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暗示他,他已經發現了自己影子裡的鬼物?!
“我最近總感覺有些冷。”易晚又道,“明明現在還是夏天。好奇怪。”
“那就去熱一點的地方吧。”丁別寒搪塞了兩句,以最快的速度扒完了飯。在易晚吃完飯前,他放下碗,離開了房間。
易晚看起來似乎有些失望。
他慢慢地吃完早飯,在電梯上打開諸多小說軟件。在那之後,他帶著曲譜來到練習室,覺得心靈平靜,一如往常。
今天A.T.事務所為眾人請來了很不錯的聲樂老師。易晚聽得認真,覺得自己受到了很良好的教育。
畫皮鬼蜷縮在易晚的影子裡。它看著專心聽講的易晚、看著侃侃而談的老師,心中滿是陰鬱的嫉妒。
——現在不是挺愛學習的麽。它想。
為了加深理解,聲樂老師以一首名為《牡丹醉酒》的流行歌作為示范。她說:“這首曲子裡最難唱的是中間那段戲腔。練好它,也就練好了氣息。你這周練練,下周我來驗收成果。”
易晚:“好的,謝謝老師。”
他在練習室裡練習許久,卻始終沒有長進。在晚上下雨前,易晚回到床上。他看著天花板,有些憂鬱。
“要是有什麽輔助練習的方法就好了……”他自言自語道。
易晚的影子在這時動了動,鬼物在陰影中咧開了嘴。
魚餌。它想。
這天晚上易晚又做了一個夢。
夢裡依舊是破舊的戲台,幽冷的秋風。後台之中暖意融融,有美人坐在鏡前,一邊低吟淺唱、一邊對鏡梳妝。
但這次它哼的不是過去的戲曲。
而是《牡丹醉酒》中的那段戲腔。
畫皮鬼低低地哼著,像是在哼什麽不願醒來的夢境。
這種聲音讓易晚仿佛受到了蠱惑似的,一步步地向著後台走去。美人的倩影映在畫幕上,像是某個精雕細琢的陰謀。
——終於上鉤了。畫皮鬼想。
丁別寒也在此時睜開了眼。
他聽見隔壁傳來畫皮鬼輕輕的笑聲。那種又軟又甜的聲音像是在勾.引任何人走進被它所附生的夢境。
月光如水,照在易晚的身上,一道黑影像是攀附在易晚的身上,時刻打算侵入他的魂靈。
丁別寒微微握住了拳頭。
然後……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工作實在是太累了,都影響到了我的夢境。”
易晚靠在戲台旁,像是在聽某種催眠曲般的,安然地睡著了。
畫皮鬼:……
算了,這次好歹比上次有進度。
不久之後,隔壁房間又傳來了哀怨的屬於畫皮鬼的哭聲。丁別寒放下手裡的武器,面無表情地戴上了耳塞。
一周很快過了五天,劇組依舊沒找到合適的男花旦扮演者,忙得著急上火。和池寄夏交好的小導演更是幾次打電話來抱怨。池寄夏一邊安撫他,一邊只能找自己的經紀人再想辦法。
易晚在夢中被畫皮鬼的《牡丹醉酒》鬼畜了五天。丁別寒的胃痛也持續了五天。他每天早上依舊在慘叫聲中食不下咽、每天晚上依舊在哭泣聲中夜不能寐,且哭泣聲越發有朝狂躁發展的趨勢。這天薄絳有事出去了。他和安也霖坐在餐桌旁,相對無言。
安也霖喝了口自己的豆漿,他看向正在面無表情地攪拌粥、掛著兩個黑眼圈的丁別寒道:“丁別寒。”
“嗯?”
“你每次吃得這麽慢,是在等易晚過來一起吃飯麽?”
“……”丁別寒抬眼冷冷看他,“你怎麽知道。”
安也霖果然在觀察、戒備他!
然後他就看見了安也霖得意的微笑。
那種“被我看出來了”的微笑。
丁別寒:……
——安也霖居然也如此敏銳,難道他也能聽見鬼物的尖叫?他想。
或許他的身份,早晚會成為團內人盡皆知的秘密。
丁別寒暫時想不到好的處理辦法。他沉默了許久,獨自回了房間。
易晚就在這時來到了餐廳:“其他人呢?”
“沒什麽。”安也霖道,“有人傲嬌了。”
易晚歪了歪頭,似乎沒聽懂。
安也霖正要笑著開口,便收到了一條短信。
在看清內容的那一刻,他的表情立刻冷淡了下來。
“也霖,也雲的生日,你回家看看吧。”
安也霖只看了那短信一眼便厭惡地把它蓋了回去。易晚問他:“怎麽了?”
安也霖的哥哥,安也雲。
豪門狗血抱錯故事中的“假少爺”。在安也霖這個真少爺返回後,依舊保持著在家裡的位置。
“沒什麽。”安也霖轉移話題,“你高音那裡還有些不熟練吧?一會兒到了練習室,我來指導你。”
“今天是周日。”易晚道。
周日是休息日。安也霖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會像前幾天一樣繼續工作。”
“周日是周日。”易晚道,“每到周日,我喜歡侍奉花草、享受人生……”
正在此時,池寄夏從廁所裡走了出來:“什麽,後天再找不到就隨便找個人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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