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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第223章
  接下來話就好說了,閆清三言兩語,定了視肉的處理方式——枯山派尋了視肉鑰匙,太衡得了視肉所在,功勞不相上下。視肉能分則一邊一半,若是不能,人命關天,由枯山派取視肉,另給太衡補償。

  “……我派實在窮困,無法給在場各位像樣的補償。但我閆清對天發誓,必將那謀害各位前輩的歹人揪出來,教大夥兒看個真切。”

  閆清的話語格外真誠。

  “畢竟我枯山派也受那歹人所害,此仇必定要報,各位不必擔心我等隻說不做。這許是有投機取巧之嫌,卻是我個人能給的最為實際的保證。”

  台下眾人:“……”

  敢情是共享仇人,倒也不必坦白到這一步。

  誰想,這年輕的閻家後人就差把枯山派扒光給人看了——

  關於“視肉鑰匙”被搶之謎,還沒等人提出,閆清當即行禮致歉。隻道派內狀況不佳,枯山派眾人救掌門心切,才壯著膽子玩了出反向空城計。為表誠意,順便保證不再生事端,枯山派特邀各路豪傑一同取視肉,見見那仙物的真正樣貌。

  閆清言辭頗為懇切,聽著又著實事出有因。眾人頂著個名門正派的帽子,本就無心爭搶視肉,更是沒有多加責怪。

  這一番處理直截了當,沒什麽彎彎繞繞,更沒給枯山派留下做小動作的余地。那老人沒再多話,輕哼一聲便跳下台去。

  “盟主既定,傳枯山派閆清!”胖幫主吸足一口氣,咣咣咣敲了三下巨鑼。

  隨著鑼響,閆清腕子上的參賽木鐲一陣發熱。那木鐲上滲出扭曲紋路,繼而竟成了白玉似的質地。歷代武林盟主的信物玉鐲,就這樣卡在了他的手腕上。

  如夢一般。

  閆清摸著那溫潤玉鐲,內心酸甜苦辣亂炸一通,繼而混成前所未有的疲憊。要不是有千百雙眼睛盯著,他恨不得癱倒在地,就地大睡一覺。

  台上幾名魔教人士似是很滿意這個結果。三人就此離去,並未再做糾纏。荒唐至極的白日過去,一切似是就此塵埃落定。

  當日傍晚,馬車悠悠,一路向東而行。

  夜長夢多,金玉幫幫主雷厲風行,天黑前就備好了車馬,又挑了十幾個金玉幫弟子隨行。隊伍裡除了太衡門人,大多是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閱水閣弟子們更是一個不漏,恨不得扒在車底跟去。

  視肉所在只有太衡知情,車隊便由曲斷雲親自領著,一路遠離弈都附近。

  一為防歹人,二為看熱鬧,各門派都派了些高手,打算瞧瞧這傳奇之物的出世。武林盟主開了口,這會兒大局已定,要是再有人跳出來爭搶,便是與整個武林為敵了。

  作為新任盟主,閆清單得了一輛馬車。可惜他素來苦慣了,一個人在偌大的車廂裡渾身長刺,便把枯山派師徒也接了上來。

  四周都是人,時敬之仍是只能喝粥。好在枯山派如今待遇好了不少,尹辭特地弄了些“調養身體”用的梨膏糖、羊肝羹,一點點喂給近乎枯萎的時掌門。

  時掌門顯然想拿其他事情壓製食欲,一雙眸子在尹辭嘴唇上掃來掃去。可惜面前擱著偌大一個閆清,他們總不能把新任的盟主趕出車去。

  更別說,閆清這會兒終於從恍惚中回身,一臉憂心忡忡。

  “有些不對勁,阿四從未消失這樣久,他連白爺都帶走了。”閆清魂不守舍道,“他先前出門,總會給我打招呼的。”

  時敬之與尹辭對視一眼,時掌門抿了口茶水,送下嘴裡羊肝羹:“前些天蘇肆找到我,說是那曲斷雲詭計多端,說不準查得了他的身份。與其被人抓了把柄,他更想暫避片刻,待此事了了再回來。”

  誰想聽了這話,閆清更低落了:“若是這樣,跟我說一聲也沒什麽。現在我是盟主了,他也該回來了吧?”

  尹辭輕描淡寫道:“蘇肆隨心所欲慣了。或許赤勾那邊有要事尋他,恰逢你場上比武,他來不及道別。比起這件事,明日還有大局要你主持,莫想了。”

  閆清的苦惱頓時轉了個方向,他摩挲著劍上的長命鎖,就地發起了呆。

  車外,還有一人在發呆。

  曲斷雲策馬於車隊正前方。他四面八方有無數眼睛看著,身邊還跟著個施仲雨,將他一舉一動都盯得死死的。事情與曲斷雲的計劃背道而馳,如今他正陷於被動,偏偏又無法與引仙會取得聯系——

  到底是一步錯,步步錯。

  關於“沉心丹裡有雙生根”一事,嫌疑還沒到他身上,可太衡身為正道大派之一,絕對是要給出些說法的。更別提施仲雨拿了逆陽令,權力與掌門並無二致,太衡未必願意盡聽他曲斷雲的指揮。

  狀況糟糕至極,可他連個可以泄憤的機會都沒有。

  施仲雨騎著白馬,距離曲斷雲只有半步之遠。見曲斷雲臉要笑僵了,她不由地歎息:“斷雲,你我相識已久……你若是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曲斷雲抓握韁繩的手緊了緊。

  “回頭?”他半好笑半憤怒道。“未上歧路,談何回頭?”

  施仲雨蹙起眉,嘴唇微抿。

  勝敗的反差感太過苦澀,曲斷雲急需吐出點什麽緩緩。面對這位相交已久的舊識,曲斷雲到底沒關牢話匣子:“道不同不相為謀,相似的事情,你我已然見過。師姐要是想要勸服我,還是免了。”

  “相似的事?”施仲雨一頭霧水。

  “戚尋道年事已高,頭腦日漸遲鈍。然而他德高望重,眾人誠服,照舊讓他坐在那個位子。就連他命不久矣之時,還有師姐這樣的人耗費人力與重金吊著命。你我都曉得,那樣最多沾個‘義’字,對太衡自身百害而無一利。”

  這一下戳中了施仲雨的傷痛,她的面色當即冷了下來:“曲斷雲,即便是已故師長,也不好直呼其名。”

  “你總是糾結於這些個兒女情長的地方。”

  曲斷雲笑都懶得笑了。

  “四季更迭草木榮枯,優勝劣汰、生老病死是世間常事。集一派重金買虛名,不過是迂腐之舉。這點談不攏,你我便無話可說。”

  施仲雨暗地掐了自己一把,才忍住滔天的怒火。她定定神,繼續道:“好,不談便不談。我隻想問你,時敬之一個將死之人,你又何苦處處刁難他?”

  若曲斷雲自己不想要視肉,就憑他先前的路數,八成會裝模作樣地將視肉讓給時敬之,為自己再添些好名聲。可是施仲雨觀察許久,他連類似的樣子也沒有做過。

  而今時敬之不在此地,曲斷雲的厭惡藏都不屑於藏,施仲雨認識此人許多年,從未見他如此針對一個人。

  聽了這話,曲斷雲不禁冷笑一聲:“師姐可覺得那時敬之是個‘可敬之人’?”

  話題跳得突兀,問題來得古怪,施仲雨愣了愣。

  時敬之並非下作惡徒,她看得一清二楚。可要說深明大義、胸懷天下,那人也不太能沾邊。時敬之不似回應他人祈求的善人,他有著某種近乎冷酷的精明,總喜歡把一切明碼標價,眯著狐狸眼劈裡啪啦打算盤。

  就說這次武林大會的反擊,枯山派事先與她通過氣。得知對方一系列心思深沉的布局,饒是施仲雨身為“同謀”,依舊忍不住膽寒了一瞬。

  可即便如此,時敬之仍是個可靠的合作者。但凡說好的,他從不會負了約定。

  這樣能算做“可敬之人”麽?

  “我不知道。”施仲雨答得很誠實。

  “那麽我換個問題。”曲斷雲扭過頭來看她,“你想不想要那樣的‘神仙’?”

  ……大概是不想要的吧,施仲雨心想。但是一碼歸一碼——

  “要神仙何用?”她哼了一聲,“若是老天長眼,師父也不會走得那樣痛苦了。要這世上真有神仙,我倒想要討個公道。”

  “所以我與你無話可說。”曲斷雲罕見地露出幾分頹唐神色,“明明欲求萬千,俗不可耐。我竟不如他……”

  見這人態度跳脫離奇,施仲雨懶得再與這人掰扯,她默不作聲地策馬向前,直衝目的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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