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這件事加入了自己腦海內的備注單,並在閉上眼前轉過身來,對池寄夏又笑了笑:
“好好演出,加油。”
他感覺池寄夏又抖了一下。
感覺池寄夏真的很容易被來自他人的善意所感動啊。
不過這樣也很好,有池寄夏這樣易於感動的人存在,團隊的關系也會更加地好。他能在Iris5裡好好工作的時間也會更加地長吧。
他隻想安全地活在團裡。
不過對於和丁別寒參加求生節目的事情……易晚確實覺得有點苦惱。
他對於戶外求生沒有什麽經驗。唯二有過的類似經驗,便是在中學時參加市裡的定向越野比賽、與登山比賽中獲得過第二名。
或許這幾天他應該查點資料,免得讓團隊丟臉。
而且薑北,也會參加。
……
在易晚已經沉入睡眠後,池寄夏看著他裹著被子的背影。
那本該是纖細而毛茸茸的、像是某種缺乏安全感的小動物的背影。可此刻的易晚在他的眼中,有如高山。
“不管了。”池寄夏對系統道,“管他怎麽想?到了系統裡……”
他是夢中的男主。而易晚,只是一個跛子男配。
他閉上眼,用系統的觸須把易晚的精神也拉入了夢境世界中。
易晚的精神像是一團棉花,毛茸茸的、有點呆,在扯動它時,就像扯動一隻兔子一樣溫軟無害。
這讓做好了應對不可名狀之物的池寄夏都有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覺。
不過這團棉花的最裡面似乎有點黑……池寄夏只是簡單地瞄了一眼,便把他拖入了自己的夢境中。
……
易晚在被冷風拍打的觸感中醒來。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處於一片斷崖之下。斷崖下除了他,還躺著兩個人。遠處還有兩個模糊的身影在討論著什麽。再往遠處,則是一片因直升機墜毀而產生的廢墟。
他眨了眨眼,腦內卻閃過一堆像是屬於他、又像是不屬於他的記憶與技能。
他是個考古學家,擅長書畫鑒定與文物考據,是個徹頭徹尾的文職天才專家。由於一場事故,他從小體弱多病,是個跛子,而且性格尖刻,與團隊中人相處不睦。
因此,他性格敏感,很嫉妒那些健康而比他優秀的人。一點被超越便足以讓他心態失衡,無論合理,或是不合理。
一旦被壓過風頭,他會恨不得想要殺死那個壓過他風頭的人,甚至陷入濃濃的自怨自艾情緒中,厭世輕生。
正在被池寄夏的金手指強行擠入記憶的易晚:?
這種嫉妒是什麽感覺?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這不該是屬於他的人生……易晚有些茫然地想著。
對於他而言,他想要的應該只是在研究所裡好好工作,朝九晚五,確保研究所不會解散。
如果研究所要解散,他可能會使用一些手段吧……
——即使是在池寄夏的電影代入世界裡,易晚也沒辦法讓自己鹹魚天然黑的本質變成一個滿是嫉妒心的奮鬥逼。
人沒辦法模仿自己沒見過的東西。
正在強行往易晚腦袋裡塞東西的金手指開始顫抖,它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沒有共情感的演員。
明明這個演員的演技初始值是它見過最高的。高得像是演技與生活已經渾然融為一體。
金手指咬咬牙,隻好強行塞.入。
先塞入最簡單的技能知識……情緒實在是塞入不進去了!
池寄夏原本在扮演男主“貝哥”,與電影女主討論。腦海中卻傳來了系統的聲音。
“好像這次加載的世界有些晃蕩和不穩定,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系統有些汗顏。
“沒事,直接開了吧。第一次使用雙人共演模式可能就是有點不穩定。”池寄夏無所謂地道,“我會用我精湛的演技讓易晚完全地融入這個世界的。”
——然後徹底摧毀易晚的內心,給他埋下服從自己……不,保下自己秘密的種子!
池寄夏覺得自己能行。
易晚揉著腦袋,一臉茫然,看著最先醒來、原本在討論的一男一女向著他與另外兩人走來。在看見那俯視著自己,英俊而有一雙桃花眼的青年後,易晚揉著腦袋,下意識道:
“池……”
池什麽?
易晚怔了怔,覺得自己想不起接下來兩個字。
池寄夏看著易晚捂著腦袋的模樣,忽然產生了一點惡趣味。
現在被拉入了他的主場的易晚,看起來苦惱、柔軟、呆滯。
還有點天然呆。
“不是池。”池寄夏低下身,在易晚耳邊輕聲道,“叫貝哥。”
易晚的睫毛顫了顫,最終道:“貝哥。”
那一句“哥”叫得很軟。完全不是在外面時那種面無表情戳穿他的模樣。
池寄夏莫名帶了點不懷好意的高興,他將這點高興歸結於自己果然是個小天才。
屬於貝哥的野外求生技能已經在他的腦海裡加載。池寄夏躍躍欲試。
他要在這個夜晚,以《野外生存》的劇本來折磨小跛子易晚四十天!
“都醒了就好,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的直升機墜毀了,飛行員也已經去世。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依靠我們自己,走出這片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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