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節目組並不保護交易,也不保證售後。於是這就變成了一個信任難題:他將10積分給易晚,要如何保證易晚告訴他的真的是正確答案?
秦星心裡忽然有了一個疑慮。
……易晚不會是根本不知道哪個是正品,因此故意想要用自信的態度來騙得其他玩家主動交給他初始積分進行“正品信息交易”的猥瑣囤貨流吧?
猥瑣囤貨流是節目觀眾給用這種方法獲得遊戲勝利的玩家的玩法總結。這種玩家操著學霸表象,說起話來口若懸河,騙得其他幾名玩家紛紛把積分交給他。其中最猥瑣的囤貨流在一次節目中騙來了足足300分,全場無一答對正品,他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因此在部分觀眾眼中,《最強博物》不僅是一個博物綜藝,更是一個策略生存類綜藝……
雖然易晚長得很乖巧,但秦星覺得這個想法非常可靠。他冷笑一聲道:“你想騙我把積分給你?”
“你也可以不給。”易晚說。
秦星:“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麽判斷的……喂!喂喂!”
易晚居然直接走了。
秦星站在原地,有點頭禿並疑惑地覺得易晚今天的脾氣好像有點差。由於易晚每天都是一張平淡臉、他與易晚也不熟,秦星自然不知道這份“差脾氣”來自他指出易晚耳垂發紅之後。
也更不知道這種情緒到底是不爽還是羞惱。
易晚繼續去看第五樣藏品。他在第五樣藏品前停了很久,然後……
他居然詭異地趴到了玻璃上。
秦星:??
幾個節目組工作人員則坐不住了。易晚安靜,其他幾個嘉賓也很沒綜藝意識地在頭疼。重頭戲的林夢、藍樺、薄絳等又遲遲不歸。他們於是打算先采訪一下易晚。
幾人將易晚拉到展廳角落,用攝像頭對著他道:“易晚,你悄悄和觀眾們說說,你打算采用什麽戰術?又或者,你是……”
“我是靠鑒別的。”易晚說。
“那你是怎麽鑒別的?這麽快?”工作人員說。
易晚停了停,他回頭看了一眼其他人,然後才道:“靠印章。”
“第一幅畫,是北宋時的工筆花鳥圖。宋代以前人們多用水印,南宋以後才用蜜印,元代後才用油朱。然而這幅畫上的印章分明是油朱所作,因此是贗品。”易晚說。
“第二幅畫依舊是看印章。第二幅畫是元代的畫作,所用的印章卻是石章,且用的是八寶印泥。八寶印泥在清朝乾隆年間才被投入使用,所以,第二幅畫也是偽作。”易晚慢吞吞繼續道。
幾個工作人員震驚了。
這是非常細枝末節的鑒定方式,其中一部分甚至連工作人員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坐在二樓的一名專家則“誒”了一聲:“這個小藝人好像有點水平啊。”
原本滿臉不悅的鍾老正巧錯過了這段評論。他詢問道:“他剛才說什麽了?”
“關於圖章……等下,他還在說。”專家道。
“……那第五幅呢?”工作人員追問道,“第五幅你為什麽看了那麽久?你打算怎麽判斷?”
“第五幅是繪製在絹上的畫作。年代寫的是明初。”易晚說,“絹質的畫作很難進行判斷,不過也可以通過絹絲的紋理來觀察其年代……”
第81章 百科全書
“絹絲的紋理?”
發出清脆聲音的女孩是節目嘉賓, 二十多歲的小花。
這名小花以美貌著稱,姓氏倒是微妙。她姓熊——一個對於女孩來說有些過於粗獷的姓氏。不過這個姓氏似乎影響了易晚對待她的態度。
幾名工作人員將鏡頭對向她時,小花臉一紅道:“我就是過來……看看。”
“光看看?還是也要偷師?”其中一個工作人員起哄道,“偷師可是要交積分的啊。”
小花的臉更紅了, 她想起剛才易晚向秦星索要積分的對話, 不好意思地道:“可我的初始積分都押注給薄絳了……”
“這幅絹質畫作的年代可以通過橫絲與豎絲的材質來進行判斷。宋初絹絲的橫豎大多均為單絲, 到了明初, 豎絲為單絲、橫絲為雙絲。及至清初時, 就只剩下了橫、豎絲均為雙絲的絲絹。隨著工藝的進步, 曾經被用於作畫的單絲絹再也沒有了。”
易晚聲音平淡,將判定方法徐徐道來,卻絲毫沒有害怕小花偷師的意思:“這幅畫標明為明代所作,使用的卻是雙絲絹。而且,它的表面上仍然有亮光與絨毛。因此,我判定它為偽作。”
幾名工作人員目瞪口呆。易晚的回答也很快被傳達到了好奇心過剩的幾名專家耳中。
“這個易晚。”一名專家表情複雜道, “好像是個行家啊?”
“有他的資料麽?不會像薄絳一樣, 也是哪個名門的子弟,進娛樂圈來體驗人生的吧?”
幾人竊竊私語,唯有鍾老的表情越來越專注。他盯著玻璃下易晚的表現,很期待他接下來會做出怎樣的動作。坐在他旁邊的副館長仍在講述他的商業藍圖:“在這個節目之後,我們計劃讓博物館再接一個活動,以作為商業發展的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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