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惟平進去後,榮惟庸就低調了許多,沒再像以前那樣,時不時約公司的股東一起吃飯,同榮惟善的關系也淡了,有點心灰意冷,很是有點懶得做表面功夫的意思,兩家這段時間來往得也少。不像以前,逢年過節的,還會讓人送幾盒月餅,禮品過去,榮惟善還會把幾個兄弟姐妹給叫到家裡來,熱鬧熱鬧。
這一回,在熱搜上看見這麽大一個新聞,榮惟庸既氣憤,又很是幸災樂禍。氣憤是兩個孩子抱錯這麽大一件事二弟一家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透出來。這是防著他們亂嚼舌根呢,還是就信不過他們呢?至於幸災樂禍,平白替兩個賣花的養了十九年的兒子,還拿眼珠子一樣疼著寵著,哈哈哈,估計二弟跟兒媳這會兒心裡頭難受著呢吧。
那兩口子難受才好呢,他們難受,他心裡頭就舒坦了。
“多謝大伯對我們家家事的關心。大伯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榮惟善說了這麽一大堆,榮崢就這麽一句話就想把他給打發了,他臉色都陰了。也不知道惟善是怎麽教的孩子,一個比一個不把他們這些個長輩給放在眼裡!
要是換成性格衝動的榮惟平,這會兒肯定就氣得撂手機了。熱臉貼冷屁股?對不起,我榮老三乾不出這事兒!
榮惟庸比他么弟榮惟平可就沉得住氣多了,哪怕他這會兒心裡頭把大侄子給罵成了篩子,也不妨礙他在電話裡頭,對二弟榮惟善跟弟媳應嵐噓寒問暖的。
“你爸媽現在怎麽樣了?出這麽大一件事,我也不敢直接打電話給他們,怕惹得他們兩個傷心。他們兩個身體還好吧?你有沒有幫忙勸勸你爸媽?你爸這幾年身體不好,你可一定要幫忙多找看點。至於你弟弟,簡逸,叫簡逸是吧?你們打算,帶他跟我們一起吃頓便飯,跟大伯這幾個長輩,你的弟弟妹妹們,大家一起認識,認識?”
榮崢眼神冷意一片。
大伯要是真的關心爸媽,怎麽會連個關心的電話都吝嗇打過去?與其說是怕爸媽傷心,不如說是打電話探他的口風來了。試探他爸現在的身體狀況,試探他們家現在對簡逸的接受程度……
榮崢余光瞥見從主臥出來的榮絨,榮崢轉過頭,視線落在他白皙的赤足上,眉頭微皺,
“他們身體都好。一起吃飯的事,日後如果有這方面的安排,爸媽應該自會通知大伯以及家裡的各位長輩。”
榮崢一面跟他大伯在電話裡頭周旋,一面分心,招手讓榮絨過來。
榮絨站在原地,一雙眸子茫然地盯著,沒有過來。
榮崢疑惑出聲,“絨絨?”
榮絨眨了眨眼,像是才認出人,他對著他哥笑了笑,赤著腳走過去,雙手勾住他哥的脖頸,坐在了他哥的腿上。
“睡太多,睡傻了?”
榮絨有點低血糖,他剛剛打開門出來,腦袋有點暈,眼睛也有點花。他哥跟他招手那會兒,一開始他其實沒看清,後來才看清楚。
沒讓他哥知道他剛剛低血糖了,不想他哥擔心,榮絨把腦袋靠在他哥脖頸處,“我睡了很長時間嗎?”
榮崢瞥了眼電腦上的時間,“快三點半的時候睡著的,現在八點,也不算很久。”
是就睡了四個多小時而已。
榮絨懷疑他哥說的不算很久,是在反諷他。張嘴在他哥的肩膀那兒,咬了一口。沒真的用力,就是齒尖磨了磨。
榮崢也就任由他去。他的左手手背碰了碰他的腳踝,榮絨的腳踩在酒店房間的地毯上也沒覺得冷,他哥碰他的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的腳有多冰,他哥的手太暖和了。他縮了縮腳,怕冰著他哥的手了。
榮崢抓住他的腳踝,不讓他亂動,掌心捂住他的腳心,有點癢,榮絨就往他哥懷裡縮了縮。
榮惟庸被冷落了個徹底,自是大為不滿,他這個大侄子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裡了!同時,心底不由疑惑,他二弟跟榮崢的聲明,不是都寫了絨絨已經不是從榮家搬出去了嗎,怎麽絨絨現在還跟小崢在一起?難道是二弟另外給了絨絨一套房子,今天出這麽大的事,榮崢就去了榮絨的住處一趟?還是榮絨現在還住在榮家,聲明都是騙鬼的?
榮惟庸笑著問道:“榮絨也在呢?”
榮崢淡淡地“嗯”了一聲。
榮惟庸:“哈。那你們兄弟兩……噢,不對。榮絨現在不是你弟弟了,他是那對賣花的夫妻的兒子,跟我們榮家可半點關系。你們先聊,先——”
“嘟——嘟——”
榮惟庸聽見電話裡頭的忙音,很是楞了一會兒。他這是,被掛電話了?榮惟庸滿臉不悅,他這個大侄子未免太目中無人!
榮惟庸氣得直接就想把手裡握著的手機給砸了。
忽然反應過來,榮崢從小就很疼榮絨。好麽,結果弟弟是假的。現在真的回來了,榮絨那個假的,只怕就沒人稀罕了。
他那個假侄子既然自己搬出去,都不肯回他親生父母的身邊,擺明了是鬧脾氣呢。
鬧吧,鬧吧。
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是鬧得家裡頭沒個安生,榮崢也沒心思管公司了才好。
榮惟庸不受控制地笑出聲。
…
不得不說的是,榮惟庸還真誤會了。
手機不是榮崢故意掛斷的,是被他不小心給碰掉的。
榮絨扒拉著他哥的羊絨衫,歪著腦袋,“哥,我的怎麽不成功?”
榮崢有點分心,“什麽?”
榮絨食指,在他哥鎖骨下方點了點,“吻痕啊!我剛剛親得時間可長了,為什麽你這兒……什麽痕跡都沒有?”
他剛剛親得時間可長了,怎麽他哥被他親過的地方,還是一點紅痕都沒有?他早上起來照鏡子,身上的吻痕可明顯。
榮崢:“……”
榮崢就是被榮絨親得分了心,拇指劃過屏幕,這才不小心把大伯榮惟善的電話給掛了。沒有回撥,更沒有解釋的必要,掛了也就掛了,沒有再把電話給打回去。
榮絨睡覺的時候把身上的衛衣脫了的,現在他身上隻穿了件領口寬松的長袖,隨著他歪著身子的動作,鎖骨處的吻痕也就一覽無遺。
榮崢眸光沉沉,“想知道?”
榮絨想也不想地點頭,“想。”
話落,榮絨就被抱起,坐在了辦公桌上。
榮絨腿長,可坐在辦公桌上,他的腿還是懸空的,沒辦法落在實處。這讓榮絨莫名有一點緊張。
他的手無意識地攥住他哥的衣領,“哥?”
“嗯。”
榮崢應了一聲,低下頭,唇瓣覆在了原先的痕跡上,情景再現了一回。
榮絨一隻手仍然僅僅地抓住他哥的衣領,另一隻手的手指沒入他哥的發梢,耳尖滾燙。
他總算知道那幾個痕跡是怎麽來的了,不僅僅要用力,停留的時間還要足夠長……
榮絨在他哥的耳朵上咬了一口,眼底躍躍欲試,“哥,讓我再試一回?”像是剛學會了新技能的小狐狸,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現自己的新本領。
榮崢抬起眼,深色的眼底墨色一片。
到底是沒拒絕。
榮絨這會兒發現,他坐著姿勢就有點吃虧,不大好擺弄他哥,“哥你稍微再低一點?”
榮崢睨了他一眼,照做了,稍微低了低身體。
榮絨就扒拉開哥的衣領,回憶著剛才他哥剛才對他做的。就是他親的時候沉不下心,總是看一眼,成功留下痕跡沒。有點三心二意,顯然對自己新掌握的本領不太有把握。
榮崢任由他去實踐跟練習,也不催。
…
榮崢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榮絨在興頭上呢,余光掃見手機屏幕上的邀請人,心不自覺地有點慌,趕忙把他哥的衣領給拉好,“哥,是媽,你先接。”
“不急。”
榮崢先是將榮絨從桌上以公主抱的姿勢給抱了下來,抱著光著腳的榮絨去坐在客廳的沙發,又去臥室裡給他拿了拖鞋穿上,這才去書房,拿著手機回到會客廳,挨著榮絨坐下,不疾不徐地接起母親應嵐發來的視頻通話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