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話。
“今晚有什麽事情發生嗎?”喻其琛關心地問。
喻容時想了想,腦內閃過薄絳和顧總。他道:“有一點小事情。”
“是靈異事件嗎?大型事件嗎?”
“不會危害到公眾安全。”喻容時說,“只是……”
會改變幾個入局的人的命運而已。
“不危害到公眾安全就行。至於個人,我們管不了。生老病死都有時嘛。”喻其琛打了個哈欠道,“行,我們回去了。”
喻容時看他哈欠連天,於是把黑芝麻糊遞進了車窗,囑托他早點睡、少掉發。
黃毛一直在偷偷看他。
喻其琛開著奧迪離開了。路上,黃毛說:“處長,喻容時真是你兄弟啊。”
喻其琛說:“堂兄。”
黃毛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雖然他也不是正常人。但他看起來,好像沒有老於說的那麽可怕。”
老於是那個中年男人。他歇斯底裡地認為,“非自然者”不該被相信。
其實很多人都是這麽想的。
喻其琛在十字路口停下。他臉上沒有了平時的笨蛋模樣,道:“要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想就好了。”
黃毛愣了愣。他被喻其琛身上的那種情緒擊中。半晌後,喻其琛說:“行了,趕緊回去。今天喻容時的報告你來寫。”
……
一切都是為了公眾的利益。
只需要公眾的利益……只需要大局的利益。
喻容時垂著頭,看著空空的掌心。
他原本打算就此轉身離開,卻聽見遠處有一輛小車駛了進來。
拍賣晚宴已經結束,怎麽這個時候還會有人駛進來?
駛入汽車的品牌也與其他停泊在此處的車輛全然不同,是個不值什麽錢的雜牌子。
汽車上下來一胖一瘦兩個人,看打扮像是兩隻狗仔,且都帶著照相機。胖的那人的手裡拿著手機,正在和話筒對面的人對話。
“……嗯,嗯,準備好了……賞月亭,是嗎?放心,緋聞公主和還未出道的偶像,一定給你們弄出醜聞來。”
醜聞?
薄家又在進行什麽豪門爭鬥麽?
喻容時皺皺眉。臨到這時喻其琛又打來電話,在聽筒裡囑咐道:“天色晚了,沒什麽事就快走吧。”
“好像是會有事情發生。”喻容時道。
“是靈異事件嗎?是群體性事件嗎?啊……娛樂事件,你覺得可能和薄信有關?咱們不用管的事,行。”喻其琛聽了描述,在電話那頭道,“那你更不能留下。”
或許是天色太晚,喻容時這時開口道:“你也不信我?”
喻其琛在電話那頭靜了靜,然後有點急:“我是不想你惹麻煩。到時候你還得給局裡打報告,不是嗎?”
“好吧。”喻容時說。
喻容時在電話那頭沒說什麽。喻其琛掛掉電話。身邊的黃毛卻看著他,有些不能理解地道:“琛哥,這種事我們不用管的嗎?”
“什麽打臉啊,社死啊,打就打了,反正也影響不了大局。”喻其琛操控著方向盤,隨意地道,“而且惡有惡報,不是很爽嗎?”
“惡有惡報……”
“如果不是自己有問題,又怎麽會被牽扯進來呢?”喻其琛咬住一根煙,漠然道,“管好自己,別惹麻煩。別被當成不正常的人。”
……
喻容時到底還是上去查看情況了。
他說不出自己是出於什麽情感。放在過去四年,他絕不會做這種事。
或許是因為拍賣會坐在易晚身邊……空調的熱風,太暖了吧。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花園裡看見本該在廁所裡的易晚。
易晚走得很快,他面無表情,直直地向著薄家賞月亭的方向去。喻容時頓了一下,跟上了他的背影。
夜晚的薄家依舊熱鬧,到處都是社交的人群。只有花園裡稍顯冷清。而賞月亭,正是方才薄信與他的朋友們在其中玩樂的亭子。
喻容時看見易晚邊走、邊從附近的箱子裡拿了個滅火器出來。他在抵達門戶緊閉的賞月亭後先看了一眼旁邊的監控攝像頭,接著,他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後……
用力地用滅火器砸開了那扇門!
他砸開門的動作果斷又利落,又或者,他一路來到這裡的所有動作都是果斷又利落,門被砸開只是最後的爆發式片段。月光下他眼眸很黑,皮膚很白,卻依舊沒有表情,像是不想讓這段堪稱乾淨利落的行動中帶有任何有關他的個人色彩。
不過門居然沒有被鎖上。這讓他的表情呆了一下,多出幾分可愛。
“……早知道就不拿滅火器了。”喻容時聽見易晚嘀咕了一聲。
像是一句可愛的自言自語。
那隻滅火器終於被他扔到了地上,咕嚕嚕地滾走了。
門被砸開,裡面有難聞的氣味泄了出來。除此之外還橫七豎八地躺著三個人。其中一個人是薄信,他像是執行某個計劃時遭到了出其不意的反抗、被另一人掙扎著打昏了、將他扔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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