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崢眸色微深。平時叫個外賣,上了三位數都嫌貴的人,把卡遞給爸媽的時候一點也沒有猶豫。
應嵐不肯收,“我跟你爸有錢,哪裡需要用你的……”
榮惟善把卡給接過去了,“用得著,用得著。這說明我們絨絨大了,不但能自力更生了,還能孝敬爸媽了麽。孩子的一番心意。對吧,絨絨?”
榮絨笑著應了一聲,笑容沒有半分勉強。
榮惟善把手裡頭的這張銀行反過來看了看,他驚訝地問道:“怎麽是借記卡?”
他抬起頭,困惑地問道:“絨絨,你沒辦信用卡麽?”
榮絨笑了下,“借記卡就夠用了,我沒有超前消費的需要。”量入為出,只有不超前消費,控制自己的消費欲望,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省下錢。現在很多人陷入網貸、信用卡,就是因為可以超前消費,刺激了購買欲,導致明明沒有那樣的收入能力,卻陷入消費的欲望當中。往往導致入不敷出。
榮惟善:“……”以前那個經常把卡刷爆的人是誰。不過現在想想,在榮絨從家裡搬出去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印象當中,他好像的確是沒有再收到過榮絨的信用卡帳單了。
榮絨隨口問了一句,“那你這張卡的密碼是什麽啊?”
榮絨:“……”
見狀,應嵐打趣地問道:“是你意中人的生日?”
榮絨竭力讓自己的耳朵不要浮上熱意,“是哥的生日。”
榮崢倏地朝他看了過去。
應嵐笑了,“是你哥的生日有什麽不能說的。”
應嵐最後還是被小兒子給說服了,她按照原計劃,跟丈夫榮惟善一起去采買年貨去了。
臨走前,應嵐還是不大放心,“這玫瑰好看是好看,就是帶刺。絨絨,你等會兒把花插花瓶裡的時候可千萬要小心一點,不要再被花刺給弄傷了。小崢,你記得看著點他,還有傷口也一點要抹上藥,知道了嗎?”
榮崢:“嗯。”
…
榮崢輸入密碼,榮絨跟著他哥一起進屋。
榮絨走在後面,他隨手關上房門,轉過身,他手裡的花束撞到了榮崢的身上,有花瓣簌簌地掉落了下來。
“哥你幹嘛呢?”榮絨心疼地摸了摸玫瑰花上的花瓣。
榮崢一隻手撐在門上,深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榮絨,“你的銀行卡密碼是我的生日?”
榮絨摸花瓣的手頓了下,他仰起臉,勾唇笑道:“哥你把我堵門口,就是為了問這個?”
“那我換一個,為什麽將我的生日作為你銀行卡的密碼?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我動了心思的?”
榮崢猜測,在將他銀行卡設置成他的生日的那個時候,絨絨就應該已經對他起了心思。所以他才會問榮絨,是什麽時候設的銀行卡密碼。
榮絨是什麽時候對他有超過兄弟之間的感情這個問題,榮崢之前一直也沒有問過。今天忽然很想知道。他想知道,他的絨絨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他的。在還沒有跟他告白之前,他有沒有藏過他的心思,還是在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他之後,就開始明裡暗裡地撩撥他了。
榮絨:“……”什麽叫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
“銀行卡是知道我不是爸媽的孩子以後辦的。當時沒想那麽多。就是覺得要是身份證跟銀行卡一起丟了,人家不至於根據我的身份證上的信息,就能猜出我的銀行卡密碼。”
榮崢有點意外,他還以為這張銀行卡的辦理,應該沒那麽早才對。因為絨絨不可能在剛得知他們兩個人不是親兄弟就開始喜歡上他,這中間,必然有一個情感悄然變質的過程。
盡管自己猜錯了,榮崢倒也無所謂,他抬起榮絨的下巴,沒給他裝傻的機會,“第二個問題呢?自動略過了?”
“我想想看啊……”
榮絨食指在下巴點了點,趁著他哥不備,身體一矮,從他哥手臂下面溜出去了,“不告訴哥!”
…
榮絨當然不能告訴他哥,早在他他哥知道他們知道他們不是親兄弟前,他就已經對他哥動了心思,一門心思想著怎麽佔他哥便宜了,咳。
榮絨迅速地在玄關處脫了鞋,光著腳就跑進了客廳。
榮絨一口氣,跑到茶幾前。他把茶幾上花瓶裡原本插著鬱金香取出,把手裡的玫瑰放到茶幾上,解開花束。一時間沒找到手套,他正要把花從花紙裡取出,手腕被握住了,榮崢睨了他一眼,“剛剛才被花給刺了一下,這麽快就不長記性了?”
榮崢松了手,“放著,我來”。
榮崢沒有馬上插瓶,而是先去櫃子裡拿了醫用箱,從裡面找了藥膏,給榮絨把紅腫的食指給抹上藥。
上好藥,榮崢擰上瓶蓋,“先把拖鞋穿上,去把花瓶裝上水,傷口小心不要沾上水。”
榮絨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光顧著“逃跑”,連拖鞋都忘穿了。他“喔”了一聲,乖乖地穿上他哥給他拿來的拖鞋。
榮絨去給花瓶換水,榮崢走到電視機齊納。他從電視機櫃的抽屜裡,找出了一雙園藝手套,戴上。榮絨端著換完水的花瓶回來,榮崢把玫瑰花插進花瓶裡,兩個人一起完成了這次的插瓶。
明豔的玫瑰點綴著一塵不染的茶幾,為客廳也添了幾分春色。
榮絨盤腿坐在地墊,他的下巴擱在交疊的手肘上,盯著花瓶裡的豔麗玫瑰,“不知道這花能開到什麽時候。”
榮崢脫下手套,“喜歡就每周讓人送一束。”
“不。”
榮崢抬眼看了他一眼,榮絨轉過臉,笑著道:“隻喜歡哥親手送到我懷裡的花束。”
榮崢彎腰,吻上他唇邊的笑意,“好,往後都親手把花送你懷裡。”
家裡沒人,在榮崢吻上的瞬間,榮絨還是下意識地微僵了身體。在他哥的舌頭頂開他的牙關時,躲了下。榮崢擁著榮絨在地上坐下,他一隻手撐在地上,另一隻手扣住榮絨的後腦,唇瓣摩挲,“專心。”繼而卷住榮絨的舌頭,再沒有給他任何躲避的機會。
榮絨莫名擔心爸媽會去而複返,或者是有客人前來拜訪,但是,都沒有。在他跟他哥接吻時,他媽媽爸媽沒有因為落東西而去而複返,門鈴也並沒有被人按響。客廳很安靜,只有玫瑰在幽幽地散發著暗香。
榮絨閉上眼,他將身體貼向哥……
…
臨近吃午飯的點,應嵐跟榮惟善夫妻兩人買完年貨回來了。
夫妻兩人不是單獨回來的,一同回來的,還有住在用一個小區的榮惟善的朋友孫博洋,以及孫博洋的侄女,孫媛媛。
一行四人進了門。
榮惟善給好友孫博洋拿了拖鞋,兩人在玄關處換鞋,榮惟善轉過頭,對好友道:“博洋,你好長時間沒來我們家做客了吧?今天既然來了,可要喝一杯才能走。”
“你少來。我可是都聽說了,你都戒酒好一陣子了,怎麽跟我喝一杯?”
孫博洋顯然跟榮惟善是舊友了,兩人之間的對話都十分隨意。
榮惟善換完拖鞋了,他在等著好友一起進屋,“我喝茶,你喝酒呀。茶跟酒不都是裝在杯子裡麽?怎麽就不能喝一杯了?”
孫博洋睨了眼好友,“惟善啊,不帶你這麽坑人的啊。噢,我喝酒,你喝飲料,你好意思呐?”
榮惟善聽了笑呵呵地道:“好意思,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咱們這都多少年的交情了?”
孫博洋哼了哼,“哼。這麽多年交情了,所以你盡想著坑我呢。”
榮惟善攬過他的肩膀,把他往屋裡帶,“請你喝酒就算是坑你了?我請你喝的可是我收藏了很多年的心頭好,一般人我可是舍不得。今天也就是你來了,我才舍得忍痛割愛。”
“你就可勁地誆吧。”
“我真沒誆你。不信,等會兒你跟我一起去酒窖,看中了哪一瓶,盡管拿去。”
“那我可下不去那個手,你收藏的好些個酒,隨隨便便的一瓶,一套房子就去了吧?那我這一拿,豈不是就拿一套房走?這我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