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本來以為江衍送那塊甜膩膩的東坡肉過來只是單純的賠禮道歉， 誰知道人似乎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唯美食不可負也，第二天中午就從餐廳經理那接到他的訂單。

經理還把江衍的話連水單起帶過來︰“那位江總說，如果您今天沒空準備他的菜可以交給您的徒弟， 像您樣技藝高超的廚師，想必徒弟的水準也是出入化。”

個馬屁拍的十分響亮， 連帶沈亦的助手都喜上眉梢。

雖說他不算是“徒弟”， 但按照餐廳的規定，沈亦完全可以把餐的權限交給他。

要是位江總吃完再誇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那他下半年升職就有望！

誰知道沈亦面無表情地看眼菜單， 然後把手道馬上出鍋的三絲魚卷交給助手︰“你來處理28號單，個交給我。”

江衍今天點的菜『色』都是餐廳的常見菜品︰茄汁燜牛肉、銀杏白菜、蟹黃粉包、還有道香草啤酒魚。

餐廳主廚通常會在顧客用餐快要結束的時候去拜訪下客人，詢問菜肴的滿意程度及意見， 以便下次行改良。

江衍的四道菜只是沈亦中午菜單中的部分，做完另外三桌預定客人的菜品之後，沈亦開始按照流程到各個包間走訪。

和幾位預定客人的見面十分愉快， 到江衍的包間門口時， 沈亦下意識地猶豫下。

今天應該不會搞什麼蛾子吧？畢竟昨天話說的很明白……

沈亦心難免有些忐忑，不過還是深吸口， 輕輕敲開房門。

和上次樣， 開門的是江衍的助理。

小夥子戴副圓框眼鏡， 笑眯眯地沖沈亦點點頭，然後就乖巧關門出去。

沈亦正想攔他， 回頭看才發現，他做的菜完整的擺在桌面上， 口沒動，而江衍不知所蹤。

餐桌前個人也沒有。

作為廚師最無法忍受的就是自己精心準備的菜品顧客剩下大半盤，最最無法忍受的是菜都涼還口沒吃。

沈亦皺皺眉， 種情況肯定是要跟顧客好好溝通下的。

是不喜歡他的菜嗎？

間包間很大，餐桌背後拐個彎兒還有個休息室。

沈亦邊往休息室的方向走，邊喊江衍的名字︰“江先生？江衍先生？”

接，他就聽到江衍似乎掐嗓子在休息室『吟』詩︰“常記溪亭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李清照的詞？

他為什麼要用種娘娘腔的聲音念詞？

沈亦好奇地踏入休息室的門，恰巧江衍『吟』到最後句︰“爭渡，爭渡，驚起灘……”

“鷗鷺”兩字還沒出口，就恰巧回過頭跟沈亦的視線上。

沈亦下巴都要掉。

面前個坐在藤編竹椅上，頭如墨般發，身穿青『色』古裝紗衣，男扮裝還幽怨地看他的人……是江衍？！

江衍站起來，米九的大個兒沖沈亦微微俯身，然後十分矯情地說︰“沈公子，你能幫我打兩桶水嗎？”

沈亦時無言，『色』復雜地望他。

過良久，才開口道︰“你剛剛的詩還沒有念完。”

江衍頓頓，應他的要求︰“爭渡，爭渡，驚起灘……”

沈亦迅速打斷他︰“嘔吐。”

江衍︰？？？

“江總，你……”沈亦小心翼翼地退出休息室，仿佛看到什麼妖怪似的，“辣到我的眼楮。”

說完拔腿就跑。

江衍刻意營造出沈亦初次見到他的場景，他記得當時他扮成npc李清照，明明當時沈亦副李清照小姐姐很感興趣的樣子，怎麼現在居然說他……“嘔吐”？？

是為他變醜嗎？江衍第次自己的顏值感到懷疑。

沈亦倉皇逃到自己的休息室，終於給江衍找到個最好的形容詞——變態。

但其實說起來，人得確實很帥，就算扮裝也不讓人覺得討厭，甚至還有種莫名驚艷的感覺。

但作為個兢兢業業的廚師，只是想去向顧客詢問下菜品情況，結果遇見顧客男扮裝沖他拋媚眼，任誰都會覺得人精不正常。

就算得再好看，也不能乾種嚇人的事情吧？

果不其然，晚上回去沈亦就做噩夢。

夢他和江衍起來到個奇怪的闖關世界，關卡的任務居然是分辨兩個甦軾誰是真的。

而江衍居然是李清照的模樣，還追扔給他隻扁擔，故意挑釁似的跟他說︰“沈公子，能幫我打兩桶水嗎？”

夢的他也不吃套︰“你不會自己打嗎？”

江衍居然甩甩胳膊上的肱二頭肌，不要臉地說︰“我抬不動。”

沈亦猛地驚醒，頭的冷汗，慢慢回味起個夢來。

夢的情形很真實，唯獨江衍……好像比現實中更變態些。

他隻當是白天的驚嚇過度在夢中的映『射』，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第二次遇見裝的江衍。

次是周之後的餐飲部團建。

酒店不知道發什麼善心，明明上個月剛剛舉辦過次員工集體去馬爾代夫旅遊的福利，次居然又搞個團建項目。

不過去的並不是什麼高級的景點，只是a市本地的處影視城。

座影視城的旅遊業搞得很好，佔地面積大，屬於宋明風格的古代建築，有山有水有亭台樓閣，風景十分秀美。

再加上影視城官方為遊客提供的沉浸式體驗，城街上到處是古裝扮相的小商販和路人，時不時的還會將遊客帶入到沉浸式的劇情中。

有捕快當街抓人的，有秀樓姑娘拋繡球的，據說還有人遇到過狄仁傑大人拿嫌疑犯畫像，硬是把遊客路人拖公堂判案的。

種沉浸體驗很受遊客歡迎，走在古『色』古香的大街上，再入古人世界的劇情中，頗有種穿越的體驗感。

沈亦就是樣人拉走的。

他本來跟幾個事正在花燈街上看燈展，整條街頂都掛紅『色』的綢帶和五光十『色』的燈籠，街兩邊還有各種可以猜謎的花燈，吸引不少漢服愛好者來此拍照，在街上行走居然真的有種回到古時的感覺。

沈亦和中餐部的兩個年紀偏大的廚師正站在隻兔子燈面前猜謎︰“有洞不見蟲，有巢不見蜂，有絲不見蠶，撐傘不見人，是個什麼玩意？”

旁的老廚師李哥拍拍圓滾滾的肚皮，『摸』下巴道︰“有絲還有洞，該不會是蜘蛛吧？”

“說不是蟲啊。”另位胖廚師拍拍沈亦的肩膀，笑道，“是蓮藕啊，我們廚房的常用菜，你說不小沈？”

從謎面上來看是蓮藕沒錯。

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兩個字，他最先想到的不是熗拌蓮藕，也不是油燜藕夾，更不是糯米藕，而是那天穿裝的江衍在他面前『吟』誦“誤入藕花深處”的樣子。

沈亦連忙搖搖頭，把腦袋那些畫面都甩出去，看來他真的是江衍給搞得魔怔。

幾人正打算前往下個燈謎攤，突然有人拉住沈亦的胳膊︰“少爺，我們可算找到你！”

來的是幾個穿古代家丁服飾的男人，為首的那個抓沈亦的胳膊，副激動地要哭的樣子︰“少爺，您怎麼又偷偷跑出來！今可是您成親的大子啊！”

沈亦︰？

跟沈亦行的李哥二人瞬間猜到應該是影視城的隨機劇情，麼多遊客能選中行沉浸式體驗可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兩人立刻慫恿道︰“是啊沈少爺！怎麼偷跑出來？快回去成親去！”

說就把沈亦往幾人身邊推。

路邊已經有遊客過來圍觀，還有人拿手機拍照。

沈亦隻好硬頭皮跟他們走。

“少爺，快去換婚服！”扮演小廝的工作人員十分敬業，拉沈亦就往處貼喜字張燈結彩的院落鑽，幾個人硬是盯他把大紅『色』的喜服套在身上。

說是成親劇情，沒拜堂，也不吃喜酒，沈亦竟然直接推洞房。

間古樸喜慶的房間還真坐個披紅蓋頭的新娘。

他坐在鋪紅單的木質喜床上，身量修，背挺得很直，聽到沈亦門的聲音，身體微微往旁邊側下，似乎有點緊張。

除新娘子之外，房間還站個端喜酒的姑娘，看樣子在劇情設定應該是個丫鬟。

“少爺，您可算來！”丫鬟笑眯眯地把喜酒放在桌上，拿起旁托盤中的喜稱，“小桃恭候多時！”

小桃？

怎麼感覺個名字有點熟悉？

他仔細盯個名叫小桃的丫鬟瞧，眼楮圓圓臉也圓圓的，腮邊還有兩個酒窩，總感覺……總感覺好像在哪見過。

而且眼前個場景……

八仙桌、木地板、紅『色』喜燭，還有床上擺的寓意早生貴子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怎麼感覺好像經歷過似的？

難道是以前在某個影視劇上看到過類似的劇情？

“少爺，您還愣幹什麼？新娘子要不及啦！”

小桃把喜稱塞沈亦手，推他來到床邊，和蓋紅蓋頭的新娘面面。

沈亦單身二十多年，連朋友都沒談過，更別提種成親的大場面。

明明知道些都是假的，但心還是有點緊張忐忑，有點期待紅蓋頭下新娘子的相。

會是個漂亮的姑娘嗎？

應該是的吧？連丫鬟小桃都得麼可愛，新娘子肯定會找個更漂亮的演員才。

沈亦深吸口，猛地用喜稱挑起紅蓋頭。

然後就看到頂鳳冠的江衍的臉。

沈亦︰？？？

“草？怎麼是你？！”沈亦嚇得差點癱坐在地上。

江衍還沒說什麼，倒是小桃連忙過來扶住他，打趣道︰“少爺，您說笑什麼呢，您傾慕江衍公子好久，他好不容易才答應嫁給您……”

什麼玩意？！

沈亦急吼吼地摘下頭頂滑稽的新郎禮帽，準備離開個鬼地方。

誰知道那小桃還挺大，硬是拽沈亦不讓她走︰“少爺，交杯酒！交杯酒必須得喝！”

沈亦煩躁地看她︰“喝酒我就能走吧？”

“可以可以！”小桃連連點頭。

印紅『色』龍鳳花紋的精致小瓷杯，面裝清澈香醇的酒『液』。

江衍端起隻，沈亦拿起另隻，硬頭皮走到他面，正打算仰頭悶，就聽面前的人說︰“我想喝你那杯。”

沈亦和江衍期待的目光上，然後匆匆撇開視線。

可能是房間的燭火燈光太過曖-昧，面前的江衍雖然頭頂珠翠裝扮相，卻絲毫不顯娘，雙深邃的瞳孔仿佛帶某種奇異的吸引似的，看的沈亦有點莫名的臉紅心跳。

“我想喝你那杯。”江衍又重復遍，他才回過來，別別扭扭地把手的酒杯遞過去。

誰知道面的人居然大言不慚地說︰“你喂我。”

小桃在旁掩嘴偷笑，沈亦臉都紅。

他『色』復雜地盯面前的江衍，道︰“你沒手啊！”

聽到他麼說，江衍並沒有生，只是怔然地望他，像是陷入什麼回憶中。

沈亦實在不想陪個經病演戲，乾脆口悶掉自己酒杯的酒，又把江衍那杯奪過來，口都喝。

“我可以走吧？”脫掉身上紅『色』的喜服大褂，沒小桃回應，他就逃也似的跑。

和上次樣，當天晚上，沈亦又做個詭異的夢。

仍然是在那個闖關遊戲中，次他的身份是沈家少爺，江衍是他擄來的新娘。

夢的他似乎很在意江衍的感受，就連通關任務也變成保護江衍的安全。

他幫江衍擋毒酒，幫他躲刺殺，最後在場火災為他而死。

不過在遊戲關卡他並沒有直接死掉，而是變成條大黃狗，最後幫助江衍完成他在關卡中的任務。

可以算是非常盡職盡責的『舔』狗枚。

可不知道為什麼，次夢的江衍似乎根本不認識他，明明他們已經見過許多次，而江衍他的態度就像陌生人樣。

洞房花燭夜的情形更是完美復刻他白天在影視城的經歷。

也有個丫鬟叫小桃，只不過丫鬟給交杯酒下毒，夢的他怕江衍毒死，說出那句“我想喝你那杯，你喂我”的人其實是他，而冷臉回懟“你沒手嗎”的人是江衍。

叮鈴鈴——

沈亦鬧鐘吵醒，猛地睜開眼楮，夢的情形仍清晰地在他腦海中幀幀如電影般回放。

太奇怪。

第次夢到江衍變成李清照和他起通關闖關遊戲還可以說是有所思夜有所夢，他只是為嚇到所以做個天馬行空的夢而已。

可次，夢中的劇情、邏輯都完美的不像個夢。

難道他以前真的和江衍認識？難道江衍交給他的那個奇怪的筆記本……都確有其事？

如果是真的，些經歷也未免太玄幻。

可仔細想想，江衍和他素昧平生，以他的身家和地位，倒也不至於變成個纏陌生人不放的經病。

他能放下身段屢次三番地向沈亦暗示些，很有可能……他們真的認識。

不論是在夢中還是現實，他們定有過段漫的交往經歷。

沈亦頭疼愈裂，實在理不清頭緒。

兩天后。

微博條【你做過最離奇的夢是什麼】的熱搜引起沈亦的注意。

詞條內置頂的微博是位網友真切地講述自己的夢境經歷︰【我做過個世界觀很宏大的夢，夢我和許多人卷入場無限流遊戲，各種生死危機的闖關，每項都好真實！不過我只能大概記得幾個畫面，大部分內容都忘記……】

條微博下面的評論有萬多條，點贊最多的那個自然是博主的質疑︰【無限流小說看多吧？】

但接下來幾條熱評都無不詮釋博主個夢境的詭異︰

【我也夢到過！我夢到自己穿地理課本！然後在全球各個大陸上經歷和地理知識相關的無限闖關，我隻混四關就死翹翹，地理真的是我的噩夢……】

【樣夢到過無限流經歷，不過我那個世界都是甦格拉底、亞士多德之類的人，光是記名字就把我搞蒙，如果按照樓上的歸類，我怕不是穿某本和哲學相關的書？】

【前面的朋友別走！我也夢到過！我是穿語書！什麼兩個甦軾打架啊、和陶淵明吃小龍蝦啊種經歷我都有過！而且夢和我起通關的有位秘大廚，做飯超級好吃！不過我感覺個應該是我為貪吃而做的夢吧……】

沈亦看最後那條評論，心跳陡然加快。

穿語書？廚師做菜？恐怕不是巧合……

他連忙上網搜索高中語課本中的內容，然後就看到目錄上的課標題︰

《赤壁賦》、《雨巷》、《蜀道難》、《琵琶行》、《哈姆雷》、《荊軻刺秦》、《逍遙遊》……

每篇課都很熟悉，但出現在沈亦腦海中的畫面並不是學生時代上課或是背課的場景，而是些莫名其妙的……與那兩次離奇夢境相關的畫面。

《赤壁賦》他看到兩個甦軾站在石橋上吵架，橋下的河還有條血盆大口的怪魚；《雨巷》則是濕濘的石板路以及庭院內落滿地的丁香花……

深夜十點。

原本應該入睡的沈亦為條與夢境相關的詞條，腦海中那塊拚圖終於開始點點拚湊。

還差很多，還差很多重要的細節！

他定忘什麼，而他忘記的東西，定和江衍有關！

是沈亦第次麼迫切地想要見到江衍。

但為前幾次不怎麼愉快的相處，沈亦並沒有留存江衍的電話號碼，除非江衍主動來找他，他根本沒辦法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只有最後個辦法。

江衍在費蒙酒店的就餐記錄中或許會留有他的聯系方式。

想到，沈亦穿上外套就往外跑，準備到酒店找到江衍的電話。

夜『色』濃重。

小區樓下已經沒什麼人，只剩路燈還亮。

沈亦也顧不得時間多晚，沖出小區大門就往酒店的方向狂奔。

他抄近路，條連燈都沒有的小巷。

然而還沒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背後突然竄出個人用『毛』巾捂住他的口鼻，陣刺-激『性』的味過後，沈亦很快失去意識。

陷入昏『迷』前秒，沈亦還在想是誰用種低劣的方式綁架他。

然而昏『迷』之後夢中出現的場景，卻讓他有點感激場綁架。

他想起來。

所有和語課相關的畫面都與潛意識深處的記憶上，江衍、甦承望、孫飛宇……還有那個造成切的人——沈諸。

他甚至清晰地回憶起在最後刻沈諸釋然的眼。

他說︰“我還是做到。”

那瞬沈亦以為自己就要麼死，沈諸做到的是讓他死去，讓江衍痛苦，可現在看來，他所謂的做到並不是些。

而是放棄執念，選擇讓沈亦活下來。

原來沈諸才是真的“沈亦”，原來他的切記憶和人生經歷都是沈諸精選之後賦予他的，原來之所以他能麼樂觀快樂的生活……是為沈諸承擔所有痛苦的記憶。

他們本為體，沈諸曾在他的腦中生存過，他的生命由沈諸創造。

所以他幾乎瞬間就明白沈諸心底的矛盾、糾結、以及留給他的最後的善意。

他會以沈亦的身份好好活下去，他會替沈諸體驗有愛存在的幸福。

還有那個為沈諸的撮合才相遇相識的江衍……

江衍！江衍！他居然忘記江衍！

沈亦猛地驚醒，才發現自己身上繩子綁，嘴巴還塞布條，整個人似乎塞在個櫃子之類的密閉空間。

個場景……怎麼有點像《逍遙遊》那次，他躲在櫃子偷聽江衍和柳亞講話的情景？

很快，屬於江衍的聲音居然和回憶中樣，再次從門外傳來。

“誰讓你麼做的？你把他藏在哪兒？！”江衍砰的聲推開門，聲音越來越近，似乎很憤怒。

不過他的腳步卻在衣櫃正前方的位置停下。

“怎麼樣，驚喜吧？”是甦承望的聲音，他似乎很得意，“你看看你選的都是什麼場景，怎麼可能喚醒沈亦的回憶！”

“還是我幫你挑的最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和他就是在《逍遙遊》個副本中確定彼此心意的吧？”

“當時沈亦躲在衣櫃，本來為任務身體變小的他突然在櫃子中變大，然後衣服掙破衣不蔽體……”

“別說，你出去！”江衍已經很靠近關沈亦的櫃門，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隔道門，沈亦仿佛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

“好啦，不打擾你們！”甦承望曖-昧的笑聲越來越遠，逐漸隨關門聲淡去，“放心吧，你可以完美地向他呈現下曾經發生過的情景，可不像副本樣隨時會直播……”

大約經歷三四分鐘的寧靜。

終於，江衍刷的打開衣櫃的門。

四目相時，兩人都怔住。

沈亦是覺得意外，甦承望居然用種方式把他綁來，就是為讓江衍激起他的回憶，就連房間內的設置都和在《逍遙遊》副本中經歷的模樣，恍惚間讓他有種重新回到那刻的感覺。

江衍則是沒想到沈亦已經醒。

而且他的嘴巴還塞白『色』的布條，白皙的皮膚為密閉環境和堵住嘴巴的原泛起淡淡粉『色』，眼楮也氤氳出絲濕意。

最重要的是，甦承望個混蛋為還原當時沈亦由小孩子變成大人衣服掙破的情形，居然地把沈亦的衣服撕成破布條。

此時他半個胸膛都『裸』-『露』，綁在鎖骨和胸-前的繩子已經勒出淺淺的紅痕，他整個人靠在櫃子邊上，副渾身虛弱站不住的模樣。

江衍連忙扶住他，然後拿掉塞在他口中的布條。

“甦承望個混蛋，居然……居然把你綁的麼緊！”江衍貪婪地盯他發紅的唇，雖然很心疼，但心跳飛快，甚至想拿出手機把沈亦副仿佛凌-虐的模樣拍下來，在無人的深夜靜靜欣賞。

但還好理智尚在。

他迅速替沈亦松綁，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不起。”他望沈亦的眼楮，深吸口，“是我的朋友把你綁來的，他只是為幫你回憶起些我們之間的事情。”

“你應該很生吧？”江衍嘆道，“你可以報警的，我願意接受法律的懲罰……”

沈亦突然想逗逗他。

“你們剛剛在外面說的我都聽到。”他表情嚴肅極，“聽你朋友的意思是，在個場景，我們發生點什麼？”

江衍怔怔地望他，良久才道︰“是，那是《逍遙遊》的副本，我們確認關系，然後……”

“我吻你。”

江衍的視線掃過沈亦微微發紅的唇，像是在努克制自己樣，迅速撇開眼，待沈亦的回應。

沈亦輕笑下，仍然保持站在櫃子的姿勢，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臉微微前傾，嘴唇幾乎擦到他的下巴︰“就親次嗎？”

“不止次。”

江衍聲音暗啞，深情地望他的眼楮︰“第次想吻你的時候，還是在《雨巷》的丁香小院，你打扮成民國小少爺的樣子，嘴巴為吃辣變得又紅又潤，我……”

江衍喉結滾滾，停止想象，繼續道︰“第二次，是在陶淵明副本，你給我根草莓味的冰棍，那是我第次吃到你做的東西。”

他情不自禁地靠近沈亦，兩人鼻息交織，聲音更啞幾分︰“當時我就想，你定也是草莓味的。”

沈亦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

從來不知道，江衍說起情話來居然麼撩！

看方越來越貼近的唇，沈亦連忙打岔︰“那第三次呢？”

江衍喉嚨發出陣低沉好聽的哼笑聲。

他和沈亦鼻尖輕輕相抵，開口，彼此的嘴唇仿佛都能踫得到︰“沒有第三次，為往後的每次見面，我都想要吻你。”

沈亦想到什麼，立刻反駁︰“不可能！我變成小雞那次，當眾拉粑粑，你也想親我？”

江衍勾勾唇，眸『色』變得幽暗起來︰“你果然都想起來。”

還沒沈亦回答，再也克制不住迫切的心情，猛地印上面那雙他懷念已久的唇。

吻之後，沈亦趁喘息的機會趴在江衍的肩膀上︰“其實還有點沒有想起來。”

“什麼？”

沈亦勾勾唇，蹭在他耳邊道︰“我忘腎俞『穴』在哪兒，你要不再演示遍？”

當時在《逍遙遊》關卡，沈亦為鵬鳥的身份沒辦法說話，隊友們發現刺-激『穴』位能讓語言中樞開啟，個按『穴』位的任務就落到江衍身上。

當時沈亦渾身的『穴』位都讓江衍『摸』遍，兩人更是滾到床上去，腎俞『穴』就是那個打開兩人初吻的“開關”。

他怎麼可能不記得。

江衍當然也明白他邀請的用意，抬手拂過他的後脊，最終手指落在腰眼處的那個『穴』位上，惹得沈亦發出陣難以自已的輕哼。

兩人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江衍目光灼灼地盯他的眼楮︰“想好嗎？”

沈亦抬起頭，眼中欲『色』難掩︰“早就想好。”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句話要告訴你。”

他湊近江衍的耳邊，用滿懷愛意的聲音說︰“我愛你，比愛小龍蝦、東坡肉、紅燜肘子還要愛。”