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玄海突然嘴巴有些癢了,戒煙就是這樣,實際是戒一個嘴癮。
他考慮到是第一次和魏良見面,就沒有拿出瓜子和糖果。
鄭玄海:“你怎麽這麽多問題?”
魏良:“……”
煙霧並不能凝結屍怪的身體太久,向思思的屍體也沒時間燒,骨灰暫時沒有融進香煙當中,支撐時間也極度變少。
但她的魂魄已經拿載物當成了寄體,自然是可以跟著他們一起進入遊戲。
鄭玄海手裡的載物還能用上幾回,只要能趕在載物消失前,回去燒了向思思的屍體,就可以徹底修補成功。
想到這兒,鄭玄海有些不爽,都怪那個裴錚!
煙霧已經變得極淡,向思思很快就消散在了屋子當中。
鄭玄海:“先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吧,我的降落地址在C館。”
C館?
看來博物館裡面還分了區域。
殷長夏好奇:“總共幾個館?”
“四個,ABCD。”
不同於魏良提問時的簡單回答,鄭玄海恨不得詳細到不能再詳細,“我提前醒來,研究了好久的啟示之書,終於摸索了一點點規則。”
魏良臉色沉了下去,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
殷長夏:“我們不是同一時間進入遊戲的嗎?為什麽會分批醒來?”
魏良狠狠抓著自己的頭髮,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再度失控:“根本不是分批醒來,遊戲是公平的,多久醒完全看身體素質。”
殷長夏:“……”
好吧,他覺得自己睡到新人入場都不稀奇了。
[距離遊戲開場,還剩最後半小時。]
突然而來的提示音,擾亂了在場所有考核官的情緒。
那冰冷得沒有一絲起伏的聲線,在這充滿血腥氣的房間裡,也變得猶如催命曲那般可怖。
殷長夏沉默,竟然只剩下最後半小時了嗎?
他再度深刻的理解了自己的垃圾體質。
鄭玄海沉聲道:“竟然還剩最後半小時,我先把我這邊推測的信息告訴大家。”
他開始講述起來——
“這個博物館分為ABCD四個展覽館,每個展覽館的盡頭就有一個房間,房間有兩扇門,連接了下一個展覽館。”
“所以夾雜在這是個展覽館中間的,就有三個房間,是新人通關一個展覽館後的必經之路。”
“這三個房間,務必會為我們呈現遊戲背景。”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你們先看腳踝。”
殷長夏早就注意到了腳上的冰冷金屬物,眼神微閃:“這是什麽?”
鄭玄海:“計步器,七萬步倒計時,但現在還未開始計步。”
殷長夏表情變得嚴肅:“如果七萬步走完……”
鄭玄海:“會死。”
殷長夏:“……”
鄭玄海苦笑了起來:“偏偏這個遊戲還是逃殺類的,你說可笑不可笑?”
聽到這裡,魏良的表情變得比殷長夏還要難看。
逃殺類遊戲,一般全靠玩家的實力。
在這種類別的遊戲當中,還給玩家加了鐐銬,規定了逃跑的步數,豈不是難上加難?
魏良心沉到了谷底,身上的溫度也在被一點點奪走。
魏良:“D級場果然名不虛傳……”
魏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光是最初的規則就這麽難了,還別提考核官齊聚以後,單獨發放的任務了。
他們必須通關普通任務與考核官任務,前者是所有玩家的任務,失敗即抹殺;後者是單獨任務,失敗只會扣除大量陽壽。
前者優先於後者,所以兩個任務起衝突的時候,一定要選擇平衡!
這也是考核官任務中的難點。
殷長夏:“新人呢?從哪裡來?”
鄭玄海:“門口。”
殷長夏點了點頭,大致的了解到了基本信息。
他仍然沒忘記,裴錚也進入了遊戲。
最後的考核官……興許是裴錚!
三人的表情都變得嚴肅,久久沒有繼續對話。
在房間的另一端,B館門口便出現一個人影,與他們短暫匯合,又飛快陷入了陰影當中。
殷長夏的眼睛未能捕捉,耳旁便響起了遊戲的提示音。
[四位考核官已聚集,請抽卡——]
四張卡片憑空出現在屋內,卡片周圍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光暈,背部是四個編號。
殷長夏立即便把目光放到了那邊,低聲對鄭玄海說道:“有人。”
鄭玄海:“看來第四位考核官是不打算露面了。”
殷長夏:“……”
鄭玄海:“抽吧,有時候遊戲裡的確會遇上這樣的情況,我們三個抽完,最後一張便會直接奔向第四位考核官的。”
殷長夏:“……嗯。”
現在所有的注意力,的確該放到這上面來。
殷長夏緊盯著四張卡片,回想起他進入深淵博物館時,遊戲曾突然提醒的一句,他會成為第四夜的boss。
這太刺激了,不是嗎?
殷長夏選擇了編號③的卡牌,立即朝它伸出了手。
手指觸碰的同時,遊戲的提示音終於在腦海中響起。
[您抽中了③號身份卡牌,將於遊戲正式開場後發放。]
[考核官殷長夏,您的任務如下——]
[一、完成本場普通玩家的通關任務(遊戲未開始,未公布)。]
[二、扮演第四夜boss。]
殷長夏低笑,身份卡牌,這又是什麽玩法?
[尊敬的考核官,您可以向本遊戲提出一次疑問。]
殷長夏:[如何拿到血玉?]
[血玉的開啟,需要五位玩家的鮮血。]
白天是帶領玩家進行遊戲的考核官,晚上卻是凶惡的boss?
殷長夏手指都在微微發麻,有種躍躍欲試的興奮和期待。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有意思的事呢?
不過需要五位玩家的鮮血……
遊戲的尿性,殷長夏早已摸透。
它會製造混亂、殺戮、暴力。
一定有考核官,抽中了屠戮新人的任務。
血玉是最好的誘餌,也是製造一切衝突的鑰匙。
殷長夏都忍不住拍掌了,遊戲可真是雞賊啊,劃分任務之後,就簡簡單單的將兩位考核官立場對立了。
[請注意,您這次的考核官任務尤其特殊,不能說出任務內容!]
殷長夏不動聲色,觀察著魏良的反應。
不知道抽中了什麽,他的臉色一度扭曲。
在看到殷長夏的眼神時,魏良很快便穩定了情緒:“自己的任務都還沒搞定,現在就想探查別人的了?”
殷長夏:“有點。”
魏良:“……”
能不能掩飾一下!
魏良眼皮直跳,覺得自己被殷長夏噎得快要控制不住了。
手心有些發癢,想要早點見到那些新人。
魏良已經接過三個考核官場,他手底下的新人,全都享受到了非人待遇。
魏良會用新人去觸發死亡條件,也是抑製狂躁的最好工具。
殷長夏是考核官,他隻得忍住發泄的想法,卻期待起了這一次的新人隊伍。
眼瞧著時間已經不多了,三人便急忙朝著門口趕去。
月色涼薄,陰慘慘的照在雪地上。
生鏽的鐵柵欄上爬滿了光禿枯萎的荊棘,上面有一層快要融化的殘雪,生出許多的冷意。
博物館是一座巨大的古堡,而正對著大門的地方,卻是一片亂葬崗。
前方不到十米處,立著墓碑。
墓碑上有些還寫了名字,有些直接名字都沒寫,甚至裂成了兩半。
寒月穿透了厚重的雲層,讓三人的視線也變得更遠了一些。
那些墓碑上的紅點,好似是一雙眼睛,正冰冷的注視著他們。
沒想到外面的環境,會這樣令人恐懼。
趁著新人還有幾分鍾到場,殷長夏低聲詢問:“會有考核官不露面,隱藏在新人裡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