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崢對於給大家服務這件事倒是沒什麽意見。只是在倒酒時,孫綺跟凌子超兩人又搶上了,兩個人都要當那第一個。
榮崢第一個倒給了項天,孫綺跟凌子這兩人這才消停。
露營在外,不可能帶高酒杯,倒不是不能帶,就是太麻煩,而且玻璃杯易碎。他們這幾個人,都是可糙可精致,都不是非要講究形式的人。紅酒裝在露營碗裡,也沒意見。
項天手裡的露營碗滿了大半,孫綺出聲道:“夠了夠了,小天酒量不好,大榮你少倒點。”
榮崢注視著項天,眼神詢問當事人的意見。
項天以前在看其他戶外UP主的視頻,就看見其他UP主跟自己的戀人,或者是朋友一起露營,都會選擇開幾瓶紅酒、香評,或獨飲、或對酌,或一班人喝到盡興。他以前也總是想要嘗試露營時喝點酒,那種天地靜謐,只有自己跟影子一雙,再品著酒應該會是件挺愜意的事情。只是他自己一個人出來露營時,因為顧忌到安全問題,一直也沒能嘗試。
這次終於有了機會。他也想嘗試一回,坐在帳篷前,就著燈火,飲至微醺的體驗。
項天捧著碗,“再倒一點點吧。”
孫綺欲言欲止,到底是什麽也沒說。上回榮絨過生日,他就因為建議小天不要喝太烈的那款雞尾酒,被小天以為他會酒後亂性,那天好像惹小天不開心了。他不想這回再把人得罪一次。
凌子超在一旁道;“大榮,你給小天倒滿!”
孫綺咬了咬後槽牙,這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盡架秧子的家夥!
他們這次出門,誰也沒帶醒酒藥。露營碗不大,真要一碗喝進去,以小天的酒量,可能會吃不消。榮崢又給倒了一點,但是沒給倒滿。
項天是個容易知足的人,他瞧著碗裡泛著的紅色的流動水光,拿在手裡微晃,低頭嘗了一口。
凌子超期待地問道,“好不好喝?”
項天點點頭,他的唇角翹起,一臉的滿足,“嗯。口感柔滑、也很醇厚,回味中帶著一絲甘甜。”
凌子超聽他這麽說,就摁納不住,把碗朝榮崢那邊遞了遞,讓榮崢把酒也給他倒上。
榮崢眼也未抬,喊了凌子越,讓凌子越去把碗拿過來。倒酒的順序是這樣的,項天、凌子越、簡逸、榮絨。榮崢沒給他自己倒,絨絨酒量不好,他們兩個人喝一杯就好。
孫綺跟凌子超再不爽,總不能跟凌子越、簡逸、榮絨那仨小孩爭個先後順序,兩人心裡想的都是,只要能提前比對方先喝上,自己不是那最後一個就行。
榮崢把剩下的那點酒放在露營桌上,對孫綺跟凌子超兩人淡聲道:“剛好還剩一點。你們倆可以打一架。誰要是打贏了,誰先。或者是打贏了,剩下的那個就主動放棄,都可以。”
孫綺跟凌子超兩人同時在心裡爆了句粗口,靠!都可以個,屁!大榮的心眼是銀絲線做的吧?
不就是說讓他服侍他們麽?這就記恨上了,給他們所有人都倒了,就略過他們兩個!還讓他們打一架!
孫綺跟凌子超兩人盯著露營桌上僅剩的那點紅酒,兩人一時都沒有動作。
孫綺的眼神跟凌子超兩人對上。先是孫綺朝凌子超嚴肅地把頭一點,凌子超也回以嚴肅的一個眼神。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左一右,摁住了榮崢,凌子超勒住榮崢的脖頸,孫綺則是從正面摁住榮崢。
孫綺嘴裡喊著,“我打你爺爺!”
凌子超則是對孫綺道:“阿綺,把大榮摁在地上摩擦!”
孫綺乾脆應聲,“好!”
簡逸呆住,“絨絨,子越,我們,我們要不要拉個架啊?”
榮絨拿著手機在錄視頻,沒注意聽剛才簡逸說了什麽,聞言,他轉過頭,“嗯?”
凌子越興奮地大喊,“榮崢哥,加油!對,掰開子超哥的手指,這樣他手肘的力道就會卸了!掃凌子超下盤啊!掃他!”
簡逸:“……”
毀滅吧。他累了。
…
早在凌子超跟孫綺兩人“眉來眼去”時,榮崢就猜到這兩個人要聯合起來對付他。所以假裝被兩人得逞,再逐一攻破。凌子超跟孫綺兩人因為大意,一時間也沒能從榮崢身上佔到什麽便宜。
兩人最後乾脆臉都不要了,一個抱住榮崢的腰,一個抱住榮崢的腿,嚷嚷著要把榮崢給扔地上。
因為凌子超跟孫綺兩人在鬧榮崢,榮絨忙著露視頻,凌子越看戲,簡逸憂心忡忡,也沒什麽喝酒的心思。項天看了看左右,結果發現只有他一個人在喝酒,他問凌子超跟孫綺兩個人,“……你們酒還喝麽?”
孫綺跟凌子超兩人這回空前的默契,齊聲回道:“喝!”
榮崢還是被扔在了地上。
榮絨笑著跑過去,把手遞給他哥,問他哥,“還好麽?”
榮崢握住榮絨的手,借力站起身,順勢摟住榮絨的腰身,“不好。屁股疼。”
這句話是貼著榮絨耳朵說的,除了他們兩個人,沒再讓第三個人聽見。榮崢的聲音本來就偏低沉,就這麽貼著耳朵,殺傷力自然要比平時要擴大個好幾倍。溫熱的氣息吹拂著榮絨的耳廓,榮絨耳朵都酥了半邊。聽見他哥的後半句,埋在他哥懷裡,笑個不停。
榮崢在他腰間掐了掐,“這熱鬧看得高興?”
榮絨在他哥腰往下的地方摸了摸,“給揉揉。”四周昏暗,他也不用擔心有人會看見。
他的唇角都噙著笑,一看就知道這揉揉壓根沒走心。
榮崢把他到處揉的那隻手給握住,反手握在手心裡,十指交扣。榮絨身上的外套到底還是薄了,手都是涼的。榮崢牽著他往桌子那邊走去,榮絨剛才的酒就放在桌上,“去喝點酒?在戶外喝點酒,身體會暖和不少。”
“嗯。”
…
項天這邊營區的熱鬧聲,左安這邊的幾個人也都聽見了,還挺羨慕。到了他們這個歲數,能夠約著一起露營,一起玩鬧的人,實在是不多了。朋友們成家的成家,忙工作的忙工作。
志同道合的朋友,古今中外,都是稀缺的。
風會把項天那邊的吵鬧聲送到左安的耳朵,可是無論左安怎麽仔細聽,卻很少聽見他熟悉的那道聲音。
大熊拿啤酒跟左安碰了碰,左安余光望著項天可能在的方向,喝了一口。
…
凌子超跟孫綺兩人聯合扔了榮崢,原來還針尖對麥芒的兩個人,這會兒一起在露營椅上坐下,肩勾搭著肩,碰了碰杯,一塊喝上了。
他們兩個人不鬧了,凌子越沒熱鬧可看,也就隻好坐下喝酒。
榮絨跟他哥坐一起,簡逸搬著小椅子,離那兩個人遠一點,再遠一點。他不想喝個酒,還要吃狗糧。嚶。再坐過去一點,就是凌子越的位置了。凌子越看著一點一點往自己身邊挪的簡逸,心想,簡小逸果然是愛慘了他。他傲嬌地、“矜持”地,端著酒杯,也挪了下位置。坐在簡逸稍微前面一點的地方,替他擋著風口。
沒人再鬧,周遭一下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哪一個露營的愛好者,在放著輕柔的音樂。
天上,星雲密布,月光皎潔。
如此星辰、如此夜。
榮絨把腦袋靠在他哥身上,抬頭看著星星,聽著輕柔的音樂,打了個呵欠。
榮崢轉過臉,“困了?”
榮絨是只要喝酒,就會犯困,他孩子氣地揉了揉眼睛,“唔”了一聲,
榮崢碰了碰他的耳朵,“要不要先去洗漱,今天早點睡?”
榮絨抱住他哥的胳膊,“舍不得,還想再待一會兒。”
榮絨的耳朵被風吹得很冰,臉頰卻因為喝了酒的緣故,熱熱的。榮崢就用拇指跟食指摩挲著,給他的耳朵取暖,溫熱的掌心貼上他的臉頰,“如果喜歡露營,以後有時間,就帶你多出來走走。”
榮絨唇角勾了笑,“好啊。再把項天哥他們一起叫上。”
榮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