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扳過易晚的肩膀,很不容置疑地給他擦身上的衣服,袖子、肩膀,總之是丁別寒碰過的部分。易晚說:“……嗯,我沒想到丁別寒沒有魔抗。”
然後就被人用手指抓住了下巴。
喻容時的手指很修長,所以把他的臉轉回來,也隻用了兩根。喻容時盯著他的眼睛,漫漫地說:“撒謊。”
易晚:……
喻容時:“明明是你好奇他有沒有魔抗,所以跟出去,是不是。”
他這回的音色很淡,聽起來像是沒什麽情緒。易晚於是說:“唔……可能吧。喻老師居然知道‘魔抗’是在指什麽捏。”
喻容時又盯著他的眼睛不放了。過了一會兒,喻容時說:“怎麽又‘捏’?”
還是用那種沒有感情色彩的語氣。
易晚說:“和虹團一起分開直播時,有粉絲在彈幕裡說,說話時可以多加一點語氣詞,好顯得不像是為了生活被迫營業似的,捏。”
喻容時:……
最後居然又補一個“捏”。這種行為和亂打通用補丁有什麽區別。
喻容時低著頭,繼續用力擦拭易晚的肩膀。易晚今天穿了件襯衫,前兩顆扣子在劉哥的造型建議下敞開,於是露出了一片雪白的鎖骨。
在濕巾挪上去時,易晚總算開始不自在地往沙發裡面挪了。
他抬起眼就對上喻容時的眼睛。易晚有點愕然地發現,喻容時好像從來沒有在看他身上。
看他正在擦拭的位置。
而是在盯著他的臉。
易晚的睫毛開始一抖一抖的,有點試圖通過快速眨睫毛驅逐奇怪氛圍的感覺。喻容時結果還問他:“怎麽了。”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喻老師的情商什麽時候這麽低了。
他之前可從來沒做過讓易晚覺得不舒服的事情的。
易晚說:“我覺得讓丁別寒吹完衣服,出來看見我們關著門在房間裡,不太好。”
這次沒有加“捏”了。感覺今天不太適合和喻老師開玩笑。
喻容時還盯著他,忽然笑了。這一下笑得很溫柔,很色如春花,活像很久以前喻容時在古裝劇裡演過的一個禍國大美人:“不太好?”
他用氣聲說:“如果我就是想讓他看見我們單獨在房間裡呢?”
易晚:??
為什麽喻容時變得這麽……呃,S?
這下他不會了。易晚半天冒出一個結結巴巴的:“啊……?”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說一個“啊”字都能結巴。
好奇怪,好奇怪。房間裡是不是開了空調,感覺好熱。而且身上和喻容時皮膚貼著的地方也感覺好怪。
要是衛生間的吹風機聲能再大一點就好了。至少可以驅散一點……這種詭異的氛圍。
直到五六分鍾後喻容時才不再折磨易晚那可憐的情商了。他像是漫不經心般地用大拇指去擦易晚的鎖骨,問他:“剛剛在樓梯間裡時,沒覺得很危險嗎。”
“……”
“要是我沒有跟過來。”
“……我想知道他會說什麽。”易晚說,“沒有注意到。”
手指停了。
“那現在呢?”喻容時柔聲說,“那你覺得現在危險嗎?”
安靜。
呼吸聲。
“有,有一點點。”易晚結結巴巴地說,“不,有很多。”
喻容時問:“具體有多少?”
易晚說:“不知道。”
喻容時說:“和上次在我家時比呢?”
在他家時是哪次,當然是心照不宣的哪次了。
易晚遲疑:“多很多。”
喻容時又問:“和在丁別寒旁邊時比呢?”
怎麽又笑起來了。
易晚說:“多特別多。”
他小心地把膝蓋都並攏了。喻容時一手撐在他的腿上,另一隻手按在他的衣領上,眼眸暗了暗,問他:“哪些方面多特別多。”
刨根問底。
易晚說:“……因為,我覺得自己也特別奇怪。”
很想逃開,卻沒有逃。還有點隱隱的不想逃。
喻容時終於不笑了——說實話,他平時笑起來非常好脾氣,今天笑起來很溫柔,但因為透著絲絲黑氣,笑得還不如不笑。他又盯著易晚看了一會兒,起身去丟用過的濕巾了。
聽見易晚“嗯”的一聲,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
喻容時丟完垃圾回頭就看見易晚在東張西望看他的房間。房間很整齊,倒是沒什麽不能看的。每樣東西都放在該放的地方,就連被子都疊得整齊。這是一個可以自豪地被展示給任何來客的房間。
這是覺得環境安全了,又開始他的暗中觀察習慣了。
於是喻容時又回到了沙發上。這次他的動作很快,也很直接,保證讓人來不及反應——他單手捧住原本還在東張西望的易晚的後腦杓,非常乾脆地吻了上去,另一隻手則按住他的腰間。
有人說過,會用這個姿勢接吻的人都是佔有欲非常強的人。因為這個姿勢就像鳥籠,能確保對方在他的懷裡,不能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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