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玄海:“嗯。”
李玖比自己的處境還要危險。
鄭玄海的載物雖然也快用光了,但到底沒有爬到那麽高的位置,也不會有人死盯著他。
李玖就不一樣了,他身為烈雨下一任隊長,肯定會有很多人想把他拉下來。
殷長夏長歎了一聲:“那他以後可能還得跟我做一次生意。”
鄭玄海:“?”
殷長夏也沒把他能修補次數類載物的事告訴他,畢竟這事兒聽上去太過匪夷所思,只有真正做成功的時候,才能讓人信服。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嘛。
鄭玄海:“等等,他還沒留下信息,到底想讓我們找什麽東西?”
殷長夏:“你看看他送的那些禮物。”
鄭玄海翻弄著,忽然想起李玖剛才有意提起香煙的事,便打開了幾個煙盒。
果然有留言!
鄭玄海擰緊了眉頭:“深淵博物館,B級具,血玉。”
殷長夏好奇的問:“這個血玉是……?”
鄭玄海眼神閃爍:“傳聞當中最靠近A級的具。”
殷長夏感歎:“深淵博物館是一個D級場,竟然能出這麽好的東西。”
唐啟澤忽然插嘴:“你們難不覺得……血玉怎麽聽得很不詳嗎……”
鄭玄海:“血玉是從屍體身上挖來的。一般是在人剛死的時候,將玉塞入他們的喉嚨裡,在墓裡經過幾百上千年,受怨氣滋養,再拿出來的時候就會成為血玉。”
一聽這種傳說,殷長夏和唐啟澤都生出了些惡寒。
鄭玄海:“更邪門的是,這口血,據說是他們死前的最後一口血。上不去、下不來,最後就進到了玉裡。”
“這麽危險的東西……”殷長夏喃喃自語。
鄭玄海無奈:“是啊,要不然我怎麽一直攔著他,不讓他進來呢。”
誰知殷長夏卻沉溺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根本沒有聽鄭玄海的話,反倒痛心疾首:“這麽危險的東西,早知我就收三十年了!”
鄭玄海:“……”
唐啟澤:“……”
—
縱然很想早一點進入遊戲世界,但殷長夏更想回去看凶宅和那七口凶棺。
在家園休息了一天之後,殷長夏便在鄭玄海的帶領之下,很快前往了由家園通往現實世界的地方。
他們再次回到了遊戲大廳。
各類霓虹燈的燈光灼目,一塊懸浮在空中的巨大環狀顯示屏裡,不斷進行著各類遊戲。水霧彌漫,那些字體也像是蒙了層紗,顯得有些不真實。
殷長夏很快查閱到了深淵博物館的信息,上面有著灰色的倒計時——
[距離遊戲解封還剩:6天7小時。]
看來李玖的確沒有說謊。
殷長夏確認信息過後,忽而看到了深淵博物館旁的一行字。
[本遊戲可容納四位考核官,十名玩家。]
殷長夏嘴唇闔動,輕輕念著:“考核官……”
明明該感到畏懼和害怕的,考核官任務向來不屬於新人的范圍。
他竟然興奮不已,有些躍躍欲試。
這聲音實在太小,根本沒有任何人聽到。
鄭玄海:“要回現實世界的話,從遊戲大廳離開即可。”
這裡既是通關遊戲後的返回之地,又是和現實世界的鏈接之地,玩家來往十分頻繁。
不知是不是水霧太濃,金屬材質的房間都染上一層濕潤。
殷長夏剛好鑽了進去:“唐啟澤,你不回去嗎?”
唐啟澤搖頭:“我還要在家園多留一會兒。”
他沒有告訴殷長夏,自己想在這裡停留的原因,是想多練練身手。
唐啟澤不想成為團隊裡的拖累,也想花一點陽壽,為自己購買合適的具。
殷長夏也沒勉強他:“那下一個遊戲見。”
唐啟澤笑了,朝他揮手:“下一個遊戲見!”
在快要回去之前,鄭玄海又告訴殷長夏:“記得在現實世界最多待十天,就一定要返回家園。”
殷長夏:“?”
鄭玄海:“如果沒有按時回來的話,你在家園裡賺取的一切陽壽,都將化為烏有。”
殷長夏表情變得凝重,家園裡太多規則都是坑了。
如果是純新人,沒有人指引,還真是地獄模式。
殷長夏:“好。”
深淵博物館還有六天就要開啟,殷長夏也沒打算在現實世界留太久。
在要離開之前,殷長夏又一次強調:“別忘了現實世界過來找我。”
他迅速的說了自己的聯系方式,以及地址過後,這才化作一白光消失在遊戲大廳。
再次清醒過來,殷長夏果然回到了凶宅。
身體有些發麻。
夜色淒冷,凶宅靠近山裡,還能時不時聽到動物的叫聲。
殷長夏渾身抖了抖,在這種時候,驚悚感便油然而生。
他緩緩從地板站起身,發現自己回來的地方,仍是存放幾口凶棺的房間。
難怪他在遊戲世界的時候,便時不時產生些幻覺,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這裡。
七口凶棺隻余其五,殷長夏頭皮發麻的注視著上方,七口凶棺顏色各異,大約是因為死狀不同,才會有所區分。
比如宗曇,是一口赤棺。
比如江聽雲,是一口綠棺。
殷長夏仰著頭,想更加仔細的看一看五口棺材。
回到這裡之後,那種被窺覬的感覺,又重新回到了身上。
一寸寸的緊盯著、連肌膚上也產生了麻痛感。
殷長夏後背驚出粘膩的冷汗,竟在此刻有了種想要後退的感覺。
那邊忽然間出現幾聲窸窸窣窣的聲響,殷長夏厲聲喊了句:“誰!?”
一隻指甲大小的蜘蛛,拚命朝著角落爬去。
它似乎傷了腿,跌跌撞撞,好幾次才站立成功。
殷長夏跟著那隻蜘蛛,一步步朝著前方走去,他屏住了呼吸,唯恐聲音太大而忽略掉了什麽細節。
之前的地震,早已令這間存放著七口凶棺的房間,也裂出了一縫隙。
月色清輝從縫隙間撒入,在這陰詭的氣氛之下,連薄如輕紗的月光也顯得殺氣騰騰。
殷長夏終於跟隨著小蜘蛛抵達了凶宅的門口——
那是一條狗。
它耳朵的傷口已經灌膿發炎,呼吸極輕極緩,已經奄奄一息。
察覺到有人走進,它猛地驚顫了一下,卻仍舊未能醒來。
就算是處於昏睡之中,也依舊十分謹慎。
殷長夏有些奇怪,這隻殘疾狗看著很眼熟,好像就是之前遊戲裡的那隻。
殷長夏目光幽深,試探性的喊了聲:“江聽雲?”
它沒有任何反應。
殷長夏手心都是汗,的確是有些古怪的,但契合的身體那麽難找,這會是江聽雲嗎?
他不敢確定,也不敢停止懷疑。
遠處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在茫茫夜霧之中,由遠及近。
有一人提著燈籠,不斷撒著黃紙,還不停的自言自語——
“對不起……任叔並非有意害你。”
“那七口凶宅早就有異動,你又是唯一能夠拜祭他們的人……”
他每說一句,便不斷撒著黃紙,空氣裡還能聞到那股燃燒過後的香火味。
殷長夏聽得臉都黑了,任叔都已經開始祭奠他了?
聽著話,他好像還知凶棺!
殷長夏喊了句:“任叔。”
從那邊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門口,還張口閉口就是任叔。
任叔嚇得胡子一顫,就算早年間走南闖北,見了無數鬼魂,也仍對凶宅心有余悸。
殷長夏不可能逃出來。
任叔淚流滿面,忽然嚎了起來:“阿祈,我真不該推你,都怪陸子珩早年出走,才讓你被那些凶神惡煞的盯上了。”
這怎麽又牽扯到陸子珩了?
殷長夏頭疼不已,正靠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