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場門票5000,外場門票3000,應援手牌500,站票800,購買任一門票送場刊!”
“啊啊啊啊重明哥哥我的嫁!”
“季重明,是我真實存在的漂亮老婆麽嗚嗚嗚。”
長安城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少年男男女女來來去去,為新愛豆的誕生獻上禮炮。他們手持橫幅、應援手牌、跟隨著進城的花車“啊啊啊”地“接機”。
“重明哥哥今天這套‘露克’也好漂亮!”
“各位觀眾朋友們,請容我向你們介紹一樣寶藏——我們的愛豆,季重明。”
池寄夏當場就懵了。
錯綜複雜的陰謀呢?神秘莫測的鬼物呢?揮之不去的憂愁壯麗少年少女冒險史詩呢?
這種萬人空巷的追星場景是怎麽回事?
他以冷秋的身份讓屬下去打聽,然後就發現——在夢內外時間流逝的一個半月裡,那隻裝作“季重明”的畫皮鬼以它近來學習的豐富的粉圈管理與營銷炒作經驗,成功讓自己依靠唱戲成了長安城的國際巨星、超級愛豆,就連王公貴族家的子女也對他青睞有加。
池寄夏:??
這劇情TMD已經不能用迷惑來解釋了。
為什麽一隻畫皮鬼會在他的《繞天愁》世界裡安了家?
為什麽一個畫皮鬼會懂得粉圈知識、應援燈牌?
為什麽一個畫皮鬼在進入這個世界後想做的不是腥風血雨、攪天攪地的混世魔頭,也不是傾倒眾生、美豔絕倫的長安妖姬,而是……一個……
愛豆??
寂冷蒼涼的世界被畫皮鬼攪得困惑不已。池寄夏根本沒辦法在這樣的世界裡進行排練。他派人去帶“季重明”回自己的府上、好看個究竟,卻隻得到對方一張書信回復。
上書毛筆幾個大字:“偶像不與大粉私聯。”
池寄夏:??我私聯你個鬼?
……對方好像還真是個鬼。
池寄夏做了一夜身心俱疲的夢。夢裡畫皮鬼端起了偶像的架子,夢裡世界的楚千琴也成了畫皮鬼的腦殘粉。他出門去哪裡,都能看見畫皮鬼的應援海報。畫皮鬼活生生地將屬於他的世界搞成了另一幅模樣。
在這種模樣的世界下,想要入戲排練,幾乎是不可能的。池寄夏從夢中悲憤地醒來,醒來時腦海裡還回蕩著畫皮鬼的應援歌。
畫皮鬼另有其人,畫皮鬼不是易晚。可這個突如其來的畫皮鬼,的確把他的生活如翻天覆地般地改變了。
池寄夏於是不僅煩躁,還幽幽。他盯著易晚,像是一隻毛發被揉得雜亂的狐狸。易晚於是頓了頓,伸出手來:“摸摸?”
池寄夏:……
他這才發現自己把那句“我的世界被改變了……”從嘴裡吐了出來。
他把腦袋別了過去,眼睛斜著盯易晚,嘴裡小聲嘀咕著:“那個鬼東西真是把我害慘了……啊啊啊。”
他向後倒下,自己躺在了床上。易晚坐在他身邊道:“今天你還有一場戲,你還能演嗎?”
“你這是在關心我?”池寄夏說。
易晚:“我擔心你……”
“……NG太過,我們沒辦法在這周之內補拍完了。你還記得麽,我們在這裡只有十天的檔期。”易晚憂慮道。
池寄夏:……
“這個你放心,我不會耽誤你時間的。”他有些賭氣般地說,“今天你沒戲,你在房間裡休息吧。”
“哦……”易晚道,“你的手機響了。”
他指著池寄夏放在枕邊的手機。
手機上顯示著兩條短信。
短信語言組織混亂,像是某個精神病患者在記憶混亂時按下的。
“寄夏,最近你拍戲了嗎?拍得怎麽樣了?拿到影帝了嗎?你什麽時候來見見媽媽?”
“寄夏,你不要讓媽媽失望。”
……
池寄夏今天這場戲是和喻容時的對戲。喻容時的地位名聲在這裡,池寄夏壓力更大。既然沒辦法入睡,池寄夏也不勉強自己。在做妝造時,他難得地坐在椅子上看劇本。
“小池勤快起來了啊。”幾個化妝師打趣道。
“……嗯。”
池寄夏盯著劇本。他記憶力很好,長長的台詞頃刻間已經被他記住。楊導也在這時路過,欣慰地誇獎他:“有改變啊。”
“……”
“怎麽,良心發現了?”楊導以為自己是在開玩笑,“今天下午就看你的表現了。可別讓我失望。老頭子看見你現在這樣,一定會很欣慰的。”
“就像以前的池寄夏回來了。這才對嘛。是不是?”
可池寄夏這次很異常。他沒有回應玩笑,只是盯著劇本。楊導於是以為他是累了,貼心地給了他半小時休息時間。
“這回池寄夏肯定是要發力了。”他說。
“小池,你行麽?”系統擔心道。
池寄夏沒有回答它。
池寄夏站在休息室裡,閉著眼,循著記憶開始走位。
“季重明他死了。”
“季重明?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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