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發生了點事,姐弟兩人才和解了。
圈子裡都知道孫紋喜歡找年輕的小男生,背地裡沒少議論。
有諷刺孫紋老牛吃嫩草的,有暗地裡瞧不起她,覺得她男女作風混亂的,也有覺得她可笑的。
那些長得好看又年輕的男孩子,哪能真喜歡她?
還真當自己是十七八歲的年輕漂亮姑娘呢?
就連孫綺交往的歷屆男友裡,哪怕其中不乏有真心愛慕她的,跟孫紋一起出入公眾場合的時候,不自覺就會縮手縮腳,有些則是會懦弱地提議,能不能不要公開。
更有些垃圾會把曾經跟孫紋交往過的事跡當成炫耀的資本,弄得人盡皆知。
由衷欣賞她,不曾在乎過她年齡的人,就孫綺所知,一個都沒有。
孫綺猜想,可能這就是為什麽他大姐到現在還單身的原因。
很多人都笑話孫紋,笑話她被小男生騙錢騙色,可他們又哪裡知道,像是她姐這個年齡,經歷跟閱歷擺在這裡,誰對她是不是真心,她一眼就能給看出來。
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生活中總是有些人愛自以為是,以為自己才是活得最清醒的那一個。
男人三四十找十七八歲的女生就是有魅力,風流。
女人喜歡十七八歲的男生,就是下作,不檢點?
不要太雙標。
孫綺聽過許多年輕男孩子在他面前表現出對孫紋的欣賞跟崇拜,但是言語間,分明沾沾自喜於自己的年輕,並且認為他們跟孫紋交往,佔便宜的人是孫紋。
只有榮絨。
孫綺分辨得出來,剛剛榮絨他是真心覺得,他才是佔便宜的那一個,他是真正純粹地在拿孫紋當成一個有魅力的女性在欣賞,無關乎年齡。
孫綺咕噥了一句,“幸好你是個彎的,你要是個直的,就憑你這句話,我姐都不可能會放過你。”
就連他剛才聽了眼睛都熱熱的。
操!
…
不僅僅是孫綺被榮絨剛才那一番話所觸動,榮崢聽後,也不由地自我審視。
孫紋在商場上能力突出,與之相比,她的私生活一直為人所詬病。
喜歡跟年輕的男孩子交往,且交往時間通常都不會太長。
她就像是一個女巫,隨意引誘那些涉世未深的男孩子,引誘他們成為她的裙下之臣,在隨意地丟棄。
因此,在第一次見面孫紋表現出對榮絨的濃烈興趣後,榮崢是警惕的,甚至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排斥。
榮崢自我反省,如果對方只是跟榮絨差不多大的女孩,他會不會反而欣賞對方的足夠勇敢跟率真?
僅僅只是從對方的年齡以及過往情史,就去定義一個人真的不會太過草率跟淺薄嗎?
榮崢捫心自問。
如果他是榮絨,在面對孫紋這樣成熟女性的主動示好,在他的確未曾對對方心動的情況下,如何給與對方最尊重的回應,他不可能會做得比絨絨更好。
他只會固有化的認為,像是孫紋那樣情史豐富的成熟女性,她口中的動心,就像是春日的一場雨,稀松尋常,可能她自己都是說過就轉頭就忘。
絨絨不同。
他是真的在認認真真地欣賞這一場為他而下的春雨。
給與了孫紋跟他自己最大程度的尊重。
記憶裡,那個脾氣烈性,性格乖張的男孩子,竟然不知不覺間,蛻變成了行事成熟的小大人。
車載後視鏡的距離有點遠,不太方便,榮絨打開手機的攝像,調成自拍模式,用前置的攝像頭當鏡子,擦去臉上的唇印。
擦的時候動作很輕。
仿佛在擦拭一朵嬌妍花瓣,一抹豔麗朱砂。
這樣是擦不乾淨的。
在榮絨微訝目光的注視下,榮崢從榮絨手中接過手帕。
他抬起榮絨的臉,沉默替他把余下的口紅印給擦乾淨了。
…
車子開出鬱鬱蔥蔥的森林。
孫綺踐守承諾,在太陽落山前,把人給送回種植園。
這一回,孫綺沒有再把車給開進去。
他把車子停在了種植園後門的停車場。
不遠處,停著好幾輛遊覽觀光車,一排排整齊地停在涼棚下。
車子剛停,榮絨就迫不及待地推門下車。
被尿給憋的。
下午擊劍那會兒,他因為身體出汗得厲害,水喝得也多,這會兒就想去放個水。
榮崢把人給摁住了,“把帽子戴上。”
確定榮絨把收緊繩都給系好,榮崢這才把人放行。
剛好孫綺也要去上洗手間,他把車鑰匙交給最後一個下車的榮崢,讓他替他把車門給鎖一下,就跟榮絨兩個人一塊去洗手間去了。
榮崢下了車,他把車子鎖了。
撐傘,一個人先去了涼棚下等。
不一會兒,榮絨甩著手,先朝這邊走過來了。
榮崢把傘放在最近的一輛觀光車的後座,上了車。
榮絨遠遠的瞧見榮崢的動作,“哥!先別坐下!”
剛要坐下的榮崢動作一頓,疑惑地轉過頭。
榮絨跑了過去。
“哥!現在還不能坐,你先下來。”
榮崢盡管不明白榮絨為什麽要讓他先下來,還是配合地下了車。
“哥你把綺哥剛才的車鑰匙給我一下,我去車上拿下東西。”
榮崢把車鑰匙給他了。
榮絨跑回剛才孫綺停車的地方。
他把後駕駛座榮崢剛才沒用完的那瓶水給拿了過來,擰開礦泉水瓶蓋,把剩下的水往座位上一潑。
將空了的礦泉水瓶給蓋上,榮絨轉頭對榮崢解釋道:“這些觀光車在太陽下面曬了一天了,雖然上面有個棚子擋著,座椅溫度還是很高的,不能直接坐上去,容易燙屁股,對身體也不大好。”
榮絨說完,就把手中的空瓶子遞給榮崢,“哥你先幫我拿一下,我去車上拿紙巾。”
“不用拿了,紙巾我剛剛拿過來了。”
孫綺拿著紙巾過來了。
他剛才從洗手間出來,瞧見榮絨往觀光車的座椅上潑水了。
一看就猜到了榮絨這一舉動是怎麽回事,就提前去車上把紙巾給拿過來了。
榮絨伸手去拿紙巾,被榮崢給接過去了。
他把座位上的水給擦乾,沒有什麽事情都讓榮絨一個人來。
“許多不經常在戶外跑的人,其實很容易會像大榮這樣,不太容易會想得到曬了一天的座位會有多燙,就下意識就坐上去了。更不要說,馬上就想到潑水來降溫了。
你小子反應倒是挺快,也挺有常識,不錯。”
孫綺難得由衷地誇了榮絨一回。
其實,榮絨一開始,並沒有這樣熟練的反應。
不過是燙多了,自然也就記得了。
常識上知道長時間被太陽曬過的凳子、石頭會有多燙,還是會下意識地坐上去。
屁股被燙過幾次,就知道要注意了。
但是有時候忙起來,也偶爾會忘。
次數多了,就算是腦子再不長記性,身體也記住了。
也學會了,潑水降溫。
比如在空調壞了,或者是停電的情況下,把房間裡裡外外都拖一遍,那樣屋內就會稍微涼快一點。
夏天,騎電瓶出門,拿礦泉水潑車,再拿布出來擦乾是最基本的操作。
再缺乏生活常識,最終都會被生活給教會。
榮絨裝傻:“嗯?我以為這是個熱常識。”
“嗯哼,說起來是個熱常識沒錯,但是很多人往往會忽略,常常要在被燙了的那一下才會想起來。你看你哥不就是?剛才要不是你及時提醒,他的屁股可是都要被燙……”
榮崢面無表情把擦過的紙巾還有那個空了的礦泉水瓶往孫綺手裡一塞,“去扔了。”
孫綺跳腳:“你能不能不要把還在滴水的遞給我!!!”
罵罵咧咧地去扔東西去了。
…
“好了,哥,現在可以坐了。”
盡管已經潑水降溫,榮絨還是謹慎地先拿手在座椅上探了探溫度,坐了坐,試過溫度,確實沒那麽燙人了,這才喊榮崢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