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方泊嶼在泡『藥』浴。

老管家給他的臉上『藥』，那位在台階上撐了一下午加晚上，留著最後一點勁，全用上了。

“爺，您為麼不躲。”

話落，老管家忽然意識到麼，噤聲退下了。

浴室寬闊敞亮，對著浴缸的是一面智能牆，投影上在播放美劇。

誇張的台詞和表演，戲劇『性』的情節發展，既華麗又庸俗。

方泊嶼靠在浴缸邊沿，兩條手臂擱在兩邊，他半搭著眼皮看美劇，左邊面頰有些腫，一處還有指甲刮過的淡淡血痕。

美劇進入高『潮』部分，主人公歇斯底裡的宣誓愛意，愛人吻住他，給了他一槍。

方泊嶼突然起來，身上『藥』水稀裡嘩啦的往浴缸裡淌落，他撈了浴袍披在身上隨意系在一起，赤著腳走出去，步子邁得很大。

山莊的長廊都亮著壁燈，『潮』濕腳印從樓下去，穿過樓梯，一路蔓延到一樓左側最裡面的那間房門口。

門是無法從裡面反鎖的。

方泊嶼打開門，按燈，他面前的黑暗一掃而空，入眼是一大半掛在地上的被子，床上的人抱著被角，身子蜷在一起。

床頭櫃上放著安眠『藥』瓶，蓋子都沒蓋上。

從馬姆斯伯裡帶國的。

方泊嶼拿起小蓋子玩了玩，大力往櫃子上一丟，蓋子蹦跳起來撞倒『藥』瓶，『藥』片灑落得到處都是。

有一粒蹦到陳寅胸口，被兩根冰冷的手指撚住，捏碎。

『藥』粉撲簌簌的落下。

陳寅不知吃了幾片『藥』，毫無醒來的跡象。

一片壓抑的陰影從上往下攏過來，擋住燈光，他蹙著眉心陷入了麼夢境，發出不太舒服的喘息。

方泊嶼扣住他的肩把他從側臥扳平躺，指尖伸進他的頭髮裡往後一薅，盯著他『露』出來的清秀眉眼，不知道在麼。

睡夢中的陳寅掙扎著，把自己蜷起來，睡覺都沒有安全感。

“滴答——滴答——”

房裡的掛鐘在響，快零點了。

方泊嶼起身離開。

門關上，地板上的濕印子沒多久就幹了，仿佛沒人進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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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莊來了個客人，也是未來的女主人。

宋瑯月小姐。

方家的準夫人，方太太。

陳寅有點倦懶乏力的在床上躺著，他的安眠『藥』跟他『藥』全被換了個牌子，國產的，大多是長鉞的產品。

一聞給他的那些都不見了。

老管家站了有一會了，來喊陳寅出去的，說是宋小姐要見他。

陳寅沒搭理，他又不熟，有麼好見的。

雖然從他對的第一印象來看，不是那種會扯他頭髮破口大罵的人，也不會跟他嘮嗑，他的知識層面不一樣，距離感非常強烈，能說的除了方泊嶼，他不出別的了。

“陳生，您您外婆留下的老屋，您的那個小工友，那都是對您很重要的人和物，我您應該不希望再出意外。”老管家說。

陳寅並沒有驚慌，屋子是死的，人是活的，記憶感情都在腦子裡，屋子沒就沒了。至滿子，他已經幫著兜過一了，付出了六千萬四年的代價。

“您家人的墳……”老管家在陳寅呆愣的眼神下說，“都在這裡。”

陳寅氣得哆嗦，原來給他設計的不止兩個牢籠，是個。

這些有錢人沒有王法，殺人放火都能啥事沒有，他早知道的，當年在大齊山被機車輪子刮蹭掉一塊肉的時候就知道了。

搞不好牢籠的數量是個以上，一層疊一層，還有別的沒出來。

“方泊嶼，你媽的，小畜生。”陳寅捂著難受的胃部咒罵。

老管家聽陳寅這麼罵，眼皮跳了跳，然後就當作沒聽見。

“陳寅。”門外傳來女人偏低沉的聲音，帶著點中『性』的味道，聽起來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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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寅臉『色』難看的走出房間，背對他的宋瑯月剛接完電話，轉身對他『露』出個略顯抱歉的笑意︰“不好意思，我臨時有急事，改有時間了我再過來。”

自然大方，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般。

不等陳寅神，女人就腳步匆匆的走人，看樣子是很重要的事需要親自處理，到拐角處的時候，又頭說了句，“後院南邊那塊地，我種菜，還要麻煩你把地翻一翻。”

陳寅懷疑自己聽錯的找老管家確認︰“說麼？”

老管家記『性』很好，一字不『露』的重復了一遍。

陳寅聽完還是不敢置信。那麼一個大小姐，長相『性』情氣質都很總裁範，嘴裡卻蹦出“種菜”“翻地”這種詞。

宋瑯月走了，陳寅不用應付了，他叫老管家帶他去看墳，土都結實了上面也長了草，起碼遷過來有半年多了。

就是他逃到馬姆斯伯裡那段時間的事。

陳寅挨個在墳前磕了幾個頭，坐到中午去吃飯，完了就拿著嶄新的鋤頭去翻地。

老管家沒在邊上監督，他就挖挖停停，效力比以前在工地上差了萬八千裡。

太陽曬在皮肉上暖洋洋的，陳寅坐在土塊上面，他吃的穿的用的又跟四合院小別墅那時候一樣了，全是方泊嶼的標簽。

褲子是方泊嶼專用設計師的定製款，在他這裡就是路邊五塊錢兩條再送雙襪子的待遇。他摳著褲腿上的泥巴，梳理離開前的一段記憶。

陳寅一直以為是夏不跟他說了麼，在他的心理上推了他一把，他試圖跟被『藥』物以及人為促的本能鬥爭，老管家要帶他去檢查，他不去，阿姨跑來勸他。

方泊嶼跟他說了那句話，他爬到走廊休克。

方泊嶼母親出現。

是這麼個順序。

後面的一次次往外爬，都是他在治療期的自我掙扎。

如果那方泊嶼沒說那話，那就刪掉，他應該都是真的了吧。

尤是夏不的出現。

陳寅吸口氣，夏不是不是死了這點他沒人可以查證，他的腦中閃過一個人影。

那個喜歡上夏不的研究員……

要是能找到就好了。

陳寅現在沒手機，聯系不上一聞，不然就可以讓他用自己的才能幫幫忙。

坐得屁股濕了麻了，陳寅爬起來啐了一口，按理說山莊有實驗室，可他來的這幾一次都沒見過研究員。

也有可能是實驗室早就已經搬走了。

陳寅握住鋤頭，腳蹭掉上面的泥巴，後面冷不丁的響起一聲輕笑。

黏糊糊的，讓人很不舒服。

陳寅往後看，眼楮瞪大︰“章……章　？”

“別來無恙啊大叔。”章　懶洋洋的揮了揮手。

陳寅沒法把眼前人跟記憶裡的對上號。

章　竟然比最痛苦時期的他還要消瘦，唇釘摘了，頭髮也不再是張揚的紅，而是烏黑，一張臉就剩層薄皮和突起來的骨頭，襯得眼楮很大，非常不協調，全然沒了從前的邪肆風流，周身滲著陰森森的灰暗氣息。

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章　直勾勾的看著陳寅，再見面的第二句就是︰“第屆大學生棒球聯賽，泊嶼缺席決賽，是不是因為你？”

陳寅無語，那麼久以前的事，鬼知道。

“啊……那時候你已經住在這了吧，”章　自顧自的說，“他忙著訓狗，決賽都不參加，真的是。”

風裡有章　遺憾的嘆息，他說，“大學的最後一場比賽啊，可以奪冠的。”

陳寅拿著鋤頭要走，他感覺章　這個人更神經質了，還是離遠點好。

衣領被拽住，章　貼上來，不滿道︰“大叔，你是不是忘了對我道謝，我可是你的大恩人。”

陳寅掙脫。

“要不是我，你還……”章　頓住，他又笑，“怎麼又來了？犯賤的奴『性』深入骨髓，改不掉了是嗎？你說你，明明恨不得跪在泊嶼腳邊『舔』他的鞋，被他帶進山莊卻又跟貞潔烈『婦』似的，跑到國外非得等他去找，跑也不跑遠點，幼兒園小朋友躲貓貓呢。麼恐懼癥抑鬱癥，我看你好得很，一身腱子肉都胖沒了。”

這種羞辱的話陳寅聽著並沒有麼感覺，他的情緒大多時候都是麻木的︰“方泊嶼下班了？”

“都不沖上來打我？你怎麼這麼賤。”章　一臉驚訝。

陳寅再問了一次。

“一點意思都沒有，你還是老樣子，不對，更老更醜了。”章　眯眼，“我一個人來的，他大忙人，我無業遊民。”

陳寅一臉古怪，章　有個姐姐，很多年前就死了，家裡他說了算，二幾的人了，不繼承家業也得繼承。

難道章家出事了？陳寅在心裡搖頭，國前好像沒看到過這種新聞。

而且章　穿的還是人模狗樣。

章　跟在陳寅後面，兩隻手放在腦後，慢悠悠的走著，很突兀的說︰“我下個月結婚，大叔你來啊，我叫人給你送請帖。”

接著就是一句飽含親昵的話︰“好歹你做過我的狗，主奴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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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寅把章　當屁放了，沒到下午就有請帖送到山莊。

章　的結婚日期和方泊嶼是同一。

陳寅把請帖隨一丟，繼續翻他的地，乾農活能讓他靜心。

這方泊嶼提前下班，去了章　的畫展。

章　要在婚禮當舉辦，現在是提前給圈子裡的好友欣賞。

方泊嶼第一個去的。

章　坐在皮長凳上喝『奶』茶︰“泊嶼，我那舊玩具，你怎麼還留身邊，你從年用到青年，難不等你到了中年還要用？”

“這是我的事。”方泊嶼看畫。

“你都這麼說。”章　搖搖頭，憶著說，“去年我私自通知你母親，你跟我翻臉，我還以為我因為個玩意，從此以後連兄弟都做不了。”

方泊嶼聽他提起這件事，面『色』一冷︰“沒有下次了，阿　。”

“ok。”章　從善如流的笑了聲，靠在身後的開膛破腹雕塑人上面，“宋家知道他的存在嗎？你跟宋瑯月是怎麼談的，聽說去山莊叫他翻地種菜，我理解不了。”

方泊嶼沒解釋︰“不需要你理解。”

“這話說的，我還不是怕你後院起火，玩歸玩，原則底線可不能拿出來給人踩。”章　搖搖頭，忽然湊到他身邊，“泊嶼，你不會變同『性』戀了吧？”

方泊嶼道︰“沒有。”

章　垂眼，牙齒咯吱咯吱的咬著吸管。

“那你是單純的訓狗？不對啊，幾年前你就踫他了，他那樣，你竟然踫得下去，我試幾次都不行……要是訓狗，多久了啊還不換一條，打破圈子裡的常規了都，狗不忠誠你還抓來，這要是傳出去了，大家怕是表面上嚇死，背地裡笑死。”

偌大的展覽中心響著章　前言不搭後語的聲音。

四周氣流毫無預兆的凍結住了。

章　抬頭，發現方泊嶼停在一幅畫前，他挑挑眉看過去。

畫上是一具年男『性』的軀體，他閉著眼，蜷縮手腳陷入安睡，全身只有眼楮上搭著一條接近透明的黑領帶，隱秘部位若隱若現。

肌肉蓬勃強健，肩很寬，腰又窄又柔韌，背部往下延伸的線條流暢誘人，脊椎骨鮮明。

全身皮膚皙，關節部位有長時間跪地磨損出來的淤青。

幾片黑相見的小魚鱗分布在他腰窩，肩胛骨。

這不是能在健身房泡出來的陽剛之氣，而是歲月跟勞苦雕刻的。

湊上去都能聞到最原始的肉欲味道。

整幅畫只有他唇間有一滴艷紅的血珠，在視覺上沒有絲毫低俗『色』情的意味，隻給人一種很美好的欲望感。

方泊嶼面無表情︰“拿下來。”

章　眨眼︰“幹嘛？我還要展覽呢。”

“你認出來了？”他嘖了聲，“這你都認得出來。”

方泊嶼伸手去夠畫框。

“誒，不就一幅畫，眼楮都擋了，除了你，還有誰知道他這麼個玩意。”章　在一旁好笑道，“待會喬伊他就來了，不信你問問。別說好幾年沒見了，就算見也不一定認得出來，一條狗，誰把他當事啊。”

方泊嶼的面部不再沒有表情，掛上了寒霜︰“阿　，我不再說一次。”

章　無奈︰“好吧好吧。”

末了聳著肩笑︰“這可是他自己要求我畫的。”

方泊嶼拿走畫用大衣裹上，他不理身後章　的叫喊，大步走出展覽管坐進車裡，裹帶著一股讓人窒息的低氣壓。

司機緊張的咽唾沫。

“開車。”後座的方泊嶼平靜道，“山莊。”

司機小心應聲，一路都不敢看一眼後視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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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了，陳寅還在地裡，他身上汗膩膩的，冷風一吹打了個抖，要去，就見一個東西砸到了他腳邊，土被砸了個大坑碎渣子濺起來，有一點飛進了他的眼楮裡。

頓時就有生理『性』的淚水流了出來。

陳寅『揉』著眼楮，模糊的視線往那東西上看。

“……『操』。”

陳寅驚住了，這畫的不是他嗎？他麼時候給人當『裸』體模特兒了？

再看畫的背景，有些眼熟。

陳寅的臉『色』在幾秒的時間裡變了好幾次，活這麼多年，就有一個人給他畫過畫。他彎腰近距離瞅瞅，畫右下角有個張牙舞爪的字母，被土蓋住了大部分，被他用手抹掉，『露』出底下的“m”。

真是章　！

那晚章　給他畫了兩幅畫，一副是站在玻璃碎片跟死魚臭水裡，一副是腳流血的躺在床上。

都穿著衣服。

這畫是章　象著畫的的。

陳寅的臉扭了扭，不愧是擁有龐大女友粉絲團的藝術系大才子，眼楮自帶x光透視，隔著衣服都能看出他的體型比例。

跟他洗完澡照鏡子看到的，幾乎沒差。

那個神經病。

一對發小都是神經病！

陳寅的思緒被痛意打散，方泊嶼箍住他的肩頭，“你讓他畫這種？”

張口就是冰冷冷的質問口吻。

給人一種妻子捉『奸』出軌丈夫的錯覺。

陳寅氣笑了︰“不是你把我送給他玩一晚的嗎？”

方泊嶼面上平淡，箍著他的力道卻加重︰“我叫你脫了衣服給他畫？”

陳寅看一眼躺在腳邊的畫，當年他趁章　裝睡提前走了，也是那晚，方泊嶼第一次情緒過敏，他擔心的跟命要沒了一樣。

反胃的感覺從胃裡跑到嘴裡，陳寅忍著沒當場吐出來，一股大力將他拉扯過去，鼻息裡的土腥氣被陰冷的氣息攪碎吞噬。

“當初章　讓我脫衣服，我叫他給你打電話，他打過去，你說隨，還讓他怎麼高興怎麼玩。”陳寅翻出昔日能讓他痛死的舊片段，如今麻木的沒了感覺。

方泊嶼一頓。

陳寅嘲諷︰“怎麼，失憶了？”

方泊嶼微彎腰︰“沒脫，是不是？”

陳寅說︰“不是，我脫了。”

方泊嶼抵著襯衣領口的喉結極緩慢的動了一下，他似乎是停止了思考失去了一個人的基本機能，可他眼底卻蓄積了暴跳的雨點，劈裡啪啦的砸落出巨大的聲響，有紅疹蔓到脖子上來。

面部都呈現出了一片不常的紅，染上眼眶。

他掀起眼皮，目光駭然至極。

陳寅在自我防護的警報下率出擊，他一腳踹過去，方泊嶼被他踹得後退幾步，差點摔倒。

兩人在泥巴地裡打了起來。

趕來的眾人裡，老管家最神，他一把年紀首次沒了往常的淡定，匆忙對旁邊還傻眼的傭人保鏢道︰“快去！快！”

是一撥人連忙撤了。

爺丟臉的事，誰吃飽了才圍觀。

至打那樣……

爺沒叫他，他也不敢『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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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寅身強體壯的時候因為被耍了跟方泊嶼打架，沒打贏，更別說是現在了，他混『亂』中也不知道抓了幾次鋤頭，畫早就破爛了被泥土掩埋。

已昏暗。

方泊嶼額發散下來搭在眉眼上，向來平整的西裝髒『亂』，頭破了，流出的血絲混著泥，下巴上也有石頭拉出的口子，他把陳寅的雙手反剪在背後，抽下領帶捆上去，滿臉陰霾︰“脫了？”

陳寅體力不支，心跳激烈又紊『亂』的讓他有些暈眩。

“脫沒脫？”方泊嶼俯身，胸膛裡震動著湊近他喘息，厲鬼一般。

仿佛只要他再說一次脫了，就在這裡掐死他，然後不知道還會做出麼。

陳寅聽不太清，他意識模糊的說︰“你挖我家人的墳，等我去地底下了，我拿麼臉對他？”

“山莊不好？你死後也會埋在這裡。”方泊嶼把他從地裡拖出來，用雲淡風輕的語氣說著讓人心驚肉跳的話。

“你還有麼招，一次來。”陳寅青紫的嘴唇翕張，譏諷中帶著疲憊，“一刀一刀的切割，你嫌我命硬活得太久。”

有溫熱的『液』體落在陳寅眼皮上。

是方泊嶼頭上的血。

他抬手擦掉，沾血的指尖擠開陳寅乾燥的唇縫，輕聲說︰“陳寅，我在問你話。”

這時方泊嶼看起來已經恢復了平靜，教養理『性』都來了，可他的眼被血絲佔據，面上出現了紅疹，情緒如果是裝在瓶子裡，那現在瓶口就快崩破炸開。

陳寅乾嘔著把那截指尖往外推，方泊嶼額頭的傷口抵著他，血蹭在他眉間，發絲裡︰“脫沒脫？”

這麼久以來，破荒的『露』出藏匿的偏執。

陳寅把方泊嶼咬出血了，嘴裡都是濃鬱的腥味，分泌出的唾『液』混著血絲吐都吐不出來，被強迫著咽下去，對方卻跟失去痛覺似的不把手抽離。

牙齒嵌進皮肉的感覺令人作嘔，陳寅站不穩的要倒，又被強行拎起來，他模糊的謾罵了幾句很難聽的話問候方泊嶼八代祖宗。

“他媽的有病……我沒脫衣服……章　……章　那孫子象著畫的……”

方泊嶼將食指拿出來，闔起眼眸︰“好，我知道了。”

片刻後，他再開口，語調氣息已經逐漸常︰“我知道了。”

陳寅的手還被捆著掙不開，他垂頭吐掉嘴裡的血水，方泊嶼這個人冷血沒有心，畫的事不是源愛的介意憤怒，只是因為掌控欲，就跟裡外衣物洗漱用品必須是他指定的是一事。

只是脫沒了被人畫都能跟狂犬病發作一樣，那他年輕時候兒八經實打實的談過兩個對象，這部分是不是被方泊嶼刻意忽略了？當然的以為沒發生過，不存在？

陳寅扣在背後的雙手被松開，拽到身前又被捆起來，方泊嶼走在前面，屈指勾著領帶，他踉蹌著走在後面。

完全黑了。

山莊亮起了路燈。

夜風冷酷無情的刮刺著陳寅的臉，讓他從昏沉的狀態裡清醒，他出了很多汗，寒氣鑽進他的濕『毛』衣裡，『舔』他黏熱的皮肉，激得他起了層雞皮疙瘩。

進了門就不冷了，空氣裡的清香包住陳寅，他『舔』『舔』嘴角︰“方泊嶼。”

前面高大挺拔的年輕人停住腳步，頭望。

陳寅笑著說︰“我找第一個對象時是個大小夥，有用不完的精力和掏心掏肺對人好的念頭，我每去校門口接放學，和手牽手逛夜市，躲在沒人的巷子裡接吻，第二個，我在很小的出租屋同居了好幾年，那時候我一個禮拜至做四五次……”

方泊嶼用那雙漆黑漂亮的雙眼看著他，好幾秒都沒動靜，像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