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絨看著披著紅布,一看就知道是車子輪廓的物件。
在車上聽見他爸給他哥電話,隱約也聽見他爸提到了車庫什麽的榮絨:“爸該不會今年送禮物,不送房子了,改送車了吧?”
在醫院裡爸媽說過,等他出院,就給他補過一個生日。
後來,他因為傷口疼,也吃不了什麽東西,生日也就一直拖著,還沒補過。
榮絨一猜就猜到了,這輛車是怎麽一回事,十有八九,就是他爸補給他的禮物了。
不過往年他爸不是都送房子的麽,送交通工具是他哥的作風啊。
榮崢也沒有要替他爸製造驚喜的意思,點頭道:“嗯。很顯然,就是輛車。”
就躲在新車後頭的榮惟善在心底咆哮!
有這麽顯而易見麽?
有麽?!
有麽?!
就不能裝出很期待,很驚喜的樣子麽?!
“好了,既然絨絨都猜到了,你就從後面出來吧。還躲什麽呀。”
應嵐從隔壁車庫走出。
驚喜效果為零的榮惟善訕訕地從車子後面出來了。
“我尋思著,每年都是送房子,也沒什麽驚喜,那今年就換個花樣。你經常開的那輛布加迪威龍不是也開了快三年了麽,都舊了,我就想著,給你換一輛跑車麽。”
榮絨糾正他爸:“我那輛布加迪威龍是哥在我十六歲生日送的,只不過那個時候我沒駕照。所以被您給拿去開了。您也就是載著媽出去兜個風,才開那輛。等於那輛車真正一直被頻繁使用,是在我去年拿了駕照以後的事。裡程數加起來一共也沒多少,根本就沒怎麽開。”
榮絨歎了口氣,“而且我名義下車也有好幾輛了,夠多的了。您怎麽又給買車了啊?”
心疼錢。
車子不保值,轉手賣掉,得虧不少錢。
榮惟善:“那我這買都買了……”
手在紅布上揪啊揪的。
榮絨哭笑不得。
轉念一想,他名義下的那些東西,總歸都是要還給簡逸的。
興許簡逸會喜歡吧。
“您到底買的是哪款車啊?”
“你自己把紅布掀開看看,喜不喜歡?”
…
應嵐走到小兒子身邊,“是啊,絨絨。你就掀開看一眼麽。要是不喜歡,就讓你爸把這車給退了。反正也沒花多少錢。”
榮惟善:“……”
不,夫人,這輛車還是稍微花了點錢的。
不過,車子具體花了多少錢還是不要告訴小嵐的好,要不然回頭把他僅剩的那張卡都給收了……
榮絨把紅布給掀開了。
ETYPE流暢的車身線條,出現在榮絨的視線當中。
榮絨呆住了。
榮惟善在一旁解釋,“嗯……就是上一回在綠島,你不是給我拍了好幾張這輛車的照片麽?我就想,你肯定很喜歡這款車。這車還真不太好找。找了好幾個月呢。後來又等了一多月,才順利辦好了各種手續。怎麽樣,喜歡麽?”
榮絨怔在原地。
許久,他摸著ETYPE的車身,“喜歡。”
喜歡,怎麽可能不喜歡?
剛才起就忐忑著心情,生怕禮物沒送對,不符合兒子心意的榮惟善這才高興地笑了,“我的小寶貝喜歡就好!”
榮絨站在車前,他把他的手機遞給榮崢,“哥,能幫忙給我跟車一起合個照麽?”
榮崢剛要把手機給接過去,被他爸中途給截了,榮惟善積極地道:“爸給你拍。”
“謝謝爸。”
榮絨於是把手機給他爸了。
他站在車旁,雙手的大拇指翹起,臉上是大大的笑容,眉眼生動,神采飛揚。
榮惟善對自己的拍照效果十分滿意,“好了。好看!帥氣!”
應嵐跟榮絨母子兩人同時湊過去看了一眼,“是還行。拍照技術進步了。”
榮惟善一臉得意,還沒等他自誇,應嵐接口了一句,“我兒子怎麽拍都好看。”
榮惟善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
榮絨靠在在他媽肩膀上一個勁地笑。
…
車門沒鎖,車鑰匙插在駕駛位上。
榮絨開車門,坐到了駕駛室上,“爸,再給我拍幾張唄?”
“好勒。你擺個POSE。”
榮絨單手摸著方向盤,轉過臉,看向手機鏡頭,笑容慵懶。
又另外調整了座椅,把座椅給下方,雙手手臂枕在腦後,閉著眼,叮囑他爸,“爸,記得抓拍啊。”
榮惟善各種找角度,“拍著呢!拍著呢!”
“OK,搞定!”
聽他爸說搞定了,榮絨睜開眼,喊他哥一起坐進來,“哥,你也坐進來。我們兩個像剛才那樣閉著眼,拍一張,怎麽樣?”
不怎麽樣。
看著榮絨臉上的笑容,榮崢卻是一句拒絕的話都沒能說出口。
他配合地坐上了車。
榮絨早早給調低了座位,“要一起閉著眼啊。爸,記得抓拍。拍好看點。要把我跟我哥都拍進去。多抓拍幾張。”
榮惟善:“……”
小兔子崽子要求還挺多。
老父親拖長了音,“知道了~~~”
兄弟兩人同樣躺在車上的姿勢拍好了。
榮絨又把手給搭他哥肩上,兄弟兩人齊齊地看向鏡頭。
眼看著小兒子拍上了癮,應嵐不得不出聲道:“住,住。以後再拍吧。啊。這車以後都是你的了,以後想什麽時候拍,拍幾張都可以。我們還是先進屋去吧?吳姨做了一桌的菜,在等著我們呢。”
榮絨:“知道啦。”
榮絨跟榮崢兩人先後下了車。
下車前,榮絨摸了一把方向盤,指尖碰了碰車上的把鑰匙。
…
不同於榮崢生日,大都宴請他的朋友或者是商業上的夥伴,榮絨過生日,一般榮惟善都是請親戚過來,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應嵐的娘家應家不在符城本地,一般逢年過節才會聚在一起。
這幾年,榮絨過生日,他的大伯,小叔,還有三個姑姑都會過來。
今年榮惟平因為職務侵佔被捕,榮惟善當時拒絕了其他幾個兄弟姐妹替老么榮惟平的說情,導致彼此關系一落千丈。
榮絨這次受傷住院,榮惟善商業上比較要好的幾個朋友都攜禮物過來探望過了,倒是榮家其他人除了來電話問過一句,一個都沒有來醫院探望的。
榮惟善也就對他那幾個兄弟姐妹徹底死心了。
任何一種關系,哪怕是血緣親情,如果只是一方一味付出,另一方一位索取,這關系就長不了。
因為啊,一旦付出的那個決定不付出了,或者是付出的少了,總是索取的那一方啊,心裡就會失衡了。
要不說老話說“升米恩,鬥米仇”呢。
榮惟善花了大半輩子,總算是參悟了這個道理。
今年給絨絨過生日,他家那邊的親戚他也就誰都沒請了。
他們一家人過。
蛋糕的造型是應嵐去訂的,選的榮絨的卡通造型。
正式切蛋糕前,應嵐拿出她給榮絨準備的生日禮物。
一旁的榮崢道:“我的晚上再給你。”
榮絨微微睜大了眼睛,“這麽神秘啊?”
榮崢“嗯”了一聲。
應嵐給準備的是一塊系著紅繩的平安玉墜。
她把系著紅繩的平安玉墜系在榮絨脖子上,“生日快樂!媽媽的寶貝兒子。希望我的絨絨往後平平安安。”
系上玉佩後,吻了吻榮絨一邊的臉頰,
榮絨指尖摩挲著墜在他鎖骨前溫潤的玉墜,回吻了母親,“謝謝媽。”
“我呢?我呢?”
榮惟善邀寵。
榮絨湊過腦袋,也在他爸的臉頰上親了親。
輪到榮崢,榮絨故意親得偏了一點,親在了他哥的唇角。
轉頭切蛋糕,唇角的笑意就沒下去過。
雖然在生日那天,凌晨榮絨跟他哥過過一次,第二天他爸媽又拎了蛋糕來醫院,又過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