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隻小動物簡單地在公寓樓下的餐廳裡吃了頓午飯。安也霖吃素,易晚和喻容時吃肉。

“今天餐廳裡沒什么動物。”安也霖說。

“或許是因為薄絳的失蹤——市長候選動物唯一的孩子竟然也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綁架，這給其他動物們造成了恐慌。”易晚說。

即使這裡是賽博都市，這也有點太超過了。

店長在電視機下昏昏欲睡地織著毛衣。店長是一隻綿羊,用來織毛衣的，也是她自己的毛髮。電視機裡播放著真理城的午間新聞。

鏡頭首先給到了白天鵝夫婦，兩隻天鵝在鏡頭前傷心欲絕,但仍然保持冷靜。白天鵝先生說：“我們不會向犯罪和威脅妥協,我們將永不放棄鬥爭，草食動物與肉食動物，團結起來。我向選民們做出承諾：我們會始終將真理城的治安與城民們的安居樂業,作為我們執政的唯一目標。”

接著鏡頭給到了下一個新聞：“薄絳失蹤一案遲遲未破，市民們開始在警察局門口遊行。”

“這起綁.架案中牽扯的，不僅是白天鵝夫婦。更讓人關注的,是同樣身為競選者的老虎的態度。從紅狐的中槍，到薄絳的被綁,老虎在這兩起事件中,體現出的卻是無能的本色。聯想到他平日裡正義高效的作風，再考慮到兩名受害者都是他的競選對手，這很難不讓動物產生聯想。”

“市民們要求老虎給出回答：一個無法守護城市的治安的警察局局長，憑什么在自己的本職工作還未完成之前就去競選市長？他有什么能力給出承諾？”

“身為警察局局長，在面對犯罪時,他的態度和決心甚至比不上剛剛失去了自己最愛的兒子的白天鵝夫婦。”

“老虎因忙於爭名逐利,就連自己的本職工作都沒做好。”

“下臺！下臺！”

“老虎局長支持率由過去的最高降至最低！目前已經落到18%！”

“天鵝支援率上漲至62%！”

“白天鵝夫婦一雙兒子紛紛死亡或失蹤。幾年前,白天鵝家長子的死亡，是否另有隱情？白天鵝身邊動物士透露,他們的詢問只收到了來自警察局局長粗暴的結案反應。此事是否也另有隱情？”

“白天鵝夫婦和其餘兩名候選者、也和其他的候選者不一樣。”有動物說,“白天鵝是雜食動物。因此,他們能兼顧肉食動物與草食動物兩大群體。這對兩者來說是更有利的，尤其是對於草食動物——在他們原本的代表者、意見領袖，馬女士，突然因為個馬原因——一段過於難聽的緋聞退出競選後。”

原來這場競選不該是三強爭霸。而是四強。

不用說，喻容時也知道，馬女士的退出背後，一定有著非常骯髒的鬥爭內幕。

“哦。”綿羊店長說，“我可真厭煩政.治這玩意兒。”

綿羊……喻容時收起爪子，過去和她搭話：“您好，請問您最近生意怎么樣？”

綿羊說：“唉，就那樣唄。最近幾個老熟客也不常來了。他們說，草食動物做不出肉食動物喜歡的口味的食物。他們寧願跑遠一點，去吃新式餐廳。”

喻容時：“新式餐廳？”

綿羊：“據說那裡的肉有點特別。我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我老了，守著這座開了二十年的小店就行。年輕人的事，就交給年輕人們去做吧。”

喻容時道：“我聽說綿羊很多屬於低收入群體……我的意思是，很多草食動物都是這樣的。我看見您牆上掛著的全家福了，您的女兒之後，會繼承您的飯店嗎？”

綿羊依舊鉤著花：“從前她是願意的，直到她和我吵了一架……唉，我就說過，一個草食動物去讀什么生物學。去讀文學、藝術、管理、護理不就行了么？細心一直是草食動物的優點。什么生物學，做實驗，太血腥了，眼前都是肉，不適合草食動物。”

喻容時說：“可它不也同樣不適合肉食動物么？肉食動物看見新鮮的肉和血，是會發狂的。”

綿羊：“那不一樣，肉食動物習慣了殘忍，所以會更理性。草食動物看見血，是會害怕地在實驗室裡尖叫的。所以在她畢業後，她果然沒有找到工作。我讓她繼承我的小店，她和我鬧翻了，最近說是去什么科技公司上班了。”

或許是因為女兒的離開和丈夫的去世，這只綿羊十分健談。她說：“她總說，我抱著草食動物的那一套。如果要往上爬，就應該弄清楚這個世界的規則是什么，然後去適應規則……操控規則……去做符合主流的事情。哦，我真是聽不懂她在說什么。我還是在這裡織毛衣吧。冬天馬上就要到了。我讓她在耶誕節時，無論如何都要回家一趟。她小時候最喜歡我用我的毛織的毛衣了……你說，孩子怎么突然就長大了，而且總有自己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呢？”

喻容時看著老綿羊，他的眼中藏著真切的抱歉。

“我想她會回來的。”喻容時說。

事情很清楚。草食動物被鼓勵接受教育，同時也被鼓勵去做更多對社會有“照料性貢獻”的工作，而不是高薪水、受人認可的工作。因此綿羊小姐，在畢業後，找不到一份好的工作。

像她這樣的綿羊很多。他們走不出屬於自己的一條路來，於是決定，去做動物造動物，把動物造動物的肉與身體，販賣給掌握主導權的肉食動物。

他們看起來因此賺到了巨額的財產，也獲得了他們想要擁有的被人尊敬。可事實上，他們使得草食動物更加不平等，在自己作為個體獲利的同時，又把草食動物這個群體推入了深淵。

可這能完全怪他們嗎？

真理城從來沒有平等。所謂的“平等”，只是讓所有草食動物去進入貼合肉食動物的規則。

符合肉食動物的規則，才是平等的、合理的、公正的、廣泛的。

而草食動物，始終在進行著對自我的扼殺。他們扼殺掉一批同樣的草食動物，只是為了賣掉他們，讓自己作為內部競爭的獲利者等上更高的位置。

因此，草食動物沒有團結。

這時電視機裡插播了一條新聞。

“老虎局長宣佈，這兩起襲擊的始作俑者都是近日以來在城裡曾掀起軒然大波的‘黑暗騎士’！”

“爆炸新聞：黑暗騎士對真理城不滿，暗害了兩名候選動物！”

“警方已經發現突破性的證據！”

喻容時：……

易晚：……

果然，老虎承受不住壓力，出來開始推鍋了。

而且把罪責推到了黑暗騎士……丁別寒的身上。

一夜之間，丁別寒成了被迫頂鍋的被通緝犯。易晚給丁別寒發了個消息，囑咐他提高警惕。

丁別寒沒有回復，估計還在忙著找薄絳的下落。

“還好。”易晚說，“我們沒有把證據遞交給老虎。”

只要是被權力所控的人，都是不值得被信任的。

或許二十幾年前，當老虎作為一名新動物，踏入警察局時。他心中的確充滿了正義執行者的陽光。警徽也在他的肩膀上熠熠生輝。

可當他認同自己可以為了“更大的正義”施行手段、犧牲眼前部分動物的利益之後，他便不再是值得讓易晚信任的正義的化身了。

譬如現在，他一定認為，如果他能夠當上市長，他就能推行自己的法案，執行更偉大的正義。

可惜，這不是正義，而是自詡正義之人扮演上帝、做出審判的行為而已。

“因此，人是不可信的。”安也霖說，“他們即使最初擁有過再光明的夢想，也最終會被他們自己的人性、自己的欲望所打敗。譬如老虎。因此，我們只能把資訊交給ai。ai是絕對公正、絕對理性的。”

易晚輕輕地嗯了一聲。

結束了和綿羊的談話。三隻小動物離開餐廳。安也霖說：“灰狼的車還有五分鐘就到。到時候易晚在那裡面拷貝出灰狼集團私下勾連的證據，將它傳給ai‘天網’。我們的任務就可以完成了。”

喻容時說：“這個世界需要改變。”

易晚說：“嗯。”

喻容時道：“可惜這裡，只是劇本裡的世界。”

易晚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

“還好這裡，只是劇本裡的世界。”

灰狼似乎永遠學不會低調這件事。他派來接安也霖的車不是低調的商務車邁巴赫，而是一輛四座的蘭博基尼。

蘭博基尼在動物城街道上橫衝直撞，終於來到了最奢華、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灰狼大廈。

大廈共有88層，一眼看去，像是高聳入雲端的大地之劍。司機帶著他們刷卡進入，灰狼在一樓等待他們。

看見易晚，灰狼說：“又把你那兩個保鏢帶來了？”

安也霖說：“怎么，不行嗎？”

灰狼看了一眼四周，發出嘲笑的聲音。

安也霖一下就明白了——在灰狼集團裡上班的，雖然並不都是肉食動物，但肉食動物，也占了超出75%。

門口立的、路上走的、電梯裡等著的……不是各種各樣的狼，就是各種各樣的豺。

總之，都是看起來就能把易晚這只小貓咪按在地上爆錘的動物。

在絕對的大型力量面前，易晚這只小貓咪看起來可真是柔弱可欺啊。

灰狼：“他們兩只用來做保鏢不夠格。不過你可以期待，也有很多大型食肉動物喜歡貓，把他們當作寵物豢養——當然，同為食肉動物，竟然被另一隻食肉動物豢養，實在是太丟人了。不過貓咪的確長得不錯，肉墊很軟。”

易晚神遊，懶得做口舌之爭。

這都什么動物，剛一見面就攻擊小貓咪。

灰狼廢話完後，帶著自己的一個保鏢，和三隻動物一起坐他的私人電梯上樓。或許是出於對他們戰鬥力的鄙視，往日裡出門至少帶三個保鏢的灰狼，在面對他們時，只帶了一個。

但這一個保鏢也是十分強力的了。這只保鏢是一隻大灰狼，站起來時體型足有將近三米高。

灰狼的電梯不直達88層。幾人得去86層繞一圈，然後再上去。86層是高層們開會的地方。87層是灰狼二代們的住所。

終於，88層到了。

電梯剛打開時，眾人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這裡比起邪惡灰狼集團的至高掌權狼的辦公室和住所，更像是一個仙境。入目是浪漫的櫻花林，林下還有流水潺潺，非常美麗浪漫。

安也霖卻有點緊張，他問易晚：“我要怎么套灰狼的話？”

太緊張了，沒經驗。

易晚回復：“做你自己。”

安也霖：？

沒事，我們小安是套話滿分，對霸總特攻的小安。

如果不是純天然的小安，反而沒有那么好的作用了！

灰狼得意地問安也霖：“怎么樣？這裡就是我父親的住所。”

易晚不給設計臺詞。安也霖抱著手，硬著頭皮露出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兔耳朵翹起：“你們還挺會裝的……這裡是用來辦公，還是用來裝給別的動物看的？”

灰狼抬抬下巴：“那邊的亭子裡，就是我父親的辦公室。我父親平日裡就在那裡面辦公，想不想去看看我父親辦公的地方？”

……

你們霸總說話就是這么單刀直入的嗎。

安也霖：“嘖，誰稀罕。”

灰狼：“可惜了，你不看也得看。”

灰狼帶著一行人，穿越櫻花林，來到他父親的辦公室。一路上，眾人意外地發現，這櫻花林裡估計還有個陣法。

要是普通動物進來，估計全都得在櫻花林裡迷路。易晚親眼看見灰狼專門踩了幾塊顏色稍微有點不同的磚塊。

……果然，只要是在霸總相關的事情上，就是無敵的安也霖！

安也霖也很緊張。他實在是不懂易晚怎么那么相信他的能力——終於，那間玻璃房子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不愧是灰狼集團真正總裁的玻璃房子。房子很大，裡面的設施也很高級，還有光學迷彩隱身裝置。

如果不是灰狼帶路，眾人根本發現不了這裡的房子。

安也霖：“它看起來只是個彩色的漩渦。”

灰狼：“哼，你想不到吧？按一下這裡，就能看見裡面的內容了。”

說著，灰狼按了下玻璃上的某處，輸入一串密碼。玻璃房子立刻變得透明了起來。

眾人：……

這灰狼是真不錯，有事他真上，還給父親引狼入室。

灰狼繼續和安也霖炫耀。易晚趁著保鏢大灰狼不備，在喻容時的掩護之下掏出解碼器，試圖對玻璃房進行解碼。

半晌，他對喻容時說：“不行。”

“怎么了？”

“能打開玻璃房的，是另一段密碼。”

儲存檔的機器近在咫尺，卻不能進入獲得。易晚皺起了眉頭。

就連小貓長長的鬍鬚，也黯淡地垂下了。

喻容時：……

好心疼。

只是安也霖無論如何與灰狼互動，灰狼也沒有打開這間辦公室的意思——喻容時猜測他或許是沒那個許可權。

這就有點尷尬了。

正當喻容時決定想辦法拼一把時，他看見了另一隻灰狼。

一隻較為蒼老的、戴著珍珠項鍊的灰狼。

喻容時：？

好像有辦法了。

“所以，你帶我們也霖過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喻容時插入了灰狼與安也霖之間的對話，“你以為僅憑這些財富炫耀，就能打動我們的也霖嗎？我告訴你，我們之間的靈魂是平等的，你並不會因為擁有更多財富，就比我們更高貴。”

灰狼聞言一怔，半晌，他冷笑一聲道：“有意思，我想要的東西，還沒有拿不到的道理。”

說著，他就去拉扯安也霖的耳朵。

安也霖：！！！

啊啊啊！哪裡來的傻X！！

怎么會有狼直接抓兔子的耳朵啊！

安也霖的眼睛一下就紅了。不過因為兔子眼睛是紅的，他紅得不是很明顯。易晚大喊道：“放開他！”

喻容時：“是么？我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過來充當花架子的。”

喻容時拱起脊背，瞳孔放大。兩隻小貓都擺出了攻擊的姿態。

與此同時，灰狼招手，遠處的五名保鏢也走了過來。

戰鬥一觸即發，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暴喝。

“你們在幹什么！”

灰狼一愣。

“媽……？”

喻容時：猜對了。

從遠處急匆匆走過來的，果然是灰狼的母親，也正是集團老總的夫人。她看了一眼劍拔弩張的眾動物，眼睛最終停在安也霖身上。

從白白的身體，到泛紅的眼睛……

小白花罷了。

狼母說：“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你是最近那個有點名氣的小歌星？”

安也霖狠狠地瞪了灰狼一眼，沒看狼母。

狼母的眼神因此更加涼薄了：“我聽說，你是以爭取草食動物的權力出名的，沒想到你竟然在這裡……老二，把他的耳朵放開，你太難看了。”

灰狼：……

“還不放開？！”

灰狼鬆開了手。他看著安也霖，冷笑一聲，在他耳邊低聲道：“別想從我的手裡逃出去。”

安也霖：“你沒有手，只有爪子。”

“給這位道歉。”狼母斥責灰狼。

她說著“給這位道歉”，其實並沒有記住安也霖的名字的意思。在狼母的疾言厲色下，灰狼哼了一聲，給安也霖道了個勉勉強強的歉。

“我家這孩子，還是個孩子，非常年輕，所以比較衝動，會和一些不太合適的動物來往，也會做一些不太合適的事情。”狼母轉身，看起來像是在對安也霖解釋，其實話裡話外都是另有所指，“老二，你在外面站著反思。小……”

“安。”灰狼說。

“小安。”狼母看起來倒是挺溫柔的，“我替我兒子向你道歉，咱們進辦公室談談，可以嗎？”

安也霖看了一眼易晚，說：“進去談話可以，但我的安全，要受到保障。”

狼母：“可以，我帶我的保鏢進去。你也可以帶你的兩個保鏢進去。”

狼母能說這話，說明她確實沒把兩隻小貓咪的戰鬥力放在心上。

喻容時在此刻看起來很淡定，不過易晚發現，喻容時露出了“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滿意眼神。

於是眾人輕而易舉地就進入了玻璃房。在進入玻璃房後，易晚開始尋找網口。

另一邊，狼母把房間調成了不透明的顏色。她說：“你們在外面等著。我有話要和小安進去談談。”

狼母帶著安也霖進入最裡面的會客室。喻容時跟上去，大灰狼保鏢於是也跟上去，和他並駕齊驅。

會客室裡果然傳來了狼母的聲音：“說，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我的兒子？”

經典戲碼又來了。

不愧是百分之百狗血觸發器，安也霖。

談話在裡面繼續。外面是易晚活動的天地。所有動物都被喻容時支走了。他順利地在網口佈置好了隱秘的發射與接收器。

灰狼集團總裁辦公室的監控信號被覆蓋。監控裡能看見的，只有易晚老實地蹲在房間裡的畫面。

事實上，易晚已經開始了他的工作。

耳機裡傳來冰冷的聲音：“您好，ai天網為您服務。想必您就是易晚吧。”

易晚：“嗯，你認識我？”

天網說：“池寄夏昨天向我提起過您。”

易晚：“你現在可以從電腦裡面下載資訊了嗎？”

天網說：“是的。我已經找到了對應的資料夾，且正在下載。但有一件事情我必須提醒您。”

易晚：“說。”

“現在的我，是天網的離線部分。灰狼集團遮罩了外網，我無法在這裡就將資訊傳輸至我的主體之中，因此，我只能暫時將它存儲在您手上的這塊超大容量硬碟裡。當你離開灰狼集團，且處於網路良好的有線情況下時，我會與我的主體進行同步，將所有資訊傳輸至我的網路裡。這一點，您清楚了嗎？”

易晚：“清楚了。”

也就是說，他們必須離開灰狼集團，並且找到一個擁有有線網路的地方才行。

天網：“好的。現在為您彙報進度：複製進度，30%。”

進度條在易晚的眼裡越拉越長，很快就要完成。易晚的眼皮卻在這時跳了跳。

不知道為什么，隨著進度條越來越接近完成……易晚竟然有了一點不安的預感。

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天網：“池寄夏先生與您猜得沒有錯。獅子科技的確是由年輕的綿羊們掌握，它的總裁為您身邊的安也霖先生的前任未婚夫。他們主動找到灰狼集團，與他們談了這筆生意。與此同時，他們還註冊了另一家綿羊生物。這家公司製作農產品，是獅子科技的障眼法。”

易晚：“嗯。”

天網：“同時，我在灰狼集團的資料裡找到了您的朋友，薄絳的相關資訊。在數年前，真正的薄絳已經死亡。如今的薄絳不過是從前的薄絳的克隆鵝而已。您認識的薄絳，是第三只克隆鵝。這次綁架發生的原因也如您們所料。他們原本計畫，在綁架結束後，將薄絳送回白天鵝家。”

“但很不幸，薄絳太過聰明，他在路上已經推理出了這件事的真相。於是灰狼集團認為薄絳留不得了，並囑託禿鷲處理掉他。不過事實上，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前，灰狼集團曾經徵求過白天鵝女士的意願。他們說，如果白天鵝女士與這只新的克隆體有了一定的感情的話，他們也可以洗掉現在的薄絳的記憶——雖然會比較昂貴，但白天鵝夫婦大選勝利在即，他們願意為白天鵝夫婦獻上這個作為人情的禮物。”

“可惜，白天鵝女侍對此沒有興趣。她說：‘殺了他，重新送給我們一隻克隆體就好，反正他們都是克隆體。經歷了綁架的克隆體，性格會很不穩定。我們沒有時間對他投入更多精力，來照拂他的心情’。於是薄絳的命運，就被這樣決定了。”

易晚：……

他輕輕地歎了口氣。天網說：“目前薄絳被關在城北的一家工廠裡，地址是XXXXX。他們決定今晚處決掉他。”

易晚：“好，謝謝你，我知道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了。處決時間在晚上九點。也就是說，在他們離開這座大廈後，他們得馬不停蹄地去救薄絳。

天網繼續說：“除此之外，我還發現了一個資訊。老虎局長儘管沒有和灰狼集團合作，但在你們動物的眼裡，他依舊是個剛愎自用的暴君。”

“灰狼集團的內線說，老虎已經作出決定：他暫時得罪不起大集團，於是決定先一步找到薄絳，與此同時，將黑暗騎士滅口。”

“也將薄絳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