兩個人的真實身份,寫起了其他故事,其間有喜劇,也有悲劇,不一而足。
這些故事寫出來後又被一些說書先生搬到了會館裡。
湖黎原本還只是有一分的興趣,等聽了小廝的話後,那一分興趣立即就變成了五分。
“簾沉,我們明天也去聽聽好不好?”
聽聽外面那些人都是怎麼編寫他跟簾沉的故事。
原本明天簾沉就是要帶著湖黎去城裡到處逛一逛的,只不過之前的計劃裡並沒有這一茬,此時他聽出對方話裡的興趣,自然也沒有不答應的。
“好,回頭我讓人提前買個座位。”
他的話說完後,一旁的小廝也在心裡記下了這件事情,打算等會得空了就去把這件事情辦好。
這段時間以來,簾沉對湖黎的態度都是有目共睹的。
外界或許還有傳言,認為簾沉對湖黎這麼好,純粹是為了對方身上的那些福運。身為湖黎的命定之人,這些幾乎都是唾手可得的。其實就連跟大祭司走得比較近的,包括大祭司府上的那些僕從一開始心裡也有這樣的想法。
實在是原主平時的為人也不過如此,凡是跟他走得比較近的人,都能看出一二。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原主所做的事情對於皇室來說,其實是無可厚非的,他們並不會管對方將湖黎帶回來究竟是什麼目的,只要他有大祭司的能力,能夠將王國帶領的更富饒就可以了。
皇室雖然不會管,可民間卻會就此有所議論,
不過跟在大祭司身邊的人看著兩人的相處模式久了以後,就漸漸發現,大祭司還是那個大祭司,但他對於湖黎的態度卻不是為了利用對方。
平時有事沒事都把湖黎帶在身邊,得空了還會親自教對方念念書,甚至忙裡抽空,要帶湖黎去城裡逛逛。
不說這些事情,就說大祭司府裡給湖黎綁頭髮的發帶,都不知道有多少條。
即便是做戲,以簾沉的性格,也不會做到這個份兒上。
大祭司身邊的人也都是從小跟在對方身邊的,對原主的脾氣秉性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他們認為如果簾沉真的是想要利用對方,頂多也就是滿足一下湖黎的各種要求,而不是會這樣處處為對方著想。
總之不管外界怎樣眾說紛紜,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裡,簾沉絕對是真心對待湖黎的。
兩人決定明天去城裡逛逛的事情並沒有宣揚出去。
因為只要湖黎一天是這個集福運的人,那麼他的危險也就會存在一天。現在看上去風平浪靜,只不過是那些人還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
不過這並不代表就沒有人會知道他們的動靜。
匡珩已經在城中停留了數天,自然也聽說了簾沉是怎樣對待湖黎的。
同樣是大祭司,他遠遠要比其他人更了解原主一點,因此他心裡那種不對勁的感覺也就越強烈。
先前的卦象顯示湖黎跟他之間有所牽扯,所以匡珩並不能直接佔卜到有關對方的事情,但所幸簾沉時時將對方帶在身邊,故而他又以簾沉為卦象中心,簡單算了一下他們未來幾天的行程。
在簾沉替湖黎簡單裝扮一番,帶著對方去城中到處逛逛的時候,匡珩也一並向對方的所在之地出發了。 m.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